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寒門貴女 第四十六章【手打VIP】

作者 ︰ 鏡未磨

言母早起慣了,天剛蒙蒙亮就已經將早飯做好了,不見有人出來又轉頭去干一些零碎活計。估模著該將人叫醒的時候從菜園子里出來,就見秦夜一身藍白相間的運動服,脖頸上隨意搭一條汗巾朝氣蓬勃的從外面回來。同她對視時禮貌的點了點頭示意︰「阿姨,早啊。」

言母喜滋滋的樂開︰「早,原來已經起來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撢了撢身上的灰塵,順帶招呼他進屋準備開飯。

秦夜過來幫她提起菜籃子,跟進去時答︰「我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以前他是怎麼樣的人不知道,可是打他有記憶開始就是清水無波的一個人,對待生活不激進也不陳腐。

在別人看來多麼的難能可貴,秦家家境殷實,只他漫不經心賺來的錢就花不完用不盡的,知道什麼叫清貧疾苦?原本該養出一身懶散的貴氣才是,卻偏偏沒有,時時風度可佳的勁頭讓人望而生嘆。

言母嗓門大,也不將秦夜當外人,隔著幾道牆撕心裂肺的喊言詩詩出來吃飯。叫了幾聲沒人響應,言母擺放碗筷的動作停下,卷起袖子沖進去叫人。

秦夜本來閑閑的坐在桌沿輕叩手指,這一會兒出手拉住言母,溫和的扯動嘴角︰「阿姨,我去叫吧。」

言詩詩這嗜睡的毛病還是在秦家養成的,回望兩世都是操勞的命,前一世為了養活自己不停奔波,這一世又開始貼補家用。自打住到秦家才知什麼叫清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生活簡直翻花的享受。加之酒店的工作也很隨意,生活狀態就變得不緊不慢起來了。

不知是做了什麼美夢,嘴角輕微彎起一個弧度,早晨的陽光清澈純淨,灑到她臉上碎金子一般。秦夜下意識眯起眸子盯緊她,忽然知道了什麼叫做精彩,此時的言詩詩就像渡了金的白玉女圭女圭,怎麼看都是嬌俏。走近時听到她歡娛的一聲輕笑,跟早上跑步途經一條小河時丁冬的流水聲很像。秦夜唇角一抿,跟著笑了笑,伸手去拉她鋪散開的一縷長發逗弄。引得言詩詩驀然皺眉,煩躁的出手拔弄過,翻個身又睡了。

秦夜板著臉瞟了她一眼坐到床邊,動作遲緩了片刻,看著她略微回不過神。這個人他覺得熟悉,這副面相自上次來靠山屯之前又分明沒有見過。人就是這麼神奇,有時素不相識的兩人只需一眼就似認識很久,仿似靈魂是跳動的,保不準哪一世見過,這一世又是免不了相逢。修指抬起扣上她下巴那點癢癢肉,身體前傾就要貼到耳畔上,魔音灌耳的喚︰「言詩詩……言詩詩……」

言詩詩睡得再香甜,還是經受不住這癢。夢中躲閃不及,恍惚的睜開眸子,這一瞧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以為夢中的影音輪廓不散,真實到這種近在眼前的地步了。隨著她一個猛然上提的動作,秦夜幾乎與她頭踫上頭,發線松散,隱隱摭住一笑含笑桃花眼,氣息清香宜人卻滲出一陣陣的邪惡。一雙手臂何時撐到床面兩側,以一個極近曖昧的姿態將人困于其中,兩個相距呼吸可聞。言詩詩大眼楮極力呼閃兩下,終于拾回魂魄驚叫起來︰「啊……」指著他「啊啊」了半晌,想問他這是干什麼呢?吱吱唔唔的反倒說不出話來。

秦夜泰然自若地直起身子,挑著冷眉眯著冷目涼涼的看著她張牙舞爪的唱啞劇。听到言母向這邊跑來的腳步聲,微一斂神,優雅風範風光再現,飄飄的瞄她︰「叫你起個床,至于麼?」

