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由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座半獸人的農莊。
洪暴大聲地說道︰「我去附近查看一下,看看有沒有危險,有沒有半獸人的雜種敢打我們的主意。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
洪暴一邊說,一邊從隊伍里面挑出了兩個雇佣兵。那兩個被挑中的雇佣兵臉上欣然作色,看起來非常興奮。而沒有被選中的雇佣兵,臉上都露出了欣羨不已的神色,也有幾個人臉上看去來有些不以為然。
三個人很快地離開隊伍,騎著馬迅速地向那半獸人農莊疾馳而去。
蘭斯看著有些疑惑,察看地形一般來說算不上是一個好的差事,有危險,還比較累。為什麼大家看起來卻好像每個人都盼著被分到這種差事?更奇怪的是,極少有佣兵的首領會自己去當斥候,四處查看的。
這時听到一個佣兵用羨慕的口氣說道︰「這一次,不知道洪暴老大又能找到什麼新鮮玩意兒。」
其中一個佣兵接口說道︰「希望不會像上次那樣,翻遍了整個農莊,只找到了五個金幣。那家半獸人真是窮得要死。洪暴老大後來生氣了,把他們全家都吊死在了屋梁上。」
另一個用有些不忍心的口氣說道︰「說起來,錢少一些也就罷了,把他們都殺光了實在太可惜。下次就沒得搶了。」
「怎麼會?」又是一個接口的佣兵︰「這種賤種,到處都是,殺都殺不完。比田地里收割麥子還要多。」
「你想想看,這條路已經被強劫了多少次,每過幾個月,會有新的半獸人搬過來。這些家伙簡直比豬還笨。」
周圍的佣兵都笑了起來,其中一個說道︰「倒也不是笨。听說,在北方,獸人他們對于半獸人課以重稅,活不下去的半獸人,才會到這邊來踫運氣。」
蘭斯隱約開始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估計是沿途搶劫半獸人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何子清看到蘭斯的臉色不太好,以為是蘭斯對自己沒有機會攤上這樣的好事不滿,為了安撫自己這名新近招收的弟子,悄悄的身邊湊到蘭斯身邊說道︰「你放心,這種機會多得很,過兩天,我也帶你出去打一次野食。保證讓你滿載而歸。」
蘭斯的臉色更加不自然。
原來,象這種長途的保護客商的雇佣兵,顧主所能夠給予的佣金並不太高,而且還要冒生命危險,之所以還有人願意做,是因為這些雇佣兵的主要收入並不是來源于佣金,而是來源于途中的外快。
這些外快主要包括,每個人在貿易的過程當中,自己可也可以夾帶一少部分貨物,在沿途之中,可以掠奪周圍居住的半獸人,最後,如果能夠踫到小股的強盜,馬賊,如果能夠殺死他們,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踞有他們身上的任何物品和金錢。這些強盜,馬賊的身上,一般都會有優良的裝備和大量的金幣。運氣好的話,一次任務的收入,遠遠超過實際的佣金。
這時,一個佣兵羨慕地說道︰「洪暴老大這一次可算是賺翻了,他自己的東西已經有整整兩匹馬了。」
其中一個佣兵有些遺憾的說道︰「說起來真是可惜,如果我們不是要運貨的話,抓活的半獸人運回國內賣掉,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呢。」
「是啊,不過這樣的機會,我們佣兵是踫不到的。只有他們參軍的那些人才有機會了。」
「我真希望,有機會能抓幾個半獸人回去,我老家還有一塊地,沒有人耕種。」
