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飛速流逝,關才已經從一名嬰兒成長為一位秀氣可愛的兒童了。而他也知道自己是加入到「重生」這一「時尚潮流」的行列中了。
六年的光陰看似很長,其實也就是一眨眼,除了知道自己還是叫「關才」這個晦氣的姓名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基本上就是屬于「文盲」級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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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關才出了廂房,站在和煦的陽光底下,舒坦的伸了個懶腰。
「六年了,一直被囚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關才扭了扭脖子,看著蔚藍的天空,在心中郁悶的念叨著。
在關才的身後,站著兩名牛高馬大的大漢,這二人身穿黑色的武士裝,胸口繡有一個類似家族徽章式的奇特圖案。
二人繃緊著臉色,不帶任何表情,兩雙銅鈴大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關才的一舉一動。
忽然!關才的耳尖顫了顫,在庭院外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太老爺有令,所有三代子弟速去練武場集合!你---這個災星听到了沒?」一名身穿褐色長袍的僕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左右瞧了一眼,見到關才正在愜意地喝著早茶,眉頭一皺,臉色不悅的指著他,厲聲喝道。
「嗯?奴才,你倒是好大的膽子,找死不成!」關才雙眼一瞪,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熠熠生輝的目光,冰冷得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射入了對方。
雖說自己這六年來跟一個囚犯似的被困在這後院,但好歹也是一名少爺,什麼時候能輪到這種下人對自己大聲大叫了?
關才話音一落,站在他身後的那兩名大漢,面無表情的走到了那名僕人面前,揮手就往他的臉上抽去。
「啪啪!」
兩聲脆響傳出,頓時就把那僕人給抽得七葷八素。
「關府家規第三條,丫鬟僕人等,不許對主子無理,輕則六十大板,重則處死!」大漢冷冷的盯著僕人,說道。
話一說完,那名大漢準備再次動手。
那名奴才嚇得一慌,急忙跪在了關才的面前,露出一副求饒的模樣來。
「小的一時糊涂才出言頂撞,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奴才一邊輕輕的磕著頭,一邊用飽含恨意的余光打量著關才的神色。
眼珠子一轉,話鋒立刻一轉︰「請您看在太老爺的面上,饒過小的一次吧?」
這名奴才倒是十分聰明,在求饒的時候卻早已想好了定計,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將太老爺這位祖宗給搬出來,就基本上不會有什麼事情了。
果然!
這名奴才一說出太老爺,那兩名大漢臉上的凶色到是褪去了不少,瞪了他一眼,退回到了關才的身後。
而關才卻依舊一副冷淡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對那「太老爺」的畏懼。
「好吧,你起來吧,這件事情念在你是初犯的情況下就既往不咎了,如果再有下次的話••••哼!」關才的雙眼冒出一道寒光,「就是太老爺來了,我也取了你的項上人頭!」
那兩名大漢听到關才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後,用驚疑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關才。
「這件事情一定要上報給老祖宗知道才行!」兩名大漢的表情迅速恢復冰冷,只是心中都同時做下了決定。
「謝謝少爺,謝謝少爺!」僕人從地上爬了起來,點著頭稱謝,轉過身立即離去了。
在轉過身不背對著關才的那一剎那,從這名僕人的眼中閃現出一道陰險的光芒。
關才也猜到這奴才肯定會心存不滿,不過兩世為人的他,倒也不願去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倘若對方不開眼,再次惹上自己,那將會給他點顏色瞧瞧!