一秒,兩秒,言母破門而入。急急問︰「怎麼了?」

秦夜一只手撐上額,看向言母時極至無奈的苦嘆︰「看來是我長得太抱歉了,叫詩詩起來時把人嚇到了。」

言詩詩扯著被子半坐不躺的,深深狐疑秦夜何時學來的這些故弄玄虛的本事,還是本性如此?惡狠狠的用眼神無聲指控,見他抬眼間劃出一個笑,那欠揍的表情明顯在說,別想了,我就是故意的。言詩詩深度了然,原是深藏不露!明知那張臉是殺手 ,才擺弄無辜表情引中老年婦女憐惜。

果然,言母色變,淒厲的目光直直打到床上,就像自己的女兒不爭氣到極點。舍不得真訓斥是真,還是擺著臉面說兩句︰「不是我說你啊詩詩,這都幾點了,小夜都幫了我一早上了,你這孩子也是越來越懶了。就你這樣將來跟小夜結婚了可怎麼辦啊,當媳婦的得學會照顧丈夫,真是越大越不像話!」

言詩詩氣得心口疼,悶悶道︰「誰說我要嫁給他了?!」

言母啞言︰「你這孩子……」

「阿姨……」秦夜已經摻上言母的手臂,溫雅的顏色安撫人心,若有所思地看了言詩詩一眼,慢條斯理︰「阿姨,你放心,我們講求夫妻平等,不用她晚睡早起的照顧。先去吃飯吧。」

言母頓時像得了一種保證,忽然心滿意足,一邊向外走一邊確認︰「真的?我一直怕詩詩迷迷糊糊的性子會時常惹你們家里人不快。」

言詩詩盯著人出門,眼中卻一片虛茫。直覺哪里不同了,細斟酌又指不出哪里異樣。初見時秦夜雖然也是這種時冷時熱的不羈性情,時不時語言調戲或謾諷一下也是常有的事。但卻從來都保持著一顆淡冷決絕的心,情理上雖不至于拒她于千里之外,可是心里上又像真的對她視而不見。現在兩人或許是熟悉了,他便時不時擺出混世的嘴臉逗弄,嘴皮子上不時佔些小便宜,一臉的得意洋洋又高深莫測,讓她心里沒了底。仿似進了一趟公安局被人指點迷津了,亦或是他本來就想清了什麼,為什麼會有隱隱不同的感覺呢?!

上次事件整體上算天衣無縫,曾經跟他同屬一丘的那些富家子不會說,而她這邊自認也算利落干淨,只那個律師的聲名小震了F城一回,其他便不見一絲暴露的端倪,秦夜探不到想要的,除了失望還會有什麼?

不容她再往下想,言母這一次真的怒了。隔著幾重牆聲音仍舊孔武有力︰「言詩詩,你還出不出來吃飯了?!馬上出來!」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嘆,估計女兒出落成這個樣子實在不在她的預料範圍之內。

桌面不大,一桌子總共就三個人,遠談不上自顧不暇,可是言母還是頻頻往秦夜碗里夾菜,一轉眼碗里的菜都堆成小山了。秦夜臉上沒有不適表情,次次欣然接過,再謙和謝過。眼風不緊不慢的瞟過來,言詩詩悶著頭將飯咀嚼得十分用力,腮邊兩個淺淺梨窩隨著動作若隱若現。

言詩詩心里有事,眼皮垂下就忘了抬起,碗中忽然多了食物,一抬頭對上秦夜沒什麼表情的臉,細長的眼角微微上挑著,卻說不出的好看。

怔了一下,沒領情︰「你把菜放我碗里干什麼?我又不是沒長手。」

秦夜低下頭快速吃下最後那一口,閑閑的放下︰「還真不會說話呢。」眼風有意識下移,並且確定言詩詩也清析看在眼里,要笑不笑地︰「多吃多長,省著長不大,永遠像未成年一樣。」

言詩詩移動碗擋到前胸上,伸出筷子去戳他。中間被言母二話不說的攔下,又是狠狠一記白眼︰「你這死丫頭,小夜好心好意,你是怎麼說話呢?」

言詩詩啞巴吃黃蓮,心里莫說多苦。他這明嘲暗諷的也算好心?

