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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太黑,不便行走。文翰建議這些百姓明日再離開臨河。這些百姓明白道理,這麼多年了也不趕這一夜。後來,這些未走的百姓又圍著文翰和一眾將士親熱地聊了許久,才肯散去離開。
到了明天一早,文翰很早就與眾將士在城門等候,由白天忙到黑夜,終于把所有要離開的百姓送走。文翰和一眾將士個個都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些離開的百姓實在是太過熱情,且人數實在太多了。文翰這一連幾天,嘴皮都笑得僵硬了,喉嚨也是沙啞不出話來。其他人也差不多一樣的情況。[.]
文翰和眾將士回去後,天『色』已黑。文翰和關羽、徐晃、高順現都住在臨河縣令府邸。他們回去後,草草地吃了晚飯後,又各自休息了一個時辰,來到了議事大廳。文翰睡了一會,精神好了許多,從徐晃手上接過功績文書,看了起來。
文翰抿著嘴,看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關羽、徐晃、高順三人的目光不由都投向了文翰。文翰看完後,一合文卷,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這功績文書是這樣的,吾等功勞難清,送去戰報過于片面,要吾等立刻回去洛陽朝聖,當面清,才好一一封賞。」
「就這樣?」
徐晃這一听,神『色』都變了,好似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句。
「嗯。就這樣。」
文翰皺了皺眉頭,有一種想要把這所謂的功績文書當場撕爛的感覺。
「怎麼可能!據吾所知,那呂奉先可是著著實實當了這朔方、雲中、五原、定襄兵馬的大統領,官拜裨將軍之位!就連那張文遠,都混了一個都尉之位。怎麼到了吾等這邊,就成了功勞難清?簡直就是無稽之!吾接受不了!」
「吾等舍生忘死,殺了這麼多羌胡人!那來犯的柯拔族,族中七成兵力,皆被吾等殲滅。柯拔烏炎父子,還有柯拔烏炎兩個弟弟,數十個柯拔將領都有人頭作證。還有近四萬個羌胡柯拔士卒的人頭!這些都是血琳琳的證據!戰報難清?難道那朝廷軍令部點人頭的官員,都不識數,還是不認得胡人和漢人的頭顱!」
關羽騰地站了起來,丹鳳目中迸『射』著嚇人的戾光。
「好了。竟然這文卷要吾等回去洛陽當面清,吾等照做便可。就如雲長哥哥所有,吾等的戰績,可是都有一個個血琳琳的人頭作證。走是走不了的。只是…連累了高將軍仕途。若是高將軍未月兌離呂奉先麾下,此時應是高升了。」
高順在旁听文翰的語氣懇誠,毫無做作,這心中無感動。高順身份尷尬,又是經過特殊渠道半路投來,文翰僅有司馬之職,最多僅能給予高順牙門將之位。而且這次高順中途月兌離了並州軍統,這樣一來,許多功績就失去了。
甚至文翰這邊,因軍統不同,這軍功的管理又是嚴格,高順的功績並不能算進去。文翰對高順心有虧欠。但高順對此似乎並不太過在乎,從一旁邁走了出來,臉『色』剛毅,向文翰鄭重其事地道。
「文司馬,千萬別這樣!文司馬所作所為,吾高順看在眼里,殺胡人、闖羌胡、救漢民,哪一件不是大仁大義之事!吾能在文司馬麾下當一馬前卒就足以,這官職,不是吾所看重的。失去了仁義,有再高的官職也是枉然!」
「能有高將軍為吾之手足,真乃吾之所幸。高將軍大義,吾欠汝的功勞,權當記下,日後吾定會光明正大的相還予汝。還有雲長哥哥、公明,汝等放心,雖然吾等都是家人手足,但吾有幸,卻還是汝等的上級長官。汝等跟隨了吾,吾就要對汝等負責。這功勞,吾定不會令汝等少了一分絲毫。」
關羽一揮手,一邊扶著美須一邊踱著步伐道。
「不凡賢弟汝這樣,那就見外,不似一家子人。汝乃軍中大將,立的功勞又是最多。若是汝不在乎,吾等又有什麼所謂。這大漢王朝君昏臣『奸』,乃人所皆知。吾想,這當中定有人作祟!若是被吾發現,吾定一刀砍了他們的狗頭!」
高順搖搖頭,亦是認同關羽的法嘆聲道。
「誒…人當道啊。此次文司馬回去洛陽,可要萬萬心,只怕這功勞拿不了,反而遭到其他人的暗算。不過,也怪。文司馬乃何國舅屬下,為何他…」
「吾也覺得怪。照理,吾立了不少的功勞,若是能上位的話,一能夠提升何大將軍的威望,二能增加其勢力,三又能激起其麾下的積極『性』。這麼多好處,為何何大將軍卻毫無行動,任由這無稽的功績文書下達呢?難道,他有一些顧忌還是什麼…對了公明,這送文書過來的人是何方所屬?」