這些佣兵們議論紛紛,氣氛熱烈。但是听在蘭斯的耳中,卻如此的刺耳。在這些雇佣兵的眼中,這些半獸人和畜生,家里豢養的貓和狗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蘭斯在路上所見到的半獸人,他們都很溫順,愛好和平,善于耕種,蘭斯很難想象,把他們向畜生一樣的殺死。
過了許久,洪暴帶著兩個雇佣兵從隊伍的後側追了上來,蘭斯轉頭向剛剛的農舍望去,濃煙滾滾升起,已經陷入了火海之中。
這些雇佣兵都紛紛詢問洪暴有什麼收獲,洪暴得意地亮了亮手中的戰利品,那是一小塊晶瑩的藍寶石。
洪暴大聲地說道︰「早就听說這一地區經常生產這玩意,運氣好就能揀到藍寶石,我還不相信,我沖到那個半獸人的家里,本來是想要問他要些金幣的,沒想到在他的桌子上發現了這個。想比他還不知道這小東西有多麼值錢哩。」
洪暴得意洋洋地,一面用衣袖擦了他那個小小的藍寶石,吹了口氣︰「拿回國內去,怎麼也能值一千個金幣吧。」
「嘩!」雇用兵們發出驚訝地欣羨聲。其中一個人說道︰「有這麼豐厚的收獲,洪暴老大還不滿意嗎,怎麼還把他們的房子給燒掉了?」
洪暴指著他身後的兩個雇佣兵說道︰「那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了。我得到了這藍寶石之後,就告訴他們兩個,剩下的東西,都由他們兩個平分,我只要這顆藍寶石。」
他身後的兩個雇佣兵其中一個遺憾地說道︰「該死的老半獸人,一點都不知趣,手里握著最後兩個金幣都不肯給我,說是要留到明年開春買種子用。干,不過就算是把整間房子都翻了個遍,也不過找到了十個金幣。」
在眾人的一片笑聲中,隊伍繼續前行。
蘭斯偷偷的別過頭,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也許是在東方聯盟習慣了,把獸人當作人類的一部分,至少是當作平等的生物,現在看到了明珠國的人對待獸人和半獸人的態度,蘭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到晚上的時候,他們仍然是在野地休息,第二天早晨才繼續起程。不知道是洪暴仍然懷恨在心,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在分派任務的時候,洪暴總是要將最艱難的最吃力不討好的任務分配給蘭斯。
早晨出發的時候,洪暴甚至命令蘭斯作為前哨,察看情況和地形。作為雇佣兵,派出斥候,沿途察看,事先觀察是否有危險,引導隊伍前進的方向,是非常正常的。但是一般派出的這種人,必須是機警干練,經驗豐富,而且對周圍地形非常熟悉,屬于隊伍里的精英才能夠勝任。
洪暴現在竟然派出蘭斯,這個對路途一竅不通的新手來作為斥候,不能不說有些借機報復的傾向。
蘭斯也懶得跟他爭辯,只是每次去偵察的時候,囑咐淺雨要小心一些,並且托付何子清照顧淺雨。
隊伍就這樣慢慢地向前行進,每次路邊踫到有半獸人地村莊村舍,洪暴都會去打劫一番。
蘭斯經常回頭看一看那兩匹專門馱放著洪暴一路上搜刮來的財物的袋子,心中常常懷疑這里面佔了多少半獸人的鮮血。
後來何子清告訴蘭斯,原來洪暴原先並不是雇佣兵,據說是守衛在首都的京軍中的一個軍官,因為歷次違反軍紀,被開除出了軍籍,不過听說他的後台很硬,所以很快就把他轉入了雇佣兵協會,當了一個小頭目。
原來,明珠國對于雇佣兵行業進行了嚴格的控制,每一次雇佣兵的任務,都是通過統一的調撥,商隊的擁有者,並不能夠自由地選擇就用那一支雇佣兵來保護。這也是洪暴不太在乎侯立的命令的主要原因。
本來一般的偵查,特別是象這種小型的雇佣兵,偵察到十幾里以外,已經是極限了,但是洪暴硬是要求蘭斯繼續偵察到三十里外。
這一天,天氣晴朗,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蘭斯在隊伍的前面幾里處的一個小小的山丘上,打出了隊伍的北側有警的信號,
