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二壯見避無可避,只好橫下心賭了一把,刀砍在脖子上,必死無疑,剁在胸口,還有個生死的懸念。因而最後時刻,縱身一躍,主動將身子撞在刀鋒上。
武士刀鋒利無比,微一接觸,登時將他前胸劃裂,血如雨注,董二壯慘叫一聲,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林小渣見他生死不知,目疵決裂,憤然喝道︰「我與你們這幫雜碎拼了!」本來已經疲憊的要軟倒的身子,不知從哪里又冒出了一股力氣,揮刀硬沖上去。
眼看就要魚死網破,門外一人厲聲喝道︰「小渣,你在里面麼?」
林小渣听得是劉光北的聲音,大喜過望,吼道︰「老子今天就是死了,也要拉著你們這些敗類一起,給我陪葬!」
劉光北在外面見林小渣單槍匹馬闖進旅店,一眾武林高手隨後沖了進去營救,良久,不見有人出來,只听得樓上樓下喊殺聲此起彼伏,沒有一刻間斷。透過明亮的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個個身影在走廊內外晃來晃去,有的揮刀,有的倒地,有的狂濺鮮血,有的甚至被人打出窗戶,摔落在地。他心中愈焦急,顧不得閃組布置的狙擊手,大手一揮,親自率全部人手起了總攻。閃組的狙擊手連連射殺雙鷹盟的小弟,這也給了米勒的狙擊手尋找目標的好機會,兩邊槍聲連環,不斷有人慘叫著摔翻在地。這一仗已打到了血流成河的地步,這些熱血男兒都忘記了什麼叫做恐懼,嘶吼著,為了心中的黑道夢,不顧一切的沖鋒。
畢竟雙鷹盟人多勢眾,又有調查組的神槍手潛伏在暗處,不斷的拔除閃組的槍手,前赴後繼了一番,劉光北終于帶著大隊人馬攻入了旅店。
閃組的小弟個個筋疲力盡,這時以一敵十,如何擋得住,被亂刀砍成肉醬,沒有逃出去一個。劉光北也不戀戰,帶著自己的信服手下,直撲二樓,正踫上與閃組敗退人手激斗的一眾武林高手,當即一哄而上。
閃組的人剛才以多打少,兀自佔不到上風,這回人數少了,更加不是對手,被董大壯和劉光北兩強聯手,盡數殲滅在走廊上,亂刀分尸,一個不拉的葬身在此。
劉光北大喝一聲︰「剩下的交給後面的弟兄,咱們上二樓援救小渣!」
眾人齊聲答應,風馳電掣般撲了上去,半路有沖出來阻攔的,都被武林高手麼一刀劈死,一路所向披靡,殺到了那間尸體堆得無處落腳的小屋。
劉光北打眼一看,見林小渣全身是血,險險就要跌倒,心急如焚,暴吼一聲,一頭扎進閃組人群之中,揮刀通殺。
董大壯和三壯,在滿地的尸體中,心有靈犀般一眼現了倒在中央的董二壯,兄弟情深,都紅了眼楮,沖過去抱著兄弟,大聲叫喊他的名字。董二壯似是死的透了,動也不動一下。
「我草你祖宗!」董大壯見二弟死在此地,胸腔內爆出一股盛怒,揮刀大喝,將面前的一名閃組殺手砍得頭顱倒飛出四五米。
「給老子殺啊!」劉光北連殺三人,闖了過去,將林小渣扶到夏琪蹲著的角落,大聲喊道︰「小渣,你挺著點,弟兄們都上來了,這一仗咱們贏定了,你挺住啊,我們馬上就贏了。」他守在林小渣身前,指揮手下圍殺屋內的倭寇。
閃組的殺手們,體力都降到了極限,圍堵一兩個人,尚能應付過去,這番面對一群生力軍,又都是身懷絕技的殺神,哪里還堅持得住,幾個照面下來,便被砍殺了大半。勉強反抗的幾人,也只能有一刀沒一刀的招架,想要突出重圍,再也休想。
渡邊純子見機快,砍翻了董二壯,听得外面殺聲震天,知道今日要殺林小渣,那是萬萬不能,咬了咬牙,揮刀劈開靠窗的牆壁,一縱身跳了下去。調查組的狙擊手見是個女人,不曉得是自己人還是閃組的余孽,遲疑了一下。渡邊純子趁著這微乎其微的瞬間,順著早就觀察好的方向,逃之夭夭了。
剩下的戰斗,有如砍瓜切菜一般,閃組眾人,被劉光北等人圍剿在旅店之中,一個不差,盡數剁死。
星星旅店位于郊區,是機場到市區的必經之路,附近了無人煙,只有這麼一個旅店,所以生意好得出奇。這場血拼,外面的人不會有所察覺,問題只出在旅店的顧客之中。
一場血戰,打得天昏地暗,死傷無算,要是說一點沒有誤傷,那除非是觀音菩薩顯靈來保佑了。自然,菩薩像往常一樣很忙,沒有時間來管這些閑人的瑣碎事,所以,誤傷還是無法避免的生了。(旅店老板的媳婦,那屬于正當死亡,可惜她是沒有機會平冤昭雪了。不過也是活該,出軌了,不死何為?)劉光北事後清點,除了自己人和閃組的成員,單是顧客就死了六個。
劉光北和米勒等人坐在一起,仗也打完了,該處理善後的事了。這種事不是他所擅長的,倒是米勒手下那三位,頗有這方面的才華。
中國青年李旦想了想,道︰「事情這次是真的鬧大了,就算楚天楚局長願意把事情壓下去,但死了這麼多人,我怕他有心無力啊。」
