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芸回到家中,剛走到客廳就見到琦樂坐在沙發上盯著自己看。藍芸怕是被她看出些什麼,急匆匆地越過她跑向房間。
「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談。」
琦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藍芸停下拿衣物的動作,走到門口腳步有些猶豫地停頓著,在離琦樂稍遠的地方停下。看著琦樂坐在沙發上,電視都沒看,看來是專門等著她回來的,再看她臉色好像又不太好,似乎真有什麼嚴重的事情要談。
「那能不能等我洗個澡,我們再談?」
身上的粘膩讓藍芸想要立即沖進洗浴間,何況還有被琦樂發現的可能,那就尷尬了!
「那你先去洗,洗好了再談。」
琦樂不可能連這個請求都不答應,見藍芸轉身去了房間,又獨自皺起了眉頭陷入沉思當中。
藍芸暫且把和琦樂談話的事拋到一邊,開開心心地進了洗浴室沖洗她的身體。想到琦樂等著她,也放棄了泡澡的念頭,快速地往自己身上抹沐浴露,擦洗身子。等到干干淨淨,整個人一陣清爽地站在鏡前,藍芸才發現該死的秦凱晨在自己身上種滿了草莓,有幾處還是在很顯眼的地方。
藍芸對著鏡子,左瞧右看,自己的睡衣是無論如何都沒法遮住這些吻痕的,只好將浴巾緊裹在身上。雖然這個樣子是奇怪了點,但總比暴露著要好,問起來就說自己冷,也不會放那方面去想吧!
藍芸就這樣除了浴室,直走向客廳。沒想到還沒走進,耳邊傳來了談話聲。還有人在?藍芸有些疑惑,自己來的時候就只見琦樂一人,現在明明听到的是兩個人的交談聲。加快腳步,離得越近藍芸越覺得這個聲音耳熟,結果出現在面前的是季悠,難怪覺得熟悉來著。
「這麼晚了,季悠怎麼也來了?」
藍芸過去,坐到倆人身邊。很奇怪,怎麼季悠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里?而且琦樂說過要談事情,難不成這事情很嚴重?
「哦,琦樂說你回來了,我就也來了。」
藍芸看著這兩人似乎有點奇怪,不多想直接問她們。
「不是要說事情嗎?說吧!」
藍芸的開口,她一點都沒想到接下來會從琦樂口中得知出人意料的消息。琦樂也表現地有點嚴肅,講接下來要講的事情。
「南楓烈今天和你見過面麼?」
「見過,怎麼了?」
藍芸想到今天和南楓烈見面的尷尬,再是琦樂這時候說到他,就想這事大概就跟南楓烈有關了,心里不免有些慌張,畢竟他離去時的樣子看起來並不怎麼好。
琦樂像是得到了預料之內的回答,眼楮看著藍芸無奈地嘆出一口氣。
「南楓烈現在正在醫院里,我回來之前剛動完手術。我想他現在這個樣子,應該就是被你傷透的結果。我接到他秘書的電話後趕去酒吧,見到他那個頹廢的樣子都覺得心疼。以前多麼優秀的一個男人,要什麼有什麼,就因為得不到你的愛,變成在酒吧里買醉的醉鬼。秘書在旁邊是好言相勸,都沒能勸動他。看情況不對,考慮到在這里我是他們比較熟的人,就打電話叫我過去了。我到的時候,見著那桌上橫七豎八的空酒瓶,簡直不敢相信,他那就是往死里喝。見著手上還拿著滿滿一瓶在往嘴里猛灌,我上去就想去奪,誰知道醉了力氣更大,怎麼也不肯放手。我見這麼喝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堅持著去奪,還好這次終于從南楓烈手中搶了過來。可是他也就這樣倒下去了,是因為他喝到胃穿孔,才會痛到躺在地上。看著他卷縮著身子在那里忍著痛,可是一身的冷汗卻不住地冒出來。我和秘書見他臉色蒼白到恐怖的樣子,就覺悟到事情的不對,馬上倆人合力扶著他打的去了醫院,在車上他還不顧疼痛嘴里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琦樂講這些話的時候,眼眶有些泛紅,許是想到當時的畫面感觸很深。說了那麼長一段話,琦樂稍作了停頓,期間還不忘看藍芸的表情,看到藍芸沒有表情的臉龐,誰都猜不到她此時的心情,琦樂只好接下去說。
「送進醫院的時候,醫生聞到一股酒味就開口一邊訓著我們,一邊跟在南楓烈的推床去做了檢查。出來的時候就告知我們是胃穿孔,而且還伴有大量出血癥狀,叫我們趕快辦理手續好動手術。秘書一听當時也在那里慌了,經醫生再次提醒才慌忙地跑去辦理手續。我則在外面等著,看到南楓烈從放射科的監察室推出來的時候,那白色床單上大片的紅色血跡,瞬間腦袋一片空白。醫生見我沒了反應,兩眼直盯著那片觸目的紅色,在一邊安慰著,說是病人胃伴有出血癥狀,剛才在里面吐的,不過手術後就不再有這種現象了。我當時也是傻了,听醫生的話就在那里傻傻地點頭,直到秘書拿著單子回來和醫生說了幾句,就見著躺在上面臉色跟白紙一樣,雙目緊閉著被推進力手術室。」
