某學園的默示錄 第十五章 偶把青梅嗅(一)

作者 ︰ 來年七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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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床主市,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僅僅才過去了兩天,但人們所默認遵守的秩序就已經被完全地破壞掉了,城市喧囂不再,變得異常安靜,房屋,高樓,地下的停車場,各種各樣被砸壞的店鋪,原本繁華的街面上,只剩下些死體在漫無目的地游『蕩』。偶爾有幾只貓或者狗從拋在路上的車輛旁走過,尋找著食物,抬頭疑『惑』地看看那些完全不同了的人類,听到動靜便「嘩」地一下逃散開來,地面上不知道幾號的報紙翻卷而過,擦過電線桿,被卷向高空。

幾架直升飛機從城市上空飛過,在地面上投下一塊陰影,盤旋一陣之後便迅速遠去,落在城郊的一處大莊園里,地面上的人揮著手,很快便有許多人影聚過來,頂著螺旋槳帶起的狂風,把直升飛機上的箱子運到草坪上。而此刻的草坪已經變得相當熱鬧了,幾輛涂成黑『色』的面包車從大門進來,上面寫著「憂國一心會」的字樣,在路邊停好之後,又有人從後備箱里拿出各種各樣的東西,呼喊聲中,好幾片帳篷搭了起來。

莊園的中心處是一幢洋樓,因為佔地面積較大,顯得頗為氣派,加上前面還有水池假山之類的裝飾,在一片樹木蔥郁之中,倒是透『露』出一股奢侈氣,不過花園已經不成樣子了,土地整個翻過來,破壞了整體的美感。花草的根須被扔在一旁,因為長時間缺乏水分而漸漸干枯掉,旁邊也建起了帳篷,一些普通市民在里面進進出出,四周都是穿著制服拿著武器巡邏的一心會成員,目前莊園里容納的人太多,已經顯得有些擁擠了。

不過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將這麼多人聚集起來,高城家還真是有魄力呢。

洋房的二樓陽台,室孝有些無聊地撐著腦袋朝下面張望,在這里基本上能看到莊園的所有角落,正在修車的,揮舞著手指揮的,或者聚在一起談話的,都看得很清楚,而無論那些人是各自忙碌或者無所事事,室總感覺自己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

就因為自己還是孩……

待在高城家已經有一天了,可從昨天過來之後就一直被安排休息,下面修建帳篷和搬運物資的時候想去幫忙,只被了一句「這種事情讓大人來做就好」,便無法反駁地被放到一旁了。心里的挫敗感一直沒有停下來,雖然知道這樣講沒錯,可還是覺得很失敗……總該是有自己能做的事吧。

嘆了口氣,準備去看看高城她們的情況,轉過頭來卻瞥到樓梯那邊上來一個人影,接著高跟鞋噠噠噠敲擊地板的聲音響到近處,疑『惑』了一下,稍微等了等,隨即便看清楚上來的是高城夫人,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走掉,

此刻的高城夫人已經月兌下了那套臃腫的消防服,身上只是簡單的一襲長裙,見到室,微笑著打了個招呼,「室君……」

「呃,阿姨好……」

被這樣一個看起來還很年輕漂亮的女『性』用充滿母『性』光輝的目光盯著,室還是感覺壓力有些大,只能『模』著頭干笑,心想果然是豪門家的夫人,跟自己老媽就完全不一樣,這樣一想,拘謹就是有不少了,還有些找不上話的感覺。

高城夫人也看得出來,便笑道︰「起來,室你還是第一次來我家吧,感覺怎麼樣,會不會覺得很可怕?畢竟這也是右派團體首腦據住的地方。」

「不,可怕倒不上……不過真的很大,雖然之前就有听過,不過真的見到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哈,以前完全沒有見到過呢,也想象不出來……」

室稍微用手劃了一下,表示自己真的很吃驚,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垂著頭,「其實也是有想過來玩的,不過……感覺上……」

