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玩夠沒? 218.可悲到極點

作者 ︰ 流年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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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的素描,是十三年前的,主題︰禮物。

男人與女子間,相隔著一道溝壑。女子懷里,抱著一個小寶寶。

想來,是長歌出生時候,她畫的。

內容很簡單︰上帝,為我開了一扇窗。

千里行想,如若不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出生,她是不是就撐不下去了?

接下來的好幾張,都在記載著長歌的成長。只是,當中依舊都有提及他!

越是看到靠近後面的素描,千里行的心便越沉郁。

一張主題為「思念」的內容讓他的心一陣緊窒。

這是他所看到唯一一幅沒有任何人物出現的畫,上面僅僅只有一片飄浮在半空的落葉,還有,寥寥幾字︰最是忘不了!

他的解讀︰落葉歸不了根,最是忘不了他!

…………

素描畫像,一幅接著一幅,總共有十七張,在他們認識的年華里,縱是分別,也每年一張。每張的內容,都是一個主題,但卻都與他有關。

直到看到最後一張,是三年前的!自卻個斯。

主題︰決擇。

那二字,扎得千里行的眼楮一陣酸痛。

他的手,微微抖動,看著畫面上,小女孩兒與男人對立的場景,眼眶猶自一紅。

她留下的言語︰執著,成空,放手,海闊天空!

那麼努力地執著了十七年,她終于死心了。

放手,就代表著,她要放棄過去十七年對他的所有情義,讓她自己的心,得以自由。

原來他竟然束縛了她那麼久,讓她無論如何疼痛,都在努力地堅持著,那份單純地喜歡著他的心思。所以,分別了十年,就算有穆斯那樣的人存在,她依舊沒有一刻是放棄愛他的!

可這一切,都被他獨力去毀掉了!

雲閑,我卻再沒有機會去挽回!

看著他握著鉛畫紙的手顫抖起來,長歌長長的睫毛輕輕地垂下,淡淡道︰「千里叔叔,我也曾恨過,但昨天當我發現這些字畫的時候,我不恨了。」

是因為,連恨都不值得!

握著鉛畫紙的手無力地垂落,千里行的視線,沿著床榻上那女子看過去,眸底,一片模糊!

他無法體會,到底她是以什麼樣的毅力把每一年的感受以一幅畫寄托,但那種苦澀的心情,他卻是一清二楚!

千里行,知道你自己有多混賬不?

她對你的心意,開始是美麗的,到最終凋零,全是你自己一手造成!

你真是個可悲到極點的男人!

「以前我從來不知道雲閑對你的用心竟然深刻至此,現在我知道了。」長歌縴細的手掌遞到了男人面前,嘴唇抿出淡淡的弧線,低聲道︰「千里叔叔,那是雲閑彌足珍貴的東西,請還給我可以嗎?」她的眼神,帶著渴求,一如那女子當年乞求他時候泛著的光亮,扎得男人的心,刺痛!

縱然多想把這些素描留在身邊一遍遍翻看,千里行的手卻還是遞了出去,把它們放到了長歌的手上。

長歌去扯,他都不願放手。

兩人拉鋸了幾秒,長歌頓住了動作,抬起眼皮幽幽看他,他才苦澀一笑,圓潤的指月復緩慢地松開,任由著少女把那些素描全部抽走。

心底,卻好似空出了一個洞,無論如何,都彌補不回——

「你陪一下雲閑吧!」長歌抱住了那些素描畫,轉身走去把它放好,眸光沿著雲閑看一眼,便要拉門外出。

「長歌!」千里行喚住了她。

「嗯?」長歌轉過臉,視線踫上他。

「你……真的不恨我嗎?」千里行長睫毛低垂,聲音很輕,好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在大人面前領取責罰的模樣!

長歌眨著那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像在半空里飛舞的蝶翼,那顫動著的弧度,令人感覺到夢幻。她唇瓣輕輕彎了一下,那張被淡粉~色點綴的小巧臉蛋兒顯得嬌美似花,清澄明亮的眼楮散發出來的光芒,就似是初升旭日才有的神韻,讓人迷醉。

她只是笑笑,不說話,拉門走了出去。

千里行便有一種感覺︰她是真的豁達到不恨!

明明是那麼純粹可愛的女孩子,渾身的氣息都清雋靈動,純潔如天使一般,他以前,怎麼會說出那些不是人話的言語呢?

在一個比自己小了將近二十年的小姑娘身上,他心生了自嘲與羞愧感!

他,竟是如此不堪!

看著房門闔合,他轉過臉,視線再度落在床榻那女子身上。

女子安詳地陷于沉睡中,幾乎沒有半分的生息,然,依舊美麗、純潔、讓人動容!

