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手術室大門開啟的聲響打斷了靳承淵的言語,內里穿著白袍的醫生踏步而出。
「抱歉。」雲閑急速避了靳承淵的目光起了身,走到醫生面前詢問︰「醫生,行少爺情況如何了?」
「子彈正射入了行少爺脊背的後椎骨位置,流血情況相當嚴重。我們害怕傷到椎骨神經,所以取彈頭的時候相當小心。幸虧行少爺的身子一向都相當健壯,所以手術還是相當成功的,近段日子他必須要好好休養才可以。現在他還在麻醉中里沒有清醒過來,不過我們檢測過他的身體數據,大致都沒有問題。」醫生摘下了口罩對她解釋道︰「未來他可能需要一個多月的恢復時間,在此期間必須要好好調養一子補血養氣。請好好照顧他!」
「謝謝!」听聞那男人平安無事,雲閑的心才放了下來。
「把他推到回護病房再觀察一天。」醫生對著護士吩咐。
「是!」護士點頭,把剛從手術室里推出來的男人移向那扇開敞著的電梯。
雲閑跟了上去,經過靳承淵時候,頓住凝了他一眼,低聲道︰「靳醫生,我先失陪了。」
「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靳承淵淡淡地點了點頭。
「謝謝!」雲閑匆匆地奔進了電梯。
靳承淵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于電梯大門後,濃眉便是微微沉郁下去。
似乎,雲閑並不願意提起當年發生的那些事兒。只是她與千里行的糾結,卻仍在繼續——
………………
皇冠酒店。
走到那扇金色房門前沿,女子提著手袋的指尖緊了又緊。Pxxf。
只要是敲響了這扇房門,她便會沒有退路了——
但倘若她不敲的話,興許凌家真的會被毀掉!
在來之前,她去查過這個所謂獨孤遠的底細,結果是……一無所獲!
只因這個男人來路太過神秘莫測,而且但凡是與他有關的事情,竟然無人敢提。所以,她甚至連他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不是FG集團的首席CEO都沒有查出來!
但有一點她卻證明了——這個男人,身份高貴,背景龐大復雜,並非區區一個凌家能夠招惹得起的!
倘若如此,絕不會有那等睥睨天下的氣勢。
都少少她。「吱——」
便在她躊躇著該不該去敲門時刻,房門卻較人拉開,一張俊雅年輕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雲翠一愣,卻見男人眸光已然輕凝,淡淡睇她一眼,低聲道︰「凌夫人,我們總裁請你進去!」
言畢,退開了半步,手心翻轉過去。
「謝謝!」因為習慣了豪門貴族的生活多年,此刻就算是面對著可能是自己的敵人,雲翠還是淡雅地笑了一下,維持著她貴婦的模樣。雷聲只垂了頭顱,在她進屋後退了出去把房門給帶上。
雲翠听聞房門「砰」一聲閉合後,微微昂起頭顱,往著屋里那偌大的客廳走了過去。
室內光線耀眼,只因此刻日出正從那敞開了落地垂簾的窗台折射了進來,把周遭的裝潢半點得越加的雪亮。
客廳中央那沙發位置,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端坐著。他一襲高貴的悠閑衣裝,把那精瘦的身子襯托得修~長秀逸,便只看脊背,便能夠感受到他高高在上的氣質。
雲翠咬咬牙,邁步往他靠近,對著男人便是輕躬了一︰「九少。」
「凌夫人大駕光臨,失禮了。」獨孤遠斜挑了濃眉,眼中流光溢彩︰「請坐!」
「不必了。」雲翠微昂起頭顱,看著男人冷聲道︰「今天來,我是想咨詢九少幾個問題。」
「凌少夫請講!」
「九少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非為。」
「九少如此神通廣大,怎會不知莊百權早在二十三年前便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呢?」
獨孤遠斜飛了劍眉,那瞳眸里,一抹瀲灩暗光洶涌劃過,似是在思慮著什麼事兒一般。
見他沒有回話,雲翠眉心一皺,有些沉不住氣,覺得自己的脊背都在發涼。
只怪這男人渾身散發出來那股氣息太過冷然,這樣的他,好似是從地獄而來,隨時能夠奪走他人呼吸的閻王一般,架勢非凡!
