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染夢土 第九章 又見秀蘭

作者 ︰ 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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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軍團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紅龍城的時候,整個紅龍城都充滿著歡樂的氣氛。因為野獸軍團被圍困的紅龍城的往來客商開始打點行裝,準備繼續他們的行程。

整個城市看起來都散發著生機和活力。

蘭斯走在大街上,感受著整個城市給自己的全新的感覺,心中卻沒有多少喜悅。也許是實在快樂不起來。

圍城之戰的結果太讓人意外了。

蘭斯出神地想著。一輛馬車突然停在了蘭斯的身邊,駕車的人做出了一個邀請蘭斯坐上馬車的手勢,蘭斯猶豫著。

然而,當駕車的人口中吐出了一個咒語一般的名字的時候,蘭斯就立刻毫不猶豫地跳上馬車。

馬車迅速地穿越城門,來到了城外的一個山坡上。

山坡上長著茂密的青草,如茵的綠草中間夾雜著各式各樣的五顏六色的野花,使整個山坡顯得絢麗多姿生機勃勃。

馬車停在上坡下,蘭斯一個人慢慢地向前走,懷著一種奇怪的渴望和企盼,使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終於,蘭斯走到了山坡的頂端。

這里,茂密的花叢猶如燃燒的火焰,簇擁著,盛放著,花叢的中間,一個穿著節日盛裝的少女站在那里,對著蘭斯吟吟淺笑。

蘭斯的目光在這一刻凝固。

流雲飛瀑一般流暢和動人的裊娜長裙,高高的雲鬢,還有那流蘇和花邊,配上那完美無暇婀娜多姿,充滿生機和活力的身體,表現出了無窮的魅力和色彩。

蘭斯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秀蘭,從來沒有想到過,盛裝的秀蘭所顯示的美仿佛是太陽的光輝,讓人眩目得睜不開眼楮。

蘭斯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蘭斯──」看到等待已久的人兒終於到來,秀蘭興奮到毫無保留地熱情地沖了上來,撲到了蘭斯的懷里,

蘭斯本能地抱住了著撲上來的帶著幽香而又溫軟的身體,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雖然僅僅是短暫的分離,但是在秀蘭和蘭斯的心中,卻仿佛已經相隔了千萬年,那種分離所帶來的失落和渴望,使兩個人不由自主地用擁抱來解除這種痛苦。

許久,秀蘭才平靜下來,喜滋滋地拉著蘭斯的手,在蘭斯的面前轉了一圈,問道:「你看人家的衣服好看嗎?」

蘭斯忙不迭地點頭,微笑著說道:「我沒有看到衣服,只看到你。」

秀蘭斜眼瞟了蘭斯一眼,笑吟吟地說道:「幾天不見,你追求女孩子功力見長了。嘴巴也甜了不少。」

蘭斯望著眼前的秀蘭,呼吸著周圍空氣中的香氣,也不知道是周圍野花的花香還是秀蘭的體香,低落和疲憊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下來,說道:「你忘記了嗎?我上過補習課來的。」

秀蘭笑眯眯地說道:「好啊,這麼有信心,那麼今天我們就進行畢業考試好了,看一看你是不是已經真的學會了追求女孩子。」

蘭斯體會到自己心情的轉變,意識到當自己和秀蘭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受到秀蘭那天真浪漫性格的感染,也變得輕松和快樂起來。

「沒有問題。請主考官大人出題。」蘭斯輕松的說道。

蘭斯沒有听到秀蘭的回答,愣了一下,轉頭向秀蘭看去。

秀蘭的臉上仍然是淺淺的微笑表情,但是她飄忽的眼神顯示出來她的內心並沒有那麼快樂和輕松。看到秀蘭臉上的一絲茫然和惆悵,蘭斯的心中不由自主地一動。

「我明天就要走了。」秀蘭低下頭輕輕地說道。

蘭斯的心情忽然沈重下來,說道:「你……一定要走嗎?」

秀蘭抬頭望著蘭斯,清澈的眼神閃爍著一些隱約的企盼,點了點頭,說道:「我很希望到西方去,再說,哥哥也希望我去,……」

蘭斯微微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卻感到自己的心中非常的郁悶,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不過……」秀蘭說到這里猶豫了一下,這個轉折讓蘭斯仿佛又看到了一線曙光,目光注視著秀蘭說道:「什麼?」

「大哥我是世上最親的人,我當然要听他的。大哥讓我去,我就一定會去的。不過,如果有人比大哥還要親的話,我就听他的。」

蘭斯泄氣的呼出了一口氣,呆呆的出神,心想,秀蘭的雙親已經去世,這個世界上只有劍寒春水才是他唯一的親人,那會有比劍寒春水還要親的人呢?

