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催深知李儒能耐,當下便是听從,一邊休整大軍,一邊派人到涼州與馬騰、韓遂議和。而馬騰、韓遂得知義師已是瓦解,他們也擴張了不少領地,便是答應了李催的議和。
至此,漢室王朝經歷連番風雨,皇權聲威已盡失,天下諸侯各擁兵自主,紛紛展露其野心。
而文翰領河東軍回到河東安邑後,才從戲隆口中得知,在他離開河東的這一年,河東竟發生了如此之多變故。
在他加入義師聯盟後兩月,河東的豪門世族竟與白波賊賊首郭大勾結,攻取了長陵、平陰、蕩陰三縣。還好,文翰留下一萬多軍士守護河東,戲隆得知後,他和高順立即點兵八千精兵征討白波賊。同時戲隆又找到衛仲道,從他那里借來數千私兵,加備河東各縣兵力。
之後,戲隆和高順便先在長陵與由白波賊將楊奉所領二萬白波賊開始對戰,白波賊勢大,戲隆並無選擇與其硬踫,詳敗數陣後,誘敵深入,楊奉在十日內又連取河東襄陵、新鄭兩縣,正是得意忘形,就在準備再下一城時,在一山間遭到戲隆的埋伏,楊奉被殺得大敗,引殘兵回去新鄭。哪知新鄭早被高順領軍奪得,楊奉剛回到新鄭,高順便令軍士緊閉城門來個關門打狗,殺得楊奉所領的白波賊毫無還手之力。楊奉浴血奮戰在數千心月復的拼死搏殺下,得以成功突圍,楊奉敗退,剩下的白波賊皆數投降。
高順和戲隆收編了六千白波賊後,一路引軍狂攻撲擊,又重新奪回了襄陵、新鄭、長陵等失地。楊奉敗退後逃到平陰,和白波賊的另一將韓曤合兵一處,戲隆和高順領河東大軍追到平陰,戲隆見平陰縣內賊勢浩蕩,密密麻麻人頭涌動,一眼望去皆是白波賊子,不敢輕動,暫且安寨。
而韓曤听楊奉說其損了將近大半兵馬在戲隆手上,頓時大怒,欲要領大軍與戲隆決一死戰。楊奉剛深刻嘗過戲隆的厲害,知此人才智超絕,奇謀百出,連忙提醒韓曤莫要輕舉妄動。韓曤口中答應,但內心卻不重視。
他在河東內,唯獨就怕文翰、關羽、徐晃這三個結義兄弟,而當時這三人全都離開了河東,韓曤料想河東無人。于夜便是點齊一萬白波賊欲要襲營,正當韓曤領軍沖到河東大營,卻發現四周空蕩、冷清,當下大驚失色。
韓曤心知中計,剛想退去,便遭到戲隆和高順早埋伏于左右兩旁的兵馬沖殺。韓曤所領的一萬白波賊,頓時就是陣腳大亂,被殺得丟盔棄甲,抱頭鼠竄,只知逃命。
而在平陰城內的楊奉,被外頭的廝殺慘呼聲驚醒,連忙喚來軍士細細問之,得知韓曤自領軍去偷襲後,便是大驚,想定是韓曤遭到戲隆埋伏,立即慌亂領數千兵馬去救韓曤。
楊奉引軍直沖,哪知戲隆早有預料,令裴元紹埋伏路旁。裴元紹見楊奉領兵沖來,都伏而不動,直到來得至近,裴元紹一聲厲吼,二千弓弩手一齊俱發,箭矢如狂雨飛落,瞬間便將楊奉的兵馬射得七倒八歪,一大片一大片的撲倒。
裴元紹見此,連忙乘勝追擊,又連令二千弓弩手發出幾輪箭潮,箭矢幾乎遮蓋一片天地,楊奉軍死傷無數,楊奉更是中了數箭,被幾個心月復搶救回去。
而另一邊,戲隆、高順引軍掩殺韓曤亂軍,一路殺到天明,韓曤見敗勢已定,領一支小隊殺出重圍,逃回平陰。
至此,侵略河東的白波賊軍已損了大半,韓曤和楊奉不敢再戰,便棄了平陰逃往蕩陰,與郭大合兵一處。郭大听得楊奉、韓曤被戲隆、高順擊退,不但失了城池更損了數萬兵馬氣得當場就欲拿刀去砍死兩人。還好另一白波賊將李樂和南匈奴單于于夫羅為二人求情,郭大才憤憤地繞過了兩人。
而那時,義師大軍已攻取了臨晉。于夫羅見義師大軍快要攻至長安,便建議郭大,暫且收兵,否則等文翰領軍回到河東,到時必定遭到河東軍的瘋狂撲殺。郭大一听文翰之名,當場就是色變,文翰對于他來說,就如夢魘般的存在。當初他在白波谷聚眾近十萬,卻還是敗在文翰之手。
郭大當機立斷,便是決定撤軍回去並州,他打算在文翰回到河東前,盡快將並州攻下,到時再以絕對的兵力,強取河東之地。
郭大欲要撤離河東,那些與他造反的河東豪門得知後嚇得個個驚慌失措,苦苦哀求郭大,欲改變其心意。但黃巾賊出身的郭大,對這些豪門人根本就無好感,不但不理睬,更對來找他的蕩陰一帶幾個豪門族長痛下死手,將他們連同其族人全部殘殺,再強奪其財產後,才領軍離開了蕩陰。
而當其他河東豪門族長得知,郭大殘殺了蕩陰一帶豪門,可謂是悔恨萬分。但事已至此他們已不能回頭,當今之急還是如何爭取保住其性命。他們連忙備好重金,紛紛來找到戲隆,求戲隆饒他們一命。而戲隆對他們只有冷笑,將這一眾豪門人收押,帶回安邑等待文翰回來後,再行定罪。
「哼哼,這群豪門人,當真覺得我文不凡對他們再三忍讓,是怕了他們。他們連番謀害于我,此次更助白波賊來奪河東。若非有志才和伯義在,只怕河東已經落入白波賊子之手。