※※
「呵呵!」關才將視線望向那無邊無際的遙遠天空,干笑兩聲。
「是在練習場嗎?終于舍得讓我這個‘災星’走出囚籠了啊?哈哈!」
在那名僕人離開之後,關才四處望了望,臉上抹現出一種富有深意的笑容,隨即便邁開步伐往院外走去。
這一次站在在他身後的那兩名大漢倒是沒有在阻止關才的舉動了,以往每當關才想要踏出這院外一步時,那兩名大漢都會出手阻攔,防範得十分嚴密,關才六年來都沒成功跑出去過一次。
六年了••••第一次踏出了這片囚禁自己多年的土地了,心情有著說不出的暢快感,總算是可以親自去體會體會這神秘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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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去練武場的路上,關才的表情並沒有顯得多麼的激動,反倒是很淡定。當然!在他的這副表情之下的心中,卻是藏著了許許多多的疑問,只是這些疑問都需要時間慢慢的去解開。
「關才•••••才少爺?」在去練武場的路上,途中一名與關才擦肩而過的中年婦女忽然就停下了腳步,看著那張有點熟悉的臉龐,一臉驚疑的追了上去,問道。
「嗯?•••••」關才停下了腳步,冷漠的看著這名中年婦女,只覺得有一點面熟,但是想不起名字來。
「我是何姨啊,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給你喂過女乃呢!當時你還小,你不記得我也正常。」似乎上了年紀的女人都那麼多話,來到了關才的身前,仔細的端詳了一陣後,「沒想到六年未見,孩子你都長這麼高了啊?」
關才體質雖然從小就很脆弱,但是他的身高卻是比同齡人高出半個頭,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何••••姨?」關才疑惑的念叨著,總算是記起了這麼一個人,不過當時自己還只有一歲多,正常人的話這個年齡是不會產生記憶的,因此他也只好裝作不太熟。
「哦,何姨啊,有事嗎?」此時關才的語氣不再那麼冷淡,對于小時候給自己喂過女乃,那就相當于半個媽了,有理由恭敬一點。
「沒有,何姨再次看到你,有點激動,當年小姐去世那會,托我照顧好你,可是這些年來你卻一直都被關在•••••」何姨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何姨我慚愧吶!∼∼∼」。
何姨的情緒似乎有點失控,因為她是跟關才的母親從小長大的,感情深厚著呢。
「小姐?•••••她說的因該是我這世的母親吧?」楊沖心想著,對于自己這一世的母親,倒還真沒有什麼印象,只記得一個模糊的輪廓外,最多的也就是听其他人說罷了。而且不是什麼好听的話。
「何姨你就不必感到難過了,這跟你沒有關系!」關才沖著眼前的婦女勉強一笑,冷漠的說道。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恨意,令站在一旁的兩名大漢,和何姨都清楚的感覺到了。
「唉!∼∼」何姨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孩子,我知道您心中有怨氣,可是我覺得太老爺之所以將給你關在那個地方,肯定是有他的苦衷的,不然誰會這麼狠心對待自己家的孩子啊?俗話都說虎毒不食子的嘛!」
何姨站在一旁勸慰著關才,試圖消去他心中的怨氣。
不過她這樣做也只能是徒勞無功,關才的怨氣怎麼會那麼容易消去,如果他真的是只是一名六歲兒童的話,那倒還好,可兩世為人的他,心中的積怨比正常人多太多了。
「苦衷是嗎?哼!」關才不屑的冷哼一聲,「開什麼玩笑,就因為苦衷將我關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一關就六年!而且!為什麼六年來沒見他來給我解釋一句?」
關才情緒有些激動。
「才少爺,雖然我不知道太老爺為什麼會這麼做,可是他畢竟是您的親人啊,太老爺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呀!」何姨繼續安慰著。
「親人?什麼玩意兒!」
關才不屑的叨念一聲,听著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兩個字,眉頭皺了皺︰「親人是不離不棄的陪伴,無微不至的關懷!可我從來沒體會到這些,你說這樣還配叫親人兩個字嗎?」
關才一听到‘親人’這兩個字就非常激動,前世的他從小到大就沒體會過親情,除了跟個機器人一樣被勢力操作著,就是獨自一人看著牆板在發呆。
而來到這個世界後,一出生沒多久母親就死了,而父親••••自己這六年來,連個父親的影子都沒見著。甚至連其他的親戚對自己都是一副鄙夷厭惡的樣子,處處遭到白眼,這樣殘酷的親情,不要也罷!
何姨看到關才突然變化的臉色,哽住了,頓時便插不上話來了。
「沒想這孩子年紀這麼小,心智卻成熟得很,居然可以說出這番富有道理話來,看來真是小姐在天上顯靈咯?」何姨仔細地看了一眼關才的相貌後,心中疑惑的想道。
而站在關才身後的大漢,也是眉頭一挑,鷹隼般的眼神快速從關才的臉上掠過,心中種下了一顆疑問的種子。
「少爺雖然無法在武學上有成就,但或許在別的方面能做出什麼成績也說不定吧?只是•••••唉!∼∼∼∼」其中一名大漢的心中嘆了一口氣,似乎知道些什麼。
「嗯?」關才感到身後有種異樣的感覺,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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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我的錯覺?」關才疑道。
雖說關才活了兩世,但仍然無法發現那兩名大漢的內心活動,甚至連一絲破綻也察覺不到,這就是實力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