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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龍蝦夜總會。
听名字就該知道這不會是什麼正規的夜總會,事實上這里正是一位老牌黑道大哥陳道金開的,這位金爺歷史悠久,虎頭二爺林天飛這批人老了兩輩,而且早就一命嗚呼了。子承父業,這位老前輩的兒子沒什麼本事,混的稀松,把老爹的根基全都敗光了。好在後輩的人大多出自金爺門下,沒有把人逼上絕路,留了這個夜總會給他養家糊口。然後,金爺的寶貝兒子在三年前喝多了酒,掉下水道摔死了。
現在的龍蝦,是金爺的孫女陳盈盈做主,老一輩的血統在陳盈盈身上生了化學反應,這姑娘年方十九,已成了道上聞之色變的一條母老虎。一中附近這塊地盤,屬于二爺和老虎幫的接壤處,中間僅有一條街相隔,雙方只要一有沖突,常常越界爆斗毆。如今雙鷹盟接管老虎幫,這一帶更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氣氛十分緊張。但無論各方勢力怎樣角逐,從來沒人敢跑到龍蝦鬧事,這完全體現出陳盈盈的巨大影響力。
言歸正題,進了夜總會,林渣現顧客稀稀落落,舞池上也沒有人跳舞,唱歌,燈光昏黃黯淡,一副頹廢的調調。
「北哥就請咱來這破地方啊。」猴子不滿的撅起了嘴。
「少廢話。」林渣白了他一眼︰「陳盈盈非同可,龍蝦在道上能夠久享盛名,靠得就是它的隱秘服務。一般人就算有錢,他也未必敢來。」
「你看那邊那子,眼熟不?」猴子左顧右盼,忽然指了指靠左邊的一個角落。
由于燈光昏暗,隔得太遠看不甚清,隱隱約約只能看出臉的輪廓︰「是啊,看著好像是班里的一個同學。」
「走啊,過去看看。」好事的猴子屁顛屁顛就走了過去。渣哥無奈,只好跟上,距離近了一看,地上跪著一男人,就是那個「我愛夏琪」事件中和猴子生沖突,差點上著課就大打出手的劉洋。
劉洋在教師里一度表現的很威風,但此時此刻,雙手雙腳都在劇烈的顫抖,臉上的恐懼表情顯而易見,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流水一樣的滴個不停。在他旁邊,跪著一個容貌相當秀麗的女孩,臉色慘白,恐懼的神情劉洋還要大上十倍。
在兩人面前,坐著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對著劉洋痞聲痞調的︰「欠我的三萬塊,已經拖了半年,你當我清一色是混乞丐的是吧,天天跟著你後面要錢,我草。今天就是最後時限。」
劉洋帶著哭腔哀求道︰「色哥,我求求你,再寬限幾日,我一定連本帶利的還,我保證。」
「滾。」清一色一腳把他踹翻,怪眼圓睜︰「你***哪次都這麼,你保證個屁。老子把話撂下,今天要麼把錢還上,要麼讓你馬子來上三年的班,要麼,自己剁下一只手,三條路,你自己選。」
「色哥,色哥,」劉洋爬起來抱住清一色的腿,鼻涕眼淚弄得臉上髒兮兮的,哭著喊道︰「我求你了色哥,再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把欠的錢全部還上。」
「老子話是放屁是吧?」清一色又是當頭一腳,把人踢倒,冷冷地︰「看你是還不上錢了,家伙在這里,你要麼自己剁手,要麼讓你馬子上班陪客,別給老子磨磨嘰嘰,抓緊。」完,啪的一聲將一把短柄砍刀扔在桌子上。
猴子打了渣哥一下,貼著耳朵︰「你猜劉洋會怎麼辦?」
林渣淡淡的︰「他要是選擇讓他媳婦去接客,咱們就直接找劉光北吃飯去。」
猴子遲疑了片刻,道︰「那他要是自斷一臂呢。」
劉洋頭上汗如雨下,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那個秀麗的女孩,忽然溫柔的笑了笑︰「燕子,沒有退路了。」他猛地從桌子上抓起那把砍刀,兩眼鼓鼓的盯著清一色,太陽穴青筋暴突,聲音嘶啞的︰「我剁了手,你放過她。」
清一色不耐煩的︰「少廢話,你***倒是剁啊。」
劉洋甩開哭叫著想阻攔他的少女,苦笑一聲,把刀高高舉起,左手平鋪在桌面上,惡狠狠的大叫一聲,手卻被人穩穩的抓住。他側臉一看,竟是早上有點過節的同學林渣,不由得愣在那里。