文翰這一問,徐晃才好似想起某事的一啪腦袋。
「哦,對了!這功績文書乃由丁刺史派來的人。其中,臨走前還了一句,不凡回去洛陽時,先到晉陽一趟,與丁刺史一聚。至于這一聚要聚什麼,吾也曾私下問過且給予不少金銀。卻被那人推回,到時便知。」
「嗯…若是如此。這丁刺史真知曉一些內幕,這晉陽一行吾等必須要去。」
「但是,不凡汝已遲了一個月時間。依現在這種情況,再拖慢時間,恐怕…」
「無妨。明槍易擋暗箭難防,若是能從丁刺史那里得知一些,吾等回去洛陽才好應對。」
關羽點了點頭,贊同地道。
「不凡賢弟得不錯。最起碼,吾等要知道是何方宵在暗地里做這動作。況且吾等這來遲,可是有原因的。吾等這次在這羌胡境內闖『蕩』,救了這麼多漢人,攻佔了數十個羌胡人的部落,這些都是大功績。哼,當面清也好,免得吾等再做戰報,當時把這些大功績當聖一,吾看那些人又有哪種理由來,這功勞難清!那從羌胡回來的十萬漢人,可個個都是會話的鐵證!」
「好!此事就此決定。吾等先到晉陽一趟,再回洛陽。其他多想也無用,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不過,那些人吾大概也猜得一二。吾等這群人聚集在一起,皆是寒門,都無大背景。原本朝廷派吾等出征,就是遭那些豪門宦官謀算,想要借刀殺人。
只不過這借刀殺人之計未成,吾等卻是立了不少的功績,這功績在那些豪門宦官眼內,定是顯得礙眼無。他們若是無動作才是怪。就不知丁刺史會有何指點,丁刺史又是何大將軍之人,或許何大將軍有話要他帶給吾等也不定。」
文翰一啪凳子扶手,站了起來,緩緩道。原本那氣憤不甘的情緒也漸漸收斂,回復以往那副完事篤定的平淡表情。
隨後,文翰又向徐晃問道,有關槍盾兵的訓練情況。徐晃告訴文翰經過這半年時間,槍盾兵的組建已完成一半,因其體能素質要求很高,徐晃麾下二千二百人僅有一千人左右合格,被編入這支槍盾兵隊伍。
這支千人的槍盾兵隊伍,用木盾訓練半年後,也漸漸熟悉這盾牌的用法。文翰滿意地贊賞了幾句,然後高順又問了有關自己二千士卒的訓練情況,徐晃有些感嘆其軍紀嚴明,高順隨文翰闖『蕩』羌胡,把自己的麾下交予徐晃訓練。
徐晃原本以為高順的麾下,多多少少會因自己外人的身份,不太配合。哪知高順的麾下根本不用徐晃怎麼管,自行按照以往高順定下的訓練流程『操』練。倒也省了徐晃不少心思,能夠把精神都集中在他那支槍盾兵的訓練里。
現在文翰麾下的總兵力達到了七千人,關羽所領的二千八百黑風騎,徐晃所領的一千槍盾兵與一千二百槍兵,還有高順的二千槍兵。這三支兵馬,無需置疑地又以黑風騎戰斗力最為強悍。
緊接著,文翰又與關羽、徐晃、高順仨商討了有關撤離臨河與交接的事宜。這糧庫中的糧草派了七八成予那些歸鄉的百姓,剩的不多,不過也夠全軍食用半月。這一路到晉陽再回洛陽途中都可到附近的縣城補給,這肚子的問題算是解決了。至于交接,徐晃告訴文翰,呂布曾叫人來催促了幾次,交接的兵馬早在呼道縣等候許久了。只要今夜派一封文書過去,那在呼道等候的兵馬,明日一早能到達。
「好,公明待會汝就令人派文書到呼道。事不宜遲,今夜吾等就開始準備,明日一早等交接的兵馬過來後,就立刻向晉陽出發。」
「是!文司馬!」
關羽、徐晃、高順仨施禮接令,就各自離開去整頓其麾下的兵馬。待他們三人走,文翰『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癱靠在凳子上,抬頭望著天板,大大的嘆了口氣。
「吾為這天下寒門鳴不平,而得罪了豪門權貴。當真是不自量力嗎?」
文翰低聲囔囔,語氣又是無力又是無奈…
完之後,文翰不覺有些疲倦,打算閉眼歇息一會,卻哪知腦袋一陣昏沉感襲來,頓時好似抽去了文翰全身的力氣。文翰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的天亮。這送早點火來的火頭兵,見文翰睡在凳子上,不敢打擾,放輕腳步把早點放在桌上後,就準備離去。哪知還是發出了些許的動靜,把文翰吵醒。
文翰剛恢復知覺,就感到全身在痛,整條脊椎好似伸不直似的。文翰先向那送早點的火頭兵笑了笑,火頭兵想著自己吵醒文翰,打擾了他的睡眠,有些驚恐地在向文翰賠罪。文翰笑著,揮揮手示意無妨。笑著,與火頭兵了幾句話,便叫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