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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陰陽煞叼著那嬰孩的魂魄朝前躥去,後面的幾只緊緊的跟了上來,這時就見了一個渾身長毛的大漢從下面跳了上來,威風凜凜的站在那里。這大漢來也是怪,他竟然赤著腳站在那屋頂上,在那雙赤祼的腳掌上,它有又細又長的腳指,上面還長著一層細細的毛發,那腳指骨胳的關節處十分突出,緊挨著的是一排虯結的肉塊,它們都帶著一種另類的黑色,就像是滾滾濃煙彌漫在黑暗的夜空一樣。
順著腳往上看,一條破破爛爛的灰色的褲子穿在這人身上,把他的腿給遮住了,但那細細的毛發卻沒有減少。這人的上半身是**著的,骨頭扣進那黑色的肉里,將身上的肌肉分成一塊塊的,在它們的表面也長著那一層細的毛發,它們整齊的倒在皮膚上。
還有,這人的手臂很長,幾乎已經到了它的膝蓋。兩只手掌上骨節突出,尖利的指尖伸向前端,可以看出它們很鋒利。
但最讓人感到畏懼的卻是這人的臉。這不是一個人的臉,他的眼楮深陷在眼框里,里面的瞳孔是藍色的,鼻子尖尖的,像一柄匕首突兀的出現在他臉上,這柄匕首下面是一個嘴唇很厚的嘴巴,而他的嘴里卻伸出了兩顆獠牙。還有,他的耳朵,它們尖尖的伸向他的頭頂,而他的頭頂卻只有一層稀稀疏疏的毛發。
這個人的手里握著一條黑色的鐵鏈,此時他正手晃鐵鏈朝那奔逃的陰陽煞大叫著。這個家伙就是鬼府的鬼差,他們作為鬼府的看守在這里看守著鬼都王城,那些想要逃出鬼府的魂魄首先要先過他們這一關才可以啊,當然,那些鬼都外的入侵者也不會逃過他們的通明眼。
這看守鬼府是所有鬼差的職責,但他們也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游走天下勾取天下的魂魄,鬼府是天下靈魂的最後歸宿,所有的魂魄都要被送到鬼府來投入到那輪回井之中,重鑄肉身,再度為人,鬼差長年行走天下,靠著手中的那條勾魂索,抓取六界之魂靈,六界之中,不論你是神,是人還是妖,不論你法力多麼高強,只要是你壽限已到,被這勾魂魄索勾住,必將魂肉分離,由陽界進入陰界,從此成為鬼界的魂魄。
卻這大漢手中所拿的那條鐵鏈就是鬼界盛傳的勾魂索,這條勾魂索卻是十分神,僅憑其可勾取魂魄這一點便知其能夠與那神界所盛傳的屠妖簽齊名,自古以來,天下盛傳「神屠妖,鬼勾魂」,這兩件法器卻不是徒有虛名的。這勾魂索卻還有另一神之處,便是只可由鬼界之人使之,若是其他人使用,便與那廢鐵沒什麼兩樣。正是因為這勾魂索有了這般神之處,才能列于鬼府七**寶之列。
這大漢手拿勾魂索跳上來,連連晃動手中的鐵鏈,那鐵鏈上的鐵環接連相撞,發出一串「叮叮當當」的聲響,伴隨著那響聲,那鐵環之間放射出點點藍色的星光,一個排一個,就像是那鐵鏈上的一個個的鱗片。
那大漢邁開步子朝那陰陽煞追了過去。這陰陽煞到黃泉路上偷魂魄那可是不行的,鬼差勢必要把它們追回來。卻這鬼差長年在天地間奔走,一雙腳掌行遍千里萬里,翻山越嶺自不在話下,那雙赤腳使將開來卻是如風如電,快速異常。
那大漢靠著那雙赤腳在屋頂上狂奔,竟是絲毫不輸于那跳躍前行的陰陽煞,他看準了前面奔行的那個白色身影,把手中的鐵鏈轉了起來,「嗖」的一下甩了出去,別看那鐵鏈在他手中時是如此短,沒想到甩出之後竟是快速延長開來。前面那陰陽煞听到後面風響,扭過頭,就見那黑色的鐵鏈已到了面前,這下卻是吃了一驚,沒想到牙齒一松,嘴里的那魂魄就掉了下去。這時那黑色的鐵鏈也已抽到,「啪」的一聲抽在了那陰陽煞的身上,那陰陽煞如何能受得了,身子在屋頂上翻滾了幾下掉到了地上。
那魂魄掉到了地上,其它幾只陰陽煞早就爭先恐後的跳了下去,那大漢見了,又縱身跳下了屋頂,一條鐵鏈甩開,朝那幾個陰陽煞身上抽去,幾個陰陽煞害怕了,爪子扣在那牆壁上就跳了上去。
看著那些陰陽煞都跳上屋頂,大漢罵了一句︰「畜牲,下次見到絕不留情。」著將勾魂索收了起來,跑上前去拿那嬰孩的魂魄,這時那地面上卻是空空如也,哪里還有那嬰孩的影子。
灰色的天空下,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屋頂上飛馳著,卻是那只先前被那大漢打下屋頂的陰陽煞,原來它被那大漢打下去之後便又叼著那嬰孩的魂魄從地面逃走了,那大漢只顧打後面幾只陰陽煞,卻沒想到讓前面這只得了渾水模魚的機會。
此刻那只陰陽煞叼著那魂魄朝那鬼都王城的後面奔去,雖然現在沒有別人來搶了,可它還是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較好。就憶要到那王城的底部了,這陰陽煞從黃泉路上轉過,就見這王城之內竟出現了一座山,這山不是甚大,卻也有二十幾丈高,是被整個王城圍在了里面。
這陰陽煞到了近前,卻不停留,縱身跳到了那山石上,後腿用力,在上面幾個閃躍,就見半山腰里出現一個石洞。那石洞的石門正中卻有一個陰陽圖刻在那里。這陰陽煞縱身躍進,這石洞不是很大,但石洞正中卻有一口井在那里。這是一個由八個石面組成的井口,每一個石面上都畫有一個陰陽圖。
陰陽煞跳到那石壁上,正要張嘴吞食那魂魄,卻听「嗖」的一聲,另一個白色的身影也跳上了石壁,卻又是一只陰陽煞,這只不知在後面跟了多久,此刻見前面那只要吃那魂魄了才躍了出來。
前面那只豈肯與他分享,將那魂魄按在爪下,朝後面那只咆嘯著。後面那只也不叫,縱身撲了上來。前面那只卻是毫無防備,被它一撲身子便倒下了,這一倒沒關系,只是那魂魄卻正好從石壁上掉了下去,不偏不斜,正好掉進了那個井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