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陽城城南。
交易市場,獵人酒樓。
在交易市場處理掉那頭森林狼後,張野驅馬來到獵人酒樓的門口,熟門熟路的將獨角紅棗馬交給了一旁的小二,剛要邁步向酒中走去,突然又停了下來。
酒樓的不遠處,一個瘦骨嶙峋的佝僂身影趴在破舊垃圾箱上,努力的翻找著那一堆骯髒而腥臭的污物,遮不住身體的破舊衣衫下,露出來的肋骨像被野狗啃食過的排骨,根根清晰無比。
這是一個乞丐,一個大約六七十歲老太婆,盡管她全身都凍的瑟瑟發抖,雙手都沒有了一絲血色,但她依然沒有放棄的模樣,因為,她想活下去。
張野淡然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切。
在前世的時候,張野曾經將一位富翁騙的妻離子散,家財散盡,這位富翁最後一次與張野相見時,也是一個寒冷的冬季,當時他正在大街上瑟瑟發抖的向過路的人群乞討。
不過當時張野的心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而此時再想起前世的自己,張野覺得自己前世實在再壞了,不被槍斃都不足以平民憤。
恍惚中,他看到那個老太婆從垃圾堆中翻出了一塊漆黑的東西,頓時如獲至寶般的捧在了手里,小心翼翼的用那僅余的幾顆牙輕輕咬了一口。
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雙眼,張野從懷中取出一兩碎銀子,黯然的放在了老太婆手中,轉身大踏步的向酒中走了進去。
他沒敢回頭。
因為張野自己清楚,他自己現在都掙扎在生存與死亡的邊緣之中,他沒有能力再去幫助別人,當一個好人代價太高,他付不起。
而且如果給的銀子太多,只會讓老太婆引來殺身之禍,做好事可以,但不能太過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他不是菩薩活佛,也沒有普渡眾生,割肉喂鷹的思想。
推門進入酒樓,一陣輕音樂傳來,酒樓里每天都會有樂師演奏,畢竟這獵人酒樓是城南最好的酒樓,也是外地商人最常來的地方。
赤陽城的城北是城主府,還有護城軍統領住的地方,除此之外還有官府、錢莊、學堂等官方機構。
城東是貴族區,赤陽城的達官貴人,富商武者,大半都住在那里。
城西是平民區,這里有平民也有貧民,是赤陽城人口最為密集的地方,也是最髒最亂的地方。
城南的城門連接官道,可以通往別的城鎮,所以這里就注定成為交易區,這里有眾多的武器店、藥材店、皮毛店、還有雜貨店等店鋪。
而獵人酒樓之中,集中著赤陽城最好的獨行獵人,或是獵人團隊,這里每天人來人往,除了眾多的獵人外,就是商人了。
外面氣溫極低,但是進入獵人酒吧之中,就如同一下子從冬天來到了初夏,這里四周都是全封閉的,而且還有很多爐火正在燃料著。
酒樓很寬闊,一入大門就是個長方形的大廳,廳前方一座深紅色的圓環形台迎門而立,里面站著幾調酒師,還有一位收銀員。
而在環形台外圍,還放著一些金屬高椅,此時這些金屬椅上坐著不少客人。
大廳之中放著參差不齊的酒桌,在大廳的中央,是一個只有一米高的小型舞台,在這個舞上,三位穿著溥紗舞女,正在跳著讓人臉紅的艷舞,吸引得四周酒客不時轟鬧著喝上幾聲彩。
厚重的酒樓大門突然被張野重重的推開來,他帶著寒風刮向了環形台。
靠近門口的幾個酒客不滿的掃了一眼那個身影,繼續揮動拳頭吆喝著斗起酒來。
張野一臉憨笑的坐到了一張金屬高椅上,和以往一樣,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咦?可愛的小芳,怎麼我幾天不見你,你又豐滿了這麼多?天吶,難道是第二次發育不成?感謝上天,讓我有這麼好的一位美女陪我!」
張野一臉傻笑著,向一位身材嬌小,酥胸卻極為豐滿的漂亮女調酒師說笑著。
頓時,四周的酒客們傳來一片哄笑。
「哈哈,張野,你終于開竅了,不過小心曉芳一生氣,在酒里給你下點藥,那明天我們就能看著你雙腿發軟爬出獵人酒樓了。」
一個大胡子大漢隔著兩個座位怪笑了幾聲。
狂笑聲頓時又爆了出來,這次不只是幾個酒客了,連其他三個調酒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哼!想不到你從前這麼老實,現在也被他們給帶壞了!」
何曉芳小臉一紅,皺了下挺翹誘人的小鼻子,把一杯剛剛調好的紅酒丟給了大胡子,然後面色不善的轉向了張野。
「張野,難道你剛剛屠了一條嗜血虎不成,居然弄得滿身都是血?」
何曉芳皺著眉頭看了看外表淒慘的張野,紅潤的小嘴高高的嘟了起來,羞惱的聲音里卻帶著隱隱的關心。
特別是看到張野左手上的繃帶時,心中更是一疼。
說實話,自從她來到獵人酒樓的那一天起,就感到了張野與所有人不同的氣質,那種憨傻又帶著高貴的氣質,確實讓她著迷。
以後張野狩獵的技巧越來越好,獵殺的野獸越來越多,身形變的高大結實,而且還帶著一絲野性,這些氣質混合在一起對任何女子都是極具殺傷力的。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兩人越來越熟悉,而何曉芳也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逐漸適應了對方的存在。
甚至,內心深處還會不時悄悄泛起見到他的喜悅。
她這份小女孩心思,哪瞞得過在這里混的新老油條們,能夠看到美女的羞窘模樣,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差事,酒樓的老客人大多都會隨口逗弄下小美女。
事實上,張野足有一百九十公分以上的身高,寬闊的肩膊,與充滿彈力的虎腰上沒有半絲多余的贅肉,高高墳起的強壯肌肉,在這個尚武的時代,足以吸引住任何女人的目光。
雖然張野從前一直是練皮境界,但是他的周身無處不在散發著強烈的彪悍氣息。
張野笑了笑後,起身徑直向酒樓側門邁去,那里是小型的單間,也擁有簡單的洗浴功能,他這一身的血腥味和汗味自己都聞很不舒服,還是早些清洗的好。
何曉芳突然撅起了小嘴。
因為她注意到,張野除了進門調笑自己一句話,就沒有和自己談些別的了,而且這次見到張野後,她敏感的發現張野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的有些陌生了。
這讓小美女警惕起來︰難道他有了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