吃罷飯言母躊躇,實則有些話在心里已經醞釀了整整一個晚上,又怕秦夜這樣的世家子身段太高,說出來也是多余。但粗枝大葉裝不住事,一放下筷子,看著秦夜吱吱唔唔的就想說話。

秦夜看出她有話要說,轉過身正兒八經︰「阿姨,您有什麼事嗎?」

言母「啊」了一聲,尷尬的笑了笑說出來︰「阿姨是想啊,你跟詩詩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們家在村里算是小輩,有一些長輩不去看望終歸不好。再者……阿姨對你也是由心喜歡,平日在村里提到你,大家都不太相信,所以阿姨想啊……」主要還是虛榮心作祟,是人都會有的。

言詩詩饒富興致,村子里的家長理短她見過,瑣碎到完全不是秦夜會有的風格。而且來之前他也見識到那是怎樣一種如狼似虎的熱情了,心情老大不爽,還擺出一頓冷臉給她看。現在言母主動提議帶他去赴這種「胭脂宴」,估計秦夜不瘋掉也會拒絕得毫無懸念。

只見秦夜眉頭微微打結,一剎間變得十分惆悵。

言母察言觀色,以為他這是不願意了。當即改口︰「也沒什麼,阿姨就是隨便說說,這個時候村里人都下地了,也沒什麼時間,吃完飯你跟詩詩出去轉轉……」

秦夜輕笑了聲︰「我不是那個意思,去拜訪一下是應該的。太粗心了,把禮物忘到車上了,這樣空手去實在不好看,要不我先去把禮物拿過來,再去逐家拜訪。」

這一句話說得太人模狗樣了,言詩詩跟言母幾乎同時一怔。接著言母喜出望外,拉上秦夜的一只手只差千恩萬謝,就怕他悔了主意,連說︰「不打緊,人去了他們就很高興,說明將人看到眼里了,禮物不重要。既然這樣,我們走吧。」

秦夜起身︰「阿姨,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好,好,你去,我等著你。」回過頭見言詩詩咬著筷了觀望,神色一轉,下命令︰「你也收拾收拾,我們一起去。」

言詩詩興致寡淡,低下頭邊吃邊道︰「還是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的腦子不好用,七大姑八大姨的哪里記得清,你把我也拉去了,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你女兒放豬摔傻了麼。」這里的關系網言詩詩算領教過,挨家挨戶的走幾乎就沒有一家是一點關系扯不上的,輩份又很懸殊離譜,看似年輕的可能一張口就到女乃女乃輩上了。她覺得混亂,听言母說了幾次也想不清,干脆就能躲就躲了。

楚信風昨夜落住酒店,回來時已經接近晌午了。彼時的陽光又濃又盛,看著眼前人的時候微微睜不開眼。這樣熱靡的陽光還是照不進他瞳中一絲一毫,仍舊淡冷得生了冰,有寒懾人心的魔力。面無表情的走上前,掏出鑰匙開門。

不論以前是真心還是假意,楚信風對楚向陽一向尊敬。雖然不如女兒一樣喜歡膩到雙親身邊,卻也時不時回去看望。現在看來都是假的,在他眼中那不是雙親是仇家,如此,又怎能情真意切得了呢?!

心里源源不息的苦觸再度涌上,楚信風視若無睹讓他唯剩的一點希冀跌撞到無影無蹤。驀然回首他已經長這麼大,這是個注定要成大氣的男子,不拘小節,心腸也是非人的冷硬。微不可尋的嘆口氣,跟著進去。

楚信風酒意才要過去,只是難掩的困倦。一路走過扯開襯衣扣子,兀自倒了杯水坐到沙發上,一口飲盡後拿起茶幾上的煙到窗前點燃,背對著他將窗子開得老大。

楚向陽沒有一絲存在感,就主動靠過去。想了一夜無非想跟他好好談一談,當年的事過去太多年,其中對的錯的都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

「信風……我們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怎麼樣?」

楚信風夾著煙默然不語,良久,突兀的輕笑了聲,轉過頭悠悠諷刺的看他,反問︰「現在才想起找我談,不覺得太晚了麼?」這麼多年他給他多少次機會?他可曾主動想著親近他一次,哪怕一個關愛的目光或句不咸不淡的言語,只要那一點點的恩惠,他也不會狠厲的想去探糾幾年前的傷。如今他已經長到三十而立的年紀,到了連偽裝都多余的時候。外人皆知他楚信風閃閃發亮,多情風度,卻沒人知道他喜歡深黑的夜獨飲傷情。這些人實在可恨,他們不僅負了他的母親,也負了他!

