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丸翔」號直升機上,谷田進也、久米島康、佐野春志都看到了敵艦上射出的火箭彈,一看火箭彈的尾焰遠非60火箭彈的尾焰可比,這倒是完全出乎意料,久米島康心中有點慌神,大叫︰
「拉起來,快,爬高!」
谷田不認為1000米的高度會有什麼危險,所以直升飛機的高度現在就是1000米,這時一看遠方的火箭彈帶著尾焰呼嘯而至,連忙拉起操縱桿,爬升高度,一眨眼功夫,那枚火箭彈已經飛近,從右下方飛過,久米島康驚出一身冷汗,心道︰從21世紀穿越過來,可不是來送死的。嘴里繼續嚷嚷︰
「拉高!再拉高一點,明軍的火箭炮太厲害了,該死的!」
「直升機上轟隆隆的噪音讓谷田只听到了「拉高」,谷田也不理久米之後到底在說什麼,久米這家伙是個怕死鬼。就憑著這架沒有裝甲的直升機,而且只是裝備了防備海盜的轉管機槍和火箭筒,久米對于襲擊明軍龐大的艦隊可沒有什麼信心。
前世的時候,這架直升機也就是用來對付早期的索馬里海盜,早期的索馬里海盜手中最牛的武器就是rpg-7火箭筒和機槍,最牛的船就是快艇,所以直升機上只要裝上轉管式機槍,海盜們就完全不是對手。後來听說,索馬里海盜收了贖金之後也搞起了武器升級,連肩扛式導彈也有了,為了應對新情況,自己所坐的直升機原本準備將機槍換成機關炮,可是釣魚島宣示主權的臨時行動把換裝計劃打亂了。
要是有機關炮,對付起現在的局面,那才能算游刃有余。現在僅僅是機關槍和火箭筒,別看佐野這家伙口口聲聲就憑燃燒瓶也能將明軍的船只燒毀,可看到剛才那一枚火箭彈飛來之後,佐野也明顯表露出了怯意。
谷田仍然很亢奮,可惜近距離掃射是無法進行了。谷田目測剛才那枚火箭彈,射高肯定超過了1000米,不過轉管機槍的射程是1500米,垂直向下射擊的時候,射程可達2000米,超過1000米距離射擊,效果是差點,但船的目標如此之大,機槍掃射是不用擔心打不中目標的。
胡康的第一枚火箭彈沒有打中,有點郁悶。他不知道這麼遠要打一個高速移動的目標可不是這麼簡單,高射機關炮才能完成的工作,讓你一發火箭彈就完成了,那真就是神了。
崇禎在望遠鏡中看得明白,在這個年代,直升機就是高空高速目標,對付高空高速目標最好的手段當然是密集陣一類的高速機關炮,或者肩扛式導彈,高速機關炮靠的是火力密度,導彈靠的是火力精度,這些自己都不具備。自己手上也就有500枚火箭彈,要像高速機關炮那樣每分鐘3000發以上的射速,這500枚火箭彈都不夠10秒鐘打的。
看到鐵鳥飛來,鄭鴻逵船上和「福龍14號」上的禹共榮也各自發射了一枚火箭彈,同樣也打飛了,連「鐵鳥」的邊都沒挨著。
崇禎連忙吩咐傳信暫停發射火箭彈,隔著這麼遠要打下空中的移動目標談何容易,為今之計,就是放近了再打。無厘頭的劇本中「扮豬吃老虎」,或許管用。不及多想,旋即定下「散開船隊,打不還手,放近距離再一齊發射火箭炮,一舉打下鐵鳥。」的策略,傳信給鄭鴻逵,忍耐,忍耐損失,放近再打。
兩枚火箭彈打空之後,火箭炮手都有點發呆。這天上飛的鐵鳥真是神了,誰都是立功心切,可這幫菜鳥還處在對這個神秘的鐵鳥恐懼之中,多數人扛著火箭炮都有點發抖,要他們瞄準射擊顯然是有點要求太高了。
還好,總算收到了放近再打的命令,嗯,還要求齊射,這齊射總比單發好,要是打中了,還搞不清是誰打中的,一些濫竽充數的家伙松了一口氣,打中大家有功,沒打中大家都無過。
陳江魁對著禹共榮和另外三個火箭炮手下令;
「什麼狗屁鐵鳥,管他什麼鳥,听號令一齊開火,把它打成死鳥!」
可是接下來明軍嘗到了鐵鳥的厲害,鐵鳥接近船隊,就開始砰砰砰砰噴出火舌,然後是一場暴雨一樣的奪命之雨掃過來,最邊緣的「福龍19號」率先被奪命之雨灑過,甲板上炮手和控帆手一下子被打倒好幾個,船首的75榴彈炮被重點照顧,炮手和裝填手身中數彈,慘死在第一陣奪命雨下。