雲翠心里凜然,雙~腳也竟微微發抖。
「凌夫人真會開玩笑,你們以為花那麼一點點的小伎倆,便能夠騙得了我嗎?」獨孤遠低聲冷笑︰「若他真死了,當初我去尋你的時候,你怎麼不直接與我說明?」
「那是因為我驚訝于你的突然造訪,我不過是一時亂了心神。」
「所以凌夫人坐下來靜心想了一下,便想了這麼一個法子來敷衍我?」
「我只是來告訴九少事實。」對上他那雙冷傲而銳利的目光,雲翠心里一顫,聲音也是微微發抖。
獨孤遠濃眉上揚,淡淡凝她一眼,長臂沿著桌面輕輕掠過,手中已經端起那杯鮮紅艷麗的酒液。他輕啜了一口,優雅從容,方才對著雲翠淡淡道︰「凌夫人,我們不妨來談談二十三年前在綿圭岩谷發生的那件神秘奪寶大戰吧!」
雲翠的臉,瞬時沉了下去。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自從她死里逃生用回了原本清清白白的身份過活以後,便不曾再听過任何人提起,怎麼如今卻教一個年紀不過二十三、四的年輕人提及了呢?
而且,听他的口吻,似乎對那件事情相當的熟悉!
「你都知道些什麼?」鑒于他已經知曉自己身份的緣故,雲翠也沒有再隱瞞,顫著聲音開口詢問。
「傳聞,在綿圭城一個叫做岩谷的山洞里,深埋著價值數千億的寶藏。當年道上很多人都想尋到那寶藏,所以二十年前,所有道上的人都在某個山洞里齊聚一堂,試圖合力去挖掘出那寶藏。只是當時因為有人起了私心想要獨吞,所以發生了沖突。當中,有人在山谷里埋了炸藥,想要把除了自己以外其余的人都殺死。有人惱羞成怒,引爆了炸藥,所以當時在場的人都幾乎全部葬身于那里了。」
听著他一字一句淡薄從容的言語,雲翠的臉色大變。
原以為,當時的事情已經成為過去式,早已經不再會有人記得,畢竟當時有參與其間的人,都不過只是向外宣稱尋找礦源罷了,並不涉及到尋寶的事情,可是如今這男子卻說得有條不紊,把所有的真相都還原了。
「凌夫人,我可有說錯了?」獨孤遠看著雲翠臉色一陣灰一陣白的,不禁輕抿了一下唇,淡笑出聲︰「雖說事情已經過去二十余年,但我想當時還是花樣年華,如今也不曾有什麼記憶退化癥的凌夫人必然還是對那些事情記憶猶新吧?」
雲翠的身子,終于有些發軟,慢慢地癱軟坐到了沙發上。
獨孤遠看著她那一臉灰敗的模樣,又低低地道︰「我還知道,當年凌夫人經過過那次事件後,不僅幸免于難,還月兌離了修羅門,恢復了清白的身份過日子。不過我听聞有當中某個幫會里,有勘測報告里指出了,那時雲英與莊百權的死亡證據也不足。幾年後,也就是二十年前,雲英的女兒雲閑便被送到了凌家囑咐你來照顧。所以,當時消失了的雲英與莊百權,必然還存活于這個世上吧?」
「九少對當年的事情果然是一清二楚。」雲翠臉色泛著蒼白︰「只是九少必然不知道,我姐姐會囑咐我照顧雲閑,是因為他們也出了事,所以……」
「凌夫人。」獨孤城一聲冷笑︰「你不必采取任何的戰術來誤導于我,據我所知,凌夫人與你姐姐不時還是會通過一些秘密行徑有所往來的。」
雲翠驚心,錯愕地看著他道︰「你……」
「我若想追尋下去,必然會有結果,不過是……這件事情,我想要凌夫人出手罷了。」
「為什麼九少一定要拿莊百權來開刀?他是我的姐夫!」听著他那般輕描淡寫的言辭,雲翠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咬牙切齒道︰「你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這個問題,凌夫人就不必去探討了。」獨孤遠緩慢地從沙發站起身,與雲翠的對立瞬時便改變,他居高臨下地橫掃雲翠一眼,在她蜷縮了一下肩膀以後,眼里劃出一抹譏誚光芒,轉過身便往著落地窗台便踏了過去,背向著她︰「就算是我看不慣他便是!」
「九少,你讓我去殺自己的姐夫,你不知道那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嗎?」雲翠對他那冷然的態度著實惱火了︰「而且我多年來不曾做過與此有關的事情,你讓我這時如何下手?」
