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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就快要沒于地平線下了,那如血的余輝斜斜的從地平線上射出,把天地間的山河染的一片血紅,屋子里已經開始變的陰暗了,從窗口透進來的紅光在牆壁上反射著,映到每個人的臉上。屋子里的三個人現在都是面色蒼白,而且已是疲憊不堪。
紅衣女子拄劍站在地上,先前那被那葫蘆里放出的白光擊中的傷口隱隱傳來了傷痛,那傷痛是由內到外的迸發,絞的她四肢發顫了,她站在那里好一會兒,那股傷痛才慢慢的裉了下去。那白色的靈獸站在了窗台上,正睜著雙目狠狠的瞪著她。
紅衣女子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天機煌,下定了決心,拔劍朝那靈獸砍去。赤劍之上四射的紅光已經到了那靈獸面前,窗台之下卻突然躍出了一只紅色的猴子。
紅衣女子認的它,這個就是那在石崖之上搶吃了靈芝,讓她的相公失去了重生機會的猴子,見到了它,紅衣女子的心里便升起了無窮的怒火,手上微微用力,劍尖微斜,轉而刺向了那突然出現的紅色猴子。
這紅色猴子的出現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天機煌更是震驚,他認的這猴子,在靜月玄城之中的無數典籍之中,不知有多少處繪有的它的圖形,而它的出現又終會和另一個名字緊緊的聯系在一起,黑木老人。或許世人都已經忘記了這個名字,但無論是在人界,還是神界鬼界的典籍之中,都會提及到他。
那曾經是人世繁盛以來最黑暗的時代,那個從鬼界叛逃出來的老頭,不知道從鬼府里面得到了什麼,竟擁有了無上的法力,將天地攪得一片混亂。六界之中許多能人異士竟是拿他沒有辦法。但還有更可怕的,這黑木老人不知從哪兒煉化出來一只紅猴。這紅猴除了毛色以外,體形實與平常的猴子無異,但這猴子卻最是凶險,它長有一雙通明眼,識穿陰陽兩界,而且長有一嘴可裂金石的的尖牙,許多被黑木老人殺死的六界之人,本可前去鬼府投胎,重鑄肉身,來世再修正道,然而都被這猴子抓去吃了。要知道,魂魄一失,《生死簿》上就要勾魂銷魄了,從此六界之中再無此人。
紅猴多年來已不現于世,自當年黑木老人被誅滅以後,此猴便銷聲逆跡了,沒想到現在又出現在這兒,可是現在的他們已沒有當年的威風了,而且看這只紅猴也不是一只純正的紅猴,這麼多年過去,恐怕天下再也找不到一只純正的紅猴了吧。
紅衣女子的長劍已經劃到了那紅猴的面前,只是她不曉得,這紅猴自在那崖上吃了那靈芝之後,神識已開,身手也變得敏捷起來,它望到那赤劍刺來,「嗖」的一聲便從窗口躥了進來。卻這紅猴開了神識,于天地之事無所不視,它雙耳之靈,上至飛鳥,下至蟲魚它都可以听得到。只因他知曉了這紅葫蘆是個寶貝,自被紅衣女子帶走以後,它便一路追來,路上雖多有曲折,但終于讓他知道了這葫蘆的所在。
它從那窗口躍出,便一眼瞅見了那掉在地上的葫蘆,紅衣女子那一劍刺來,它見有機可乘,便一下從窗口躥了進來。在地上滾了一下,伸手將那葫蘆撈在了手里。
一股溫暖的熱流從那葫蘆里流出,流進了猴子的體內,這樣一股溫潤的力量讓猴子感到全身舒泰。這樣一個寶貝竟然在引誘猴子,難道是讓它出手掠奪它嗎?
那樣一股熱流沖進了猴子的體內,燃起了它身體里那久違的貪婪。這個可惡的家伙,它從產生的那一刻起就是為了做惡,它怎麼會忘記它身體里最本質的東西呢。雖然貪婪在它的身體里已經沉睡數千年,甚至已經遠去,可是當有一天,它們遭到了來自外部的引誘的時候,它們終會被喚醒的。
那個葫蘆它明白這猴子的野心,它要把它體內的貪婪激發出來,加以利用,當那股熱流躥進猴子的體內,它猛的將葫蘆摟進了懷里。紅衣女子轉過身,惡狠狠的看著它︰「你這畜牲,害我相公不能復生,現在又來奪我的寶貝,今天我就要將你碎尸萬斷。」
到這里,她心中的怒火已經無法遏制了,猛的揮劍朝那猴子劈去,猴子何其靈敏,抱著葫蘆在地上打滾躥開了。天機煌坐在地上,這個猴子要搶那葫蘆,看來它也知道那是個寶貝了,只是它的出現對天機煌來也許是個機會。
他伸手拉過了床上那男子的手腕,自己剛剛運用法力調理好的肉身難道現在就要毀掉嗎,可是他想到了剛才那紅衣女子毫不留情劈下的那一劍,他咬了咬牙,閉上了眼,手上的力不斷的加大了,床上那人的臉突然失去了色澤,變的蒼白如紙了。
天機煌的法力搶進了那男子的體內,游離在它的魂魄與**之間,天機煌已經下定了決心,便毫不猶豫的出手將那魂魄與**最後的幾絲牽絆全部斬斷了。接著就看到天機煌的手上一片藍光涌出,伴隨著一片沉悶的撕裂聲,那男子的魂魄瞬間便被他拉了出來。
那一片撕裂的聲音沉悶異常,但在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因為那是生命死亡的聲音啊。那紅猴最是敏銳,當先見到那男子的魂魄,縱身躍了過來。當紅衣女子轉身看到這一切的時候,那紅猴已經奔到了天機煌的身前。
「不」
一聲足以刺破蒼穹的尖叫,紅衣女子發了瘋的一般縱身朝天機煌撲了上來。天機煌冷笑一聲,握住男子魂魄的手掌突然松開了。這時候,那紅猴卻已躥到了近前,伸手抓住那男子的魂魄躥開了。紅衣女子真的瘋了,她猛的將手中的赤劍朝那猴子砸了過去。
那猴子雖帶著男子的魂魄卻是靈活的躲開了,那赤劍「嗤」的一聲插進了土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