直升飛機的轉管機槍第一輪掃射,一下子把「福龍19號」甲板上的人驚呆了。幸存的人到處藏身,有人則是順勢臥倒,臥倒的作用是躲避炸彈和平射,對于俯沖射擊不僅沒有作用,反而增大了目標,又一輪奪命之雨灑下來,再度奪走了好幾個人的生命。
鐵鳥對于船隊的明軍來說稱得上是一場噩夢,雖然鐵鳥灑出的奪命之雨大多數落在海里,可是一旦灑上戰船,控帆手和炮手便首當其沖,躲無可躲。「福龍11號」也落下了一陣奪命之雨,雨點端的是奪命追魂,輕則截斷手腳,重則撕碎整個身體。一陣殺人雨掃過,便是一片血腥,殺人雨過後,留下一片斷肢和打爛的五腑六髒,令人不寒而栗。
谷田一開始將直升飛機的高度控制在1500米上,一個俯沖就降到了1200米的高度。剛才的掃射不過是熱身,可是並沒有引起預料中的反擊。那,好吧,下一個目標就是兩艘主艦了。
谷田再次拉起直升機,再一次俯沖,這次轉管機槍對準的是鄭鴻逵的旗艦,一陣掃射之下,佐野從望遠鏡中清晰地看到,船上的旗手倒下了,船頭的炮手倒下了,控帆手也倒下了,可是整艘船上再沒有多余的人,一定是躲到船艙中去了。
佐野激奮不已,只覺得有點沒有過足癮頭。當谷田再次拉起直升機的時候,佐野說話了︰
「谷田君,再俯沖的時候,再沖低一點,我可以用上火箭彈和燃燒瓶,打死這些愚蠢的明軍用處不大,讓我用燃燒瓶將他們的旗艦送到海底去。」
久米不以為然,嚷道︰
「谷田君,不要听他的,那會很危險。我們就這樣一艘一艘先把他們甲板上的人干掉,只要殺盡控帆手,這些船沒有人控帆,我們的‘大和’號就能輕松解決余下的問題。」
事實上,久米的話不無道理,帆船若是沒有控帆手控帆,即使靠尾舵可以調整航向,可帆船速度大受影響。本來「大和」號的航速就達到了15節,而明軍的帆船最快也不過11節,沒有控帆手根據風向操控船帆,帆船的速度可能就會降到5節以下,那就跟一個固定靶沒什麼區別了。不過明軍的控帆手可不是那麼好消滅的,有人死了,就會有人填上去,風向畢竟不是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現在也不需要做什麼機動規避,再說操控風帆也就是簡簡單單用繩索調整一下,或者是右邊緊緊繩索,松松左邊繩索,或者反過來,無非如此。當然控帆手得有經驗,在他們的操控下,帆船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風力。久米說得輕巧,要殺盡控帆手,可不是那麼簡單,就算殺了老手,還有菜鳥,明軍的船隊保持8節以上的速度毫無問題。
谷田頭腦有點發熱,他顯然認為久米的話太過保守,明軍有八十幾條大小船只,要一艘一艘殺光船面上的人,談何容易!當然首選是摧毀明軍的艦船,谷田主意已定,說道︰
「佐野,久米,準備火箭筒和燃燒彈,等我俯沖接近明軍主艦,就摧毀它。」
「嘿!」佐野狂叫。
谷田又一次俯沖,直到1000米還在俯沖,久米的機槍沒有放過鄭鴻逵船上的控帆手和躲藏的火箭炮手,掉過槍口又掃向崇禎的座船,殺人雨掃過,船頭船尾的主炮炮手和控帆手非死即傷。胡康和柳雨聲躲在專門為火箭炮設的掩體里,方才躲過此劫。趙一均一見飛鳥下沖,也及時躲進了掩體,他是指揮者,不能窩在船艙,不過軍事素質不一樣,反應也比常人快了許多。
佐野接連打出兩枚火箭彈,火箭彈直沖旗艦船艙,隨後趁著直升機下沖,一把拉燃三個燃燒瓶,瞄準旗艦,扔了下去。
谷田意猶未盡,他盯上了另一艘一樣是灰色的主艦,也不拉高,轉而平飛,久米的機槍開道,佐野在打出一發火箭彈之後,只等飛臨那艘艦船的上方,就甩下燃燒瓶。
直升機很快就到這艘船的上空,這次久米也放下機槍,和佐野一起,一把拉燃三個燃燒瓶,擲上船去。
六個燃燒瓶從天而降的時候,趙一均朝柳雨聲一揮旗幟,柳雨聲會意,一拍胡康,胡康騰地扛起火箭炮,起身沖出,瞄準鐵鳥就扣動了扳機,一枚火箭彈直沖直升機飛去,與此同時,久米也發現了胡康,機槍掃過,12.7毫米的機槍彈將胡康攔腰截斷。