林渣把砍刀搶在手里,扔到一邊,對著清一色笑嘻嘻的︰「色哥,我這個兄弟欠了你多少錢。」
「三萬。」清一色打量著兩個橫加出頭的年輕人,都是高高瘦瘦弱不禁風的樣子,渣哥衣著平凡就不必了,猴子一頭紅,穿的吊兒郎當,一看就是都市中最不入流的混混。這樣兩個孩顯然不足以引起他這老油條的重視,皺著眉頭撇著嘴︰「你們哪來的啊,添什麼亂,趕快滾,不要打擾老子辦事。」
「不好意思。」渣哥面帶微笑走到他面前︰「你是誰老子?」
「你想挑事還是咋地?」清一色霍然起身,手里握住了才喝了兩口的酒瓶。
「我沒想挑事,不過,請你***給我解釋一下,你是哪個的老子?」林渣眼楮死死盯著他的眸子,晃了晃脖子,本來是真沒想惹事,但這廝的確囂張的過火了,擱在上一世渣哥也不會忍這口氣,何況林家如日中天的現在。人不囂張妄為人,命不隨心不如死,想玩,那就玩點刺激的。
「你找死。」清一色喊了一聲,手里的酒瓶子當頭砸了下去。
就像在後院練習的一樣,林渣隨手擋在酒瓶的降落路線上,啪的一聲,清脆入耳,酒瓶碎裂成一朵朵玻璃殘片,在空中洋洋灑灑的撒落,落得遍地都是。
清一色呆了一呆,揮拳頭沖了上去。
林渣雙手張開,面色猙獰的迎了上去,擋住他勢大力沉的拳頭,震得清一色手指隱隱作痛,虎口都流血了,連忙往後退找合手的家伙。林渣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腳,沒踹倒,踢在那身肥肉上,差點把腳扭了。快了吸取了教訓,右拳狠狠砸在清一色的下巴上, 嚓一聲,也不知是哪塊骨頭碎了。
「你到底是誰的老子?」林渣的拳頭雨點般落在他肥胖的將軍肚上,惡狠狠的︰「我可沒欠你的錢,你竟然敢沖著我大呼叫,喂,你是不是有九條命,可以拿命隨便揮霍著玩的?」
猴子的作風就是痛打落水狗,有狗可打豈能落後,抓起個椅子照著後背 里啪啦一頓暴砸,清一色這回真的清一色了,全身血紅,周身上下沒別的顏色。
「別鬧事,干什麼的!」一彪形大漢氣勢洶洶沖過來,後面跟著個體態婀娜的美女,再往後嘩嘩啦啦一大片人都爭先恐後圍了上來。
大漢三兩步跑上來,一巴掌將猴子放倒,嘴里罵罵咧咧︰「毛孩竟敢跑這里鬧事,活膩了啊!」
「給老子滾開!」林渣一拳狠狠砸中他的面們,整個人兩眼擠在一塊,雙手游水一樣劃拉了兩下,仰面朝天摔翻在地,休克了。
「朋友,你是來玩的,還是來鬧事的。」美女裊裊婷婷走上前來,毫不畏懼,一雙精光四射的美眸直面林渣陷入狂暴的眼神,竟硬生生把渣哥想大鬧一場的凶性給壓了下去。
美女穿著件低胸的上衣,腿上裹著黑色襪,妖媚的臉蛋上長了雙勾魂攝魄的眸子,露出的肌膚華若凝脂,簡簡單單的一站,登時成了全場的焦點。
林渣苦笑了一聲︰「我拼死拼活的打,你一來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你了,可憐啊。不過,有個叫陳盈盈的姐姐不知與美女你是何關系?」
美女宛然一笑︰「我就是陳盈盈,兄弟,你為什麼要在這里鬧事?」
林渣彎下腰,伸手拽住清一色的耳朵,將他拉死豬一樣提了起來,指著鼻子道︰「這位色哥很狂啊,對我的人要打要殺,我不過是勸勸架,他竟敢出言不遜,妄圖動手。盈盈姐,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你我還怎麼在煙雲立足?」
陳盈盈柳眉倒豎,冷冷地︰「听起來,閣下是位惹不得的大人物。」
「不敢。」渣哥攤開手笑笑︰「只不過像這樣的貨色,還沒資格和我玩。」
陳盈盈被他的狂傲激怒,眼中寒波一橫,就要作,只見劉光北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吃驚地︰「渣,大家等你多時,你在這里鬧些什麼。」
「沒什麼,」林渣瞪了一眼清一色︰「有人想剁我弟一只手,我出面調解罷了。」
劉光北可不是那些循規蹈矩的老混子,脾氣炸藥還火爆,聞言大怒,一腳踹在清一色肚皮上,在場的人都听到一聲悅耳的擊打聲,撲通,好似一腳踹在了一個滿滿當當的水袋上。
劉光北這一腳的力道非同可,正經練體育的也受不住,何況清一色多年不運動,身材早已福,挨了這一腳,登時出殺豬也似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