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在明軍的塹壕戰面前,損兵折將,進攻卻沒有什麼起色。明軍的彈性防御使得清軍的傷亡持續上升,而明軍的傷亡看起來並不大。
而且明軍在第一登陸場的南邊又開闢了第二登陸場,清軍一點辦法都沒有。這一個登陸場本就在明軍的防區,海上更是被明軍牢牢控制,清軍只能望洋興嘆。這還不算,西雞冠山的炮台在明軍老鐵山居高臨下的炮擊下,在被明軍火箭炮摧毀得差不多之後,明軍憑借炮火掩護,乘夜佔領了西雞冠山。現在清軍和明軍隔著旅順口對峙著,清軍佔據的黃金山山勢稍高,暫時還能壓制西雞冠山的明軍炮火。不過明軍的船隊輪番值守在旅順口外,黃金山上的清軍還得打起精神防備海上的明軍水師,所以清軍應付起來甚是吃力。
清軍進攻明軍不見起色,明軍的兩次試探性進攻也被清軍挫敗。到後來,明軍干脆就不攻了,在陣地上打起了黑槍,目標是清軍的哨兵和將官,零打碎敲,清軍每日都有死傷。逼得清軍在塹壕上苦下功夫,你還別說,清軍學得也很快,塹壕挖得越來越專業,同時也安排了一些槍法準的清軍,在陣地上與明軍對打黑槍。當然,明軍的特戰隊無論打黑槍的水平和打黑槍的器械,都要高那麼一籌,至少清軍的步槍是沒有瞄準鏡的。
看起來是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局面,不過,這畢竟是清軍的地面,現在明軍佔著不走,還隱隱有長期盤踞之勢,連山寨都修開了,滿達海哪里還有什麼面子!
一群鳥從天空飛過,越飛越遠,直到消失在海天之際,西村拓夫這才收回目光。旅順這里的自然勝景真是美不勝收,可是西村拓夫已經不能悠閑地欣賞這一切了,他輕輕嘆了一口氣,精神有點低落。川田幸矢見狀問道︰
「西村君,這場仗,清軍好像有點不妙啊,西村君怎麼看?」
西村拓夫笑了笑,他不願意川田幸矢看到自己憂心忡忡的樣子,故作輕松地說︰
「目前的情況,清軍和明軍勢均力敵,誰也不能一舉把對方拿下。不過,看來我們是低估明軍了。也好,清軍和明軍越是打得兩敗俱傷,對我們越有利。不要忘了我們來這里的使命,川田君,你不會忘了吧?」
川田幸矢聞言一臉肅然,道︰
「是,卑職絕不敢忘,我們來這里,肩負著雙重使命,第一,售賣軍火給清軍,讓清軍和明軍彼此消耗;第二,為我們大日本佔領遼東打前站。」
西村拓夫頭一昂,傲慢地問道︰
「那麼,你認為,山下的清軍和明軍,是我們大日本軍隊的對手嗎?」
川田幸矢一挺胸,擺出一副武士的姿勢,昂然道︰
「他們決不是我大日本軍隊的對手,我們八十個人就能守住這座山頭,還給明軍重大殺傷,便是明證。」
西村拓夫听了川田這般說法,不置可否,心里卻覺得跟跟這位自以為是武士溝通實在有點難度。不錯,大日本的武士們都可以為聖戰流盡最後一滴血,不過,除了勇氣,日本所能依仗的還是現代科技。明朝的穿越者畢竟沒有自己這一方群穿所帶來的超時代裝備,此外,一百多穿越者有不同的專業,可以想象,假以時日,日本將擁有全方位的技術優勢,那時候,哪怕明軍、清軍加在一起,也不是大日本的對手。
當然,這需要時間。
想不到明軍連山寨戰術也使了出來,嗯,**在山區割據方面的確有些不傳之秘,這個倒不可小看了。即便如此,西村拓夫也沒有忘記把明軍的行徑調侃一番︰
「川田君,你看,一部分明軍竄進了老鐵山,在山上建起了匪窩。對,就是匪窩!只有土匪才會竄進深山老林建匪窩,你去跟滿達海說,明軍已經快扛不住了,再加把勁,就能把明軍趕上山。然後呢,就能把明軍趕下海。」
「是!」
西村拓夫就是想給清軍再添一把火,前兩天清軍的猛攻也曾經攻破過明軍防線,也許------,也許再加一把勁就能讓明軍防線崩潰,誰知道呢!反正清軍還可以調集足夠的援軍。川田幸矢不及深想西村拓夫的話可不可行,他只以為清軍和明軍愈是死磕,愈是對大日本有利,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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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順的對峙也牽動著崇禎的心,這會兒崇禎又把王承恩叫來了,兩個後世的軍事發燒友在交流關于遼東戰局的看法,沒法子,好歹兩人後世看過戰爭電影無數,各種有關戰爭和武器的書籍資料也讀過不少,不管是不是囫圇吞棗,比起公主這個不怎麼關心軍事的女生來說,兩人的見解離專業水準畢竟要接近一點。
王承恩認真地說︰
「王夫之的這個擴大防御計劃值得肯定,至于老鐵山能不能打造成井岡山那樣的根據地,這個就有待證明了。不過,我總覺得,這麼用王夫之,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王承恩對于王夫之月兌離他應有的軌跡愈走愈遠,明顯的有點接受不了,一個本應該成為思想家的人,結果變成了將軍,而且還是常勝的那種,這有點太扯了吧!
