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丸中的紙條上非常簡練地寫著幾個字︰
「東門大街,躍馬居,武煉,五百鐵騎,口令,躍馬紅龍」
看到紙條上的這幾個子,蘭斯心中油然起了一絲希望。
蘭斯在心中快速地思考和判斷的目前的形勢,東盟大街躍馬居已經成為他最後的希望。
蘭斯的確沒有想到,劍寒春水竟然會留下這樣一招,並且在關鍵的時刻,只要運用得當,的確將會左右著紅龍城的形勢,給予蘭斯強大的幫助。
由此可見,從他劍寒春水對今天的形勢早有預謀。
盡管蘭斯對劍寒春水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此刻也不得不承認劍寒春水的確有其過人之處。
現在的問題是,怎樣才能夠逃月兌,蘭斯皺眉沉思,整個院子的布防非常的嚴密,院子里的守衛的魔法師所站立的位置非常巧妙,正好能夠監控到整個院子的每一個角度,而不致于有死角。
這也是剛剛蘭斯院牆而入的時候都受到猛烈的進攻的原因。
問題在于,在這樣黑暗的夜里,敵人是如何準確地發現蘭斯的呢?畢竟,蘭斯翻入院牆的那一刻,自己覺得自己是非常小心翼翼地,沒有發出一點聲息。
不可能每一個魔法師都能夠在夜里像自己一樣有驚人的視力吧。
蘭斯仔細地在腦海中回憶著剛才翻牆而入的時候的每一個細節,試圖從其中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
蘭斯忽然想起,在他翻牆而入落地的那一剎那,好像曾經踫到過什麼,只不過緊接著就是敵人連續發射的魔法攻擊,讓蘭斯忽略了這個問題。現在想起來一定是這些魔法師在院子里做了一些什麼手腳,
想到這里,蘭斯精神大振,目光轉向了這間小屋子里唯一的窗戶上。
雙手攀上窗戶的邊沿爬上去,悄悄地打開窗戶向外窺探。
這里處于房屋的後側,從蘭斯的角度看上去前面就是一片樹林,在過去幾丈,就是院子的高牆。
在距離蘭斯左右兩個方向,各自有78丈左右的距離,有兩個魔法師在那里守衛著。看他們的樣子,絲毫都沒有全神貫注地警戒的神色,都非常的松弛,有一個甚至正在打瞌睡。
蘭斯小心翼翼地從窗戶中鑽了出來,就要落到地上,忽然想起剛才的情況,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終于讓她看出了一些名目。
一根一根的黑色的絲線織成的網遍布在院子里,以一種奇特的規則形成了一個立體的,龐大的網。
這些網編織的並不密集,但是由于他們的角度和位置非常巧妙,基本讓說,任何一個人在院子里向前直行三步之內,一定會踫到其中一到兩根黑色的絲線。
這種黑色絲線細若毛發,又是在黑暗的夜里,如果不是有蘭斯這樣的敏銳的視力,又事先有所覺察,是根本分辨不出來的。
想必是這種絲線受到牽扯的時候,就會驚動附近的看守吧。難怪這些看守看起來神色輕松,毫無警戒的神態,但是卻竟然能夠及時地發現自己的入侵。
蘭斯小心翼翼地落地,匍匐在地上,開始慶幸自己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一路避開一根一根絲線,很快地逃出了院子。
※※※
沒有時間慶幸自己的幸運,也沒有時間為此感到高興,蘭斯心急火燎地直奔紙條中所指示的位置。
離天亮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不知道長風還能不能撐得住?不知道冬雪去紅龍城主府有沒有遭遇到不幸?
