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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大一條街區片聲不聞,郭煙悔恨交加的道︰早知如此,就該一見面就了結了他。
狙擊手哆嗦著自屋頂爬下,行至跟前道︰隊長,我誤殺了張警員。
郭煙道︰我也誤殺了郭警員。
嘀嘀的手機鈴聲響起,郭煙接,內中刑警大隊長言道︰郭隊長,事情查清了,那一男一女兩夫妻,那天在巷中玩游戲,被吳谷看見,失手殺了那個男的……郭煙沉默,手機月兌手而落。良久道︰他為什麼不是,為什麼不是搶劫殺人犯?為什麼不是?為什麼又讓我知道他不是?為什麼?淚滴,本自一腔自怨自艾之情,悄然轉移至吳谷身上,恨聲道︰不將你斃于槍下,便是追至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
即收雙槍,又于戰死隊友身上搜出槍支彈藥收了,撿起青紋劍劍鞘,對狙擊手道︰你準備怎麼辦?狙擊手道︰我再也做不了狙擊手了,我的手已經不听使喚。
郭煙道︰給他們收尸吧,我去了。當即跨步出鎮。行不多遠,一聲驚雷,夏日暴雨最無時,來就來。
吳谷于雨中狂奔百余里山路,才覺雙腿虛軟,立腳不穩,摔倒在地,隨即嘔吐不止,直至將所吃之物吐個窮盡方罷。
血跡與碎肉早被大雨淋盡,他卻須繼續奔命,又行兩日,忽轉向西行,約三五日,只吃了些野果,又不敢寐。原是古劍已顫動三次,兩日一次,常言,劍有劍靈,日久通靈,只怕有壞處沒好事,疲憊之下,又行半日,困極而倒。突見一樹,粗米許,高約十丈,枝繁葉茂,深草環繞,遂移身而就,靠樹而不敢眠,實是痛苦,也是他命不該絕,忽打了個瞌睡,頭低處,一顆子彈擦著頭皮飛過,將背靠之樹,炸作滿天木屑紛飛。
吳谷驚而持長劍自紛飛木屑之中殺出,勢如閃電,威如猛虎,與郭煙戰于一處,一個百脈俱通功力深,古劍開合速度快;一個《纏絲神功》妙無雙,穿花拂柳繞劍飛。斗許久,吳谷突見郭煙腰身微滯,他那里能放過這個機會,青紋古劍橫掃拖過,入肉三分帶血而歸。正欲再行了結過,不料郭煙已經取得第三把槍在手,接連六槍,吳谷擋三躲二中一,左肩劇痛,抬不得手,遂雙足一點地,急急逃去。
見走了對頭,郭煙得機,填上銀月槍子彈自語道︰可惜沒打中心髒,這才坐下,撕開帶血的衣衫,露出血染的平坦月復部,但見傷口橫亙肚臍上方,長有尺許,深約三分。遂拂穴止血,尋了止痛療傷的草藥,搗碎敷上,略略包扎一下,忍痛尋回空槍及青紋劍鞘,蘸了血于劍鞘之上畫一血符,捻個訣,口中念咒,咒曰︰千里追魂,仙人指路。但見那劍鞘凌空浮起,轉了個圈,指向西南,這才落下,郭煙收了劍鞘道︰仍向西南。
左肩受傷,吳谷奔逃了近十里便再也跑不動了,只好停下,用手向左肩一拍,逼出彈頭,扯了背包內襯,胡亂扎了一下,幸未傷了骨頭,也未損及經脈,取了培元丹一口吞了,運了一周天的功,即起身,飛掌拍出,烈焰噴涌,水霧蒸騰,再揮揮手,水氣凝聚,化而為雪,飄飄而下,卻是突破了《焱焱真經》十二層,達陽極化陰之境。
將背包扔了,止取擅木匣,尋個石洞塞進去,又尋塊石頭,在上刻了幾字︰得此真經,即為吾徒,吾名吳谷,師從韓虎。將石頭堵了洞,只不知為何這一十六字俱為蝌蚪文。
