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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煥突然拔刀自刎,武安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脖子上噴出鮮血,半跪在地,雙手拄者腰刀才不至于倒地。
「將軍又何必如此——」武安下馬上前,傷感的看著眼神灰暗的杜文煥,他威嚴的雙眸漸漸失去了生『色』,「你放心去吧,武安絕不會難為將軍家。」
杜文煥的死並沒有讓武安傷心很久,命人將他的尸首好生厚葬後,武安就令軍士打開城門,率埋伏城內的寧夏鎮騎兵向城外的延綏軍士殺去。
城外的延綏兵馬老遠就听到花馬池內的爆炸聲、喊殺聲,不過因不清楚城內的實際情況,並沒有輕舉妄動,只是派人來詢問發生何事。當寧夏城內的騎兵殺出來時,一路急行趕路的延綏軍士根本不是數倍于己寧夏鐵騎的對手,而主將杜文煥生死不明更讓他們士氣大跌,兩軍激戰半個時辰後,延綏軍士大潰而走,寧夏軍鐵騎趁勢隨後追殺,一直殺到延綏鎮境內才止。
次日,寧夏軍步卒押送紅衣大炮趕到,武安遂率八萬大軍往延綏鎮攻去,在紅衣大炮的攻擊下,延綏軍士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兩天之內寧夏軍橫掃了幾十個衛所城堡,沿途軍戶百姓紛紛響應,很多延綏軍士殺上官投誠,武安一路招降兵鋒直指延綏鎮城,三月十六日午時,包圍了這座堅固的三邊重鎮。
延綏鎮城城樓。
巡撫岳和聲愁眉不展的看著城外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叛軍,自從得到敗兵報訊總兵官杜文煥戰死,岳和聲就親自整軍,並把鎮城以東邊堡的軍士全部調到鎮城防守,此時鎮城集合軍士兩萬多人,而給三邊總督張鶴鳴的告急文書已經發出去,只要延綏鎮城堅守幾日不失,援軍就能殺到。只是總兵官杜文煥帶走的八千精銳騎兵全軍覆沒,延綏鎮實力大降,從西面逃回來的軍士寧夏鎮軍中有一種威力巨大的火炮,很多城池都是被這種火炮擊毀而破,在有心人的傳訛下,叛軍的火炮威力被夸大無數倍,謠傳一炮就能殺死幾百人,這讓城內軍士更加恐慌。岳和聲早就听聞,朝廷從西夷手中重金購得一種新式火炮,近年京師的工匠仿制一批,命名為「紅衣大炮」,除了用于京師防御,大部分都運往遼東抵御奴酋,難道叛軍得到了紅衣大炮?
很快他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叛軍從陣中推出了樣式與佛郎機火銃不同的大炮,離者城門有六里的位置停下來,由于離者遠,岳和聲眯眼隱約看到那火炮長長的炮管,胸中泛起不妙的預感
武安微笑著從千里眼中觀察城牆上的軍士,這次起兵出的順利,沒有遇到有效的抵抗,這讓寧夏軍上下心情大好,如果能盡快攻下延綏鎮城,武安就能揮師攻取固原鎮,現在相信三邊總督張鶴鳴已經得到消息,兵貴神速,武安決不能留給陝西明軍喘息的時機。
「開炮——」炮手準備完畢後,在武安的命令下,熟練的裝填火『藥』、炮彈,點燃引信後,炮彈呼嘯著向城牆飛去。第一次『射』擊只是試『射』,二十發開花彈只有兩發落到城內,不過在城內造成的殺傷力震驚了所有人,幾十人的傷亡讓守城的軍士膽戰心驚,並不是延綏鎮軍士嬴弱不堪戰,而是叛軍的火炮明顯『射』程高于城中所有的火炮,延綏軍士只能被動挨打,毫無還手之力,這種情況最能打擊士氣。
隨後,調試完畢的紅衣大炮命中率大大提高,開花彈精準的接連在城牆上爆炸,血肉殘臂四飛,守城的軍士都被掀翻到城牆下,延綏軍士無不在城牆上抱頭鼠竄,尋找遮掩躲藏的地方,無目的的慌『亂』加劇了傷亡,許多軍士相互踐踏,更有的丟棄兵器向城內跑去
「進攻——」
「殺呀——」
「殺呀——」
幾輪『射』擊後,「咚咚咚」戰鼓聲響起,寧夏軍步卒吆喝著向城牆沖去,巡撫岳和聲忙令軍士組織抵抗,很多不請願上城牆的軍士在上官威『逼』利誘下,硬著頭皮跑到城牆上。
「快,拋火油。」
「快,『射』箭。」
「『射』擊——」
延綏鎮城作為邊鎮,守城物資充足,城牆上的軍官指揮著軍士不斷用火銃、擂石等抵抗攀爬的叛軍,吵豆般的聲音響起,城下的寧夏軍火銃手也在掩護袍澤,雙方不斷有軍士倒在地上哀號不止
雙方廝殺半個時辰,寧夏軍就如『潮』般退下去,正當延綏軍歡呼慶賀殺退叛軍時,寧夏軍的炮營陣地又想起了炮聲,沒有防備的延綏軍被炸的哭爹喊娘如此幾次後,延綏鎮城軍士軍心喪失,同時武安在城內安排的細作也趁機起事,里應外合之下寧夏軍終于在傍晚時分攻入城內,毫無斗志的延綏軍士懾于武安在三邊的威名,成批成批的棄械投降,巡撫岳和聲也被他們綁縛著交給武安,肅清殘余抵抗後,武安命親衛將延綏鎮城俘虜的所有官員及其家眷送往寧夏安置,至于收服他們等到以後再。
寧夏軍佔據所有官衙府庫後,張貼安民告示,嚴厲處罰一批為害軍戶的『亂』兵後,夜幕下的延綏鎮城恢復了往日的安靜。
在延綏鎮城休整一夜後,次日武安繼續率軍東進,一日掃清延綏鎮東面神木、清水、孤山、鎮羌等十幾個營堡,隨後,武安命本來駐守花馬池的劉大山率寧夏軍一萬五千並降卒一萬留守延綏鎮城,防備東面山西、宣府、大同一帶的明軍,並伺機進攻延綏南面的延安府。
佔領整個延綏鎮後,武安率大軍回轉寧夏鎮,準備迎戰三邊總督張鶴鳴的固原平叛大軍。
在武安攻破延綏鎮城的當日,張鶴鳴就接到寧夏鎮總兵官武安叛變的消息,大驚之下急忙帶三萬五千固原鎮兵馬北上平叛,沿途調集平涼府各衛所兵馬從征,十七日,明軍與寧夏中衛軍在下馬關一帶展開激戰,寧夏鎮主將胡勇為了全殲明軍,並沒有展示紅衣大炮,主動示弱棄守下馬關,退往勝金關堅守,引誘明軍深入。
三月十九日,三邊總督張鶴鳴接到延綏鎮兵馬全軍覆沒、叛軍主力殺來的消息,畏懼叛軍勢大,急忙整兵退守下馬關,想要等待陝西、甘肅援軍合兵一起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