蘭斯懷著這種惡劣的心情東東東的敲打著躍馬居的大門。以一種煩躁的響亮的和不禮貌的方式。
出乎意料的是,蘭斯也就僅僅敲了這3聲,就有一個人大聲地回道︰「誰?」
蘭斯心中一動,大聲地說道︰「躍馬紅龍!」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滿臉黑色長髯,相貌精悍威武的中年人望者蘭斯,似乎是早有準備的,毫不意外的說道︰「請進。」在他的身後,跟著幾個和他穿著非常相似的漢子。
「你是武煉?」蘭斯將手中的紙條交給他。
那人點點頭,收起了那張紙條,問道︰「特使怎麼稱呼?」
蘭斯不耐煩地說道︰「我是蘭斯。我需要你的幫助。立刻召集所有的士兵,緊急行動。」
武煉謹恭的向蘭斯行了一個軍禮,說道︰「听從特使的吩咐。」
號角聲響起,黑漆漆的寂靜的院子忽然之間熱鬧起來,一陣慌亂的起床聲從屋子里傳來。然後是披掛穿衣,準備馬匹的忙碌聲音。
很快,一隊人馬排列整齊地集合在了院子中間。
蘭斯大體地估計了一下,但在僅僅花費了不到三百息的時間。以這種集合速度來看,這絕對是一支久經訓練,戰斗力精良的高效率部隊。只是不知道劍寒春水究竟是什麼時候將這招棋子安排在紅龍城的?
排列整齊的士兵們悄無聲息地站在蘭斯的面前,一動不動,但是卻給人以威不可擋,氣勢逼人的感覺。
武煉向蘭斯走上來一步大聲地說道︰「啟稟特使,緊急召集完畢。」說著,又給蘭斯牽來了一匹戰馬。
蘭斯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隊伍出發了。
蘭斯一邊走,一邊向武煉解釋了那座宅院的大體情況。然後說道︰「他們的實力非常雄厚,我們的目的僅僅是救出秀蘭小姐,只要救出了秀蘭小姐,就立刻撤往紅龍城主府。」
武煉听蘭斯描述了那座宅院的位置和大體形勢,說道︰「我明白是哪里了。不過那個位置不適合進行騎戰,最好的辦法是放火把他們逼出來。我們這里有專用的火箭,可以給他們造成混亂,」
蘭斯有些猶豫,說道︰「那里是居民區,如果引起火災怎麼辦?何況,秀蘭小姐也在里面。」
武煉不以為意的說道︰「燒掉幾間房子算什麼!」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他們既然抓住了秀蘭小姐,逃走的時候絕對不會忘記帶上秀蘭小姐,不會有問題的。」
蘭斯只有苦笑,看來在武煉的心中,殺人放火根本算不上什麼。不過,情勢如此危急,蘭斯也無暇計較︰「我看你們還是佯攻好啦。做勢放火,把他們逼出來就行了,不要真的引起火災才好。」
武煉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蘭斯听他的口氣,顯然他對自己這樣婆婆媽媽有些輕視,心中直覺武煉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放火。
果然,在距離那座宅院還有將近一里地的時候,武煉就發出了命令︰上火箭!準備發射。
當他們距離那座宅院只有一箭之地的時候,上百只箭尖上裹有易燃物品的火箭被點燃,發射了出去。立刻,整個宅院陷入了一片濃煙之中。
蘭斯心中一動,說道︰「你在這里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到里面看看。」
蘭斯跳下馬,飛快地沖上前去,翻越了院牆,整個院子四處濃煙滾滾,能見度大為降低,原先守衛在院子當中的魔法師都亂成一團,搞的院子里布滿的機關也失效了。
