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美味。」安寧大為驚詫地看著烈。
烈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自語道︰「人間美味還有很多——」
「烈,謝謝你。」雙眸中的霧氣終于散盡,沒有了悲傷,安寧那雙美麗的眸子,才會有生氣,「今晚,我很開心。」
「你開心,是我唯一的希望。」烈寵溺地看著她。
「安小姐,外面有人找你。」服務生忽然進來通報,安寧看著烈,她以為又是烈在搞什麼花樣,但烈搖了搖頭,「我去看看」他說。
安寧從容地握住他的手,沉聲說︰「沒關系,我自己去。」說完,她理理衣裙,便沉著地往餐廳玄關走去。
在她踏出玄關的那一瞬間,五彩的煙火瞬間綻放,將夜幕映照如同白晝。黃色是陽光,藍色是海水,綠色是青草和大樹——這些斑斕的色彩,攢簇成幾個明亮的字跡︰安安小姐,26歲生日快樂。世界上也許有兩個安小姐,可是只有一個安安。安寧對著絢爛的夜空,激動的捂住了嘴巴。是烈嗎?她已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但卻忍不住為這樣的場景而感動。煙花未冷,在這個城市中心最高樓的液晶顯示屏上,也打出了同樣的字眼兒,在暗淡的夜空里,顯得格外突出。安寧知道那棟樓,它是蕭絕燚的凌雲峰,呵,不知道他怎麼會允許這樣的字眼兒出現在他的建築上。
「安小姐,你好幸福——」服務生雙手握在胸前,一臉羨慕。安寧滿心激動,竟忍不住閉上了眼楮。
「烈——真的很感激你。」她在心中默念。
「這些不是我。」不知何時,烈已站在她身後,他冷眼地看著這滿世界的光怪陸離,沉靜的否認。不是他?不是他,還有誰?
「是瀾——」烈的聲音听不出起伏,瀾這個詞第一次從他口中听到,安寧覺得很陌生。在這之前,他都是用「他」來代替的。「這是他的禮物——」烈從衣袋里,拿出一只陰著古老花紋的盒子。
安寧盯著烈的眼楮,低聲問︰「是什麼?」
烈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他將東西遞給安寧,懶懶地回答了一句︰不知道。
「為什麼他自己不來?」安寧再次重復同樣的問題。
烈回答︰「他說時機未到。你可以等這個時機,也可以不等——」烈的話好似深藏玄機,安寧似懂非懂的看著他,但他卻不在往下說了。
「烈,你的禮物呢?」安寧歪著頭,像是孩子要糖果,笑眯眯的看著烈,可是烈的情緒好像一下變得意興闌珊,他久久地盯著顯示屏上偌大的字母,低聲說︰「我的禮物,便是那副棋子和今晚的晚餐。」
安寧忽然想起,她早上已經最先收到了他的禮物,可是她卻忘記了。
「烈——」不知為何,安寧覺得自己心存愧疚。烈扯動嘴角,揚起一抹無所謂的淺笑。「沒關系,我們繼續吃飯。」
但因為這意外的插曲,接下來的晚餐,無論是烈還是安寧,都已經是食不甘味。回到莊園,兩個人似乎都疲憊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尤其是安寧,她幾乎是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那只精致的小盒子,安寧看到一雙奪目的鑽石公主高跟鞋!鞋子精致細膩,巧奪天工。
她遲疑了半天,還是撥通了瀾的電話。
「瀾——」安寧抓著電話,像是小時候打廣播里知心姐姐的電話。
瀾厚重溫柔的聲音很快就在耳畔響起︰「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安安要快樂。」因為之前的原因,瀾和烈好像從來都不跟她說生日快樂。
「謝謝你的禮物——」安寧虔誠致謝,「今天,只是今天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
「你沒錯。」瀾斬釘截鐵地回答。
安寧嘆了口氣,低聲道︰「我錯了,我不該把事情想象的那麼美好——還有,我見到他們了。」盡管知道還恨著父親一家,但安寧從不知道自己恨得這樣深,五年過去了,她的傷心一點不層減少。
「勇敢的面對他們。做你想做的事,如果可以讓你心里平靜一些。」瀾鼓勵道。
安寧做了個深呼吸,放緩了聲音問道︰「哪怕是不好的?」
「哪怕是不好的!」安寧的話得到了瀾的響應,她覺得瀾與烈的本質區別就是,瀾會讓她去做一切她想做的事,但烈卻總想將她拉回來。
這一夜,安寧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凌晨五點,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但早上八點未到,她便被丹內曼的電話吵醒。
「安小姐,昨晚是的生日嗎?為什麼沒告訴我?為了彌補我的歉意,請允許我請你吃飯。」丹內曼繼續他的激動情緒。
安寧睡眼惺忪,意識還沒有清楚,她喃喃地問︰「誰的生日?」
「你的生日——我看了新聞才知道——」丹內曼的話讓安寧瞬間清醒,她沖下床,打開了電視機︰「現在是娛樂播報,美女投行顧問成話題人物,昨晚慶生,神秘人送奢侈祝福。」鏡頭切換,便是昨晚滿天的煙花和液晶顯示廣告。安寧瞠目結舌,她昨晚只是感動,完全忘記了會有這樣的反響。再打開佣人送來的報紙,頭版頭條,全部是她過生日的新聞,而另一位安小姐,安心,則一點消息都沒有。可是這怎麼可能,昨晚明明是她過生日啊!
「安小姐——」佣人急促地敲門,「安小姐,你快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張姐?」安寧披上睡衣,打開了房門。
「有個外國人,拉著兩輛卡車的玫瑰花,停在了大門口——」佣人一臉惶急。外國人,難道是丹內曼嗎?安寧頭痛不已地按住了太陽穴。
中午十一點半巴西風情餐廳
丹內曼-加奧坐在安寧對面,一身筆挺的西裝,更襯托得這男人健壯挺拔。第一次在噴泉露天會場見到他的時候,安寧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但自從知道他跟蕭絕燚下流的勾當之後,她便對這個男人深惡痛絕。
「我听說中國女人很喜歡玫瑰花——」作為一個外國人,丹內曼-加奧對中國人的了解總是浮于層面。中國女人喜歡玫瑰?他是沒文化呢還是沒文化?喜歡就可以送兩卡車嗎?安寧不由得想到了暴發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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