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宛拿出一點專業的演技,就把崇禎迷得神魂顛倒,真是勾魂奪魄啊!什麼都講究專業化,秦淮河最頂級的專業服務工作者水平真不是蓋的,比起揚州瘦馬那些單純的性工作者強上豈止一個檔次。揚州瘦馬是為鹽商們服務的,多數鹽商都是一夜暴富的暴發戶,底蘊有限,那點欣賞水平不提也罷,趣味能高到哪兒去!他們所在意的就是床上那點事罷了。秦淮諸艷則不同,服務的對象大多是官員和士子,再不濟也是附庸風雅的人士,所以是要講究情趣的。美學之所以偉大就是把性上升到愛情,秦淮n艷的偉大就是把單純的男女相悅上升到靈肉相悅。不能不說,後世流行包養女星,好像也是基于同樣的道理。女星們的演技讓「包養」平添無數情趣,女星們的那些艷情戲碼,劇本都寫不出那種儀態萬千的嬌憨**,你說包養女星是不是物有所值!
不過,術業有專攻,後世的女星所學龐雜,哪如秦淮n艷專攻靈肉相悅的情趣功夫。這一門,自唐至宋,傳承久遠,個中訣竅法門,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所以要單論此點,後世被包養的女星只配給秦淮八艷一班名妓提鞋!
劍道的最高境界乃是心劍合一,秦淮諸艷之最高境界同樣也是心劍合一。秦淮仙手熔玄妙的心法和的高妙劍法于一爐,兼具氣宗和劍宗之大成,劍氣所指,天下人莫能擋焉。不成想秦淮仙手封刀之後,這一派功夫竟然就此失傳,從此天下再無名妓。然後,有弟子窺得其中一鱗半爪,便稱已入堂奧,其中一派東渡日本,號曰藝妓,是為氣宗,另一派學自揚州瘦馬,專攻房中術,便是劍宗一派。兩派均稱自己所學才是秦淮真傳,實乃大謬不然也!
唉!可嘆滿清閹割漢文化,加之秦淮n艷對于大明情根深種,竟是不肯與投降滿清的投降派同流合污,比如柳如是們,就是例子。名妓們也是有品味的,她們瞧不上韃子。正因為如此,失去了合適的文化土壤,名妓文化界又「非暴力不合作」,秦淮名妓文化竟是失了傳承。有清一代,秦淮文化便只是成為了一個傳說,真是一場文化浩劫啊。即便如此,秦淮名妓文化還是留下了一點不屈的種子,以至便有後世的金陵十三釵。
話說楊宛就是這秦淮仙手的一員,才情外貌俱是個中翹楚,妖孽級的演技更是深入骨髓,一舉手,一投足,一個眼神,足以勾魂奪魄。崇禎自從見了楊宛,這才覺得,這一趟穿越,沒有白來。難怪,難怪!不枉那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崇禎一邊哼著︰
因為愛情,不會輕易悲傷,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因為愛情,怎麼會有滄桑,所以我們還是年輕的模樣。因為愛情,在那個地方,依然還有人在那里游蕩,人來人往------
心中便想,將來某一天,楊宛和自己手挽著手,一起唱這首《因為愛情》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模樣。
對于皇上接楊宛進宮,沉迷酒色,耽于荒婬之道,臣子們大嘩,又是雪片一樣的奏章送上來。可是崇禎就是不接招,臣子們卻也沒有辦法把楊宛趕出宮去。
數數皇上新冒出來的毛病,耽于圍棋、耽于酒色、煉丹**,不過卻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毛病。差不多所有的皇帝,或多或少,都有這類毛病。
皇帝就是不著調而已,既不殺人,也不橫征暴斂,完全可以說與民無害。沒想到啊!沒想到一個「三好」皇上驟然有了這麼多毛病!這還不是最要命的,皇上居然听人播弄,對井田制發生了重大的興趣!那些毛病倒還罷了,皇上要是發神經搞起這井田制來,大明危矣!
