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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門守將淳于瓊唯恐這些流民有瘟疫,派出數百個士卒去趕,哪知這些流民不肯離去,仍然在跪著磕頭,為文翰求情。這可激怒了淳于瓊,令士卒可動手上兵器去趕,若是這些流民冥頑不靈,可找幾個刺頭下死手!殺一儆百!
這樣一來,這些流民才肯離開,不過走了百米後,又是跪了下來,為文翰磕頭喊冤。四周百姓看之,為之所動。同時也激起,在洛陽城內支持文翰那派人的情緒,一個接一個跑了出城門,與流民一同跪了下來。[.]
淳于瓊看這勢頭越來越難控制,皺著眉頭,這流民人多勢眾,再加之有不少洛陽百姓,若是大開殺戒,只怕會激起眾怒。
後來,淳于瓊無奈,只好任之。那些後來的洛陽百姓,之後又從流民口中得知,這些流民之所以會來這城門外,為文翰求情的原因。原來,在三日前,文翰與那解刨狂人做好約定,為這些流民開義診,治理疫病。
解刨狂人的確有幾分能耐,第一日就將患上瘟疫的流民的病情壓下,第二日,病情好轉,到了第三日,那些患病的流民已經可以下床走動。這流民從解刨狂人得知,此番義診乃由文翰資助。後來又傳出文翰勾敵叛國,被打入天牢的消息。
這些流民感激文翰,想文翰連他們這等低賤如泥的人,都肯施救,定不會是做那勾敵叛國的奸臣。所以不約而同就來到這洛陽城外,為文翰磕頭喊冤,求朝廷放了文翰。
這些與流民一同在跪的洛陽百姓,听後無不感動,更加堅定文翰是受到奸臣所害,被冤枉的念頭。
洛陽城外,流民、百姓為文翰跪求喊冤的風氣,就好似一陣七號颶風,吹到了並州。當文翰勾敵叛國,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傳到了並州。並州各處郡縣,許多百姓結隊成群地跪在了縣府門口,為文翰跪求喊冤。
特別是那十萬從羌胡歸來的漢人百姓,對于他們來,文翰有再造之恩。這些人長跪不起,又哭又叫,更米粒不進,想以絕食來威脅朝廷放人。
並州各郡各縣,縣令太守,見民意難擋,紛紛上奏並州刺史丁原,丁原一夜間,竟然連收三四十封有關為文翰喊冤的文奏。
看得丁原感嘆連連,他知道文翰在並州一帶,受到百姓擁護喜愛,卻沒想到會有如此大的陣勢。十多萬百姓的跪地,只為一人。丁原思慮再三,自己也修書一封,連帶著各郡各縣太守、縣令的文奏一同發去了洛陽。
又過了四天,洛陽皇宮內。
啪!
漢靈帝拿著一大堆奏書,扔在了地上,眼色陰沉得可怕!
「反了!反了!這些刁民要反了!啊父,立刻下朕聖旨,則日起凡是為文不凡求情喊冤之人,一律叛以死刑!」
張讓見漢靈帝龍顏大怒,先是一愣,後又听到漢靈帝的話,連忙跪下勸道。
「聖上不可啊!這為文不凡求情喊冤之人,多半是受了文不凡的恩惠,才會迷失神智。若是聖上大肆殺害,恐怕會激起民憤啊!」
張讓在漢靈帝身邊侍奉,連日里也听到不少有關百姓為文翰跪地喊冤的消息。其實若是人少,僅有幾千,這殺就殺吧。但是,這足足可有十幾萬人,若是盡數殺害的話,只怕整個並州都會被百姓的怨憤吞噬。
「哼!民憤又如何!朕乃當今天子!難不成這些賤民還真敢反朕!?還有,啊父汝是如何辦事?為何至今朕還未收到文不凡與其兩個下屬已死的消息!?」
「聖上恕罪。老奴已在六日前,交代下去,讓御膳房里的人在他們的伙食上下毒。打算秘密毒死他們三人。哪知,這都過了六日,天牢還未傳來消息。老奴這就下去天牢一觀,看個究竟!」
張讓跪在地上,那白發蒼蒼,風燭殘軀的模樣,看得漢靈帝有些不忍,當下也泄了怒火,不再責備張讓。
「罷了罷了。啊父,汝起來吧。待會汝過去天牢,帶上朕賜下的毒酒。朕不想這文不凡能活過今日!」
「老奴遵旨!」
張讓默默地站了起來,向漢靈帝屈身作禮。漢靈帝不耐煩地甩了甩手,轉過身子,眼楮里充滿了泯然殺意。
