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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被當成一個存儲的倉庫,其郁悶程度可想而知。只是左郁對此也無可奈何,也幸好這種精神印記沒有什麼危險,也不會妨礙到他正常的思考和行為。
要不,左郁應該會更郁悶的。
最近幾天,他都用盡了全身解數,勤勞刻苦地四處打獵。老扎克只是個吃貨,如果不是靠左郁一個人只能勉強維持倆人的生計,估計還會是一個標準的喝貨!
……
種種跡象表面,十年一度的黑暗潮汐,已經快要降臨了。
連高高在上的法師公會,都好心地派人為村子檢修了一番防御法陣。而且四處游,宣傳著黑暗潮汐來臨後的應對措施,同時捎帶著宣傳法師公會為民為眾的豐功偉績。
黑暗潮汐,就是黑暗能量的井噴,是戰職者的豐收時刻,也是普通人眼中的地獄!
很多傳,都預示著這個會持續將近一個月的大陸性*事件,會改變很多人的一生。
突然增多的怪物,而且怪物的實力會有一個明顯的提升。對于戰職者來,這些確實是一個絕佳的試煉機會。最重要的,是隨著這一切,怪物的經驗值和掉寶率,都會有明顯的提升。
按照教會的那套法,這是神安排給人類十年一次的試煉,也是十年才會出現一次的天堂。
左郁沒有理會村子四處人心惶惶的景象。對于他來,覺醒戰職者失敗後,這些都沒了意義。現在唯一的目的,是鍛煉,爭取有一天能夠假覺醒,成為像老扎克一般地存在。
假覺醒,也叫半覺醒。
傳以前,這類人有個響亮的只低于戰職者的稱謂,佣兵。
介乎于普通人和戰職者的存在,能夠使用裝備,能夠獲取經驗值升級,能夠學習天賦要求不高的技能,能夠活躍于怪物橫行的地盤,就是佣兵。
但是現在,這類人不叫佣兵了,而是有了一個形象的稱謂,半職者。
因為,大陸唯一的佣兵公會里,大半可都是真真正正的戰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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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伙,我回來了!」
左郁拖著一個碩大的浸滿血跡的麻皮口袋,滿頭大汗的走進院子。
從口袋的鼓囊程度,以及平時高上一調的嗓門,不難看出,他這一趟的收獲不錯。只是到了院內,還沒有听到老扎克的回答,讓他心里免不了吃了一驚。
丟下袋子,左郁兩步跨入茅屋,卻愕然發現老扎克不是不在,狹的屋子里反而多了一人。
「呃……,有客人。」
左郁憨憨一笑,面對不熟悉的外人,這已經是他最本能的反應。
來人是一個有著濃密胡須的中年漢子,身材高大,正面帶著微笑對著半躺在床上的老扎克著什麼。見到左郁進來,微微偏頭一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呵呵,這家伙不錯嘛!」
雖是贊賞,還面帶著微笑,可瞬間給左郁的感覺,就是此人的危險度,在自己以前面對過的所有存在中,絕對最高!
「大叔好!我叫左郁,是扎克爺爺收養的孤兒。」面不改色,左郁依舊是那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帶著點略微的討好,但又保持著給人一種絕對舒服的距離。
這可是左郁多年孤兒生涯中,無數血汗所凝聚而成的精華所在!
「嗯,家伙挺懂禮貌,大叔喜歡!」漢子又是爽朗的一笑,還稍稍偏轉了身子,正對著左郁。這可是認同和欣賞才會有的動作。
「屁孩子,鬼精著呢!」老扎克也是笑笑,偏過頭對左郁︰「這是你尼克斯叔叔,是以前老子一個佣兵團的故人之後。臭子,別擺著那張臭臉,趕快準備酒菜去!」
左郁朝著尼克斯躬身行禮,再恭敬地補上一聲叔叔,才轉身出門,給老扎克買酒去。
出得房門,左郁卻是暗暗咒罵,這一頓酒肉,可又得他辛苦幾日了。
不過,他倒是不會做抹老扎克面子的事,再怎麼,他也算是自己半個師傅。至于在外人面前揭自己的底,左郁也沒甚理會。他可不相信,混佣兵團的人,會看不出自己這點把戲。
可是,看出歸看出,自己,就該有這樣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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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斯到來的目的,也是因為黑暗潮汐。
吃著烤肉,喝著廉價的麥酒,尼克斯卻沒有半分不耐的表現,對老扎克也是一如既往地尊敬。這也讓一直陪著笑臉、冷眼旁觀的左郁,心里對其的評價再次高上了幾分。
不管是不是隱忍,憑著這份面不改色的工夫,也值得左郁稱道!