直升機立即加速躲避,這一枚火箭彈打空了。可這枚火箭彈只是一個信號,隨即而來的是至少60枚火箭彈。直升機到了800米的高度,而火箭彈的最大射高接近2000米,這次谷田連後悔的機會也沒有了,直升機中彈,在空中爆炸,殘骸掉下大海。
兩艘主艦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鄭鴻逵的指揮船被兩枚火箭彈擊中,一枚穿過鐵絲網水泥裝甲,引爆了儲存的一堆手雷,巨大的爆炸令得死傷驚人,連鄭鴻逵的頭部也受了重傷。隨後投下的燃燒瓶三個中了兩個,在船上引起一團大火,船艙炸開之後,到處都是木制器物,水龍也被炸毀,大火越燒越旺。旁邊的兩艘大船和四艘小船連忙靠上滅火,等控制住火勢,已經燒塌了兩根桅桿,只存一根桅桿一面風帆,幾乎喪失了戰力。
崇禎座船也好不了多少,所幸火箭彈並沒有打穿厚厚的鐵絲網混凝土裝甲,但是中了3個燃燒瓶,也是多虧船多,同樣是兩艘大船和四艘小船靠上滅火,才好不容易控制住火勢。
不幸的是,剛才的一輪火箭彈,有三枚火箭彈沒有擊中鐵鳥,卻誤中了兩艘戰船和一艘運兵船,火箭彈的威力顯示了出來,那艘運兵船死傷一片,桅桿被炸斷,徹底失去了機動力。
兩艘主艦的火還沒有完全熄滅,就傳來了新一輪警訊。觀察哨在高處,通過望遠鏡,這次不但發現了鐵鳥,還發現了一艘從沒有見過的巨船。
「騰丸翔」號直升機老遠就看到了「石丸翔」號的爆炸。「騰丸翔」號的機長向井龜太是屬龜的那種,凡事都是小心為上,沖鋒陷陣的事他向來能不沾邊就不沾邊。在前世,一般而言也就是負責運送一下人員和物質,當然也負責了幾次毫無風險的救援行動。可是穿越到幕府時代,現在橋本居然要把這明明是民用直升機的運輸工具當作武裝直升機來使用,這顯然不符合向井龜太的謹慎原則,可是形勢比人強,橋本為首的都是一幫武士道分子,向井還不能拒絕合作。盡管向井的同伴鈴木神司和飯島太郎一致贊同向井慎重的理念,最後胳膊還是拗不過大腿,這架頂多只能嚇唬早期索馬里海盜的民用直升機,如今硬是被當作了武裝直升機。
好吧!那就去轉轉。
本著去轉轉的想法,結果剛出門不久就目睹了「石丸翔」的覆滅。轉一轉的風險看來也很大啊!老子的座駕可是不能再生的資源,至少若干年內是這樣,可犯不著把它賠進去。向井把倒霉的「石丸翔」完蛋的消息報告橋本,然後選擇了在3000米的空中監視戰場,並且一有風吹草動,時刻準備拉高高度。再不行,就跑路。論逃跑,在這個時代,既然「石丸翔」不在了,那「騰丸翔」便是獨佔鰲頭,無人能敵。
橋本听到「石丸翔」完蛋的消息,也開始掂量自己的實力,是不是可以一口將明軍水師吃掉。自己僅僅來了一艘船,雖然這是這個世界的巨無霸,但是俗話說,蟻多咬死象。明軍看起來損失巨大,但是決沒有失去戰斗力。
橋本也著實有些猶豫,對中村佑一說道︰
「中村君,我們損失一艘潛水器,現在又損失一架直升機,是不是回去匯合‘大久丸’,再來掃蕩明軍海軍?」
「橋本君,敵方兩艘主力艦重創,沉沒三艘,其余六艘受創不一,我方還有直升機一架,我方趕制的150毫米艦炮雖然不怎麼先進,但射程也超過5公里,按照「石丸翔」報告,明軍沒有重炮,在射程上肯定比不上我們。而且雷達數據顯示,「石丸翔」遇難的高度是800米,可能是谷田進也君一時大意,這才被明軍擊落。我建議利用我們的艦炮射程優勢,由雷達和直升機引導大炮射擊,這樣一來,我能打得到他,他打不到我。他若想圍過來,可帆船速度沒有我們快,只能干瞪眼。再怎麼說,他們只有挨打的份。至于夜戰,他們就更不行了。」
「不錯,中村君,就照你說的干。另外,一定要把那個潛水器找回來,你安排一下,讓深海機器人把潛水器找回來。」。橋本惦記著那個潛水器,可不能讓明軍得到。反正進可攻,退可跑,不信玩不過明軍。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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