「哎,傻子!」

輕輕的聲音隨風傳來,語氣中充滿的溫柔和遺憾。蘭斯詫異地轉頭望向秀蘭,看到的是秀蘭給自己露出的一個淺淺的笑,看不出是不是剛才秀蘭在和自己說話,心中懷疑:難道我剛才听錯了?難道剛剛的那一聲呼喚只是一種幻覺?

秀蘭站了起來,拉著蘭斯的胳膊,又用輕松地愉快的口氣說道:「不要說這些了,人家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要陪我一整天。」

蘭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說道:「今天?我原本準備去探望幽原他們。听說他們受了傷。」

秀蘭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即不以為意地說道:「沒關系,那就今天我陪你一整天。」

蘭斯啞然,心想:「有區別嗎?」

秀蘭站起來,在山坡的頂端望著四周的青山綠野,山風吹過,使她長長的秀發和衣袂隨風飄揚。

「你知不知道,」秀蘭歪著頭,眼中充滿了期待和幻想,說道:「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听到了無數的傳說和故事。在所有的傳說故事中,當公主遇難的時候,就會有一個勇敢的冒險者騎著駿馬,手持寶劍,前來拯救危難之中的公主,最終,勇敢的冒險者不僅救出了公主,也贏得了公主的愛情。於是,王子帶著公主走向新的生活。」

秀蘭回憶著自己珍藏著的少女的夢想,眼楮如蒙上了一層霧氣般,嘴角露出一個頑皮的微笑,說道:「小的時候,哥哥管得人家很嚴,什麼都不讓玩,也沒有什麼朋友,於是,我總是祈盼著有一天,有人會把我從這種受拘束的生活當中解救出來。於是,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期盼著,有一天,當我遇到困難的時候,會有一個勇敢的冒險者出現在我的面前。

秀蘭轉頭望著蘭斯,眼波流轉,說道:」這一天終於來臨了,只不過他沒有寶劍,也沒有騎駿馬,只是一個傻傻的家夥,不過他的確是一個很勇敢的冒險者,每一天,當我面對他的時候,我都在想,他會不會真的帶我走向新的生活呢?」

蘭斯呆呆地望著秀蘭,說不出話來。

秀蘭回頭看了蘭斯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憂郁,淺淺的溫柔的輕嘆道:「傻子!你真是個傻子。」

那輕柔的聲音猶如風兒的呢喃,消失在了山風的呼嘯中。

忽然,她的神情又變得歡快起來,輕輕地握住蘭斯的手說道:「走!我們去看看幽原大哥,美代姐姐,還有那兩個傻瓜。」說到阿里和杜克的時候,秀蘭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蘭斯上下打量了兩眼秀蘭的樣子,說道:「就這個樣子?我怕會引起一場暴動。」

「當然不是。人家早有準備。我有一個非常好的主意哦。」秀蘭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強調說道:「一個絕對是天才才能夠想得出來的主意。」

蘭斯的心中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和秀蘭剛剛認識的時候,那種充滿著狡黠和天真爛漫的目光是多麼的熟悉啊!