在漢靈帝心中,文翰是叛賊的身份已是木板上的釘子。竟是叛賊身份,有將近十多萬大漢百姓為其求情,就等于在他這位天子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而且這巴掌還扇得厲害,扇得響亮!若是這事被史官記入,日後難免不會成為後人的笑柄!想到此,漢靈帝終于壓耐不住怒火,捉起桌案上的文房四寶、奏書砸了起來,一邊砸還一邊地咆哮。
而與此同時,在天牢內。兩個獄卒正在竊竊私語。
「哎。王耗,汝那三人都餓了這麼多天,現在應該餓得連撒尿的力氣都沒有,俺們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嗯。這都六天了,平常人若是餓個三天,連動都動不了。他們長得壯實,食量又大于平常人,想必現在已是餓得奄奄一息。而且若是俺們再不動手,封那閹狗忽然又來,見到他們身上無傷,定要責罵俺們辦事不力,到時又免不了一頓責罰,受責罵還好,最怕是要受一頓皮肉之苦。
哎,不過啊待會俺們可要心點,常言道爛船也有三分釘,別陰溝里翻船,打人不成反被人打!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嗯,得有理。」
兩個獄卒商量一陣好,眼神對視,同時點了點頭,紛紛挽起袖子,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黑漆獄棍,向天牢內最後一間牢房里走去。
兩個獄卒越來越靠近,不一會就來到關著文翰、關羽、徐晃仨的牢房前。那叫王耗子的獄卒膽子較大,拿著火把照了照牢房里的狀況。
只見,文翰、關羽、徐晃仨還是一副老憎入定的狀態,不過他們的臉色因長期未見得陽光,和受饑餓之苦,有一種病態的慘白,而且听其呼吸也是越來越慢,好似隨時都會斷氣死去似的。
王耗與另一個獄卒眼神對視,快速交流後,決定要做行動。王耗利落地將牢房里的大門打開,另一個獄卒立馬宛如一條惡狗似的沖了進去,抬起手中黑漆獄棍,就要打向坐在最前的文翰頭顱。
「宵之輩,汝敢!」
就在此時,坐在文翰身後的關羽,猛地睜開了丹鳳目,頓時兩道精光一閃而過,威風凜凜,聲如雷響。嚇得那要打文翰的獄卒,腳步不穩,驟地退後幾步,跌倒在地上。王耗見其同伴如此膽無用,也懶得開口取罵,走入牢房,打算自己出手。
「別怨俺們!要怨就怨汝等得罪了不應得罪的人!」
王耗一臉猙獰,沖向關羽面前,想要先拿其立威。關羽身形高大,即使是盤坐,頭顱也快到王耗的胸口。就在王耗,拿著黑漆獄棍快要打到關羽的臉龐時,關羽動了,出拳快得猶如電流閃雷,一拳打在王耗的肚子上。
王耗以為關羽餓了六日,哪有什麼力氣,哪知這力氣大得恐怖,王耗感覺自己的肚子好似被一頭大水牛撞到,腸胃都似被打爆,一陣巨大的沖力撞來,將王耗整個人撞飛了出去!
生猛如斯,簡直就不像是人!
「哇哇!這紅臉大漢餓了六天,還有如此大的力氣!一定是鬼神投胎,不食人間雜物!」
另外一個獄卒見到王耗被打飛出來,嚇得魂魄都要飛了,滿臉悚然地在哇哇大叫。王耗撞在另外一間的牢房內,連吐幾口血。
這一陣動靜,立馬引起周圍牢房里的不少囚犯一陣騷亂,起哄。
「還愣著…干嘛!關牢房!」
王耗痛得都快不出話,感覺自己的肚子好似在不斷地扭曲再扭曲,扭得他快痛得死去活來。
經王耗這一提醒,另外一個獄卒連忙反應過來。若是被這三人跑了出來,那天曉得會發生什麼事。另外一個獄卒,手忙腳亂地將牢門上的鎖鏈,再次鎖上,同時一直在留意關羽,唯恐他會忽然襲擊。
啪。
鎖鏈終于鎖上,那獄卒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而那些在周圍牢房內的囚犯,原以為有一場好戲看,哪知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個個都在用噓聲抗議,整個天牢頓時變得吵鬧。
「混賬!汝等這些卑賤囚犯,犯了罪過,被關入這天牢之內,還敢如此放肆!是不是嫌這日子過得太瀟灑,想讓奴家賜予一些刑罰,讓汝等嘗嘗厲害啊!」
張讓一邊疾言厲色地在罵,一邊帶著六個禁衛緩緩地走進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