吳谷暗道︰前翻西南而行,突轉向西,為何會被追上,存了此念,即向西南而去,未行幾步,青紋劍劇顫。似有所悟,即轉向西行,約有百里,又覺劍顫,遂躍上一株大樹,躲于枝葉之中,計算了時間,休息片時,即見郭煙尋跡而來,銀月槍在手,吳谷不敢偷襲︰那槍威力太大,彈速又極快,只有在開槍之前的瞬間才能躲過。若不能一擊必殺,則必死。他尚無一擊必殺的把握。待得郭煙轉過一個山頭,看不見時,才躍下大樹,正欲走人,突又覺劍顫,心驚之下,立向南方逃去,果不多時,郭煙急躍而回,見樹下腳印,暗恨不已,即向南追去,她輕功之吳谷快上太多,原來吳谷哪會什麼輕功,不過仗著內功深厚,狂奔猛跑而已。
日出東方而西落,日復一日,兼有那暴風驟雨,不覺已是盛夏六月,南方天氣不北方,炎熱無,自那日識破了郭煙有追蹤之術後,每及劍顫,吳谷便略略轉向。頭一日,輕功不及被追上,一場惡斗,舊傷未愈又增新傷,其後三五次,此法尚靈,再向後,劍不再顫而敵蹤仍至,憑借的卻是刑警的追蹤手段。如此于山中奔逃兩月有余,交手十數次,具體多少次他也沒心詳記,只知身上盡是槍疤,郭煙身上盡是劍傷。
這一日吳谷抬頭忽看,卻見前方山勢似曾相識,細看之下認出是峨眉山,遂思一計︰峨眉山金頂有個舍身崖,憑我的功力,跳下去必不會摔死,正可擺月兌那妖婆娘。他自以為得計,不理寶劍顫動,急向尚在數十里外的主峰奔去。
時值二十一世紀,有人之處必有路,可立足之處必有人。這古時蜀地,峨眉險徑,今日也有條公路通向山頂,雖不勝盤旋曲折,卻也不知山道省力多少,此時上山公路上,緩緩行來一輛黑色轎車,內坐二人,一而立之年,青須道袍,坐駕駛位,原是修真異界蜀山界峨眉山的掌門青須道人,旁坐一少年,二十許,面目清秀,靈氣十足,名叫南宮明。
南宮明道︰掌門,我們真要跳下懸崖才能進蜀山界嗎?青須道人道︰然,但毋須擔憂,離崖則進山,一切皆是幻象。南宮明道︰掌門,可以不文言文嗎?我听著頭暈。
青須道人道︰汝要適應,入山後一切皆用文言,尚須學習古文,你若不會,縱你已有先天道體,十年考查之時,學無所成,也要被趕出山門。
南宮明道︰無所謂,問一下,如果只是跳下舍身崖即可進山,峨眉山不是有許多闖山的人了嗎?掌門道︰不會,不會,兩界通道每五十年開啟一次,每次十日,外有峨眉弟子守護,不會輕易讓人跳崖的;再者即使跳下,身無真氣也進之不去,徒是找死,但你隨我走,便可安全進山。
南宮明大是安心,車進臥雲山莊,二人行至崖頭,但見雲海翻騰,蔚為觀,一個身著休閑衣著的青年男子靠將過來,悄聲道︰弟子赤川參見掌門師尊。青須道人道︰引開游人注意,我好進山。赤川答應,行至游人身後,突然驚呼道︰大家快看啊!那是什麼?眾游人回頭看去,只見飄渺雲海,別無異狀。心中疑惑不解。赤川呵呵傻笑道︰剛才有一只鳥飛過去,可漂亮了,可惜你們沒看到。著一臉惋惜的樣子。眾人心中齊道︰原來這人腦子有毛病,可惜了!便不再理他,卻不知早有兩人跳下舍身崖,消失不見了。
赤川嘿嘿一笑,卻突然捂著肚子道︰山上五十年,吃的盡是那素菜齋飯,今天吃些酒肉,竟然鬧肚子。著離了山頭,尋找廁所去了。
他剛走,山下就奔跳上來一人,眾人看去,但見他衣衫濫縷,遍體鱗傷,手持一劍,彈孔遍布,急急讓開,那人剛至崖頭,就听後方一女子有人喝道︰站住,不然我開槍了。游人見她手中有槍,頓時驚慌起來,四下奔走,擋了她的視線,吳谷借機跳崖。沒入雲海不見,郭煙奔至崖邊,氣憤不已,尋來數塊大石扔下懸崖,探問一翻,這才收了手槍,模出一柄匕首反握,縱身而起,躍下崖去,
赤川恰此時出恭而回,見之跳崖,急呼道︰不要跳。卻哪里來得及,奔至崖邊,道︰是江湖中人,慘了,慘了。遂也跟著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