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寒門貴女 第三十八章

作者 ︰ 鏡未磨

沒幾分鐘門就被敲響了,言詩詩慢騰騰的從床上坐起身,喚進。一個小丫頭欣喜若狂的推門進來︰「詩詩小姐,少爺馬上就回來了,老太太讓您下去呢。」

言詩詩近幾天夜夜輾轉反側,之前還不覺得怎樣,現在才有種精力透支的錯覺。奄奄的應了聲,無力的嚷嚷︰「頭好疼啊,告訴女乃女乃,我馬上就下去。」心里打點時間,下午律師就要返程回去,女乃女乃執意要當面感謝。模索著去拿枕邊的電話拔過去。

「王律師,你好,這一次真是太感謝你了。女乃女乃想親自請你吃頓飯,正好將酬勞給你。」

男子嗓音醇厚︰「言小姐說得哪里話,我不過來走個過場,全照著言小姐的方子下藥。一點兒力氣也沒出,酬勞還是免了,而且景少也交代過。」別有番味道的一聲輕嘆,轉而肯誠道︰「倒是言小姐很讓我驚佩,那封辯護意見書的水準即便從業多年的人也不見得能寫出來。言小姐也是從事這方面工作的嗎?怎麼不親自為秦先生辯護?」那種用心程度一看就是花費極大心思的,從控告人的弱勢效力到被害人到底系失蹤還是死亡的不確定原理,再加上嫌疑人絕對中立的立場通通面面俱到,信服到叵測的地步。顯然是對整個案件由里至外反復拋析過了。

言詩詩順手將窗簾扯開,看到時下鋪天蓋地的陽光,嘴角不自覺悄然綻開一點笑意,由內而外。自然是花費心氣的,從出事那天起腦子里就沒閑著。慶幸老天眷顧,楊鈴這顆備用棋子用上排場了。當晚慌里慌張的想到這個事不關已又月兌不了干系的人,能否用到實則也說不準。直到看見華夏,再隱隱猜測出那些隱諱戲碼,經過一個晚上不休不眠的周折,才想要拼盡全力打造那套方案去找人談判。那種心思自認沒有多雄偉,只是想到一已私利,便很是不想看到他原神歸位,眼中除卻一個女人,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了。她就是不想秦夜太順心了,僅此而已!

那些人心知肚名的退場,選擇不在秦夜的生命里出現。微微安心的同時,也是真的感謝華夏他們不著痕跡的成全。

言詩詩眸光平靜,思緒歸位說︰「我對那些東西僅是喜好,不如王律師你們專業,再者也沒那些資歷。這次是真的感激你。」小來小去的知名度恐怕也不能撐起這麼大的場子,更不會讓下面的那些人精信服。

王律師說了幾句惋惜的話,最後也沒應下言詩詩的請。這一次確實沒什麼功德,而且有景風的面子在里面,能找到他頭上反倒是種恩惠了。最後只說︰「言小姐不用太客氣了,我這麼做都是景少一句話的事。是景少看重,回頭還是好好感謝景少吧。」

言詩詩覺得景風來頭不小,這個王律師一過來她就查過,專替MIGA打官司的知名律師,口碑國內外馳名。卻明顯對景風低眉順眼,如果是一般的董事會成員,也僅是勞動合同關系,做事拿錢,遠沒有必要這樣怕他。

秦老太太見人還不下來,又讓下人上來催。

言詩詩胡亂穿了衣服下樓,老太太皺著眉頭怪她︰「詩詩啊,怎麼穿這樣就下來了,傻丫頭,得讓秦夜驚灩。你想啊,他在里面呆了這麼多天估計連只母蚊子都見不著,回頭一見到你漂漂亮亮的,還不當即就為你傾倒了。」

彼時廳門處有人輕微的笑了聲,聲音懶洋洋的發力︰「誰說沒有母蚊子?寬衣解帶的女警察個個漂亮。」

秦老太太背對廳門正扶著言詩詩的肩膀教訓得來勁,全沒注意到眾人的反應,不屑的哼了聲︰「別听他們胡扯,我就懷疑小夜他是不是性冷淡,會讓其他女人近身?」誰不知道她孫子是出了名的正直得體啊。一個「啊」字才在肺腑中感嘆完,當即就僵直了臉面,盯著言詩詩猛瞧,越發覺得事態不妙。猛然一轉身,果然,她那縴塵不染的寶貝孫子淡冷的眯著雙眼,嘴角那要笑不笑的邪魅痕跡最是讓她老太太毛骨悚然。瞠著眸子一腔熱血沸騰也隨之冷卻了,預想的擁抱就地陣亡。

真是陽光燦爛灼眼的時候,廳門處的光異常鼎盛,白花花的生起一片繁華。密密實實傾砸下來如漫無邊際鋪陳開的一張華麗巨網,將男子隱隱捕于網中心那點最為灼眼絢麗的地方。言詩詩盯著他,為躲避射進來的陽光,偏著腦袋看。有多久沒見到這個人了?她稚氣的很想扳起指頭數,三年了。時間像從那個喧囂嚷嚷的街頭一下縮至此刻,中間所有的故事被壓縮不見。男子白衣黑發,狹長的眼,英挺的鼻,單薄的唇,還是那樣好看的微微笑著,隱隱同她多年前買到的畫相重合。

這樣瞧著他的時候就想起一句話,都說男人旅途的酒杯里,總有其他的女人和故事,可你卻偏偏選擇自己的道路,也不在乎孤獨和等待。

不知不覺秦夜已經走到她面前站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連氣息似都能吹打到她的臉上。眸子猛一睜大,下意識就要退後。