楚向陽面色慘白,蒼老的嘴角微微顫抖︰「信風……」喉結干疼蠕動,緩緩道︰「對不起……這麼多年是我對你疏忽了。」

楚信風狠狠吸著指間的煙,再听這話只覺蒼白無力。錯誤犯下了就不要說對不起,三個字太微薄,小傷小疼可以,一但到達無法彌補的地步,便是連說出這三個字的資格都沒有了。他不買帳!

「如果你來說這句話,我建議你到我媽的墳上去說,我想她等這句話等了很久了。不過以你的罪孽深重,說了也是白說。」

楚向陽垂著頭,思緒濃重︰「信風,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當年為了跟張蘭在一起辜負了你的母親。可是,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早在認識你母親之前我跟張蘭就彼此喜歡,如果不是你爺爺執意,我也不會跟你母親走到一起……」

「然後你們在彼此婚姻存系期間就暗渡陳倉,直到苟且不堪到玩弄陰謀將我媽逼退的地步是不是?」楚信風驀然厭惡地攔斷他的話,整張俊顏因為某種情緒已經開始微微抽搐。

楚向陽沒想到他會想到這一層,睜著眼楮想要反駁︰「信風,你听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張蘭是……」

楚信風抬起手臂脆生生的指向門板的方向︰「出去!」

「信風?」

楚信風掐滅手中的煙,已經腥紅了眸子,嘶吼出音︰「我讓你走,走啊!」

楚向陽被這氣勢威懾,一切話驀然含到舌尖再吞吐不出。轉身前只說︰「我知道你的性情,你要做什麼我也不攔你,這都是我們的報應。可是……可心畢竟是你的妹妹,還是個單純的孩子,以前的事跟她無關,你就放過她。」

楚信風眯了眯眼,笑問︰「你這是在為你的女兒求情麼?」

楚向陽不語。

楚信風整理好含笑的嘴角,所有情緒皆不見。轉身上樓前扔下一句讓楚向陽色變的話︰「我現在倒覺得,毀了楚可心更能達到讓你和張蘭痛不欲生的效果!」

花開花落要多久,潮漲潮落又需多長時間?一個家族奮斗多少年才能成就一番輝煌霸業,可是說隕落就像是眨眼一瞬間的事。

楚家產業已見土崩瓦解的趨勢,楚信風這樣巧然的一抽身,才發現事態嚴峻。之前他一手撐控楚氏企業,從里至外都透出種嚴謹和蒸蒸日上來。如今再一看,楚家就像一早被人掏空了,只有一個華麗的外殼日光下當眾招搖著,一但內部唯一的一點支撐也撤離了,你當它會撐上多久?

一家開著電視,屏幕上楚家丑聞滾動。秦夜眼風瞄上去,唇角漾出一絲微不可尋的冰冷笑意。楚信風臥薪嘗膽這麼多年,終于如願所償了,這一點他就沒有懷疑過。實實為張蘭一對母女可惜,無時無刻不在楚信風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真當他眼拙麼?處心積慮那麼久,繁華卻終究不過夢一場!

最後一家拜訪完,言母自覺周身都像渡上了光,金灼灼的明快,就連腰桿都比平時挺得直了。那些不絕于耳的夸贊听到耳里美上心頭,哪一個人見到她的未來女婿不是豎起大拇贊不絕口的?日後她再提及,就不愁有人懷疑了。

轉過頭樂呵呵關問︰「走了這麼多家,累了吧小夜?」

秦夜溫和的笑著︰「不累。」只是全身都酸,他這副身板不算單薄,可也經不起一村人的敲打,那一刻有全身失守的感覺倒是真的。

「呵呵……都是莊稼人,樸實也沒那麼多講究,看到你都是打心眼里喜歡,所以可能會熱情一些,別放到心上啊。」

秦夜故作輕松的挑挑眉︰「沒有,挺好。」

言母安下心,眼見到了午飯時間,她便直接去摘菜了。

秦夜拖著倦怠的身體回去時,言詩詩正倚在床頭看書。見他進來有一絲驚訝︰「怎麼現在才回來?」

秦夜懶懶的抬眼看她,幾步過去高大的身子一下砸到床面上。俊顏埋進被子里,略為可笑的哼哼︰「散架了,倒是佔了不少人氣。」

言詩詩放下書,湊過去幾分狐疑︰「什麼意思啊?」

秦夜埋首的動作不變,一抬手驀然攥上她的手臂,用力一扯,身體微微側身躺好,已笑吟吟的將人拉進懷里,手臂一收即時圈個滿懷。不顧她驚怔的反抗,似笑非笑︰「我就吃點虧,讓你也沾沾,感受到熱情似火的人氣了吧。」