蘭斯迅速地在黑暗中穿行著,借助于他的感應能力小心地不踫觸任何的機關,來到了他被囚禁的小屋前面,穿越窗戶,又跳了回去。
蘭斯剛剛回到這座小小的囚室,就听到隔著門隱約听到那個大主教的尖聲的喝止聲︰「
「鎮定!不許亂跑!所有的人全部到院子中間來!去兩個人把人質帶過來。」
蘭斯急忙躺倒在地上,裝做仍然處于昏迷之中。
很快,兩個黑暗魔法師推開屋子的門,走進來,慌忙之中,也沒有檢查蘭斯的情況,一人搭著蘭斯的一條胳膊,將蘭斯拖到了院子里。
這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集中到了院子中間。
熊熊的火焰已經在屋頂上燃燒起來,!!啵啵的燃燒聲此起彼伏,整個院子里充滿著嗆鼻的煙氣,那大主教大聲地說道︰「人都到齊了嗎?」
在這些魔法師慌亂地應和聲中,蘭斯眯著眼,悄悄地在人群中搜尋著,終于,在他不遠處,蘭斯看到了被兩個黑暗法師挾持著的秀蘭的身影。
秀蘭垂著頭,顯然也處于昏迷之中。
蘭斯心頭忽然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激動。
距離秀蘭失蹤僅僅才幾天而已,可是在蘭斯的心中仿佛已經過了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
看到秀蘭的這一剎那,蘭斯忽然有一種想要哭的感覺。
那大主教大聲地說道︰「離開這里!封溟帶一隊魔法師去看一看是誰在攻擊我們!剩下的人護送人質離開!」
這時,蘭斯再也忍不住,突然發力,兩個倒霉的將蘭斯的胳膊搭在自己頸子上的黑暗魔法師一聲不吭地忽然癱倒在地上,是被蘭斯掐斷了頸骨。
然後,蘭斯沖了出去,兩個挾持著秀蘭的黑暗魔法師在蘭斯突然的攻擊之下,連念咒語的反應都沒有,就被蘭斯的拳頭打飛,蘭斯伸手抱住了搖搖欲墜的秀蘭,迅速地向前飛跑。
喧鬧聲和咒罵聲同時傳來,蘭斯听到背後幾十個魔法師的怒吼和喊叫,以及接踵而來的吟唱聲,其中以那個大主教的嗓門最高。
蘭斯頭也不回,用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外沖去。
就在蘭斯翻上院牆,心中就要松一口氣的時候,院子里聚集的幾十個魔法師先後準備好了手中的魔法,一連串的火球,冰雹,地震,氣刃,向蘭斯集中過來。
即便以蘭斯早有防備,也從來沒有經受過如此強烈地密集的攻擊,連續的爆炸聲傳來,其中夾雜著蘭斯的慘叫聲,蘭斯斗氣也無法防護住如此強大的魔法的傷害,蘭斯感覺背心如受巨錘重擊,不由自主地抱著秀蘭向前飛了出去。
同時口中狂噴鮮血,摔在了地上,竟然沒有爬起來。
蘭斯抱著秀蘭,翻身想要坐起來,但是覺得胸口仿佛喘不過氣來,竟然一點力氣都發不出。
幸好此時武煉的騎兵已經趕了過來,武煉伸手將蘭斯拉了起來,幫助蘭斯騎上馬背,蹄聲響起,當魔法師們翻過院牆前來追擊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了一團箭雨讓他們忙個手忙腳亂。
蘭斯手腳無力,勉強爬在馬背上,喘息著問道︰「秀蘭怎麼樣?」
武煉一頭不答,突然從背囊中取出了一個流星火炮,點燃之後,那火炮射到了空中,發出尖厲的嘯聲,一顆紅色的光球在非常高的高空爆炸,幾十里以外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蘭斯心中愕然,這是在向誰傳遞信號呢?
