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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市郊今晚本被濃霧籠罩,天地之間一片混沌模糊。但在接近清晨四點多鐘時,濃霧忽然漸漸散去,夜色重新恢復到了清澈。顯露出的清澈天空由于有一輪明月高掛,並非完全的純黑色,在月色的映襯下,黑中又透出深邃的湛藍。于是大地被這樣的湛藍染上一層清光,雖然沒有白天那樣強烈的光線,但是清光依然把四處照得縴毫畢現。但這樣的清爽風景並未維持多久,在地平線的方向慢慢有了一線暗淡的紅光,原來是太陽和每日一樣想要掙月兌黑夜的束縛,想重新升起到空中照耀大地。
此時,在連通城郊的一條公路上飛馳著一輛車,車上正是月兌困的三勝子和凡高數人。面對即將升起的朝陽,他們都明白時間非常緊迫,本來他們還是有點充裕的時間的,可惜先前在逃離道觀的路上又被耽擱了一會兒。
一時前,凡高半夾半提地把三勝子和墩子弄出了道觀的圍牆。而那些鬼物有的情願遁入輪回,走向了黃泉之路;可有的卻仍然怨氣沖天,不肯離去,它們還是想停留在陽世。這些情願停留在陽世的鬼物,自然便淪入了餓鬼道,它們平時全是饑渴難忍,對血食的向往完全是瘋狂渴求的狀態!現在它們一部分撲向了宏宇和道士們的尸體,另一部分則向奔逃的三勝子他們追去。
三勝子自打懂事起還沒被人這樣夾著奔跑過,感覺怪怪的,他被夾起時居然還是腦袋朝後,也不知道凡高是不是故意這樣做的。由于三勝子的腦袋在後面,凡高奔跑時踢起的灰塵嗆得他直咳嗽,而且從他的角度還能看到後面張牙舞爪的一眾惡鬼。鬼物們緊追不舍,三勝子提心吊膽地瞧著後面,他仔細看了看情形,鬼物們雖然只追來了一部分,但仍然有一百多。這些已經不是先前痴痴呆呆,不知道閃避的東西,它們呼嘯著、嘶吼著,甚至有些聰明地散到了側後,似乎想要去包抄。這樣的情形,估計即使有那把神的匕首也抵擋不住。
幸虧凡高的速度不慢,雖然帶著兩個人,但根本不曾影響到他的奔跑,沒有讓鬼物能拉近距離。在三勝子的指引下,他們迅速地朝陳素菊停車的地方靠近著。在看到路邊車時,凡高突然大叫︰
「素菊!快發動車子!快!」
三勝子剛听清這句話,就被扔進了車,被狠狠摔在後座上仿佛是個大沙包,他還沒緩過神,墩子的身子又砸了上來,正壓在他的身上。凡高則竄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一個勁地叫快開車,陳素菊二話不,腳踩油門就出發了。
墩子和三勝子調整著位置,兩個子都被摔得眼冒金星,一時不出話來。陳素菊看了看身邊的凡高,緊張地道︰
「時間有點急,要不你自己趕回去?你的速度我開車快!」
「不行了,我力氣不夠了,跑到半路上肯定會趴下!」
原來吸血鬼也有極限,經過一晚的戰斗和狂奔,凡高已經筋疲力盡。陳素菊點點頭,不再多,開始專心駕駛。
「哈哈!居然被你們這兩個子救了!我的預感沒錯!當初放過你是對的!不過這下我欠你們更多了!」凡高身體沒了力氣,嘴皮子可沒閑著。
「咱們先別這個,後面還有髒東西追著呢!咱們別打擾陳姐開車。」
「別慌,這些都是地縛靈,不會追出五里的距離,車子開出這個範圍就沒事了。你們兩個大菜鳥,哈哈,等有時間我好好教教你們。」
三勝子和墩子互相瞧了瞧,看來以後和這個吸血鬼算是捆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是禍是福。
車里沉靜了十幾分鐘,凡高忽然大喊起來︰「不對!這兒我曾經看到過!前面那棵樹我們在旁邊曾經開過去一次!」
「怎麼回事?」陳素菊嚇了一跳,已經開了十幾分鐘,難道走岔路又開回來了?
「是鬼打牆,別慌,不要停車,繼續開,認準一個方向,集中精神。」凡高恨恨地道。
陳素菊咬了咬牙,瞪大眼楮專心看著路,按照凡高所的集中精神!但十幾分鐘後他們又看到了那棵樹。
「凡高!快想想辦法!」陳素菊著急地喊了出來。
「咳咳,我前面看到有條岔路,陳姐我們來的時候好象是從那條路來的啊!」三勝子在後座咳嗽兩聲,引起陳素菊的注意後道。
「我怎麼沒看到?」陳素菊疑惑了。
「你和我都被鬼打牆了嘛。」凡高沉聲道︰「你听林的,他有靈力應該能破鬼障,等下林指下路。」
「好的,陳姐等下听我,那個岔路口就在前面不遠。」
陳素菊點點頭,抿緊嘴唇又加大了油門,她心里著急啊,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對凡高的危機也一步步接近了。
「就在前面五十米,準備右轉!」沒多久,三勝子在後座急忙道。
「那兒沒路,是片農田!」陳素菊放慢了速度,在她眼里根本沒有道路可供右轉啊。
「林,你趴到前面來,控制方向盤,素菊把速度再放慢點。」凡高指揮著,三勝子和素菊依言操作。
在接近一片農田時,三勝子毫不猶豫地往右一打方向,車的車頭立即偏離路面向路溝沖去,陳素菊忍不住一聲驚叫!但隨即眼前一清,一條寬闊的道路出現在前方。他們終于逃出了鬼打牆!