言詩詩一邊往外掙,一邊沒好氣的嚷嚷︰「我看分明就是妖氣,秦夜,放手……你放手啊……」兩個人皆執著,一個越戰越勇,一個越收越緊,瞬息鬧成一團,不可開交。言詩詩身體被扳過來,被迫同他面對面,就看到他一臉游刃有余的壞笑。手上力道也不算重,奈何男人的一點微薄之力女人想要月兌困也是難上加難,何況秦夜又是一身高超絕學。言詩詩有些惱羞成怒,抬腿踢上去,兩個鼻孔就差噴出火來,像一頭噴怒的公牛。

秦夜看著好笑,那笑聲自嗓子里溢出來,無賴得像再平凡不過的鄰家男孩兒,笑意可謂爽朗。一條大長腿搭上去,將她小身板徹底捆制得緊緊的,竟連一點掙扎的余地都沒有了。

言詩詩全身失守,一句︰「混蛋」罵完,下口就要咬上去。秦夜先前償過她這招,這次早有防備,閃得比什麼都快,索性半側手臂自她脖頸繞行過去,菟絲一樣纏上她。

扯著嘴角嘆︰「還不服?就你這小身子骨還敢跟我來勁?」

言詩詩氣焰高漲,一臉的不服輸︰「不服,不服,就是不服。」這樣一激發,全身擰成一股麻繩,死命的叫起勁來。

秦夜吹來的熱氣浮上她耳畔,細微的哼了聲,一只手緊緊攥住她胸前一雙胡亂揮舞的小手,面色很正︰「別亂動!」

言詩詩不斷縮著脖子,臉面一片潮紅,之前不得要領,愣頭青似的還想要繼續掙扎。被他惡意的一貼緊,猛然像被人點了穴道,僵死的停下動作,一張臉更是從里到外的燒起來。

秦夜硬如灼鐵的一部分緊緊貼上她,之間還笑意安然的一張臉隱忍後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嘴角抿得緊緊的,眸子垂下看向兩人的貼合處。

言詩詩跟著看過去,又胡亂的錯開。轉到哪一處都逃不過他的氣息,心里泛成苦海,卻只能拿捏著動作一動不敢動。

兩人就以一個曖昧也尷尬的動作僵持著,秦夜定定的瞧著她近在咫尺的一張臉,忽然玩味,主動權在他手中,卻沒點兒放開的意思。有意湊了湊,與她的氣息錯亂交織︰「你在緊張?還是怕了?」

言詩詩「切」一聲吐音,她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人性的本能反應麼。大大方方的看向他,奈何真是太近,尖挺的鼻都能踫到,還是表現出退縮,嘴上卻很硬︰「我怕什麼,這有什麼好怕的麼?你快放開我。」

秦夜似笑非笑︰「哦?這麼有魄力,看不出來啊。那也該不介意婚前性行為吧。」攬上腰身的手指動了動,噙著一個邪魅的鉤子︰「要不要試試?」

言詩詩瞠目大睜,猛然一股蠻力,猝不及防滾落到床下。磚砌的地面,冷硬欺骨。全身散架了一樣的疼。

秦夜滾到床邊,這個動作還真是沒想到。笑著伸手撈她,被言詩詩洪水猛獸一般的躲過去。

「起來,不用你假情假意。」

秦夜拿捏著表情,不直接笑出來,眼角輕輕彎著,枕到一只胳膊上看她,咂咂舌︰「知道疼了?還不是自找的,老實點讓抱抱不就完了。」

言詩詩眉頭緊皺︰「秦夜,你怎麼那麼混呢。平是假正經都是裝的吧?」哼哼,早听過林宿遠近遲名的桀驁名號了,從校園到社會,都是一路的高調,名副其實的混世魔王!