因為腦海里還在想著長歌的言語,唯恐自己真的會給她帶來細菌感染,他大掌探到了半空,卻連去撫她臉蛋的勇氣都沒有。

他害怕,她會在下一秒消失!

三年了,他時時刻刻都在盼望著能夠再與她相見,卻怎生會料想到這刻竟然是如此淒涼的情景?

「雲閑,對不起、對不起……」他的聲音很低沉,言語間,透露著無力感︰「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出事。如果當時你不救我,讓我死了,必定不會有那麼多人操心……我常在想,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不是我。這樣,所有的罪孽,都會隨著我生命的終結而得到了斷——」

「造化弄人,我注定一輩子都要欠你……只是,你離開我的時日里,我日日夜夜都在懺悔。我對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很混賬。我知道自己不該那樣做,但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雲閑,我錯了,你可以不要用這種沉默的方式來懲罰我嗎?你醒過來,無論是打、罵,我都會一一承受的。不是你欠了我十年,而是我……欠了你二十年——」

「那麼多,我還不清的吧……就算是用一輩子——」

「或許,你根本就不會再稀罕我的償還了。你的決擇,是放棄了……」

「錯的一直是我,但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彌補了!可以……許我下輩子為你做牛做馬去還債嗎?」

「還是說,你不會再想要見到我了?」

「應該是的吧,你是那麼的美好,對你而言,我才是褻瀆——」

男人高大的身子跪到了地面上,顫抖的手,揪著床沿的被單,卻沒有再往前伸。

便在此刻,後方有道高大的身影籠罩了過來,男人冷漠的嗤笑聲響起︰「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千里行抬了眸,但見穆斯佇足在一旁冷漠地笑著,眸色一深。

「你說得沒錯,你對她而言,真的是褻瀆!」穆斯居高臨下,那俊雅的眉眼,可見一抹陰鶩的神色劃轉而出。他聲音清冷,就似是千年的寒冰,無法融化︰「她會受那麼多苦,全部都是拜你所賜。我要是你,早在三年前就該在自殘自殺到地獄去找她了!」

「其實……就算是到了地獄,你都不配找到她。像你這種人,的確是應該下地獄,可她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子,該上天堂!」穆斯看著千里行保持沉默,冷靜地聆听自己的言語,薄唇一撇,聲音越加毒辣︰「她應該,永生永世都與你這種混賬東西天地永隔!」

千里行依舊沒有說話,但那壓著床榻的指尖卻往里深陷了下去。

這些,不算什麼。

有個人罵他,總好過所有人都把他當成空氣一樣對他不理不睬!

這樣詛咒他都沒有反應,穆斯有點不悅了。他蹙眉,腰~身突然一彎,指尖揪住了千里行的肩膀用力一推,眼見他往著床榻撞去,冷聲斥道︰「你TMD啞巴了嗎?之前玩她罵她的時候不是很爽?現在沒話說了?不如我幫你把那惡毒的舌頭都割了,把你的五髒六腑都掏出來,讓你嘗嘗刀尖插入身子的滋味如何?」

千里行手肘沿著床榻一壓,慢慢地站了起身,視線踫上他。zVXC。

「怎麼回事?」听到室內有異響,任襲與獨孤遠這時都一並走了進來。前者看著他們二人相互對立的場景,皺著眉詢問。

「你們看他這樣子算什麼?跑來跟雲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語,以為能夠得到雲閑的原諒?」穆斯情緒還沒有平復,掌心一揪千里行的肩膀把他用力推了一下︰「千里行,我告訴你,雲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長歌、劉思茗都跟著任襲與獨孤遠進屋,一旁還站著程一峰,眼見他們這般境況,都共同皺了眉。

任襲已然上前去拉穆斯,道︰「穆斯,你冷靜一點!」

「我不需要冷靜!」穆斯肩膀一抖,避開了任襲,大掌握成拳頭,往著千里行的臉頰便揮過去。

他最近,容易沖動!

任襲神色一凝,立即便早手去拉他。

穆斯惱怒,試圖擺月兌他繼續進攻千里行。

獨孤遠靜立在一邊冷眼旁觀,直到穆斯伸出去那一腳踹著千里的膝蓋,眼見千里行的身子倒向床榻,方才眉尖一蹙。

千里行的身子撲倒在雲閑身上,壓制得床榻瞬時陷了下去。

「吱呀」一聲脆響,在空氣里回蕩。

穆斯才想要傾身去揪起千里行繼續算賬,突然听到某人「呀」地叫了一聲。

是女子清脆的響聲!

聲源處,是從床榻響起的。

所有人都瞬時僵硬了身子,面面相覷,好幾秒以後,方才把視線齊涮涮地往著床榻上那女子凝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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