眾人看到了這個信號之後,都微微地一怔,互相對望了一眼,因為本來這個時候,應該停下馬車,將馬車排成方陣,按好車頂上的伏弩,雇佣兵也擺好陣勢,準備好弓箭,準備對敵人進行攻擊。
洪暴望了望自己的北側,發現那里是一片樹林,也沒有看到任何的敵人,輕蔑地說道︰「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兒,不知道又是看見了什麼捕風捉影的東西,就打出了警告的標志。大家不用理他。這一帶地區沒听說有什麼大股的馬賊。我們繼續走!」
何子清慎重的說道︰「不太好吧。萬一樹林里真的有敵人怎麼辦?」
洪暴不屑的冷聲道︰「你真的以為樹林里隱藏有敵人?那個小子遠遠的站在樹林外面看一眼就能發現嗎?」
何子清一陣沉默,平原上視界良好,蘭斯在前面偵查的蹤跡也隱約的能夠看到,蘭斯的確沒有進入北側的樹林查看,按照道理講,沒有可能發現樹林里的敵人。
洪暴看到何子清不再說話,趾高氣揚的大聲喝道︰「繼續前進!」一面讓雇佣兵向蘭斯打出了繼續向前偵察的信號。
遠遠地看到小的象螞蟻一樣的蘭斯猶豫了一下,騎著馬在原地轉了幾個圈,還是快速的向遠處奔去,漸漸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車隊繼續向前行進,快要來到蘭斯剛才發信號的那一片樹林的時候,何子清忽然發現淺雨勒住了馬,站在原地不再向前。
何子清還是一個比較老實負責的人,由于蘭斯臨走前將淺雨托付給了何子清,于是,何子清催馬過去問道︰「小姑娘,繼續走啊,怎麼不走了。」
淺雨搖了搖頭,晶瑩的眸子中閃爍著一絲警惕,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感覺受到威脅時候的那種警戒而又凶狠的表情。她指了指前方的樹林,沒有出聲。
何子清以為淺雨被剛才蘭斯所發出的信號嚇倒了,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姑娘,想要安慰一下,剛剛伸出手,想要拍她的頭,就被淺雨那充滿敵意的眼神以及手中揚起的躍躍欲試的木棒嚇了一跳,他可沒有忘記洪暴的下場。
何子清勉強一笑,說道︰「你放心,里面沒有人。」
淺雨倔強地搖了搖頭,就是不肯催馬向前。
前面的隊伍已經跑出了將近一百米,大家都停了下來,回頭看著何子清和淺雨。洪暴頓時大聲地不耐煩地說道︰「到底走不走,再不走天都黑了。小丫頭,再不走我拿大棒子揍你。」
似乎是一聲輕微的雷聲在天邊響起,突然之間,一陣急劇的馬蹄聲從樹林處傳來,隱藏在樹林中的高大的獸人突然之間月兌下了蓋在身上的綠色的偽裝,從樹林中沖了出來,
這些獸人他們比普通的人類要高出一個頭,長著長長的角和長長的獠牙,神情凶惡,迅速地向這一隊車對撲了過來。
事出突然,完全沒有任何準備,雇佣兵們手忙腳亂地取出放在馬上的弓箭,僅僅來得及射出一箭,那幾十名和獸人就已經來到了眾人的面前,弓箭已經失去了作用。
沒有任何陣型,每一個人只能手忙腳亂地拔出自己的兵器,和沖過來的迎面過來的高大強壯的獸人展開一場遭遇戰。
從戰斗力上說,獸人和人類的區別,大概相當于人類和半獸人的區別,如果沒有這陣型的保護,單個人類的作戰的是無法和獸人相比的,隊伍很快陷入了苦戰之中,就連侯立手下趕車的,運貨的也都參加了戰斗。侯立自己也無法幸免。
其中一個半獸人頭上插著三顆紅色的翎毛,手中拿著巨大的戰斧,沖上來就把其中一名雇佣兵的坐騎的頭砍了下來,砍死了一名雇佣兵,沖到了洪暴的面前。
洪暴到底是這一群雇用兵的首領,大喝一聲,接住了那人的戰斧,仍然禁不住被那獸人震的手臂發麻。臉上不由流露出懼色。
何子清迅速地催馬沖了上來,大聲地說道︰「大家不要慌,結成陣型,互相支援。保護車隊撤退!」
但是,此時大部分的佣兵都已經自顧不暇,那還有結陣的機會呢?
