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與願違,陳根本沒有听出來,還很明顯松了一口氣,「哦,小洛,明天上午我沒有空,馮偉華剛剛出了車禍,我答應了他妹妹,明天上午幫她去處理偉華的交通事故,如果是晚上的話,我就有空了。」
秦洛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睜開了眼楮看向了鐘喬娜,看到鐘喬娜臉上的笑容,她心口明明有什麼堵的慌,可是她的面上依然沒有一絲表情,她微微嘲笑著自己,唇邊吐出了一絲比風還要輕微的嘆息,輕的幾不可聞,她閉上了眼楮。此刻,她反而不忍心看到鐘喬娜臉上得意的笑容了,她還能說什麼?她都說成這樣了,他听不懂她還能怎麼樣?她怎麼會答應打這個荒唐的電話,極力忍住心底的傷心,她牽了牽嘴角,「噢。」此時她能說的也就只有這個噢了。
馮鶯華站在門口緊張地听著陳講電話,還不忘注意手術室的動靜,終于如願以償的听到陳拒絕,她的心一下放松了,再听到那邊醫生叫家屬的名字,她立即決定不能讓陳和秦洛再說話了,于是她立即帶著濃重的哭音大喊,「陳哥!」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陳一跳,害得陳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他慌忙對秦洛說道,「小洛,你早點睡吧,我先掛了,回頭再打給你啊。」沒等秦洛開口,就匆忙的掛上了電話,朝著鶯華疾步奔去。
「哥出來了,快點。」鶯華一邊哭一邊說著,手不由分說就拉著陳,腳下步子帶快半是拖著陳往手術室趕去。
秦洛一動不動的听著話筒里傳來的一陣嘟嘟之聲,整個人像一下子掏空了一樣,沒有了生氣,這算什麼事呢?
鐘喬娜從秦洛的手里抽出了手機,她利落的合上了秦洛的手機,用篤定的口氣對著秦洛開口,「小洛,你輸了,有一句話叫做願賭服輸!喬娜阿姨相信你的人品。」說完,她將秦洛的手機輕輕地擱在了床頭,而後很是優雅的起身,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她是個見好就收的人,再也不看猶如石化的秦洛,而是邁著優雅十足的步伐朝著房門走去。手踫上鎖把的時候,她頓住了身形,卻沒有回頭,「對了,小洛,喬娜阿姨給你的期限是明天上午十點,十點陳沒有到,你就只能和正楠結婚!小洛,願賭服輸!」說完,她不再多說一個字,打開房門,揚長而去。
秦洛一下無力地靠在了梳妝台上,她腦中一片混亂,她要嫁給宋正楠了?明天就要嫁給他了?她想起了那雙看到她時總是充滿嘲諷的冷冷的沒有溫度的眼楮,也想起了那個修長冷漠不帶一點遲疑的背影,有誰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樣陷在了痛苦的深淵里掙扎,外人總以為他們是金童玉女,可背過人後的他又是多麼的惡劣,他對自己的行為簡直是罄竹難書,可她就是不爭氣的總是守在他身後默然心碎。
如果不是宋正楠在西郊丟下她,如果不是自己大病了一場,如果不是自己看透了宋正楠的惡劣,她是不會被陳陽光般的笑容感動的。陳是她初中直至高中的同學,陳總會在相遇的時候對她笑上一笑,即使離的遠也會默默的關注她,看慣了宋正楠冷漠譏囂的眼神,陳溫情脈脈的眼神漸漸打動了秦洛。可那時候的人們都比較含蓄,她和陳也就是彌留在曖昧的邊緣。高中畢業後他們就失去了聯系,一直到兩年前在鐘喬娜的醫院里再次踫到了陳,老同學再次相見總是有些驚喜的,所以她答應了陳的邀約。也就是那天,她和宋正楠正式的從人後的不和轉到了人前。她怎麼就忘了,關鍵的時候,陳是幫不上忙的。那天他也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宋正楠揪走的,如今也是這樣。她仰頭看向了天花板,不顧一切的笑了,避開了兩年還是躲不過這樣的結局,其實她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局,鐘喬娜不會無緣無故的和自己賭局,她不過是累了,無所謂了。她很早就知道,宋正楠和自己,就是貓和老鼠,貓怎麼可能放過老鼠呢?童話故事里的老鼠新娘,嫁給了貓,等它玩夠了,再將它慢慢的吃掉。她厭倦了這樣的游戲,也許嫁給宋正楠後,等他厭倦了就會放過自己。于是她笑著緊緊的閉上眼楮,真的,哪一條路的盡頭都是宋正楠。她很想哭,可眼眶里一片干涸。她手指冰涼的撫上自己的臉龐,為什麼會沒有眼淚?為什麼明明是五月的初夏了,她卻感到了身體里流淌的血液也是冰冷的。她笑了很久,又想起了那個賭約,她還有什麼話好說,能說的都被鐘喬娜堵住了,好像還事關她的人品。她到今天才終于知道,宋正楠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來自誰了?喬娜阿姨根本就是那個吃人不吐骨的看似柔弱出手卻一下扼住了她七寸的惡魔!
有其母必有其子!
一對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