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根帝督很強
御阪10031非常清晰的知道這一點
本來自己制造的雷之領域內,除了自己是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生存的,但這個人卻異常輕松的破解了
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雷之領域內的一部分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握中了——就是剛對方羽翼崩散的地方
就是如他所說的那樣,閃電在通過未元物質以後,就可以被他控制
不,恐怕不止是閃電,只要有未元物質在,周圍所有東西的性質都會被改變
「所謂異物就是這樣,只要混進一點,世界就會被徹底改變!」
這句話不止是說說而已,真的是這樣,混雜了未元物質的地方,已經不是自己熟知的世界了
垣根帝督正高高在上的立于那個世界
他身後的六枚羽翼,吸納了雷之領域內的閃電,然後將它們轉變成紅色
雷之領域不但無效,反而給對方了反擊的機會,御阪10031意識到這一點然後終止雷之領域的展開,但這個時候垣根帝督的攻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遙遙指向御阪10031的羽翼末端,紅色的雷光已經聚集到了極限,恍如實質
前方高能反應,輸出終端請注意回避
死亡已經近在咫尺,朝少女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這種臨死前的即視感,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超過萬次的死亡體驗,是所有的御阪妹妹們所共有的記憶
實際上少女的身體在微微發抖,瞳孔雖然沒有焦距但實際上確實放大了
她在害怕
不想死
並不是單純的想要活下去,而是
似曾相識的場景
那個晚上,那個時候,自己只有LV2的能力,面前站的,是學園都市的NO1
肩膀上那個傷口的血怎麼捂也止不住,並且對方已經靠近
他的指在傷口上翻攪,劇痛差點就完全侵蝕了意識
「我現在踫到了‘血’,踫到了你的血流如果我讓這個‘方向’,這個血流的‘方向’逆轉,人體到底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答對的人,可以獲得安息」
明明已經快要神志不清了,但好像回光返照一樣,最後這句話顯得特別清晰
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之後,一種遠超死亡的感受,襲遍了全身
出生就是為了死亡,連作為白鼠的價值都沒有,只是消耗品而已
所以把死亡當成理所應當的事情
但是,上萬次各種各樣的死亡記憶堆積起來之後,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血液在身體里逆流的後果,之前在回收尸體的時候見到過
那簡直像是以極細的鋼絲插進全身的血管,然後將鋼絲用力扯起一般——身體沿著血管從內側被撕裂皮開肉綻的腕讓人聯想到青蛙的解剖圖臉的位置如同開了一朵花,像水煮蛋的蛋殼被剝開,只剩下暗紅色的洞孔、粉紅色的一條條肌肉、以及一堆堆的黃色脂肪
自己也要變成那樣嗎?
出生以來,第一次,有名為「感情」的東西覆蓋了全身
痛苦、絕望、恐懼
「不、不要」
這是違反規定的,但當時的確這樣說了
「御、御阪不想死」
雖然知道這是徒勞的,但還是這樣說了
真的,不想死
並不是單純的想要活下去,而是無法接受自己會變成那種連「尸體」都算不上的東西
「你,不會死的」
當听到了這樣的聲音之後,御阪10031到現在都一直憧憬著的那個人,把她拯救了
絕對不能在這里死去,不是單純的想要活下去,而是——
姐姐大人會傷心
為了保護御阪們,姐姐大人已經付出了很多,她是真的在擔心大家,不想再讓任何一個御阪死去,並且時常會將一些奇怪的東西在御阪絡上共享,希望可以讓御阪們盡快變得更像正常人——雖然這樣的舉動導致了近三個百分點的御阪們有「宅化」的傾向,但姐姐大人的心意御阪們是可以體會到的