有見識的臣子們馬上發現了這一個重大的動向,一部分風聞奏事的御史更是馬上動作,寫出了錚錚諫言,持重些的臣子暫時也把攻擊皇上不務正業的火力轉向此事,一番苦口婆心,要勸皇上不要莽撞從事,井田制聖人都搞不成,要是貿然根據子虛烏有的井田制搞起來,大明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面就將再度引發災難,從維穩的大局而言,也絕不能搞這個什麼井田制。這些官員其一當然是知道井田制完全不切實際,其二則是井田制將要侵奪利益攸關階層的既得利益。換了是你,要你把你家的大把田地上交國家,換作你你也不干啊!不過,奏章當然不能這樣寫,寫冠冕堂皇的文章誰不會啊!這些人輕而易舉就寫了一大堆義正嚴詞的諫章,送上了皇上的御案。
乾清宮的書房內,崇禎、王承恩和公主又坐在了一起,三個人開始分析這些天的各種動向。
崇禎說道︰
「李自成的防線看起來穩定下來了,有我們在後面支持,武器和糧草源源不斷供應,他只要付出銀子就行了。北京的軍心和民心還是可用的,而清軍要打北京戰役也還要些時日,日本人現在為清軍參謀,必然是謀定而後動,十天半月內料也不會進攻北京。過幾天,吳三桂在朝鮮就要有所動作了,打清軍一個措手不及,王夫之再配合一下,這一來便可牽制清軍進攻北京。至于張獻忠,過幾天船隊就會到達南嶼鄉島,在島上換裝一部分裝備,然後由水師護航逐島接力,到了呂宋島,那就看張獻忠的造化了。張獻忠一到呂宋,楊恆他們就不會那麼吃緊了,一切都在朝有利于我們的方向發展。」
王承恩笑著說︰
「嘿嘿,這次賣給張獻忠的軍火賺大發了,張獻忠連價都不還,真是爽快人啊!」
公主也笑了,不過公主可不同意王承恩的說法,公主嘆道︰
「賣軍火賺錢是不錯,可是護航一趟,開銷太大了。要不是為了大局著眼,張獻忠又是一個長期客戶,這一趟護航可是虧得不少。」
崇禎道︰
「只要張獻忠的人馬去呂宋,付出這麼點代價當然值得。四川要是從此得到安寧,後顧無憂,就可以集中精力對付清軍了。」
王承恩點點頭,道︰
「現在日本人支持清軍,這一來要掃平清軍就不是那麼簡單了,至少軍火方面的消耗。就會相當之大。最後拼消耗,清軍當然拼不過我們,物質和人力,他都拼不起。不過有日本人這心月復之患,軍工方面還得繼續加大投入啊。」
崇禎皺眉道︰
「可恨這些吃飽了沒事干的家伙,就是容不得文憑雙軌制通過,好像剜了他們的心頭肉一樣。軍工要快上,要人才,還要基礎工業支持,基礎工業的人才更是緊缺,連我這個外行都知道。如果文憑雙軌制得以通過,選擇理工科就將成為大明才子們的一個有吸引力的選擇,可是這麼個折衷方案愣是通不過,還要搞一些個曲里拐彎的道道,你說是不是可氣!」
公主最近也有點煩,有點煩,原因是一些御史不但對于宦官干政很是痛恨,他們對于女流、外戚干政也是極力反對的,炮打xx干政不僅對準王承恩,公主這邊自然也沒有放過。當然看在公主傷了一臂的份上,他們下筆的口吻還算客氣。公主傲然道︰
「皇上這一番作派,呵呵,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已經讓那些抱殘守缺的人找不著北了。文憑雙軌制的事現在都沒人理了,選妃是他們拱起來的,現在皇上自己選了個妃子,不合他們的意,諫章接著就來了。煉丹的風聲傳出去之後,諫章又是紛至沓來,他們這些日子真是忙得不亦樂乎啊!皇上這一通迷蹤拳下來,招招盡是虛招,他們都不知道皇上到底要干什麼。如今又盛傳皇上對井田制大感興趣,我看這些人是真慌神了,你看,這一大摞的奏章,都是針對井田制的,好像明兒皇上真的馬上就要施行井田制似的。」
王承恩一是忙于技術,二是忙于收義子養子,對于公主拽弄皇上打「迷蹤拳」雖然知情,終究所知有限。這會兒听說,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訝然道︰
「我說公主,這井田制的招數,簡直是踢寡婦門,挖絕戶墳,這麼缺德的主意都想得出來,真是令人佩服!」
公主眉毛一挑,這會兒頓時便有了一個女魔頭的氣質,只听她沒好氣地說︰
「哼!那幫人言必稱聖賢,那好啊,聖賢之道,誰不會啊!你尊孔,我就比你更尊孔,孔夫子老人家推崇井田制,我就按照他老人家的意見堅決執行。我尊孔尊得比你更徹底,凡是孔聖人倡導的,我們都堅決擁護,凡是孔聖人的指示,我們都始終不渝地遵循。哼!你比我右,我比你更右!你比我左,我比你更左!我還沒‘打黑唱紅歌’呢!這不過是小case,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罷了,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王承恩哈哈大笑,只好湊趣說︰
