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眼前那少年,雲閑是認得的。
雖然事隔三年!
他依舊是那樣的俊秀,長身玉立,如新長成的香樟樹,那修~長的手腳便如散開了的樹葉,散發著蓬勃的生氣!
就算自己不過才三十歲,雲閑還是想要概嘆了一聲︰年輕真好!
少年大抵是十五、六歲的年紀,身形卻絕對超過五尺三寸(177cm左右)。他的眉宇俊朗,如刀削般的濃眉斜挑,薄唇輕抿著,宛若上帝鑄造的神靈雕塑,讓人感慨萬分!
看到雲閑以後,少年身子微微一傾,恭敬地喚了一聲︰「雲阿姨。」
長歌抿唇笑了笑,眼里有抹清亮的光芒劃轉出來。沖著少年點頭後,她側身,視線瞟向了一旁的長歌。
而少年的目光早就已經膠到了少女身上。
長歌漂亮的眼楮輕輕地眨巴了幾下,眸光與少年交踫上,不動聲色。
「九少,是拜倫家的公子。」雷聲就佇足在他們不遠的位置,察覺到異樣以後,沖著邁步而來的獨孤遠輕聲報告。
獨孤遠高大的身子靠向門口,目光與少年踫撞,彼此的眼底,都流淌出明暗交錯的光芒。
雲閑掌心已然搭到了長歌的肩膀上,輕輕地揉了一下她的發端,聲音低低的︰「長歌,他是萊因~拜倫,曾經與你是同學。」
「我知道。」長歌抿著唇瓣輕輕地笑了一下,那清秀的臉上,宛若夏花絢麗。
純粹無瑕到完美!
對著獨孤遠輕輕頷首後,萊因碧藍的眸子再度落在長歌的臉頰上︰「我來完全我未完成的任務。」
「雲閑,今天不必麻煩你送我出去了。」長歌並沒有正面回應萊因,倒是因為捏了捏雲閑白-皙的掌心,如鶯聲般動听的言語從那小巧的唇瓣里吐了出來︰「我會準時回來的。」
「去吧!」雲閑拍拍她的肩膀,好似是想給她一些安慰。
長歌對著萊因清淡微笑︰「麻煩你了!」
「不客氣!」萊因微微偏移了步伐。
長歌走了出去。
萊因禮拜地與獨孤遠、雲閑道別,退離時候,伸手帶上了屋子的大門。
眼見那大門閉合,雲閑心里好像被塞了一團棉花似的,呼吸微滯,有點不是味兒。
「擔心她?」獨孤遠驟然伸手一拍她的肩膀,那聲音幽幽的,宛若是從地獄而來,在這清冷的空間,讓人感覺到有些冷意。
「沒有。」雲閑搖了一下頭,側過臉沖著男人淡淡一笑,力持著讓自己的情緒看起來盡量地平靜一點兒︰「那是孩子的事情。」
心里,直覺有種不妙的感覺衍生。
無可否認,把長歌交給萊因,雖然明知道他一定會按時把人歸還回來的,但可沒來由地,因為那少年的出現,大家的情緒都受了一絲波動。
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呢?
「雷聲!」好似是看穿了雲閑的想法,獨孤遠突然瞟了雷聲一眼︰「去!」
「是!」縱是獨孤遠沒有直接吩咐到底是怎麼處理,雷聲也明白了一般,匆匆外出。
「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嗎?」雲閑畢竟是敏感的人,伸手便揪住了獨孤遠的袖口,擰著眉詢問。
「你說呢?」獨孤遠淺薄地笑了笑,看起來有點兒漫不經心的模樣。
雲閑搖頭。
獨孤遠長臂沿著她的肩膀輕輕一摟,低聲語道︰「放心吧,雷聲會看著辦的。」
「你是要跟蹤長歌?」雲閑秀眉一擰,聲音里有些憂心忡忡的味道。
「你不是在擔心嗎?」獨孤遠不答反問。
雲閑搖了搖頭,迅速轉了身,視線沿著房門口瞟去一眼︰「不行,我也要……」
「雲閑!」獨孤遠掌心突兀地往著她的肩膀用力一壓,那英俊的臉靠近,微微彎了腰,視線與她在同一水平線上,那刀削一般涔薄的唇瓣,有著美好的弧度浮出︰「目前,還好!」
他那份從容自信,莫名地讓雲閑覺得心安。
在男人充滿了柔和的眼神鼓勵下,她終于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真乖!」獨孤遠掌心撫上她的後腦勺,指尖輕輕一滑,動作優雅從容,就像是在安慰著自己剛受傷的心愛寵物。
雲閑的臉頰,浮出了淡淡的潮紅。
雖然在這個男人面前,她顯得很微不足道,但明明,她的年紀要比獨孤遠大一點兒,被他這樣的動作所惑,怎麼她真的好似成了乖乖听大人話的小孩子一樣單純了?