蘭斯和秀蘭走下山坡,來到了山下的馬車上。

秀蘭鄭重地拿出了她早有預謀的道具,宣布:「今天,你就是一個身份高貴的爵爺,而我呢,就是你小小的扈從。哈!多麼奇妙的組合,」

在秀蘭的手中,她的左手是一件非常華麗的,金光閃閃的外套,上面是帶有皮甲和護心鏡的,肩部和手部關鍵的部位,瓖嵌經過打磨的剛片,胸前和背後還瓖嵌著修飾用的金質鈕扣,使它看起來金光閃閃,非常豪華。

不過這件衣服看起來是一件只有在非常正式的場合才用得上的禮服。毫無疑問,這應該是劍寒春水的禮服。

秀蘭的右手提著的是一件非常普通的扈從服裝,秀蘭將那件華麗的外套扔給蘭斯,領命蘭斯穿上。

「我……」蘭斯猶豫著。

「穿上!」秀蘭嘟起小嘴。

「你……」

「穿上!!」秀蘭瞪大了眼楮。

「可是……」

「穿上!!!」秀蘭的手掐在了蘭斯的肋部。

蘭斯呼出了一口氣,將那一句一直都沒有說出來的話咽回到肚子里,在秀蘭的目光的監視下,穿起了這一件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夸張的衣服。

這是也許是最後一次了,跟隨著秀蘭的荒唐而大膽的鬼主意。僅僅是這個念頭,就讓蘭斯無法拒絕。

而秀蘭也換上了那件扈從的衣服,即便如此,也無法遮掩著她秀麗的臉蛋。

秀蘭望者換裝之後的蘭斯,象是品評一件藝術品一樣,說道:「蘭斯,你這樣子滿有氣概的哦。」

蘭斯看著秀蘭的樣子,說道:「你這個樣子,不怕別人認出你嗎?」

秀蘭揚起來秀氣的下巴,說道:「不怕!因為─」秀蘭頑皮地向蘭斯眨眨眼楮,「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會盯著這一位有高貴又英俊的爵爺,誰會注意他身邊的扈從呢?」

「恩」秀蘭一副專業人士的姿態望著蘭斯說道:「挺胸,收月復,下巴抬高一點,表情再高傲一點,眼神要冷峻,但是還有稍稍有一點溫柔的味道,對,對,就是這樣,保持這個姿勢,千萬不要變。」

蘭斯神情僵硬的盡力地保持這個姿勢,听到秀蘭拍手說道:「以你現在的形象,一定可以傾倒全城的少女的心。走吧,讓我們開始我們的傾城計劃。」

秀蘭喃喃地自語道:「哈!少女殺手!愛情終結者。我偉大的夢想終於實現了,培養出一個少女殺手,在整個大陸上收集破碎的心……我最早的夢想之一……好期待……」

「什麼?你說什麼?」蘭斯听不清秀蘭在嘀咕些什麼。

蘭斯和秀蘭溜溜達達地往回走,馬車旁守衛的士兵們卻一直跟在後面,喝止了幾次,都不能夠讓他們離開。

秀蘭蹙眉說道:「有他們跟著,怎麼能進行我的偉大計劃呢?」

蘭斯愕然,秀蘭眉頭一皺,忽然對著路上往來的行人大聲地喊道:「大家快看!那是秀蘭小姐的馬車。」

然後是千百雙目光齊刷刷地望向馬車,洶涌的人潮沖了上去,將馬車包圍了了起來,然後傳來人們的歡呼聲:「秀蘭!秀蘭!」

秀蘭蘭斯乘機溜之大吉。

路上,蘭斯果然贏得了極高的回頭率,這里面當然包括了許許多多的年輕少女。蘭斯還從來沒有被這麼多的人注目過,開始還有點不自在,時間長了,就不以為意。

而是站在蘭斯後面的秀蘭,看到蘭斯象明星一樣地在大街上被人品評注目,興奮地臉蛋像紅隻果一般,不住地向蘭斯指指點點:「看!那個姑娘好漂亮,她在看你耶!」

蘭斯走在前面,心中不由又想起了明天秀蘭的離去,不加思索地再一次張嘴問到:「秀蘭,你真的要離開嗎?」

秀蘭低頭說道:「不是啊。如果這里有東西讓我放不下的話,就不會走開了。」

蘭斯皺眉想:「又是一個不可能的假設!」

忽然秀蘭站在原地,對蘭斯說道:「蘭斯,你現在是高貴的爵爺,而我是你的扈從,你和我穿著這身裝束的時候,你要我去哪里,我就會去哪里。現在我們的份,就是這樣的。你是爵爺,我是僕人。你不想命令我做一些什麼嗎?」

