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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建國後,將天下百姓分為軍、匠、民三類。匠戶實行世襲制,所以老的工匠一般都是將祖傳技藝傳于自己子孫,從不傳與外人,這也于朝廷的制度和傳統習俗有關。中國自古就有「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法,凡事都留有一手,這使得許多現在看起來都優秀各種的傳統技術失傳了。各級官吏層層盤剝,森嚴的管理制度使匠戶已怠工、逃亡、甚至造反想抗。
現在加上原有的匠戶,武寧堡更有制造火器、軍械的工匠近三十戶,八十多人。朝廷規定匠戶不能分戶,很多父子一起同為工匠。
武安正在翻看昨天到來的工匠資料,書吏侯生已將所有匠戶帶來了,今天來的都是一家之主,一戶工匠家中只來一人。眾人見到武安坐在堂前,趕忙過來行禮。武安站起來,看到他們堆在一起,臉上都有驚慌之『色』,一臉不安,安慰道︰「今天找諸位來,主要是詢問一下制造火器的情況,諸位不要驚慌。」
武安拿起資料看了一眼,抬頭詢問道︰「誰是趙原?」
「回大人,人就是。」一個年約五十的老者听到武安叫自己,連忙從人群中走出來。
武安認的他是昨天指揮使蕭盛給的工匠中的其中一人,道︰「听你以前在鎮城和衛所造過佛郎機大炮,是不是真的?」
趙原行禮回道︰「是,大人。人不僅會造各種火銃,還曾為兵杖局仿造過昨天大人從衛所帶回來的佛郎機大炮。」
「啊,你你會造‘無敵大將軍炮’」武安一臉驚訝道。
「是,昨天大人帶回來的兩門炮就是人和衛所工匠在萬歷三十八年一起合力造的,上面還有人名字,大人不信可派人查探。」
听他如此,武安相信了,明朝各中火器上都有所造工匠名字,還要造冊,以便上官查驗。武安想不到自己隨便討要幾個造火器工匠,當中就有會造火炮的人才,現在的人還不知道人才的重要『性』,武安可是明白人才可全是寶貝啊,有了這種人才,自己就有源源不斷的火器火炮,以後改良火炮、火銃就更容易了。
武安不放心詢問道︰「你既會打造火炮,怎會來武寧堡?」
「人不會逢迎上官,得罪主事的官員,所以就被發配這里來。」趙原聞听此言,立刻滿眼通紅回道。
武百戶心道︰「你確實不會話,當著上官的面就到武寧堡是發配,你把我至于何地?」好在武安不會怪罪他,後世的人才專家哪個不是眼高于頂,牛『逼』烘烘的,只要你有真本事,自己把你供起來當祖宗都行。
武安又問了余下工匠,共有五人造過炮,但都只是造過炮。還有十幾人造過火銃,武安將這些人集中一起,對趙原道︰「以後你就是火器的主事官員,你先看一下這張圖紙,圖上所述火器你能造出來嗎?
武安給他的圖紙就是後世西方著名的燧發槍,是法國人馬漢改良過的。起以前的燧發火槍,改進了火槍的擊發發『射』機構和保險機構,提高『射』程和精度。燧發槍主要是用燧石取代火繩,在扣動扳機時,擊錘撞擊燧石產生火花,引燃火『藥』將彈丸發『射』出去。改良過的燧發槍,『射』程在180至200米左右,一般一分鐘一發。
听武安任命他為主事官員,被排擠到這偏遠之地的趙原大喜,想不到有此等好事。趙原也知道自己脾氣怪異,不為上官所喜,武安如此看中他,讓他有‘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接過圖紙,趙原旁若無人的看起來,一會兒皺眉沉思,一會又面帶喜『色』,武安也不打擾他。足足過了有半個時辰,他才抬頭面帶正『色』道︰「大人給的圖紙較清晰,人仔細看查過,只要有足夠人手和材料,人幾天就能造出樣品來。」
「好,以後你就管理火器制造事宜,每人每月領一石糧米,至于你領取兩石,決不拖欠扣留。但所造火銃一定要保證質量,這樣,每造好一把上好火銃,獎勵工匠一錢銀子,反之則處罰一錢銀子,你看可好。」武安始終對工匠不放心,而獎懲制度自古都是較好的方法。
趙原咬牙沉聲道︰「是,大人。人一定督促眾人,保證所造火器的質量。
武安又把最佳**交給他,無非是調整木炭、硫磺、硝石三種成分的例分量,這在後世早也不是秘密。
武安吩咐趙原注意保護好圖紙和火『藥』配方,注意保密。趙原就帶著造火器的工匠下去,他都迫不及待的想早造出這種火銃,憑他幾十年的經驗,圖紙上描述的火銃,如果能造出來,絕對遠超現有的火器。不定他也能隨百戶大人青史留名,光耀子孫後代。