「覺得不好意思麼?」高城夫人呵呵笑道。

「呃……」

確實有這方面的原因,本身心里就有自己是市井民的認識,平時對著高城還好,開開玩笑哪怕口氣重地上幾句都無所謂,畢竟都很熟了,但如果真的要去介入這個圈子的話,還是會覺得有些畏懼,還有一種莫名地敵視。

這便也是窮人典型的自卑心理吧,看不慣土豪什麼的……

走廊很長,因為牆上開了很多窗子,也不會覺得陰森,光滑的地板似乎都能倒映出人的影子來。跟高城夫人談了一會,等緊張感緩和下來,倒也能上幾句俏皮話引得她笑上一陣,然後就得把眼光挪開,因為高城夫人笑起來的時候會有些發抖,某些部位……而且這樣盯著長輩看總不禮貌。

這時又有幾輛車進來,應該是最後一批了,莊園的大門馬上合得嚴嚴實實的,內側還用路障什麼的堵上,幾個警衛招呼了幾聲,換了一批人過去繼續站崗。一些死體被聲音吸引過來,撲打著柵欄,換班的幾個人互相點頭笑了一下,抽著煙,不久便被死體搖門發出的聲響弄得不耐煩起來,其中一個抄起木棒便砸了下去,血花濺出來,那具死體倒下被踩地血肉模糊,這才滿意地笑出來,另外的人跟著一起大笑。

跟高城夫人的談話也差不多接近了尾聲,她也有事要忙,只不過是禮貌『性』質地問一下狀況,當室即將踏下樓梯的時候,卻被她叫住了。

「那個,室你早上,似乎跟沙耶吵架了吧。」

「呃,是這樣沒錯……」雖然听不出有責備的意思,但這時候還是老老實實地道歉較好,畢竟是人家的母親,想了一下開口道,「抱歉,我其實也不是想針對她,不過,她那時的法……確實讓人很不好受。」

「我知道我知道,呵,畢竟是我自己的女兒……」高城夫人擺擺手,「她的『性』子我很清楚,而你也跟她差不多都是一起長大的,幼兒園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吧,那時候就經常听她提起你……我現在些什麼她也不怎麼听了,但如果是你的話,估計還是能听得進去的,所以,以後可能還是要多麻煩你一些,在有些事情上能多提點她一下,假如沒有人出來提反對意見的話,那孩子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這……」室愣了愣,倒是沒有想到夫人會這樣。早上的情形起來自己也是有些過了,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大家的情緒都不好,高城再出來些爸爸怎麼樣媽媽又怎麼樣的話……在場的那些人這時候都不知道家里的消息,親人什麼的也聯系不上,高城她這樣,肯定會有人生氣的,雖然知道她也不是惡意,但生氣終歸還是會生氣,自己就是沒忍住,揪著她就劈頭罵了一頓,那時候看見她連眼淚都嚇出來了,那樣子,似乎還挺可愛的……

呃……

對著高城夫人點點頭,陪了一副微笑,便匆匆地下樓去了,偷偷的還有些臉紅,不知道有沒有被看出來。

對了,宮本的房間在哪里來著……

跟室完話,高城夫人也繼續悠閑地走著,然後想起了那個叫村上雨時的孩子,接觸的時間不長,心里對他倒是頗有好感的,而且也看得出來自家女兒抱有很大成見——雖然這樣想不好——不過也是明了他的一些不同之處。

讓她有些不滿的是,那孩子最後竟然一聲不吭就獨自走了,還讓另一個女孩子冒著危險追了過去……真是太固執了,不過也可憐,從就無父無母,被養父帶大,感情上面講可能也較深,所以才會這樣吧。自己後來也讓人去看了她姐姐的住處,大概的那個位置,一路找過去,最後卻是沒有找到,那兩個孩子,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呢。

抬頭從窗戶里望了望天,高城夫人卻是有些多愁善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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