從阻止那個試驗到迎戰外來的強大敵人,姐姐大人都是只身迎戰,受的傷也一次比一次嚴重
甚至為了莫名的原因,在調整身體時使用「魔法」?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並不清楚
但當時看到的,是在巨大試管中痛苦掙扎著的身影
幾乎已經不成人形的,連哀號聲都被厚厚的玻璃阻擋了的,御阪們的,姐姐大人
心仿佛被什麼揪起一般
不想再這樣被她保護
「如果御阪也能成為姐姐大人的力量就好了」「如果御阪們也擁有足以自保的力量就好了」類似這樣的想法一但萌生,就不再甘于現狀
但是,姐姐大人似乎並沒有這樣的算,還是一如既往的用憐憫的目光守望著這里,然後轉身將所有的東西都自己背負
越是這樣,御阪們就越感覺到無力和自責,直到那一天,九月三十日
差一點就徹底失去她
看著正在隨風破碎的她,痛苦、自責、懊惱還有——
憤怒
有些話,一定要對她說
然後,第一次的,對她發火了
「不是這樣的!姐姐大人!御阪也好,其他人也好,大家根本沒有想要依靠姐姐大人或者其他什麼人來保護!御阪10031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憤怒了!」
所以,請你再多珍惜一下自己吧,不用為了御阪們做到這種程度的
「為什麼只把御阪作為需要保護的弱者?為什麼姐姐大人只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來面對敵人?就算是只有LV2的御阪們,也想要成為姐姐大人的力量!」
所以,請你再多依靠一下其他人吧,不要再什麼事情都自己承擔了
「因為,御阪真的、真的想和姐姐大人在一起!」
因為,御阪真的、真的想和姐姐大人在一起!
垣根帝督發覺眼前的少女突然變了
並不是變成流線型的鐵路機車啦、臉上出現黑白色的鬼面具啦、或者跟誰締結了契約什麼的
而是,
恐懼消失了
雖然之前她掩飾的很好,但從她不斷顫抖的指尖可以看出,她明明已經因為能力被看破而六神無主,害怕得不得了
但現在,發抖的已經攥成了拳頭,腮部的稜角上也可以看出她咬緊了臼齒
發生什麼事了?
垣根帝督撓了撓頭——欣賞對驚惶失措的樣會讓他心情很好,但現在已經沒戲看了
算了
這麼巨大的電流,畢竟只是引導而不是控制,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不錯了,趕緊結束然後去回收「籌碼」比較重要
「恩?」
垣根帝督看到少女緩緩降落到了地面上
剛的戰斗使路燈全部報廢,所以能借助的只有幽暗的月光能看清周圍
地表已經成了一片仿佛被巨大的犁翻過幾遍的焦土,各種被扭曲成奇異形態的的金屬,歪歪斜斜的指向天空,在冷冷的月光照射下,顯得無比詭異
如果說之前的雷之領域看起來像是西方神話中的「地獄」,現在的這片「地獄」看上去則更具備東方的特點
御阪10031緩緩吐了口氣,然後朝空中的垣根帝督伸出右
「切,真麻煩,事到如今還要繼續掙扎嗎?」
「御阪只是想要證明,御阪們是可以保護自己的」
藍白色的電光重新閃耀
「不是掙扎,而是為了向姐姐大人證明,御阪們也可以保護自己,可以保護他人,可以讓姐姐大人安心而不必再為了御阪們受傷!」
黑色的鐵砂開始聚集在她身前,然後左右分為兩根巨大的尖銳稜刺,遙遙指向半空中的垣根帝督
「如果你要與御阪為敵,就要有吃下這一擊的覺悟!」
兩根尖刺之間,直徑超過80公分的黑色鐵塊鐵懸浮著
長度超過五米的巨大稜刺上,環繞了藍白色的雷光,這樣的光芒越來越亮,直至耀目!
「哈?又要來嗎?你的閃電只會被我的未元物質吞噬掉罷了」
「看吧,這就是御阪們的!」
大家,請把所有的力量借給御阪
「姐姐大人的!」
警告,御阪絡出力超過輸出終端安定點,繼續加大出力將導致輸出終端受損警告,目前出力70%、73%、76%
「不!是御阪‘我’的——」
警告,御阪絡出力超過846%,輸出終端負載超出臨界點
「——超電磁炮!!」
下一瞬間,立于地獄中的少女,朝空中的天使,投出了橘紅色的聖槍︰
「怎麼可能會被你吞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