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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明日,文翰準頓好兵馬,領著關羽、徐晃、高順仨到了刺史府,與丁原告別後。丁原一直相送到城門口,又與文翰關切地交代了幾句話,文翰一一記下,臨行前,又與關羽、徐晃、高順一同向丁原鄭重施禮,才領軍離開。
丁原站在城門口,一直在看著文翰軍馬離去的背影。大大地吐了一口氣,神色莫名,嘆息道。
「誒。冠軍兒性格剛毅,堅決。秉性謹慎,又是韜略不凡,而且更是那一旦決定的事情,粉身碎骨也要做到底的人物。關雲長武藝高超,重情重義。高順,性格果斷,又是練兵好將。那叫徐公明的人,眼神清澈,觀事入微,本領不低。
冠軍兒有這三人相助,日後成就定不會低于老夫。就不知未來,他是那亂世之梟雄,還是治世之能臣啊。」
丁原又是站了好一會,之後才慢慢離去。
時值甲子之年,天下怪事連連。天氣怪異,各州各郡,時而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方止,打破城中房屋無數。天下四處地震,沿海地帶,海水泛溢,許多漁民,盡被大浪卷入海中。
原本大漢朝廷昏庸,百姓深受壓迫,衣不裹體食不果月復。這又災難不止,簡直是雪上加霜,無論城內城外,漫山遍野,都是流民、死人。大漢漢民,數月間死亡人數達到了百萬之巨。人死多了,瘟疫就會流行。
反常、不祥之事多了,就有妖孽作亂。
巨鹿有一名叫張角的不第秀才,與他的兄弟張寶、張梁,聚集五百不軌惡人,認之為徒,在天下四處散施符水,稱此符水,包治百病,無病吃之更能生出慧根,更有許多神特效,盡解人之煩惱。
後來,有許多傳聞。青州有一人食用了這些黃符。也怪,那人原本奄奄一息,快要死去,卻突然變得生龍活虎。豫州也有一孩子,天生呆滯,不識數不識文,吃了黃符,慧根生出一夜間,把家中書籍看完,且能背得滾瓜爛熟。
又听幽州有一夫妻,結婚五年,一果為成,食用黃符半月,那丈夫就听聞妻子有喜。之後又听徐州,有一老人已是風燭殘年,睡在床邊,見只有不到三天性命,食用了黃符,立刻吃得睡得走得,還能與十歲的孫子賽跑。
冀、荊、揚、兗其余四州,皆有神之事,此後天下人對這黃符,眼紅發熱,趨之若鶩。對那身穿黃袍的道士,更是視之為天下神人。那為首的張角趁此,自稱‘大賢良師’,廣收教徒,一時間天下百姓都好似失了理智地瘋狂加入張角的黃巾教。
青、幽、徐、冀、荊、揚、兗、豫八州之人,家家侍奉大賢良師張角名字,當做是天上派下的神仙,下凡來打救無數受苦受難的百姓。這股興起的歪風邪氣,朝廷雖想打壓,卻是止不住勢頭。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了黃巾教。
迷幻人心,誘惑人心,把持人心,控制人心。張角一步一步地,將黃巾教勢力推進、擴張,教眾越來越多,為了方便管理。張角乃立三十六方人馬,大方約有萬余人,方則六七千,又各立渠帥、將軍。
黃巾教,目無朝廷,其勢囂張。但其人多勢眾,各州各郡的太守被其搗得時焦頭爛額,無計可施。
此時,在巨鹿郡。仙台山,高于二千海拔,山勢險峻。在山頂中,有一大祭壇,平時大賢良師張角正是在此為教眾作福。祭壇後,則是張角、張寶、張梁等人的住處,三人成名後,就少有出去雲游,而是在此商議平日教會之事與管理各方渠帥。
張角首席弟子,唐周走在祭壇階梯上,不久後,來到祭壇門口,整理好衣裳,向守在門口的天公護衛,行禮通報。
天公護衛乃張角的特用衛兵,由眾多教眾特別挑出的精銳壯漢,個個都是大力士,平時專門保護張角安全。
唐周表明來意後,一天公護衛便走進祭壇。唐周這才觀看了一眼,那高達五丈,寬約十丈的大祭壇。祭壇巨大,隱隱好似有一縷一縷的黃氣圍繞,又有一股巍然的威嚴氣勢,令人不得不心存卑微。
唐周這一看入了神,連那回來的天公護衛在喊他,也渾然不覺。