「姐夫?」獨孤遠一聲嗤笑,縴長如玉一般的白~皙手指搭上窗框,言語冷而無味︰「跟那樣的姐夫比起來,我覺得凌夫人你的家人應該更加值錢一點!最起碼,你女兒現在是G城千里家的準媳婦人選!」
雲翠垂在腿~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也快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前便踏了幾步,對著獨孤遠那欣碩的背影冷聲道︰「我雖然與雲英還有往來,但卻從來不曾詢問過關于莊百權的事情。而且,雲英的動向我也從來不過問,我一直都只是等著她主動聯系于我,如今我壓根不知道他們身處何方。所以,九少提出的要求,我就算是盡了力,也未必能夠做到!」
「凌夫人。」獨孤遠托起手肘,指尖沿著顎骨輕輕撫過,凝睇著窗外那遙隔了一大片碧藍海水的東方天際,言語淡淡︰「你與雲英本來便是心有靈犀的同胞姐妹,她與莊百權在哪里,你若有心去探索,又怎會不知?」
「我真的不知道……」
「凌夫人如果不做,那麼我便會考慮與行少爺接觸,提醒他,當年雲閑對他下藥,不過是受了令千金的唆使。而且,我還會告訴行少爺,當年他車禍過後,為何會失憶。我想那樣的話,千里夫人對你們凌家的支持,肯定會大大的打折!甚至……可能會找你們算賬!」
雲翠的臉色驟然一變,整個人都無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她搖晃著頭顱,不可置信地凝睇著獨孤遠,唇瓣抖動著,卻再說不出話語來。
獨孤遠雙手剪于後背,眸色深幽冷淡︰「凌夫人,我在等你答案。」
他給她考慮的時間已經到了!
「為什麼?」雲翠自嘲一笑︰「為什麼會這樣?」
獨孤遠沒理她,轉過了臉,再度凝向窗外。
雲翠咬牙︰「九少,請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獨孤遠聲音冷沉漠然︰「我只要他死!」
「我——」
「三秒!」獨孤遠縴手的手指往著懷里探去,聲音淡而無味︰「我只給凌夫人三秒時間考慮,三秒後,我會讓人聯系千里夫人。」
他的手遞伸出來的時候,掌心里握著一部新最型的手機。
「三、二、一……」
雲翠看著他的指尖往著手機屏蔽上拔號,一咬牙,立即道︰「我會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好!」獨孤遠的指尖平撫過手機,側過臉,對她微微淺笑,那眸光遠揚,卻深不見底︰「凌夫人果然爽快!」
「我需要一些時間。」
「我給我的期限,最多只有三個月。」
「我知道了。」
………………
醫院。
陽光已經刺目,從窗台折射進來時候,把整個病房都折射得相當的亮堂。
雲閑坐在床榻前沿,目光不曾從男人那略顯蒼白臉頰上離開過。
他還沒有醒來——
處于沉睡里的男人,神色平靜,那俊秀的臉,依舊貴氣逼人。
只是,卻少了平日的冷睿,多了幾分沉靜。
看著他那兩道濃眉如同毛毛蟲一般,雲閑的縴手,慢慢地撫了過去。
輕輕地觸踫著,很柔~軟。
她便咧開唇瓣淡淡笑了笑。
「呼——」
便在此刻,一聲房門被推開的風聲掠過,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雲閑起身,才轉過臉想去察看對方到底是何人時刻,豈料那修~長的剪影已然靠近,二話不說,直接便舉起了手掌,往著她的臉頰便甩過來狠狠的一個巴掌。
「啪——」
一記耳光,清脆利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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