「扎克大叔,您是不知道,這次潮汐可是鬧得挺大的。」尼克斯灌了一口酒,咂咂嘴道︰「各個職業公會都貼出了告示,讓大家早作防備。更有傳,這次的黑暗潮汐,可是近千年來最厲害的一次。我看,您老還是別再堅持了,也好讓我這個做晚輩的,盡盡在父親身上沒盡到的孝心。」
尼克斯的意思,是專程到這里接老扎克離開的。
村子,而且沒有上得台面的人物或者家屬存在,那潮汐過程中的安全問題,當然得不到什麼有效的保證。至于那經過維修的防御法陣,誰又知道開啟後能堅持多久?
普通的人,在這個猶如末日到來的時節里,能做的,只有祈禱。
老扎克沒有再拒絕,卻也沒有答應︰「老了啊,往昔一起戰斗,一起聊天打屁的老家伙,沒有幾個了啊!凱,你的這份心意,老不死的也只能心領了。老了,不想再到處奔波了,都落然道︰「有這子在,安全方面還是沒什麼問題的。那幾個家伙,你幫我帶句話,好好活著就好,要是想起我這個老頭子了,有時間,過來看看也無妨。」
「哦?」
听得提及左郁,尼克斯有些意外地哦了一聲,轉頭問道︰「家伙,會些什麼?」
「弓。」左郁老實回答︰「練過幾年,還能湊合著對付些野獸。」
「弓?」尼克斯轉頭看了看老扎克,突然哈哈大笑︰「扎克大叔,您怎麼……」
老扎克似乎猜到了他想的話,擺了擺手道︰「這子體質不行,練什麼都只能是個半罐水,倒是對弓有著難得的悟性。可惜,還是沒能覺醒,成不了真正的弓手。」
尼克斯了然地點點頭,對左郁道︰「家伙別灰心,那些戰職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記住了,胸中有天地,就能成為真正的男子漢!」
左郁不迭點頭,心下卻是月復誹︰這不是哄孩子來著麼?老子,可都二十好幾了!
酒過三巡,尼克斯始終沒能勸老扎克改變主意,甚至拉上了左郁一起游。對于勸,左郁當然是再高興不過,一來老扎克安全有了保證;二來嘛,自己也少了許多負擔不是?可是老扎克死不答應,兩人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看看天色已晚,尼克斯便開口告辭。
臨走之時,尼克斯突然問了一句︰「大叔,您把那箭術,傳給左佷子了吧?」
陪在一邊的左郁心里一驚,尼克斯還知道擰弦技法的存在?
老扎克倒是沒什麼意外,只是微笑著點頭。
尼克斯走過來,用力拍拍左郁的肩膀笑著道︰「子,好好努力,大叔的佣兵團,可是隨時為你打開大門的!」
左郁受寵若驚地搖頭︰「大叔,您抬愛了。子哪能進入佣兵團呢!再努力也不行啊!」
「是男人就別自己不行。」尼克斯再左郁耳邊輕聲,然後再度朝老扎克行禮,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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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尼克斯離開後的第四天,黑暗潮汐如期爆發。
這一天,漫天的狂風夾雜著濃烈黑暗氣息的雨水,隨意肆虐著整個世界。本來陰沉的天空連幾許微光也幾乎沒有了蹤跡,仿若黑暗在這一刻將成為永恆。
村子的防御法陣也成功開啟。可是那閃著淡淡魔法光芒的護罩卻不能給人安全的感覺,倒是像在隨時提醒著人們,以它的薄弱,在風雨中也不知道能堅持幾許。
對于這一切,左郁倒是不怎麼在意。人要靠自己的道理,早在他懂事的那天便深深扎根心底。他唯一需要思考的地方,就是老扎克非尋常的頑固。
「死,也得死在這里。」
老扎克如是道,聲音雖輕,卻透著濃濃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