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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有箭傷在身,醫匠叮囑半月之內不能用力,否則會有反復。」看到武安被火槍反震的左手微微顫抖,一旁的劉大山勸解道。
「沒事,大山,我只是一時手癢難耐,下次不會了」武安輕輕甩了一下自己受傷的左臂,一陣疼痛感覺直穿大腦,武安咧了咧嘴,真痛,看來以後得注意了,現在醫療技術落後,留下後遺癥可就不直當了。
「大山,死去的軍戶家中可都安頓妥當了?」武安向一旁的劉大山問道。
「都安排好了,他們的父母妻兒都感激大人的功德,大人是菩薩轉世,其余軍士見大人仁義,紛紛表示願誓死效忠大人,跟隨大人殺韃立功。」劉大山一臉崇敬的看著武安。
武安給每個戰死的軍士家中每人八十兩撫恤金,重傷不能痊愈者也是八十兩安家費,並準許他們家中派一個合適的親人到百戶所做工,武安現在正想加大軍械的生產需要人手,這樣做可是一舉兩得。但在普通軍戶的百姓心里,武安給如此多撫恤金,還是自己掏腰包,那是仁義無。要知道,前幾年武寧堡中也有死在韃子手中的軍戶,但上面最多給一兩白銀,有的還一點不給,朝廷一方面是沒錢,另外則是被各級軍官克扣,一條人命不上一只肥羊值錢。雖『亂』世人命賤如狗,但現在明朝才初現『亂』象,要是誰朱明王朝還只有三十幾年的壽命,估計會被認為是瘋癲之語。
校場上的軍士不時用敬畏、崇拜的目光注視百戶武安。武安平時就尊重、愛惜士卒,和他們同時訓練,同時用餐,現在又領著眾人打了一個如此大的勝仗。總共殺賊三百多人,由于不知道何人殺的韃子,百戶大人已經宣布將首級平分給所有參戰軍士,這樣每人就能獲得賞銀一百多兩,武安可是規定武寧堡軍士殺一賊獎勵四十兩白銀。
武安看著忙于訓練的軍士,情不自禁的微微頷首。以前軍士也是如此辛苦的訓練,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現在看來士卒缺少的是膽氣和殺氣,經過昨天激烈的戰斗,他們才算是大明真正的軍人了。昨天的戰斗,雖然是依靠先進的武器和城牆的優勢,不能是大獲全勝,但畢竟是贏了。蒙古人也不是他們傳和想象中的可怕,韃子也會死人,軍士獲得了信心和勇氣,精神面貌自然和以前不同。
昨天有五名武安新招收的軍士和八名屯田兵戰死,所以武安準備在招收三十多人,相信經過此次戰事後,附近的農民和軍戶都會踴躍參加。武安準備以後重新招收訓練軍士,不合格的軍戶兵卒就去屯田。
武安離開校場後,直接找醫匠重新給自己上『藥』包扎,他可不敢拿自己命開玩笑,要是感染傷風就糟了。不理會醫匠絮絮叨叨要自己當心注意,重新上『藥』後,給了他一錢銀子,就走出醫館。
剛回到百戶所就見鎮撫吳勇拿著帳本迎上來。
「大人,繳獲的財物已經統計完畢,請大人過目」
武安右手接過帳本,拿著放在桌子上翻閱,雖然昨天已大體猜到具體數目,今天再看還是非常高興。
此戰除了斬殺三百五十八名韃子外,還收攏了六十八匹精良戰馬,九十五匹傷馬,二百六十九頭羊,六十頭耕牛;還有七百多斤精鐵和兩千多斤粗鐵也便宜了武安;可以修復的各種軍甲、彎刀、長弓、長槍等軍械無數;繳獲的金銀、布匹、首飾等財物折合白銀也有一萬多兩;糧食也有一萬五千多石,可謂是大獲豐收。
此外還有很多死馬,武安早已命人將好的馬肉風干腌制起來,作為以後軍糧,又可以省下不少買豬肉的銀錢;至于不能修復的軍甲器械,武安也沒有浪費,命工匠重新熔煉打造成農具分給軍戶。
從被解救的女子口中得知,這伙韃子如此富有,是因為先前他們打破兩座村堡。韃子將守城的軍士和全部男丁殺掉,搶劫所有值錢的物品,將略有姿『色』的『婦』人、女子帶走。武安本來還在為殺了鐵木桑爾有一點點惋惜,畢竟他也算是真正的蒙古漢子,但听到蒙古韃子的暴行,恨不得拿刀再捅他幾百刀,方解心頭的怒氣。
被救的女子由于親人死在韃子手中,村堡也被一把火燒了,現在無家可歸。她們中有的人已被侮辱,也沒臉投奔遠親,正好姐姐武英釀酒需要人手,征得他們意見後,武安就把這些可憐的弱女子留在百戶所,交由姐姐管理。
自從上次賣了幾百斤的烈酒後,反映還不錯,蒙古人爭相搶購。耐不過這幾個商人的請求,武安又賣了三百斤,但每斤價格升為四十兩,足足漲了一倍,但見這幾個商人咬牙答應下來,武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媽的蒙古貴族就是有錢」,這可殺蒙古人賺錢容易多了。
也許是蒙古人知道武寧堡的厲害,這兩天附近在沒有韃子的身影。武安也抓緊時間整軍擴備,訓練軍士,加固城牆。
武安自然不知道他的戰報給整個寧夏鎮造成多大的影響。
千戶張泉在派人核實後,馬上將戰報稟報給寧夏鎮西路參將中衛指揮使蕭盛。
當蕭盛在中衛城中看到戰報時,第一個念頭就是張泉在慌報戰功,後來仔細一想,如果是慌報不可能上書殺賊三百多人,他又仔細詢問送信的人,對方也言之鑿鑿,早已核查屬實。戰報中也寫道,千戶張泉在指揮使蕭大人的率領指揮下,什麼「料敵在先」「身先士卒」「指揮得當」「殺賊頗多」,當然也沒忘記武安的功勞,他率部「奮勇當先」,雖身受十幾創,仍不忘皇恩浩『蕩』,口中大呼「殺賊」,並親斬賊首台吉鐵木桑爾。
指揮使蕭盛馬上派人到武寧堡核實,並將韃子首級帶到中衛城。
衛所派人來檢查並帶走韃子首級,武安等人也沒覺得怪,反正自己的功勞別人也不會抹殺。
听到手下回報武寧堡的確發生過慘烈戰斗,城門前的土都被染紅了,又親自領人仔細核查了韃子首級,也全部是真的。
蕭勝回到書房一陣大笑,手下殺賊如此多,自然離不開自己這個上官的功勞。自己也算是有先見之明,原先是見武安受總兵官蕭如燻的器重,才撥給他一大批軍用器械,還給他兩門威力巨大的佛郎機大炮,想不到這個年輕的手下這次給自己如此大的驚喜。
在指揮使蕭盛看來,斬殺入寇韃子三百五十八人,里面還有一個台吉,這麼大功勞不是武安一個百戶能承受的,自己上書時只要關鍵地方提一下他,再把殺韃子賊首功勞給他,已經是對的起他了,這主要是看‘蕭爺’的面子。自古都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嘛。
蕭盛很快寫好一篇戰報,命人快馬送到寧夏鎮城交給總兵官蕭如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