崇禎現在倒是沒有了這個負擔,原來有點顧忌不錯,但是形勢逼人,迂腐辦事不是崇禎的風格,該把王夫之提為師長立馬就任命。如今見王承恩還在拿這說事,只是笑道︰
「我說王承恩,讓我說什麼好呢!後世有句話,說得好,從政不成始而從商,從商不成始而授業,授業不成始而著書。依我看,歷史上王夫之當思想家著書立說,完全就是被時代逼的。王夫之滿腦子經世致用,而且腦瓜子好使,這樣的人讓他去想那些沒的主義思想簡直是太浪費了!至于那些思想、主義,公主找個時間把那啥---嗯,唯心唯物的什麼主義哲學,做個匯編,等到王夫之晚年去花那個心思,那也不遲啊!」
王承恩心想,這真是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啊!不過也有道理,人生,人生,從來就是有很多選擇的,王夫之現在的選擇完全是他自己的選擇,也罷!犯不著替古人擔憂。想到此節,王承恩也笑了,說道︰
「這麼說來,皇上是很看好王夫之!依你看,旅順這里,還得對峙多久?」
崇禎指著沙盤,說道︰
「旅順這里,老鐵山我去過,不瞞你說,我們的驢友團當年還偷偷登上過老鐵山的最高峰,那里是軍事管制區,建有雷達。我們是從沒有路的地方爬上去的,當兵的還問我們是怎麼上去的,呵呵!我爬過老鐵山,那里山勢險峻,雖然最高峰也就是海拔466米,不過一路都是懸崖峭壁,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嘿嘿,打造一個土匪窩綽綽有余。我軍拿到制海權以後,老鐵山防御更是固若金湯。再說,清軍打山地戰,那還差得遠,不是我小看他們,只要我們補給跟得上,清軍休想攻下我們的老鐵山根據地。」
崇禎又指了指沙盤上義州方向,繼續說道︰
「旅順這里先不主動進攻,只是以彈性防御消耗清軍。而吳三桂在東線繼續采取攻勢,保持對清軍的壓力,我對吳三桂統帥騎兵還是有信心的,我軍東線緊逼,清軍必然要從山海關方向調兵回防。這樣,我們的第一步目標就基本達到了。至于下一步,在遼東半島的反擊,有點麻煩,清軍現在對塹壕戰也有了概念,實話實說,我軍對付塹壕戰也沒有什麼高招。要是有坦克裝甲車就好了,不過,就算有坦克裝甲車,也上不了岸啊。」
王承恩打了個哈哈,說道︰
「我這里有一個好消息,要不要听?」
崇禎一听有好消息,連忙問道︰
「是不是蒸汽動力坦克成功了?」
「那倒不是,不過跟這有關,這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好炫耀的,我們有個項目組完成了兩台組裝式裝甲車的樣車,我也沒把它當回事,不過若是把它用在遼東還真是不錯。先用船把組件運到旅順,然後將組件搬上岸,就地一組裝,就是一台輕型裝甲車。這是一台半履帶式的裝甲車,通過性還不錯,它的不足就是還得人力驅動,爬坡性能可不怎麼樣。可再怎麼說,對于塹壕戰它可以推上前沿提供強大的火力支持,這就夠清軍喝一壺的了。」
崇禎一听樂了,心說連半履帶式裝甲車也整出來了,還是組裝式的,于是龍顏大悅,笑道︰
「行啊,這麼好的裝備還掖著藏著,走走走!我們這就去看看。」
王承恩一看崇禎這麼個迫切勁頭,忽地想到一個問題,說道︰
「我說皇上,你不是想等這個裝甲車運到旅順這才發起反攻吧?要知道,今天是三月初六,朝鮮王子躲在地道里已經躲了十幾天了,你還要讓他們等多久?不派兵接應,可是要出問題的。」
崇禎一皺眉,說道︰
「我估計,清軍這時候也沒有精力管什麼朝鮮王子,現在這局面,也可以按照原計劃先出動一支輕騎前去接應,不行的話讓他們在地道里再多呆一段時間,這個,讓他們底下評估一下,制定一個完善的計劃。也就是了,當然最終得保證把兩個王子救出來。」
崇禎令人準備車駕,正準備隨同王承恩前去視察組裝式裝甲車,劉繼雲恰在這個時候跑來報告︰
「啟稟皇上,張獻忠的消息到了,張獻忠部前鋒已經抵達呂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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