而此時的蘭斯,正在因為明天秀蘭的離去心中充滿著離愁別緒,沒有注意秀蘭語氣中的特別味道,特別是當她說道你要我去哪里,我就會去哪里的時候的強調的語氣,勉強笑著啞然失笑說道:「好吧,我們去仙來客棧。」

蘭斯听到身後的秀蘭輕輕地嘀咕了一聲,回頭問道:「你說什麼?」

秀蘭悶悶地說道沒什麼。

受了傷的幽原阿里和杜克,已經被安置在了仙來客棧,當蘭斯來到仙來客棧的時候,看到的是美代正在屋子里,臉上帶者一點沈重。

蘭斯就問清了幽原等人的傷勢,美代解釋說道:「幽原他們的傷附著有一些非常邪惡的黑暗系力量,我已經用光系治療魔法化解了,但是傷口的復原要比正常的傷口慢很多。這倒還罷了,麻煩的是─」

「怎麼?」蘭斯關切地問道。

「夜夢。」美代皺眉說道:「夜夢的情況比較復雜。她被人施展了一種奇怪的魔法,在她的心靈深處貫注了一股邪惡的精神能量,一旦施展魔法的人用咒語把這股隱藏在內心的能量喚醒,夜夢就會失去控制,這應該是傳說中的黑暗魔法中的詛咒系魔法。」

看到蘭斯還是一副不太明白的樣子,美代繼續解釋說道:「傳說在過去,黑暗魔法的發展,最終分成了三個分支,就是亡靈魔法,詛咒魔法,和傳統的黑暗魔法。這種魔法應該已經失傳了,如果想完全治療這種魔法,光明魔法里邊的神祗庇佑才能夠完全治好。不過這種魔法也失傳了。」

蘭斯想了想,說道:「我去看看吧。」

美代點了點頭,知道蘭斯身上總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能力,也許他真的有辦法也未可知。

夜夢的房間,臉色蒼白的幽原正對著還處於昏迷之中的夜夢。

秀蘭看到夜夢的樣子,沖了上去,叫了兩聲:「夜夢姐姐,夜夢姐姐!」

美代輕輕地拉住秀蘭,說道:「她剛剛睡著,是我給她施展的催眠魔法。」

蘭斯握住了夜夢的手,他的精神力透過夜夢的身體,感應到了一股邪惡的力量。

不知道為什麼,當蘭斯感應到這種能量的時候,在蘭斯體內沈睡了很久,最近已經很少出現的那股奇異的精神能量又開始躁動不安起來,蘭斯隱隱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那股精神能量的躁動,那里面充滿仇恨和渴望。

蘭斯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精神力源源不斷地貫注到了夜夢的身體內,將那股邪惡的力量包裹起來,

蘭斯這才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這股精神能量和那股邪惡的能量仿佛是宿世的仇敵,擁有完全相反的屬性。當這兩種能量接觸的時候,他們相互的激蕩著排斥著,又相互地吸引著,當蘭斯的精神能量加強的時候,蘭斯發現,夜夢體內的那股精神能量開始漸漸地被熔化和中和。

仿佛是蘭斯的精神能量和那股邪惡的能量的極端相反的屬性,最終使兩者就象冰和火的接觸,相互消融,形成了一股新的,中立平和的能量,重新分布在夜夢的體內。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當蘭斯收回自己的精神力量的時候,夜夢也幾乎同時地睜開了眼楮。

「咦!」美代詫異的上前注視著夜夢的眼楮,一面檢查夜夢的體內的情況,說道:「奇怪,那股邪惡的力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夜夢本身融為一體的強大的能量。蘭斯,你怎麼做到的?」

蘭斯迷惑的搖了搖頭說道:「說真的,我也不太清楚。」

幽原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說道:「蘭斯,你的身上總是充滿著神奇的力量。應該說,你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美代微笑地說道:「真的很意外,夜夢因禍得福了,我建議她還是學習的魔法。我敢肯定,憑著夜夢現在的情況,一定會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魔法師。」

蘭斯左右看了看,問道:「怎麼沒見阿里和杜克?」

美代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他們倆的正在旁邊的屋子里喝酒。」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們兩個正在因為被毀容而煩惱呢。兩個人都發誓說傷愈之前絕對不出大門一步,免得被漂亮的姑娘看到影響了形象。你們見到他們可不要刺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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