※※※
田惠心情緊張地望著場中正在決斗的公孫無雪和冬雪,心中實際上充滿著對于公孫無雪的不滿。覺得公孫無雪實在沒有必要在這種緊要關頭,做這種無謂的決斗。
當公孫無雪終于一刀將冬雪的長劍踫飛的時候,田惠這才松下一口氣。
公孫無雪在長刀光臨冬雪的頸子的一剎那,忽然翻過刀背,拍在了冬雪的頭上,冬雪應聲倒地,昏了過去。
幾乎是在同時,蘭斯率領的騎兵突然出現在了紅龍城主府的門口,蘭斯大聲地喊道︰「西鐵城劍寒春水的鐵血營主力援兵已經趕到,叛賊還不束手就擒!」
蘭斯看到了冬雪倒地的一幕,也看到了田惠和公孫無雪,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蘭斯急中生智,喊出了這個虛張聲勢地口號。
他身後的數百名騎兵看起來威風凜凜,打的又是西鐵城的番號,倒是使他的話看起來非常有說服力。
田惠臉色一變,大聲說道︰「抓住人質!」命令手下將迷昏的人質聚集起來,今天晚上在城主就任大典上被迷昏的每個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只要他們在自己的手上,自己的生死安危就有了保障。
田惠一邊說著,一個箭步就沖到了冬雪的身邊,將冬雪抓起來,抽出了一間的長劍,戒備地望著沖過來著蘭斯。一時之間真的以為是劍寒春水的主力部隊到來。
這一隊氣勢洶洶的騎兵沖過來,很快就守門的一個田惠的一小隊親兵有如砍瓜切菜一般消滅,剩下的在突如其來的變故面前,卻少了田惠的指揮,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蘭斯大聲地說道︰「長風已經和劍寒春水會師,在城外大敗野獸軍團,你們還不投降,還要跟著這個叛賊頑抗到底嗎?」
田惠大聲地說道︰「你胡說!這不可能。」
但是他語氣中的軟弱已經露出內心的虛怯,蘭斯微笑著用充滿自信的口氣說道︰「是不是胡說,大家心里明白。田惠,你還不束手就擒嗎?」
田惠神色百變,臉色蒼白,手中挾持冬雪,轉頭望向公孫無雪問到︰「公孫公子,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自從蘭斯出現的那一剎那,公孫無雪的眼中就閃爍著冷酷的光芒,似乎在看到了形勢的轉變的時候,有了些什麼新的打算。
此時,公孫無雪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說道︰「你放心,我我保證你沒事。」
听到公孫無雪的話,田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安慰,說到底,公孫家族由于和東方聯盟的各大財閥都有著密切的商業往來,即使是今天的是政變失敗,恐怕長風也拿公孫家族沒有什麼辦法。
因為要動公孫家族,就會觸動整個東方聯盟的各大財團的利益。這讓長風行動之前不得不好好想想。
蘭斯大聲地說道︰「交出冬雪,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公孫無雪臉上露著和煦的微笑,充滿信任的信心的對田惠頜首道︰「你放心,你絕對不會有事。」說完,刀光一閃,手中的長刀忽然劈在了田惠的胸口。
公孫無雪的舉動如此突如其來,沒有任何征兆,田惠連慘叫聲中沒有來得及傳出,就匹然倒地,這一刀正砍中了田惠的心髒,直接震斷了他的心脈。
躺在地上的田惠臨死之前閃爍著的,是那驚訝到難以置信的絕望眼神。
公孫無雪仍然是那和煦的溫暖的微笑,收回了手中的長刀,同時接住了昏迷中的冬雪,轉身向蘭斯微笑地說道︰「這位小兄弟就是蘭斯公子吧?」
蘭斯顯然被這意外的變化嚇了一跳,愣了一下,听到公孫無雪繼續說道︰「田惠陰謀叛亂,在伏安城主的就任大典上施展了陰謀詭計,現在已經被我拿下了。蘭斯公子如何謝我?」
蘭斯隨即明白,看來收買和搭上了田惠的並不是陶朱,而是公孫無雪。
此刻看到形勢急轉直下,對于紅龍城的圖謀已經失敗,公孫無雪急于殺死田惠滅口,撇清公孫家族。
恐怕公孫無雪最害怕的是萬一田惠不死,把公孫家族扯進去,透出一些不欲外人知道的秘密來。
公孫無雪決斷力之快,反應之敏捷,心機之冷酷,可見一斑。
可惜公孫無雪千算萬算,卻並不知道,蘭斯的話里其實有一多半只是虛張聲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