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閑——」眼見雲閑暈倒過去,長歌尖叫一聲。
站在旁邊的獨孤遠眼明手快,急速伸手摟住了雲閑的身子,把她圈緊,隨後抱起來放到床上。
劉思茗連忙推開了穆斯與千里行,快步走過去拿起听診器放入了雲閑的胸~膛位置,凝神聆听她的心跳。
長歌雖然滿臉焦急情緒,但還是咬緊了牙關,努力維持著鎮定。
獨孤遠眉峰不著痕跡地蹙了一下,也在靜候著劉思茗的檢查結果。沒但到眼。
「她的腦子可能沒有辦法一下子承受那麼多的沖擊才會昏迷的,沒什麼大礙!」劉思茗側過臉,目光沿著團聚在四周的看了一眼,伸手拍拍長歌的手背︰「不用太擔心!」
不擔心才怪,但擔心又有什麼用?
長歌咬牙,竭力地保持了冷靜,點點頭。
無論如何,她都會堅持住。
縱然,雲閑真的把她忘記了——
「到外面去吧,都聚在這里,空氣不好。」劉思茗淡薄地掃了一眼其他人︰「她短時間內,只怕不會那麼容易清醒過來的。」
雖然大家都很擔心,但都遵從她的意願離開了雲閑的房間。
待他們全部都走了出去,把房門給帶上時候,床榻上那女子緩緩地張開了眼楮。
她的目光,沿著天花板看去,唇瓣,一抹苦澀的笑容劃出。
昏睡了三年,在她身邊往來經歷的人或者事物,有很大的一部分,其實她都是有意識地知道的。只是,她的眼楮怎麼都沒有辦法張開,直到剛才千里行倒在她身上時候用力一撞她胸-膛的某個位置,才讓她猛然扎醒。
事隔三年,物是人非。她在沉睡中,好像還丟失了許多其他東西——
腦子昏昏沉沉的,卻無法去辨清是非對錯……
…………………………
「這種狀況,什麼時候會消失?」一眾人圍座于沙發上,率先開口詢問的人是長歌︰「劉阿姨,雲閑不會一輩子都不記得我吧?」
平時她很能沉得住氣,但因為這次的對象是雲閑,她明顯比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焦急。
劉思茗握住她的手背輕輕拍了幾下,低聲安慰道︰「長歌,你先不要太過擔心,目前雲閑能夠醒過來並且肢體、言語等方面都沒有任何問題,我們便該慶幸了。你們是母女,她終究會把你記起來的,所以不用太過擔心。而且,醫學臨床對這種疾病有過研究,通常只要你跟病人處在一起的時候增多,那麼便會更加有利于她記起那些事情!尤其是,當她再度面臨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時候……」
「這樣說來,我們是不是應該多帶她去一些她喜歡的地方?」穆斯輕聲插了話︰「幫她尋找一些美好的記憶,讓她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來。」
「想來何用?」任襲在旁輕輕地嗤笑,道︰「只會讓她的生命只剩下悲傷而已!」
眾人一陣沉默,視線都不約而同地往著千里行坐著的方向凝睇了一眼。
千里行瞳仁沉暗,眼底一抹陰鶩的流光劃轉而出。他沒有說話,但接受了所有人指責的目光。
劉思茗冷淡地笑了一聲,道︰「其實她的記憶雖然有點錯亂了,但生活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不是她自主想起來的,就沒有必要去告訴她。尤其是……可能會讓她困擾的事情。」
對她的意有所指,千里行淡揚了眉,突然道︰「我要帶她走!」
這話,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千里行也不介意,他眸色幽深,淡而無味道︰「作為她的丈夫,我有義務照顧她!」
「不要忘記,你跟她的關系已經在三年前終結了!」穆斯完全不同意千里行的言語,反而建議道︰「劉醫生,我照顧她,會否好一點?剛才我听到她親口說,我是她丈夫的!」
「這……」劉思茗才想回應,卻驟然看到千里行那投遞而來的凜冽的目光,便是輕輕一笑,道︰「當然會好一點了!」
千里行的臉色立即便陰沉了下去,道︰「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是你的事情,但我們沒有必要遵從你的意見去做!」
「總之,我一定要把她帶走!」
面對著那兩個男人的爭端,任襲倒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只是,他的目光不時往著獨孤遠瞟了過去,好像是想要窺探他的心思。
獨孤遠一直都保持著沉默,終于在任襲那一記目光下,安靜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了過去。
「你怎麼看?」穆斯雖然心里對獨孤遠當年隱瞞雲閑未死的事情很生氣,但另一方面又慶幸雲閑在昏迷的這幾年里被照顧得安好,而且擺月兌了千里行的騷擾。在某種程度上,他又是感激獨孤遠的。
獨孤遠雙手一攤,淡淡地笑了笑︰「你們先商量,等有了結果再來告訴我好了。」zVXC。
「你會順從我們的意見?」穆斯疑惑地盯著他。
「Why~not?」獨孤遠抿著薄辰,嘴角的笑容輕淡︰「不過前提是,她會遵從才是!」
穆斯的眉眼一凝,腦子里,很自然就想到了剛才獨孤遠把雲閑抱在懷里時候,她乖巧安靜的場景。
雲閑現在最信任的人是他,如果他們想要強求把她帶走,只怕會引起她的驚慌!獨孤遠,是吃定了雲閑不會離開他,所以就算他們討論出來的結果如何,她都不會跟他走的。
這個月復黑的男人,什麼都不說,看著他們演這場戲,只在旁邊笑話!