志才,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置他們?」
文翰剛回河東,就听到河東差點被奪,又怎會不怒。他坐在大廳正座上,眼光發出陣陣寒光和殺意。
而戲隆卻很是平淡地建議道。
「主公,這些人畢竟是豪門世族。若是殺了他們,只怕日後主公將會受到天下各地的豪門人所抵zhi。依吾之見,不如饒他們一命,不過卻要去其爪牙,對于豪門人來說,他們最大的武器,無非是金錢、土地、私兵這三種。」
「主公可將他們的罪狀公布天下,然後沒收其財產、私兵,這樣一來,天下各地豪門人即使對主公會有些許言辭,但畢竟這些人連番謀害主公,罪該萬死,主公饒他們一命,已是大恩大德。對此天下各地豪門人對主公的抵抗情緒亦不會太過濃烈。不知主公覺得如此可妥?」
「我看你是早有此決定。否則也不會對他們一直不下手。」
「作為謀士,當然要為主公謀取最大的利益。」
「如此,若我不依你的話,倒是顯得剛愎自用。」
文翰饒有興趣的一挑眉頭,然後又故作黑沉不滿之色。戲隆仍是那副平淡,不過這平淡中會給人一種放dang不羈的感覺。
「志才相信主公,會明白志才的苦心。」
「你這戲志才,是愈來愈放肆了。」
「志才哪敢,只是主公一直提倡君臣一家子,不需過多禮節。志才才略敢放肆。
「呵呵,倒是被你反將一軍。好。就依汝的建議來處理他們吧。」
文翰呵呵一笑,不知為何,他與戲隆相處,總會容易放松下來。戲隆一拱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正欲離開去做安排,卻被文翰叫停。
「慢,此事不急,志才可慢慢再去處理。時下董卓一死,天下大勢將會大變,在這風雲莫測的亂世中,我河東到底要何去何從,才是眼下最急之事。」
戲隆沉了沉臉色,將那份不羈收起,然後又見文翰臉色不佳,略顯凝重道。
「主公,你這一年連番經歷大戰,又在長安被呂布所傷,無論身心皆是需要休養。你可確定在此時去談此等大事?」
戲隆眼神中帶有濃濃地關切之色,而文翰的右肩仍是發著陣陣劇痛。在長安時,擊退李催等董卓余孽後,文翰因為擔憂緊張關羽的傷勢,只是讓未央宮內的太醫為他自己略做些簡單的治療後,便將他們全部趕到關羽那邊。而回來河東後,華佗見文翰臉色和右肩頻頻在顫就知他受了不輕的傷,有意為文翰檢查傷勢的恢復,但文翰卻是婉言的拒絕,讓華佗先去照顧關羽。
而華佗又見文翰剛回河東,有不少事要處理,便隨文翰之意先去照顧關羽,不過去前他對文翰做了不少叮囑,叫文翰莫要太過勞累,以免傷勢惡化。
文翰強忍右肩傷口發出的劇痛,臉上硬是裝出一副毫無大礙的表情。
「無妨。早些決定所向,我的心亦可早定。如今時勢,我等就像是行走在巨浪中的小船,稍有不慎,隨時都會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竟是如此,志才定會為主公解憂。」
戲隆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也不拆穿文翰,清了清嗓子後便從腦中回憶起,他早就分析好然後做出的方案。作為頂級謀士的他,其實在得知董卓死後的消息後,便開始為文翰乃至整個河東,思量日後的方向。
「董卓一死,群雄逐鹿的大勢,便再以無法阻止。如今天下各地的諸侯都在迅速地積蓄勢力,意圖天下大業。北方冀州、幽州,有河內袁紹、北平公孫瓚這兩頭猛虎虎視眈眈,韓馥、劉虞兩人雖有一州之地,但非是他們兩人的對手。如今袁紹聯合公孫瓚已向韓馥的冀州下手,待冀州決出勝負後,定當輪到劉虞的幽州。若我猜得不錯,北方之地,最後將會落入袁紹、公孫瓚二人之手。
而曹操與兗州劉岱頗有交情,兗州如今被黑山賊侵犯,劉岱才能平庸怕是難以抵擋。曹操麾下謀士眾多,荀彧、荀攸叔佷皆有經天緯地之才,而曹操亦有梟雄本色。或許他時下已有所謀定。據我猜測,他應會借幫劉岱擊退賊兵為由,一路收編黑山賊兵,先收取賊子的大本營青州後,再去圖謀兗州。
同時,在南方亦有汝南袁術、長沙孫堅、荊州劉表等虎狼之輩,南方應會遭他們三人分割。至于西方雍州、涼州將會在呂布和李催等人手中分割。
如此一算,天下大半江山都會陷入混戰之中,這些州郡都以成為惡虎的目標,若是我等河東再去插手,難以取得大利益。而其實,有一個州郡,主公早已埋下伏手,此時去取,正是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