武安看了剩下的十余人,他們都是打造鎧甲、大刀、長槍等冷兵器的工匠。
武安向其中一人道︰「許匠頭,給我打造的大刀可打好了?」
這個許姓匠頭是武寧堡人,武安早就認識他。許匠頭其實只有三十多歲,長得孔武有力,堡內軍戶都叫他’飯桶’,因他吃的多,還總吃不飽。听他以前出身在富貴之家,因家中有人犯罪遭受牽連,二十多年前全家被發配到這里來,現在全家只剩他獨身一人。
二十多年前,應該是那場叛『亂』發生時間,許姓匠頭家中一定有人在那時犯的罪吧。
許姓匠頭回道︰「回大人,早已打造好,就等大人去查驗。」
「好,等一會你派人送來吧,不用查驗了,你許匠頭打造的兵器誰不贊嘆有加。」
著,武安又取出一張圖,圖上畫著一把長弓,將圖交給他,道︰「許匠頭,你先來看一下這把長弓。」
圖上所畫長弓就是聞名于後世的英格蘭長弓了。明朝的弓箭制造費時太長,用料也多,工序還繁雜。英國長弓卻是耗費時間短、用料簡單,一般只要紫杉木;最重要的優點就是所需拉力較,只有三四十斤,這蒙古弓的八十斤拉力,以及後來滿州辮子的二三百斤的拉力都的多,明軍普通士卒就能拉開長弓,對使用者的要求最低。
尤其在野戰中,英格蘭長弓如果朝天散『射』,最遠距離可達三百米,由于拉力,一分鐘可連續發『射』七八次箭,絕對可以和早期來復槍相題並論。唯一缺點就是精確度不高,只能用于人數較多的戰斗,不過這也已足夠。
寧夏鎮沒有紫杉木,到是遼東和南方大量分布。這些地方路途遙遠,武安現在的情況也沒力量搞到。幸虧,寧夏甘肅一帶分布大量的榆木和白蠟木可以取代紫衫木。
武安又告訴許匠頭一些細節,讓他以後負責冷兵器的打造,做趙原的副手,待遇和火器工匠相同。又吩咐先他打造四十副蘇格蘭長弓和十副鐵甲來。
許匠頭帶人走後,武安計算起打造兵器所需材料來。明朝一把火銃所需精鐵七八斤,一件鐵甲需精鐵近四十斤。現在武寧堡總共有精鐵三千斤,粗鐵也只有不到兩千斤,全部打造成精鐵也不到四千斤。這些精鐵打造成兩百支新式火銃和四十具鐵甲,這也足夠現在百戶所使用了。好在武安知道後世寧夏煤、鐵資源相當豐富,在武寧堡後山就有一座『露』天鐵礦,鐵質還不錯,以後可以自己大量冶煉鋼鐵制造槍炮。
做完這一切,武安讓劉大山吩咐堡內所有軍戶,除了工匠家中不論男女老幼,都到百戶所門前。武安要集體大掃除,將武寧堡清潔干淨。
髒『亂』的環境,容易招惹蚊蠅鼠蟲,使人產生疫病,尤其現在沒有防疫『藥』品的情況下,得病者等于被判了死刑。明末京城的瘟疫,就是由于下水道堵塞,城中垃圾便地,隨意大便,加之連下大雨引發。
全堡男女老幼整整打掃了一天,才最終清理干淨,想不到的百戶所有如此多的垃圾。武安又命人將所有垃圾運出堡外掩埋,街道也用清水沖洗一遍。
第二天,武寧堡的軍戶又在堡內各處用土壘了幾個便廁,武安帶著鎮撫吳勇,旗官劉二山、于一兩、胡勇等人一起觀看。
之所以這樣,一方面令軍戶保持衛生,集中糞便也可作為土地肥料。最主要的是收集廁所里的硝石。硝石作為制造黑火『藥』的材料,不可缺少,明朝到是不缺硝石,但價格昂貴,管理嚴格。武安現在缺錢,也只有在廁所里尋找了。這種方法還是英國姥的發明,歐洲國家由于缺少天然硝石礦,為了收集硝英國倫敦規定廁所必須由泥土制做。
「大人,便廁果然有硝石。」趙原端著一個籮筐從遠處跑來。
武安看到籮筐里里的東西,應該是硝了,問道︰「成『色』怎麼樣?量多嗎?」
「成『色』還好,只要稍微提煉一下就可使用。量也充足,如果多幾個土廁,足夠士卒使用了。」
「好,吳大人,命令下去,軍戶必須在便廁內如廁,違者重罰。」武安向身邊的鎮撫吳勇道。
吳勇正怪一大早武安就讓眾人看軍戶建造便廁,現在見找到制造火『藥』的硝石,才知道人每天的排泄地有此珍貴物品,真是聞所為聞,不由對武安大為敬佩,原來還因為武安突然成為自己上官心存芥蒂,現在看來人家是真有本事。武安受上官喜愛,從昨天帶回來的「無敵大將軍炮」和眾多軍械物資就可看出來,要知道張泉所在的千戶所也只有兩門而已。自己跟著他,所不定還會有一個好的前程。
想到這里,吳勇恭敬行禮道︰「是,大人,下官馬上吩咐下去。」
听著鎮撫吳勇恭敬的聲音,武安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