額際突然有潮潤的溫軟貼上,把雲閑那失神的思緒給拉扯了回來。她瞪大了眼楮,聞到那貼近自己鼻腔的味道,心里急跳了一下。
竟是男人親吻了她——
輕柔得好像是羽毛踫觸,感覺卻是那麼的真實。
「有沒有人說過,你臉紅的模樣很可愛?」
獨孤遠帶著淺淡的笑語從耳畔劃過,有一絲絲的曖昧在空氣里流淌,令雲閑的心,一悸。
這種莫名的憾動,讓她有點失了方向。
原來,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相處,永遠都有著某些往日不為人知的東西等等著被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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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襲與穆斯也是入住于皇冠酒店,所以他們要來看雲閑,簡直易如反掌。
畢竟,此刻他們也算是鄰居!
但穆斯一進門並沒有急著與她打招呼,而是被獨孤遠招呼進入了書房,跟去的人還有柏妮絲,只留下任襲與她兩個人留在客廳,這讓清流感覺到有點不可思議。
穆斯什麼時候開始與獨孤遠有商務合作關系了嗎?
「有位帥哥在你面前的時候你還在那邊胡思亂想,難道就不怕對方會傷心的嗎?」任襲啖著紅酒,嘴角吟一抹優雅的笑紋,那深邃瞳仁里散射出來的光芒,悉數落在雲閑身上。
雲閑的視線從書房那位置收了回來,沖著任襲無奈地抿了抿唇,道︰「任先生不要說笑了!」
「他們三年前開始就已經在合作了。」任襲交疊起二郎腿,輕輕地搖晃了兩下,高大的身子靠入沙發,聲音有幾分慵懶的味道︰「雲閑啊,你叫我任襲不可以嗎?」
「……」任襲那不拘小節的模樣,讓雲閑心里想直到了一個詞︰豪爽!
這個男人,她也是在三年前見過,因為彼此只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太多時日。但醒來以後,她卻懂了許多。
有些別人看不清的東西,任襲看得清。他的思緒到底有多縝密,眾所周知。
唯一不好的是,他太厲害,幾乎能夠把他人的心思都看得透。
只在乎他是否想公布出來罷了!「我不會傷害你!」任襲把空了的酒杯放回茶幾,雙臂環上前胸,幽幽地盯著雲閑看,薄唇里逸出的言語,顯得那麼的理所當然︰「但我想從你口中引證一些事情。」
「是關于長歌身世的嗎?」雲閑苦笑一聲,眸光與他交撞上︰「任……襲,你是不是想知道,長歌的父親到底是誰?」
「在我心里早就已經有定義了。」
「那你為何還要來問?」
任襲一笑,瀟灑不羈︰「我喜歡看著獵物垂死掙扎!」
這話語,任憑是誰听了,都不會好過。
清流明白,任襲分明是把她當成了生死掙扎的物品。
只是不是他的獵物!
「你心里所想,其實與我無關。呵呵……」雲閑長吐了口氣,眸光沿著透明玻璃窗外那碧藍的天際看去,那笑聲,冷淡里帶著一絲飄忽的感覺,讓人誤以為那不過只是一聲嘆息。
任襲卻耳尖地听出了其中的包含著的味道——過去式!
他眸子輕輕一眯,低聲淺語︰「雲閑,穆斯所要的,一直都只是這樣而已!」
雲閑的心一顫,眸光與任襲接上,一時渾身都變得僵硬不已。
……………………………………
穆斯與獨孤遠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只沖著雲閑點點頭便與任襲一並離開了,甚至,連問候都沒有一句。
雲閑並沒有追問獨孤遠與穆斯之間有什麼樣的交易,她只是覺得室內的空氣似乎有點兒太差,所以跟那男人說要到下面的小庭院去走走。
獨孤遠並沒有反對,好像是……他一直都沒有在任何方面給雲閑帶來麻煩。
雲閑從電梯踏步而出,穿過了酒店的大堂,往著皇冠酒店的庭院走去。
時至日落時分,長歌也差不多是時候該回來了!她想,留在這里,待會牽著她的小手她們居住的房間,這樣其實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吱——」
沒光只我。驟然,有剎車的聲響在廣場里回落,一輛豪華的轎車停駐大靠近草地的地方,男人高大的身子從車廂內里沒了出來。
看到他,雲閑便有股想要退縮的想法。
可惜程一峰卻直截了當地沖她彎下了腰,恭敬地問好。
「程先生。」雲閑不好失禮,只意識地輕喚了一聲。zVXC。
程一峰拉開了後座的車門,讓里面的男人緩緩地把雙腿邁到了地面,高大的身子站了起來。
雲閑腳步微微往後移動,幾欲轉身離開。
「雲閑!」男人淡薄的叫喚聲,驟然回落在空氣里。
「……」雲閑沒有應聲,但腳步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