心里有些怒火,他一聲冷笑︰「不要忘記剛才她承認我是她的丈夫,我要帶她走,她未必會反對!」
「你沒听劉醫生說嗎?雲閑只是記憶錯亂,並非智障。」獨孤遠雙手抱著胸,悠然自得地看著她︰「如果我稍微地跟她解釋一下,你說她會相信誰?」
該死!
穆斯心里一聲低咒,那雙眼楮變得暗沉下去。
現在不用跟千里行爭,就算是他們聯合起來,也未必能夠奈何得了獨孤遠!
千里行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眉目淺揚,那精湛的眉眼里,有抹隱晦的冷光折射而出,亮堂到憾動人心。
「我看,你們都先散了吧!」劉思茗似乎是看懂了大家的心意,道︰「雲閑現在在休息,大家都不便打擾!」
「我不走!」穆斯雙手抱著胸~膛,眸不不冷不熱地斜睨了任襲一眼︰「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看來,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這里幫忙了!
任襲眸子眯了眯,沒有說話,指尖撫著下班,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
千里行微微側身,傾側了頭顱瞟了程一峰一眼︰「去安排一下,我這幾天留在這里!」
「行少爺……」程一峰微驚,似乎想勸說,但見男人眉眼一片陰郁,便不好說些什麼了,只應了一聲「是」!
倒是獨孤遠站了起身,不咸不淡地道︰「那你們呆著吧,長歌,我們先下去!」
長歌一直都靜靜坐在旁邊,這刻見獨孤遠那不慌不忙的模樣,小小的臉蛋兒輕皺了一下,倒是乖巧地應了聲。
獨孤遠拉了她的手,雙瞳凝向了劉思茗,聲音淡淡的︰「劉醫生,辛苦你了!」
「我沒關系!」劉思茗淡漠一笑︰「放心吧!」
「各位,告辭了!」獨孤遠向那幾人道別,便拉著長歌離開了。
程一峰也出了門,照著千里行的吩咐做事。
室內,除了劉思茗,便只剩下任襲、穆斯與千里行了。
這三人相互對視,到了此刻,倒是沒有了之前干架的那種念想,眸光都不經意沿著雲閑休息的那個房間看了過去,各人眸中一絲暗溝輾轉,甚是光亮。
劉思茗雙眸沿著他們的臉面環顧一翻,輕闔了眸,不說話。
…………………………
踏步走出電梯以後,長歌反手握住了獨孤遠的手腕。
獨孤遠斜挑了眉,但見小女孩兒眸子輕輕眯著,嘴角吟一抹淺淡微笑︰「怎麼了?」
長歌左右環顧一翻,推著獨孤遠進入了他們的VIP總統套房。
其後,她便立即開口︰「獨孤叔叔,上面到底有什麼玄機?」
「我不懂你的意思!」獨孤遠薄笑一聲,一臉的溫潤。
「他們,真的可以留在那里照顧雲閑嗎?」「你想他們那樣做嗎?」
「你要戲弄千里叔叔我是能夠了解的,可是穆叔叔他……」
獨孤遠掌心沿著少女的頭顱輕輕拍了一下,道︰「不要想太多了,收拾一下,我們轉房間了!」
長歌心里雖然疑惑,但這時也不多說什麼,點點頭便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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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里?」看著劉思茗拿起外套準備外出的態勢,任襲眸子眯了眯,聲音冷冷的。
「去吃飯。」劉思茗冷淡地瞥他︰「我不像你們,抱著雙手就有人送過來。」
任襲沒有說話,只目送她出門。
一整個下午,別說他們,就算是劉思茗都沒有進入雲閑的房間一步,原因︰阻礙她休息!
只是,有點不對勁吧?
他高大的身子迅速站起,腳步往著房門而行。
「你做什麼?」千里行喚住他。
任襲沒有理他,長臂沿著房門一推,眸光在房間里巡梭一翻,臉色便變了。
室內,空空如也,哪里有雲閑的身影?
難怪,獨孤遠離開的時候那麼鎮定!
他們又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