洪暴和那獸人的首領交手幾個回合,感覺那獸人首領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強過自己,不由心中露出怯意,想起自己這幾個月以來辛辛苦苦積攢的那兩匹馬的財富,無心戀戰,突然催馬轉頭,逃到車隊中間,牽住了自己的那兩匹馬,轉頭要逃走。
其他的雇佣兵看到洪暴的表現,那還有心思繼續戰斗呢?立刻軍心渙散,開始紛紛向來路上撤退。
侯立看到大勢已去,不由得臉色慘然,這一次的貨物,他已經把他所有的家當全部押了上去,如果這一批貨物被搶走的話,很怕他只能夠一貧如洗的過下半輩子。
事到如今,也只有保命要緊,侯立跳上了一匹馬,也跟著雇佣兵向後逃竄,
那些獸人的強盜嗜血成性,並不因為他們放棄了貨物就停止追趕,一路追殺過來。
淺雨原本是在隊伍的最後面,距離隊伍有一段距離,現在隊伍里的人迅速地撤退,淺雨反而成了在隊伍的最前列,迅速地陷入了獸人的包圍之中。
那些獸人顯然對所有的人類都沒有任何的好感,即便是淺雨的絕代的容貌和充滿靈性的氣質,都無法感動他們。
那獸人的首領看都不看一眼,順手將巨斧向淺雨砍去,準備將她一斧砍成兩段,繼續向前追擊。
淺雨揮舞著手中的木棒,此刻,在她四周全部都是奔馳的獸人,但是,幾十年養成的像野獸一般的本能,使淺雨不假思索地沖了上去,吼叫著,目光中閃爍著野性的光芒,催馬向前沖,搖頭伏在鞍上,躲過了這一斧,手中的木棒右揮,打在了一名獸人的後腰上,那名獸人大叫一聲,墜下馬來,爬在地上翻了幾次身,都沒有翻過來,看起來很可能是腰骨一棍被淺雨打斷了。
即便是穿著厚重的鎖子甲,也無法抵御了淺雨的這一棍。
淺雨又轉過過了身去,對著另外一名獸人的頭揮去,手中的木棒重重地擊在那獸人的頭盔上,那名獸人被震得頭昏腦脹,再馬上搖晃幾次,身下的坐騎被葉淺雨乘機踢了一腳,那馬兒一聲嘶鳴,向前沖出,將那名獸人摔在地上,隨即被後來的馬匹踩死。
那半獸人的首領心中一驚,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個子的人類,竟然會有這樣出色的表現。他轉過馬來,趁著淺雨來不及反應,向淺雨的背後劈去,淺雨伏在馬上,避過了這一斧,但是她的馬兒卻沒有避開,那匹馬哀鳴一聲,被砍在肋上,倒了下去,淺雨也摔在了地上。
淺雨尖聲的叫了起來,靈活的躲過了幾匹踩過來的馬蹄,看到他倒在地上的馬兒的時候,發出一聲類似于野獸的奇異的嚎叫,這一刻,她是真的發怒了。
她揮舞著木棒,不顧一切地向那名獸人的首領沖過去,以為這個剛剛被她「認領」為自己的所有物之一的坐騎報仇。
那獸人首領看倒淺雨這樣奮不顧身地凶悍表情,也不禁呆了一呆,這才一斧向淺雨砍過去,淺雨在地上打滾,繞到那獸人首領地背後,一棍子打在那獸人的馬匹的左腿上,那匹馬嘶叫一聲,將那半獸人摔了下來,
淺雨憤怒的沖上去,在那半獸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的一剎那,舉起了手中的木棍,猶如雨點一般的向那獸人首領身上沒頭沒腦地打去。
憤怒已經讓她失去了理智。
在不遠處,何子清侯立洪暴他們發現獸人停止了追擊,轉頭觀看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
在一片混亂的獸人當中,那個單薄的小女孩兒,舉著手中的木棒,通打那個獸人的首領。而與此同時,在她的周圍,四五個獸人發現他們的首領正在躺在地上,被淺雨痛毆,分別不約而同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向淺雨砍去。
何子清想起了蘭斯對自己的囑托,心中一急,催馬向前沖去。而其他的雇佣兵,紛紛閉上了眼楮,不忍心看到眼前的這一幕。
倒不是說,他們久經考驗的冷酷的心竟然會還不習慣死亡,只不過在這一刻,那個小女孩的勇氣讓他們心中每一個人都看到了一絲慚愧。
就在這時,一聲淒厲尖銳的呼嘯聲從空氣中傳來,那呼嘯聲極為尖銳,淒厲,震得眾人的骨膜都感到一陣疼痛,如果你仔細去听,這種尖銳的呼嘯聲卻並不是整齊的一個聲音,而是來自于四個來源。它們以相同的速度被飛行,發出同樣頻率的震動。
那時蘭斯的箭!