他們雖然找到了正確的路,但也由此耽擱了很多時間。現在開車的陳素菊一邊用力地把油門踩到底,一邊不時著急地看著天邊泛起的嫣紅。三勝子和墩子有些擔憂地瞄向凡高,他們都知道等到太陽躍出地平線,這個有義氣的家伙就要完蛋了。和他們的緊張相反,凡高卻一臉輕松,似乎不在意已經臨近的危機。他笑嘻嘻地道︰
「我感到了你們的緊張,你們居然我還緊張。特別是你們這兩個子,如果太陽把我曬成一堆臭灰,這世界上不就少了一只惡魔嗎?你們應該慶幸人類少了個敵人啊。而對素菊來,我死翹翹後,你就自由啦!喂,你別把車開得這麼快,害死我們的超市老板就不好了!哈哈!」
三勝子和墩子听到這話一時都回答不上來,他們的心內的感覺很怪,他們對凡高實在升不起什麼敵意,更不想剛剛的戰友就這麼完蛋了。可凡高是個異類,還是個以人類為食的異類,應該站在哪種立場呢?
「給我閉嘴!」在三勝子和墩子沉吟的時候,陳素菊突然一聲斷喝,她的雙眼已經因為著急或別的原因涌出了淚水,她眼眶泛紅,聲音哽咽地道︰
「為什麼每次都這樣?為什麼?!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就能逃避嗎?你這個混蛋!我……我們都是你的朋友!怎麼可能看著你完蛋!再那些廢話,我不會饒過你!」
三勝子和墩子看著凡高被訓斥了一頓,都心里一驚。兩個子還模不透他的脾氣,起先他們生怕這個吸血鬼在死亡的威脅下心情煩躁,會失控地做出些危險舉動。但隨後就發現凡高竟然听話地不再話了,只是一臉淡然地瞧著窗外的風景。
三勝子和墩子面面相噓,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系,女子不是叫凡高「主人」嗎?下人訓斥主人?這情形怎麼看上去像是對情侶呢?
唉,三勝子在心底深深嘆了口氣,看來是徹底沒戲了,自己別人晚到,女人也早已對別人傾心,唉,只要看看陳素菊臉上流淌的淚水,凡高在她心中的地位昭然若揭,自己還瞎想什麼呢?
不過在他心內,這個心思更有強烈沖擊感的卻是陳素菊的「朋友」,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嗎?他心內很彷徨,忍不住苦笑一下,這車子里的所有人都是本族里的異類吧。真的是怪胎結交怪胎,再了,其實屬于哪個種類很重要嗎?
「如果來不及趕到,有什麼措施能挽救嗎?」三勝子想通了自己的心思,又開始為凡高著想了。
「是啊,咱們能不能用衣服把你遮起來,這樣就可以把陽光擋住了吧。」墩子也急忙出著主意。
「呵呵,你們兩個大菜鳥,這是沒用的!放心吧,應該來得及,我們還有半時的時間。」凡高朝他們眨了眨眼。
陳素菊煩躁地嘀咕道︰「半時根本來不及,到你的窩起碼還要一個時!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躲?」
凡高大笑起來︰「哈哈!素菊,你和我想到一處了,而且我把躲藏的地方都想好了!前面左轉,我們直接去林的超市嘛!」
「對哦!林先生的超市就在前面啊!我怎麼忘記了!」陳素菊一展眉頭,立即回頭對三勝子道︰
「林先生!行不行?要麻煩你們了!」
「呃!心開車!行,行,你好好看著路!」三勝子看到陳素菊開心得忘了形,開車連路都不看了,不禁嚇了一大跳。
「咱們歡迎啊,咱超市正好有一間房間,到時候再用布遮一下透光的地方,肯定沒問題!」墩子也喜笑顏開起來,憨直的他不考慮太多,通過一場並肩戰斗,他已經把凡高當作了朋友。
車終于在天亮前停在了超市門口,接下來一切順利,凡高逃過了毀滅的命運,三勝子和墩子也長抒了一口氣,似乎所有的麻煩都解決了。宏宇完蛋了,強敵成了朋友,以後的日子就安心修煉和賺錢吧。
但有句話很有道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命運會讓他們逍遙快活嗎?
第一卷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