「唐法子!唐法子!」
唐周作為大賢良師的首席徒弟,在教中又另有稱呼,叫做法子。
唐周猛地一愣,回過神來,有些緊張地哽咽一口唾液。
「怎麼,怎麼吶。」
「大賢良師喚汝進去。」
那名天公護衛木訥著嘴臉,毫無表情地道。
「哦,俺知了。這就進去。」
唐周經過天公護衛後,拍了拍臉龐,打醒十二分精神。自從張角勢力越來越大後,唐周就發現自己的師父,變得越來越深不可測,那眼光懾人可怕,一雙眼楮好似無盡黑洞,想要將所有都吸入進去。
所以,唐周每次見張角,都會不覺地提心吊膽,十分緊張。
唐周帶著卑微的心一步一步走過祭壇,來到祭壇後大宅子。在大宅子有數十個裝備精良,表情都是木訥,眼楮直視前方的天公護衛守著,他們已經知道唐周要見大賢良師,所以並無攔阻,任由唐周走入宅子大門。
唐周有禮地向這些天公護衛施禮,那些天公護衛好似見不到一般,面無表情,眼楮還是直視前方,宛如當唐周不存在似的。不過,唐周對此已是司空見慣,如果這些天公護衛會向他還禮的話,唐周才會覺得詭異。
這些天公護衛個個都是經過張角精心教,除了張角的命令外,其黃巾教眾無論職位大,一律無法令指。有時甚至連個好臉色,這些天公護衛也懶得給,曾經有一個職位不低的教眾想要通過天公護衛放容,多多接近大賢良師張角,許以金銀。
哪知那天公護衛理都不理,大喊︰「大賢良師凡是想賄賂天公護衛者,殺!」
那個教眾意料不及,連求饒都來不及,就被天公護衛一大刀砍成兩半。從此就無人再敢對天公護衛做賄賂之事。
唐周想起舊事,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已入來了宅子之內。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符文黃綢大衣,頭帶紅紗黃冠,眼袋涂黑,一雙眼楮發著碧綠有光,渾身都發著一股令人畏懼的氣息。
此人正是唐周之師,大賢良師‘張角’。在張角身後,有一個碧眼童顏,手執藜杖的巨大石像,張角曾與唐周過,此乃南華老仙。
張角成立黃巾教的根本,乃是三卷天書《太平要術》,張角稱此書乃天上神仙南華老仙賜下予他,打救世間苦難之人。至于是否真實,那就無從得知,或許只是張角迷惑人心的辭罷了。
「唐周,鄙人交予汝的事情,可辦妥?」
張角的聲音好似是從深淵里傳出,又深又沉。唐周被他這一叫,冷汗都冒了出來,有些口齒不清急急地道。
「吾…吾吾辦…妥了。」
「唐周!」
須臾,張角一聲大喝。唐周嚇得跪了下來。
「汝很怕鄙人、為師嗎?」
唐周知張角話中有話,當下先止住恐懼,眼楮一溜。
「自古以來,只有暴君霸主才會想要別人懼怕。老師,常要得民心,才能取天下,自然不希望別人怕他。」
唐周這人有急智,就是憑著這份急智,他才能月兌穎而出,在眾多教眾中成為張角的首席弟子。這不,一瞬間他就分析透徹,拿定了主意。
「不怕。只不過大賢良師具有神光,身上氣勢磅礡如神如仙,不怒而威。弟子,乃區區凡人,哪能擋得住大賢良師的神威。所以,並不是害怕,而是敬畏。」
張角听後,嘴巴一咧,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好,得好!不愧是鄙人的弟子。鄙人就是看重汝這份急智,才委以重任予汝。派汝去交好封,且行予賄賂,讓他作偽鄙人天下大事的內應。汝也並無讓鄙人失望,剛才听汝所已經辦妥。那封已經答應了?」
「是。在重金的誘惑下,封答應加入黃巾教。只等大賢良師揭竿舉事之日。」
「好好好。唐周汝做得很好。雖然汝只是那黃金之功,但鄙人亦知汝出力不少,功勞不低。弟子有功就要賞,這才是為師之道。
唐周,待會下去汝執鄙人手令,去領五百兩黃金,以作汝之賞金。日後,鄙人多有地方,還是需要汝這份急智,望汝好好努力,不要辜負鄙人的期望。」
「弟子才能微薄,卻得以大賢良師賞識。日後定當肝腦涂地,以報大賢良師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