她還納悶呢,失了一段記憶換了一個名字還怎麼連性情都變了呢,原來是個演計派。

她這揣測秦夜自己就悠悠的說出來了,躺正身板看天花板,表情說不情道不明的那種。

「真是有點兒裝,我骨子里好像壓根就不是什麼好人,或許是比楚信風還放蕩不羈的一個人。你還小,很多事不懂,人很多時候都是拿捏著性子生活的。」

言詩詩盯著他半張側臉覺得很蒼桑,韻味斐然。鬼使神差的靠過去,貼著床沿坐在地板上,仰頭看他︰「你以前的性情是什麼樣的?還記得以前的事嗎?」

她問得小心意意,秦夜卻回答得大方︰「我沒有以前,完全不記得了。只記得有記憶那一天就像一個新生兒,頭腦中一片空白,不認得這個世界,不認得身邊的每一個人,就連自己曾經是怎樣的人也全然不知。那感覺就有一瞬迷茫,二十幾歲的人一切卻都要重新來過。」

「那你是怎麼失憶的?」

秦夜說得輕松,好像三年過去了,早已事不關已一般。側過頭︰「生病,听老太太說是生了一場大病,能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已經不錯。」

言詩詩心下暗然,他去赴死亡的次數還真多。跟那個莊桐不也是有著這樣的機緣巧合麼,以至于現在莊桐都抓著不放,好像秦夜以身相許才最是理所應當。

「怎麼得的胃病呢?」

秦夜坐起身,粑了把散亂的發跳到床上。伸手去拉她︰「喝酒喝的,估計我曾經是個酒鬼吧,連命都不要的那種。」

言詩詩沒由來的心疼,這樣看著他的時候,覺得全世界都無人能及,誰能想到這個男人只有三年的記憶?有生之年那麼多的痛苦,快樂,或難以忘懷或深愛通通被他忘記了,過眼雲煙都不及。而她或多或少就知道他遺失的那部分,卻有意隱瞞下,這一刻忽然不知是對是錯。如果有朝一日他恢復如初,會不會想要重拾一切?喃喃的動了動嘴角,放低聲音︰「你想知道過去的事情嗎?」

秦夜準備換衣服,听到她問回過頭作思索狀,半晌︰「之前想,不知從哪一刻開始就不再想了,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人總該學著長大。」長大就是舍棄。

言詩詩听得認真,盯著他同樣認真的一個表情回不過神。他一句話震動她心弦,就像心跳都微微失衡。他說過去的就過去了,人總該學著長大。如果他此時此刻有完整的記憶,是那個為情所困的林宿,再對她說這樣一番話她怕要感動欣慰到喜極而泣吧。如果那樣,就該如蘇小語所說,他漫長的成長周期後終歸還是長大了。只是可惜……

預期是要在這里多住幾天再回去的,不想第三天秦家就來人了,說老太太身體出了狀況住進醫院了。電話打不通,就第一時間派人過來送信了。

秦夜真是看出急了,那些衣物也不打算收了,即刻準備出發。

言詩詩是真的擔心秦老太太,可是心里又掩不住的失落。她知道回去會發生什麼,生死之交了得麼,秦夜跟莊桐就是實足的生死之交。一想到莊桐高高在上的嘴臉,心思便一路沉到谷底。神色暗淡下,潛在眼眸中微不可尋。

言母舍不得人走,但是听到秦老太太生病還是沒有一絲猶豫的趕言詩詩回去,在她眼中那老太太對言家有恩,人總不能忘恩負義。

言詩詩回頭看她,生出巨大的不舍來。也不知是委屈還是思戀亦或是其他,多種感觸混雜後就有些微微傷情。幾經催促都站著不動,最後抬起頭看向秦夜︰「你先回去吧,我想在家里多呆一段時間。我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反倒添亂。女乃女乃沒事了,就給我送個信。」說著將他的電話掏出來還給他。

秦夜若有所思的盯著她,伸手去接時連同她的手一起緊緊扣在手中,眉眼素冷︰「又任性?一起回去。等老太太沒事了,我再送你回來。」

言詩詩不動也不說話,他懂什麼呢?女人的小心思男人怎麼懂,她對他用了多少心思,這幾年可曾好好的過過,他怎麼知道。

秦夜什麼都不知道,又僅有三年殘缺不全的記憶。可是這世上仿又沒什麼是他不懂的!轉首跟言母說了幾句省心的話,又保證之後會再將人送回來,留下一沓錢後還是將人‘強行’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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