四支同樣的箭,以相同速度,相同的尖銳的嘯聲,在空氣中飛過。
眾人相顧失色,這並不是響箭。想想看吧,本來就是為了盡量減小空氣阻力所設計的箭,需要多大的速度才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四只箭疾如閃電,在向淺雨身上砍去的四個獸人的身體上一閃而沒,從他們的身體另外一側飛了出來,鮮血隨著箭的飛出在空中飛撒。即便如此,他們的兵器還是隨著慣性向淺雨的身上砍去。
隨之而來的,是蘭斯的一聲震天地長嘯︰「淺雨!躲!」
陷入了憤怒之中的淺雨,仿佛是被蘭斯的一聲長嘯驚醒了,恢復了理智,迅速向地上伏去,在地上打個滾,這才站起來。正即便如此,也被其中一個人的釘頭錘打在了淺雨的後背上。
蘭斯本來的確是要去更遠的地方偵查,但是沒有走多遠,就感到了一陣恐慌。那是一種沒有來由的心悸。
而蘭斯感覺到恐慌的那一剎那,也就是淺雨勒住馬,停在那里,遠遠地望著路邊的樹林的那一剎那。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蘭斯才能夠及時地催馬回趕,射出手中的箭,救出淺雨。
後來當蘭斯問起淺雨的時候,蘭斯也不得其解。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應。唯一的解釋就是,蘭斯和淺雨之間,有一種奇妙的精神的聯系。也許是因為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又或者是因為蘭斯的精神的能量進一步強大,不管是什麼原因,第一次,蘭斯發現了在某些極端的情況下,他能夠感覺到淺雨向他發過來的信息。
這也是蘭斯頭一次同時發出四只箭,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蘭斯自己知道他也並沒有把握,但是當他趕到的時候,卻只有這一個選擇。
即便如此,還是有一支箭射的稍微偏了一些,沒有穿過那獸人的心髒,才會讓淺雨挨了一下。
至于這幾箭的威力,是蘭斯做夢都沒有想過的。
他沒有意識到,三個月的追殺和逃亡的生活,已經讓他的戰技徹底地月兌胎換骨。但是蘭斯此刻的心中卻絲毫沒有興奮,有的只是心中冷汗淋灕,如果剛才再晚哪怕是一眨眼的時間……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這一切只是在這一秒鐘內在蘭斯心中閃過,蘭斯坐騎正在迅速地淺雨飛馳,而淺雨仍然在獸人的包圍之中,沒有月兌離危險。
蘭斯發出一聲震天的長嘯,弓弦聲連響,箭如連珠,迅速地插入到了幾名獸人心髒之中。
轉眼之間,七八名獸人倒在了地上。
那些獸人生性強悍,竟然絲毫不畏懼,也不逃跑,轉身向蘭斯沖了過來,
蘭斯模模身上的箭袋,已經空了。
蘭斯拔起了鞍上的斬馬刀,揮舞在手中,向獸人的隊伍沖去。
剛才射出來那一箭的劇烈的心跳還沒有消失,為淺雨捏的那一把冷汗還沒有出完,同樣的,蘭斯因為看到淺雨受到傷害的憤怒也同樣的沒有消失,他將自己的斗氣運用到極致,斬馬刀上閃著耀眼的光芒,沖入到獸人的人流之中。
只听到哧哧的聲音連續響起,那是刀劃在獸人的皮甲和鎖子甲上造成的聲音,沒有任何鎧甲能抵擋蘭斯的這一刀。
一個回合的接觸過去,五名獸人倒在地上,失去了主人的馬兒慢慢的停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剩下的三十幾名獸人這才感到害怕,因為這個人是真正的以力量降服了他們,是真正的戰技,而不是技巧戰勝了他們。他們狂笑著,發出野獸一般地吼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驚魂未定的人們這才慢慢地向這邊靠攏了過來。
蘭斯飛快地跑到淺雨的身邊,而淺雨跪在自己的那一批倒在血泊的馬的面前,一臉哀傷的樣子。
蘭斯走過去用手按住她的雙肩,想要安慰她,誰知道她倔強的將蘭斯推開,仍然低頭望著那地上的馬尸。
蘭斯強硬地按住她,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淺雨瘋狂地掙扎著,最後一口咬在蘭斯的肩膀上,蘭斯強忍著痛,牢牢地抓著她的雙手不放,淺雨終于終于放松下來,抱住了蘭斯的脖子,眼淚嘩嘩地往下流,發出一聲類似于野獸的哀叫。
蘭斯輕輕地抱著她,等她情緒平靜之後,抽泣也變得柔和,這才將她松開。
淺雨慢慢的松開了蘭斯的脖子,啜泣著說道︰「馬……死了……」
蘭斯知道她說的是她的坐騎,嘆了口氣,說道︰「他只是一匹馬兒,孩子。」
淺雨固執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它是小灰。」
蘭斯愕然半晌,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這才說道︰「我們把它埋了吧。」
淺雨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