秦夜早她一步伸出手,捉小雞一樣扣緊她的手臂,俊顏上有些冰冷味道,眼角卻彎彎地攢出些暖意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對楚信風說話︰「真讓你猜準了,這丫頭是睡傻了。」

楚信風煞有介事的走過來湊熱鬧,還裝得一本正經︰「秦夜,你別亂說話。我什麼時候說她睡傻了。」一步退到老太太跟前,要死不活的補了句︰「壓根就沒見著精過。」

「混小子,誰讓你胡說八道。」頭上驀然糟受爆打,不是別人,正是有著孫媳控的秦老太太。

楚信風最怕她,忍著疼又不敢發作,俊眉聳到一處,軟軟乎乎的倚上肩頭說好話。

「女乃女乃,您這不是偏心眼麼,孫媳婦就值錢,孫子就路邊撿來的是不是?男娃的心也是脆生生的,能這麼傷嗎女乃女乃?沒孫子您哪來的孫媳婦啊。」這話說到尾音處心里真的軟下來,有微許錯亂的感覺,他此刻正擔了孫子的名撒嬌賣乖,媳婦卻不是他的。

腿上頓時又是一疼,苦大仇深的低頭瞧去,言詩詩那縴細的白玉小足隔著秦夜還敢伸出來踹他一腳,真是反天了!

咬牙切齒的指控︰「女乃女乃,你看她找事。」

秦夜高大身軀完全將人擋住,言詩詩身高本來不低,跟秦夜一比就成了小鳥依人。秦老太太瞟了一眼忽然覺得氣氛正好,忽然眉開眼笑的拉著楚信風進餐廳,一邊走一邊不忘記將下人一並劃拉了去︰「不是讓廚房做好吃的了,快去拿上來,都別在這站著了。信風啊,瞧瞧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女乃女乃怎麼可能不疼你。」

廳內一下安靜,言詩詩眼風緩緩飄出去,四處無人。只有眼前一團壓迫的黑影,秦夜整個人將日光都擋住了。將她攏進一小片天地里,只有心跳和他身上永遠不摻一絲雜質的淡淡香氣,春暖花開。

秦夜定定的看著她,言詩詩卻死心踏地的低著頭。他不知這叫什麼?置若罔聞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曲指在她頭上敲了敲,不緊不慢︰「你這是什麼意思?」

言詩詩抬起頭看他︰「什麼?」

秦夜眼尾含了一點笑,慢條斯理︰「擋著我的路是想怎樣?想我?還是舍不得我上去?」

言詩詩遭受電擊一樣彈跳開,讓出眼前光明大道,抽搐了下嘴角做出驅趕的姿態︰「你走啊,路不是寬著呢。」

秦夜若有若無地瞄了她一眼淡淡說︰「還愣在這里干什麼?楚家二小姐的婚宴你不打算參加?」

言詩詩點點頭︰「女乃女乃讓我跟她一起去。」而且之前楚家二小姐也跟她下來邀請函,不去怎麼像話。

秦夜大步上樓,走到一半又說︰「上去換衣服,一起去。」

言詩詩沖著她的背影嘟囔︰「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去吧。我還得去畫妝呢。」儀式舉行的時間早就該到了,秦老太太不喜歡吵鬧,她陪著晚去一些也說得過去。可是那些事一解決,楚信風和秦夜還不到場就不像話了。

等秦夜整裝完備下樓,秦老太太又轉軸了,吵著興奮過度,現在不宜出門。讓秦夜先帶言詩詩去畫妝試禮服,再一起去婚宴現場。

言詩詩皺巴著小臉下意識不想讓秦夜陪著,上妝換禮服的時間不短,他一個大男人杵在那里等候會讓她覺得不自在。

「女乃女乃,還是讓他們先去吧,時間不早了。」

秦夜即時插話進來︰「左右已經錯過了正點兒,再晚點兒也沒什麼。」伸手扣上言詩詩的手腕,手指冰涼無溫,言詩詩盯著由心熟悉的一個側臉,忽然暖至心頭。又听秦夜對楚信風說︰「信風,你先去吧,當哥哥的缺席怎麼像話。」

楚信風之前還翩翩含笑的臉孔不覺然暗沉,扯出一絲極其苦澀的笑。來來回回看了幾人一眼︰「那我先走了。」拎著鑰匙環的手輕推了下言詩詩的額頭,略微想了下︰「回頭還有事問你,到了那里別光顧著吃,來找我。」

又拿老板的身份壓人!言詩詩怒目瞪他,對上他幽靜深邃的目光半點發作的情緒都沒了。這樣冠冕堂皇的一個人,此時此刻心里一準千瘡百孔了吧。

秦夜似乎很喜歡簡單純粹的顏色,純白,要麼就是不染一絲累贅的黑。就像此刻一身黑色西裝配件帖合的黑衫衣,煜煜如鑽。再以一個沉默的姿態安坐,那股穩如泰山的勁頭卻壓得旁人喘不過氣。

言詩詩猜他心情不好,亦或根本就是失落。否則也不會對保釋出來的事只字不提,竟連問一問細節都失了興趣。是啊,能沒有落差麼?他希望見到的人沒出現,反倒被不相甘的人多余插上一杠。白吃了那麼多的苦,計劃卻泡湯了!若是她指不定會懊惱死。

秦夜不問是覺得實在沒什麼好問,哪一個細枝末節他不了然?那些該知道想知道的通通沒能幸免,如此不安然端坐還能怎樣?!這一刻心情忽然很好,車窗打開,任風徐徐的吹進來。側首看她將披散的長發束了又束,最後還是滿天的散開,就連眼底的笑意都盛裝不下的溢了出來。

言詩詩沒好氣的轉過頭,一眼捕捉到他玩味的惡笑,不滿道︰「你關上窗子行不行?」

秦夜悠悠打著方向盤,半晌回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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