劉光北四下看了一眼,道︰「這里四野無人,是個荒地,半夜三更的,哪里會有人知道這旅店里生過血拼,咱們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事情掩飾過去?」
「那旅店里的顧客呢?你要怎麼封他們的嘴?」
「一不做,二不休,全都做掉。」劉光北臉上露出猙獰之色,眼神中寒芒大盛,使得旁邊的幾個人都有點背脊涼不寒而栗的感覺。
李旦平靜了一下,道︰「不行。一下子消失這麼多人,更會引起老百姓的懷疑。就算政府不想公開此事,被民眾輿論一施壓,只怕也是紙瞞不住火。」
「那你說該怎麼辦?」劉光北悶悶的說︰「這件事不處理,後果不堪設想啊。」
李旦淡淡地說︰「很簡單,把事情大而化小。先,把閃組的尸體全部焚燒處理掉,只留下四五具尸體。然後把我們的人的尸體偷偷運走,盡快入土為安,也只留下一具。然後把事情定性為日本黑社會在中國強行侮辱少女,中國青年挺身而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寡不敵眾,反而被日本人砍死。這時,恰巧我們當中一位有真功夫在身的高手恰好入住在旅店之中,熱血沸騰,站了出來,最後與幾名日本黑社會拼的兩敗俱傷,旅店中的中國人看不過去,群起而攻,雖然把日本人盡數打死,自己也死了六人。」
李旦緩了一緩,道︰「旅店里還活著的,每人都一筆十萬塊的封口費,此後,還要借重安德森的電腦技術,用最快的時間查出他們的身份和家庭住址,恩威並重,威脅利誘,告訴他們如果不按我們的話說,就殺其全家。還有,讓老板篡改顧客入住登記表,把我們的人安**顧客之中。有些顧客可能怕擔責任,所以殺死那幾名日本人的責任。必須要由咱們自己人扛起來!」
「好。」劉光北听得眉飛色舞︰「不愧是米勒的智囊,就是有一套,就這麼辦。米勒,這件事,你已經幫了雙鷹盟很多了,出錢的事,扛責任的事,都由我們雙鷹盟自己來干,你千萬不要摻和進去。」
米勒心說廢你媽的話,本來就該你們出錢出人,老子摻和個鳥,嘴上卻笑了笑︰「北哥,這樣不好吧,咱們是戰略聯盟,有事,當然大家一起扛的。」
劉光北哪里肯,義正嚴詞的拒絕了他。
劉光北先派了幾個親信小弟,開車將虎堂,雙鷹盟戰死的人拉去火葬場,火葬場管事的與雙鷹盟的各位大哥都認識,辦起事來,也省了許多麻煩。
又派了幾名小弟,將林小渣等受傷嚴重的送往醫院,緊急治療。
最後派了個開飛車的小弟,火回去提五百萬來。
閃組的尸體盡數火化,旅店里血流成河,別人打死也不相信這麼多血只死了不到十個人,因而又派了幾名小弟,幫著快要嚇癱瘓的老板清洗打掃旅店。
安德森則率幾名長相凶惡的小弟,去威逼利誘旅店里的顧客,服務員。
這些事,有米勒的三大助手在現場指揮,做的井井有條,時間一分一秒也沒有浪費,暫且按下不提。
林小渣這一段時間,被幻覺整的筋疲力盡,形銷骨立,這一戰受傷雖不太重,卻打月兌了力,進醫院後就開始昏睡,一直昏迷了七個小時,才被噩夢驚醒,他一睜眼,就看到凌莎和唐非關切的坐在他身邊,見他醒來,不禁喜極而泣。
「蘇北,二壯,夏琪,他們還活著嗎?」林小渣睜開眼,沉默了片刻,才說了這第一句話。
凌莎嘆了口氣,輕撫著他的額頭,幽幽的告訴了他傷亡情況。
黑熊挨得那一槍不重,子彈沒有打進大腿,擦著肉飛了出去,算是表較嚴重的擦傷。夏琪的胳膊被削去一塊肉,沒什麼大礙,留疤是肯定的了。蘇北比較嚴重,肚皮被人拉開了一道大口子,雖然沒有傷到重要器官,但失血過多,至今還在昏迷。楊老實血戰多時,身上總共被砍了六刀,幸而沒有一刀砍在要害上,只是有一道刀疤劃在他臉頰上,以後要當刀疤男了,楊老實身體倍棒,被人砍了就像干了個女人一樣,還不在意,止了血,照舊去找兄弟喝酒去了。董二壯當時看起來是死翹翹了,幸虧劉光北留了個心眼,沒把他當尸體送去火葬場,而是與受傷的人放在了一起,送進醫院,緊急搶救了一番,居然就活過來,雖在昏迷,已是月兌離了生命危險。只有楊寶是徹徹底底死了。
另外,小弟的傷亡更加慘重,單是雙鷹盟,就戰死了二十九人,傷者不計其數,殘廢了十幾個,還有三人重傷,正在急救之中。
虎堂死了三十二人,楊老實帶去的一幫精銳,就剩下了兩個,別說,這兩人盡管累的至今起不來床,竟然毫無傷。在當時以寡敵眾生死相拼的情況下,這兩人簡直就是被佛光護體了。而且兩人還立下了大功,拼死抱住了已經沒有任何戰斗力的蘇北和夏琪,不然,都是一起死了的。
葉飛孤長嘆了口氣,道︰「為了我一個人的命,竟搭上這麼多兄弟,我心中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