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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姨太離去之後,偌大的客廳內,只留下三人,趙玉兒、韓雲柳以及伺候在一旁的諸葛龍飛。
「我玉兒妹妹啊,怎麼來了也不通知一聲?姐姐我也好去迎接你。」韓雲柳徑直依在趙玉兒身旁坐下。
「這怎麼好意思勞煩姐姐呢?姐姐貴人事忙,玉兒昨天才知道原來姐姐前幾天已經來了邯城,所以今天才冒昧來拜訪。」趙玉兒笑應道,話語雙關,不失客套,卻又點明了韓雲柳來了幾日,卻一直未找趙家談茶葉之事。
「這幾天姐姐確實忙了些,一直抽不開時間去趙府一趟,既然玉兒妹妹來了,今天就好好談談。」韓雲柳自然听出了趙玉兒的話中之意,不惱不怒,欣然而道。
「好,既然姐姐不當玉兒是個外人,那有些話玉兒就直了。」趙玉兒眼眸輕動,盈盈閃爍道。
「玉兒妹妹千萬別客氣,有話就吧。」韓雲柳面露輕笑,帶著幾分迷人的神韻。
「上次茶葉確實是我們趙家有錯在先,沒有篤力監督好,但姐姐卻因此要斷絕和我們趙家的生意來往,這個實在有些不過去吧。」趙玉兒語氣一收,略帶嚴厲的質問道。
「喲,瞧妹妹的,其實這事姐姐也是逼不得已啊!」韓雲柳秀眉一簇,但神色依舊從容,娓娓而道,「你們趙家素來是我們香軒茶行最大的供貨商之一,我們也對你們的茶葉質量十分放心,所以早早也就將你們的茶葉提前預定出去。但這次你們的茶葉卻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讓我們香軒茶行不能及時出貨,這會造成什麼損失,妹妹應該也清楚的吧。」
「這……」趙玉兒一時語塞,不出話來,韓雲柳的話確實沒錯,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信用,如果不能及時出貨,那香軒茶行不僅是經濟上損失,同樣也連辛苦建立起來的信用,一並而失。
諸葛龍飛在一旁看著兩個女人一番明刀暗槍的對話,不由心嘆道,誰女子不如男,眼前的這個韓雲柳不管是語態,氣度,還是敏銳的觀察力,都絲毫不遜于一個成功的商業人士,顯然趙玉兒在她的面前還是稚女敕了一些。
「這話雖然沒錯,但以韓老板的聰明才智,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到自己茶行的信用受損吧。」諸葛龍飛突然出聲,目光直直地盯向韓雲柳,兩人的目光一錯,竟在無意間似乎擦出某些異樣的火花。
此刻,兩個女人的目光同時停在了諸葛龍飛的身上,神情一驚一。
趙玉兒有些吃驚地看著諸葛龍飛,顯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出聲,更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生怕這話有些失禮,剛想話,回頭卻見韓雲柳一臉好地看著諸葛龍飛,那細長的鳳眼微微眯起,帶著幾分玩味,登時止住了話頭。
「這位是……」韓雲柳不禁問道,目光上下打量著諸葛龍飛,剛才她進來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他,但見他一身奴才打扮,卻並沒有多大的在意,但剛剛他的一番話,卻讓自己著實要另眼相看,心里不由暗道,他究竟是誰?怎麼猜到自己已經解決了出貨的問題?
「哦,他?他是趙府的一個下人……」趙玉兒應著,將目光投向了諸葛龍飛,給他使了一個眼色,讓他不要胡亂話,畢竟他們是來談判的,語氣自然要低人三分。
「一個下人?」趙玉兒的話更讓韓雲柳起了興趣,若是按常理來看,一個姐帶著一個下人來談生意也算是正常。但她仔細觀察了一下,趙玉兒和諸葛龍飛他們之間的神情和語態,似乎絲毫不像主僕關系,而諸葛龍飛的眼神更是顯得有些肆無忌憚,甚至盯著自己的神情,也是那般的**果的,仿佛想要看穿什麼。
「姐姐這是怎麼了?剛才他只是在胡言亂語,姐姐可以不用理他……」趙玉兒不解地問道,顯然看不出韓雲柳此時的心思。
「哦。」韓雲柳點了點頭,回過神來,但余光卻不時地打量著諸葛龍飛,極為好。
「剛才我們到哪了?」
「到你們香軒茶行的損失……」趙玉兒眸光一閃,又道︰「我也知道這次姐姐的茶行損失一定不,但斷絕生意上的往來,確實有些過于倉促了吧。如果姐姐願意,這次香軒的損失,我們趙家一律承擔,只希望姐姐能再三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利益。畢竟想要在乾隆國再找向我們趙家這麼大的貨源商,也是不太容易的。」
「妹妹的也是……」韓雲柳淡淡地回了一句,但卻露出幾分欣賞的神情,趙玉兒顯然是抓住了十分有利的條件,整個乾隆國確實很難找出第二家像趙家這麼大的供貨商。
「不過,妹妹也該知道,最近茶葉的生意不太好做。這一次茶葉出了問題,無疑是雪上加霜,姐姐都快頭疼死了。」韓雲柳露出幾分哀怨道。
「妹妹何嘗不是呢?」趙玉兒幽幽嘆道,同為女兒身,自然也幾分心心相惜之感。
「其實,要與趙家斷絕生意往來,也不是姐姐的本意,但我們香軒茶行也不是我們韓家一個人的,雖然我們韓家是最大的投資者,掌管著茶行的生意,但始終也要看別人的臉色……妹妹也要體諒一下姐姐的難處啊!」
諸葛龍飛听到此處,不由暗驚道,原來這香軒茶行相當于就是一個合資型的企業,想不到這個時代的思想也算蠻進步的。
「只要姐姐不斷絕和趙家的生意來往,其他的條件還是可以商量的。」趙玉兒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她急于挽回香軒茶行與趙家的關系,卻忘了惟利是圖的道理,此話一出,無疑給人韓雲柳最大的許諾,這可是談判中的大忌。
諸葛龍飛暗道不好,不禁在將目光投向韓雲柳,果然見她的眸光之間閃爍出一絲得逞的笑容,顯然她等的就是趙玉兒的這句話,剛才的一番言語不過是讓趙玉兒失去警惕之心,其實她並沒有真的想要與趙家斷絕生意關系,但為了香軒茶行的利益著想,她必須要欲擒故縱,這樣才能換來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