「在手術過程等待中,大概是秘書通知的何煜,不一會兒何煜和季悠也來了。我們四人就這樣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等著手術的結束。期間何煜先開了口,打破了過于寂靜的氣氛。他開口就說是藍芸的原因,才會讓南楓烈變成這樣,說的很確定。我還想說許是別的原因,可是何煜後來的話讓我不得不信。他說,昨晚南楓烈接到一個電話就出去了,結果整晚都沒有他的消息,打他電話不回,打到酒店一問說是沒有見他回來。我想你是知道他去哪里的。」
琦樂面對著藍芸,話語中不是詢問,而是肯定,是因為她知道南楓烈去了哪里,他整晚都坐在車里,在秦凱晨的住處前一直等到他們出來,那段時間都沒有敢閉眼休息,怕是一不留神就見不到他要的事實。事實卻是他深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甜蜜地出來,任誰都明白昨晚他們做了些什麼。南楓烈抑制著想要殺人的沖動,仍舊在心里無力地否定也許沒有發生,可在跟隨著他們的車,在藍芸走進藥店,他的心瞬間破粹不堪,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心痛到要死。看著藍芸從藥店出來,臉上滿是嬌羞。南楓烈忍不住就這樣過去,抓緊了她的手,可最後卻從她的口中听到了最最傷人的話,痛徹心扉!
藍芸面對琦樂的質問,想到自己對南楓烈做的事情,他離去時的背影,還有現在的他以是傷痕累累,這一切全是拜她所賜。愛一個人沒什麼不好,可就錯在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她能怎麼辦?她不愛他,可是他卻因為自己躺在醫院里,她要怎麼做?
「手術結果怎麼樣?」
藍芸知道自己是不能再與南楓烈有所牽扯,她不能再與他見面。就像是他們今天見面後的結果一樣,說的很清楚,不會再有什麼了。不過她想知道他怎麼樣了,至少她可以放心。
「手術很成功,現在以他的狀況,全是靠輸液,短期內不能進食。看情況吧,最快也要個把月才能出院。」
琦樂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她告訴藍芸這些其實也是有私心的,她可憐南楓烈,想要為他爭取些什麼。
「何煜現在陪著南楓烈,有事他會通知我們。」
季悠知道了其中的原由,也有些為南楓烈傷心,這麼深情的男人實在是可惜了!更何況自己男人和他還是好哥們,她當然也是隨夫啦!這麼說是相讓藍芸去看看南楓烈,也讓她知道南楓烈的消息。
「藍芸,說實在的,南楓烈真的是深愛著你,你看他都那麼多年沒忘記你,甚至追來了這里。現在變成這樣,也是因為你的關系。你看能不能去醫院看看他?」
季悠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而且自己來的時候何煜也跟她說了,最好能讓藍芸過去看看,所以希望藍芸能答應。
「我過去看他那是不可能的,我們都已經說清楚了,而且南楓烈親口說放棄了,為了大家好還是不去的好。再說我真要過去,凱晨要是知道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向凱晨說我和他的關系。我還是不去了,你們多費點心吧!」
藍芸委婉地拒絕著,不想再摻和進這事,省得到時候引來更多的誤會。現在南楓烈就算是生病,那也是醫生照看,她去也沒什麼用,反而會讓他更傷心罷了。藍芸承認自己在這事上顯得冷漠無情了點,可是她沒有多余的感情分給別人,所以除了和秦凱晨之間的感情,別的就算是一絲絲情感也要利落斬斷。
琦樂是見藍芸鐵了心不同意,向還想說服藍芸的季悠使了眼色,季悠也只好作罷。
季悠過了一會兒接到何煜的電話就離開了琦樂家,起了見時間不早了就先起身去洗澡,讓藍芸先去臥室睡覺。藍芸應著她的話去了臥室床上睡下,賬面余額睡不著,腦子里全是琦樂剛才講的那些事。耳邊听著洗浴間傳出的水流聲,腦袋越是想要刻意不去想就越是浮現出相關的畫面和話語。
水流聲戛然而止,藍芸知道琦樂是要出來了,馬上兩眼一閉裝作睡覺,她怕琦樂再向她提起南楓烈的事,選擇了逃避。
琦樂出來走向床邊看到藍芸緊閉的雙眼,眼皮卻無意識地輕顫,就看出是在裝睡,也沒有去揭穿。躺上床,一張大床一人一邊,就這樣各自睡下,腦海中卻都不停地想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