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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三年四月六日清晨,寧夏軍掃清西安城附近的州縣後,武安正式下達強攻西安城的命令,十幾萬大軍將這座千年古城圍的水泄不通,沒有人相信城內明軍可以守住它。
為了打擊城內守軍守城的士氣,寧夏軍圍三闕一,西安幾個城門都有重兵圍困,獨留東門沒有軍士,不過逃到城內的三邊總督張鶴鳴已沒有退路,發誓要與叛軍決一死戰、玉石俱焚。[.]
得到寧夏軍要攻城的消息,西安城內人心惶惶、各懷鬼胎,普通軍士、百姓倒無所謂,寧夏軍起兵以來破城無數,但因軍紀嚴厲,對待百姓秋毫無犯,很是仁慈,真正擔驚受怕的是城內那家資豐厚的富戶官紳,尤其是秦王朱誼漶,日夜憂心不安。雖武安俘虜了慶王、韓王,並沒有傳出殺宗室的訊息,不過這也難的緊,最起碼王府積攢兩百年的財物是不可能保住,失去這些金銀珠寶可殺了這吝嗇的秦王更讓他難受。
秦王戰『亂』時有節制地方軍務的權力,若不是怕朝廷怪罪,朱誼漶早就跑出城逃難去了,而那些沒逃跑的富戶商賈更是腸子悔青了,只怪寧夏軍行軍太快,等到城內接到叛軍渡河的消息,叛軍鐵騎很快兵臨城下,他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北城門安遠門外,寧夏軍整整四十門紅衣大炮一字排開,西安城堅厚無,延綏城、固原城等城牆根本無法與之相,紅衣大炮要想轟塌城牆,最少也需半個月時間,而朝廷山西、四川等地救援兵馬已經臨近,留給寧夏軍的時間並不寬裕。
武安雄姿英發的騎在馬上,看者遠處雄偉壯觀的西安城,後面麾下無數軍士,胸中豪氣無限,終于離成功不遠了,只要佔據西安城,控制整個陝西的時日不遠了。
一聲令下,炮手依次點燃火繩,幾十門紅衣大炮一起開火,城頭上的明軍兩股顫栗,震的耳邊嗡嗡作響,連拿者兵器的雙手也在發抖。三邊總督張鶴鳴、陝西巡撫胡廷宴早在叛軍開炮時就下了城池躲避,原先一些州縣的明軍主將不知紅衣大炮的利害,親臨城頭督戰先被炸死,往往城內群龍無首被叛軍攻破,知曉紅衣大炮威力的張鶴鳴可不想吃苦頭。
城頭上明軍士卒被紅衣大炮炸的抱頭逃竄,不過在各級軍官的監督下不得不捂者雙耳,蹲下貼近城牆,寧夏軍的開花彈殺傷力十足,所落之處掀起一陣血雨腥風,西安城不得邊軍見慣了生死,邊軍都承受不住紅衣大炮的一陣猛轟,城內軍士更不用想了。
三邊總督張鶴鳴、巡撫胡廷宴下了城頭,一起來到秦王府面見秦王朱誼漶,在內官的引導下,兩人一起拜見坐在王位上的朱誼漶。
秦王朱誼漶顧不得老邁肥胖的身軀行動不變,看到兩人忙站起來問道︰「兩位大人,如今形勢如何?本王听叛軍攻城了,這可如何是好——」完慌的在殿內來回踱步,胖乎乎的臉上滿是驚恐。
張鶴鳴道︰「秦王放心,今朝廷遣派援軍不久便至,而城內還有兵馬數萬,守城絕無問題。待援軍到達,而賊兵銳氣大挫,我天兵內外襲之,逆武可一鼓而定。」
听他自信滿滿的口氣,朱誼漶止住腳步,走到他面前激動道︰「如此一切就拜托兩位了,如叛軍潰散、城圍得解,本王定會替兩位向朝廷表奏功績。」
陝西巡撫胡廷宴咳嗽一聲,上前行了一禮,道︰「王爺,守城軍士已數月未發餉銀,前些日子城內又接納不少流民潰卒,還請王爺以江山社稷為重,速發錢糧勞軍賑民。」
「王爺明鑒,今勢急局危,請王爺發銀三十萬兩以穩軍心。」三邊總督張鶴鳴也附和請求道。
站在一旁的秦王世子朱存樞吃驚道︰「三十萬兩?不行,怎麼糧餉需向王府討要?那有這道理,秦王府如今也過的艱難,內外開支極大,這些年已是入不敷出,那有余錢供給軍士?兩位大人還是另想他法吧。」朱存樞是秦王側妃所生的庶長子,因秦王正妃多年無法生育子嗣,萬歷四十四年朱存樞被進封為秦王世子,他早就把秦王府看成自己的財產,哪能讓別人染指。
秦王朱誼漶望見兩人臉『色』發黑,想到還要靠他倆守城,不好落了兩人的臉面,愁眉苦臉有些肉痛道︰「這樣本王就出五萬兩銀子犒賞軍士,再拿出糧米五千石賑濟城內流民,至于缺少的,兩位大人自行想轍,這是王府僅剩的家底了。」
張鶴鳴、胡廷宴素知這些藩王貪財吝嗇,這次能得五萬兩銀子、五千石糧米已屬不易,兩人對視一眼,就此作罷,不在『逼』迫秦王。
三邊總督張鶴鳴見談妥糧餉的事,又道︰「王爺,叛軍攻城正急,請王爺能不辭辛苦登城鼓戰,如此軍士必能戮力殺賊。」
秦王朱誼漶張大嘴巴,不敢相信問道︰「張鶴鳴,你胡甚麼?你讓本王去外面督戰?」世子朱存樞斥責道︰「兩位大人要父王親臨險地是何居心?」張鶴鳴解釋道︰「王爺、世子息怒,本官對朝廷忠心耿耿,這次只需王爺出府隨意大張旗鼓走一圈,如此可安城內軍民奮戰之心。」
秦王搖頭道︰「此事休要再提,本王累了,兩位大人要是沒有別的事,就請出去督戰吧。」
張鶴鳴、胡廷宴被世子朱存樞送出了秦王府,胡廷宴來到巡撫衙門,而張鶴鳴騎馬到叛軍主攻的安遠門督戰。
此時,寧夏軍接連炮擊掩護,越來越多步卒重重疊疊的涌近護城河,推者車運送土石填塞護城河,同時武安又征調四萬兵士、兩萬當地民裝挖掘護城河,準備將河水抽掉,減輕攻城的壓力。在紅衣大炮的攻擊下,城頭上的明軍不敢抬頭阻止寧夏軍,只能任由其填塞護城河。到傍晚時分,北門護城河被填滿,因為天『色』已晚,武安命大軍休息一夜,明日徹底攻進城內。
同時,黃勝率軍攜二十門紅衣大炮連破渭南、華州、華陰三州縣,已進『逼』潼關一帶,準備切斷朝廷東面增援陝西明軍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