「好一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要是堅持‘兩個凡是’,你就得搞井田制,你要是反對井田制,你就得放棄‘兩個凡是’。喂,接下來是不是還要搞‘真理標準的討論’?」
「嘿嘿,你答對了!加100分。不過不是‘真理標準的討論’,而是‘仁義標準的討論’!」
崇禎笑笑,說道︰
「呵呵,這個時間好像正有一場關于‘兩個凡是’的辯論,我們何不去听听!」
皇家俱樂部這幾天來辯論賽辦個不停,崇禎有時就在隔壁的房間,一邊听著辯論賽,一邊下棋,或者干脆什麼也不做,一杯清茶,有滋有味地听著從隔壁傳過來的辯論聲。這間房在舞台的後邊,原本是用作化妝的,不過皇上現在把這間房當作了旁听席。這個房間稍事改造,設計了幾面玻璃鏡,利用潛望鏡的原理,在房間可以看到辯論賽選手的情況。當然這乃是為了保證皇上的安全。通過玻璃鏡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舞台情形,卻對外面沒有任何干擾。至于聲音的傳遞,隔壁舞台聲音在里面可以听得很清晰,但無論房間的聲音有多大,外面舞台卻絕不會听到。
三個人坐定,辯論賽已經開始。
只听一個渾厚的男聲說道︰
「聖人所言,自然是需要尊崇的,我輩自幼讀聖賢書,尊的是孔孟之道。我朝自太祖以來,以孔孟之道為治國之根本,我朝無論達官貴人,也無論販夫走卒,皆以孔孟之道為立身之根本。故曰,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無不奉行孔孟之道。普天之下,皆以聖賢之道教之,皆以聖賢之道行之。因此,凡是孔孟之言,我輩當然要擁護,凡是孔孟所倡,我輩當然要理所當然地遵循。所以,毋庸諱言,‘兩個凡是’再也正確不過,放之四海而皆準,無須再辯。」
這一通話說得響亮之極,又是當下的主流觀點,話一落音,台下頓時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掌聲稀落之後,只听另一個聲音響起︰
「俗話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孔聖人、亞聖孟子也是凡人,既然是凡人,就會有思慮不周的地方,聖人若是某個地方說錯了,難道我們也要按照他說錯了的去做嗎?」
這個聲音听起來有點中氣不足,引來台下一片噓聲,幸得有太監制止,這才恢復安靜。
只听一個尖聲的男音響起︰
「你敢說聖人和亞聖說錯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褻瀆聖人嗎!」
這一聲質問,台下也是一片嗡嗡之聲,顯是聲援。卻听一個女聲響起,只听這女子辯道︰
「這位同學,今天是在此辯論,你又不是評委,請不要動不動就攻擊別人。」
崇禎听出這正是江上雲的聲音,崇禎對于這個江上雲印象深刻,而且敢于上台辯論的女生屈指可數,故而便知是江上雲無疑。江上雲接著說︰
「請問這位同學,孔子曰‘其或繼周者,雖萬世,可知也。’,孔子又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因此孔子曰‘吾從周’,周制施行的是井田制,井田制,聖人之所倡也。亞聖孟子之推崇井田制更是無以復加。那麼請問,你既然說凡是孔孟所倡,我輩當然要理所當然地遵循,可是這一點,請問,遵循了嗎?」
江上雲此語一出,台下頓時鴉雀無聲,半響之後,總算有好事者響起了幾下掌聲,那掌聲有點寥落,卻是聊勝于無。
正方還待狡辯︰
「井田制嘛,現時雖未施行,似是時機未到,將來或可施行,亦未可知。」
正方說這話的時候當然有點底氣不足,不敢拿腔拿調,聲音小了許多。
江上雲得理不饒人,趁勢追擊道︰
「敢問這位同學,你憑什麼就能讓佔有許多田地的人心甘情願地把之家的田地拿出來,再分成井田制的公田呢!」
這一次的掌聲隆重了許多,台下坐著的大多是家有田畝之輩,瘋子才會將自家田畝充公,說不得只好贊成反方的意見了。唉!說起來,孔子孟子什麼都好,就是太理想主義了一點!
接下來的辯論再也沒有什麼懸念,既然孔孟的井田制都沒有人照辦,那「兩個凡是」自然就穿了包!
只是,崇禎听了這場辯論後,對于江上雲生出了矛盾的心情,本來真想將此女接進宮去,突然發現此女好像過于強勢,心下猶豫,再想一想,終是不得要領。嗯,解放思想,解放其他人的思想則可,自己的妃子要是太解放了,是不是有點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