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威之母可是無患?」
原本華雄久久未歸,劉備心里亦有擔憂,但劉備有一過人之處,就是能看透人性,他與華雄接觸,得知他是耿直憨厚之人,所以才放心讓他回去涼州。當然劉備並非怕華雄叛變,而是怕他被涼州的舊日同袍發現,而被扣留了。
如今劉備見華雄歸來,多番手段後,他知從此華雄定會對他忠心耿耿,絕無異心。得之一員絕世猛將,劉備心中狂喜萬分,但卻無表露出來,而是直言問之老母如何。
劉備知華雄忠孝,先問其老母,必能感動他。果然,華雄听劉備關心其母,那雙牛大的眼目,頓時升起了陣陣水霧。
「拖主公恩賜,雄一路資散金銀收買關將,無遇攔阻。老母連日趕路,只是有些疲憊,其他並無大礙。」
「呵呵,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主公,剛才雄入平原,見城內軍馬在動,各有兵卒運行兵器,莫非有人來犯平原。如此,還望主公派雄出戰!!」
「子威莫慮,平原安穩,只是那袁本初狼子野心,出兵侵犯冀州。韓冀州唯恐不敵,向我求救。而袁本初雖有威名,但素來不顧百姓生死,我怕冀州百姓受苦,所以答應了韓冀州的請求,準備出兵冀州。」
「袁本初假仁假義,自視為出身尊貴,目中無人,不顧他人生死。雄願為馬前卒,砍其頭顱,獻予主公。」
劉備听罷,喜意狂升,執起華雄的手,又是一番仁義說辭,直把華雄說得熱血沸騰,恨不得早日縱馬執槍,將袁紹刺落馬下,以正大義。
此時,在華雄的心目中,劉備早已化作了仁義的化身,他所指之處,必定是仁義之向。
之後,劉備將華雄之母安置好後,戰前準備亦是七七八八,過了兩日後,耿武發信來催。劉備又見平原無人窺視,僅留下二千兵馬據守平原,引六千精兵,潘、張、華三將直奔冀州。韓馥見劉備引軍趕來,大喜過望,當即發配十萬糧草,軍備無數,資予劉備。然後又欲犒勞劉備等平原軍士一番。劉備卻是婉言拒絕,說冀州之危尚且為解,實在無心飲宴。韓馥听罷,又是對劉備贊譽一番。
劉備得了糧草、軍備後,深明兵貴神速的道理,引自軍還有麴義的一萬冀州軍直飛奔魏郡。在魏郡二十里外下寨扎營。
袁紹見果然劉備領軍來戰,又氣又怒,當下就派文丑、顏良兩員大將各領六千兵馬出城,打算趁劉備軍正是疲憊,給予雷霆之擊。
文丑、顏良宛如惡鬼修羅,各領其軍,從左右兩路殺向劉備營寨。而劉備卻是不慌不急,派出潘、張、華三將領軍去迎。
潘鳳一馬當先,最先趕到,迎上顏良。顏良怒聲大喝,執起大刀便是揮砍,力似有千斤,轟的砍過去,好似能破山裂海。而潘鳳卻是冷著臉龐,抬一百八十斤巨斧一檔,竟將顏良這氣勢洶涌的一刀彈飛而去。
潘鳳即時揮斧直劈,顏良瞪大雙目,虎虎生威,刀落如雨,連連打在巨斧之上,巨斧駭然而落,竟不移半分。顏良暗道此人必有九牛二虎之力,不敢遲疑,連忙避開,避過後橫飛大刀,朝潘鳳後背砍去。
潘鳳斧頭雖重,但在他手中就如一根樹枝,快速擋去,又將顏良的砍來的大刀彈開。兩人刀斧互砍,來來回回瞬間就是數十回合,打得熱火朝天,不可分交。
而另一邊,張飛連連咆哮,聲如雷鳴,文丑見其勢猛,而又見華雄陌生,便想著先取華雄,再去殺張飛那猛漢。文丑想罷,便啪馬迎向華雄,一槍如雷光飛馳,直取華雄咽喉。華雄冷然一笑,手驟地聚力,提槍一掃,兩人力量不相伯仲,兩槍在半空相持,爆出滾滾火花。
文丑臉色一凝,想這黑臉大漢竟能有如此巨力,當下收起了輕視之心,大喝一聲,挑起道道槍花,槍影又快又猛。而華雄亦展現其威猛,槍重而刁,兩人的槍影飛速相踫,打得周邊狂風不止。
而張飛見潘鳳、華雄皆有對手,唯獨他無人來戰,心中憋屈,搖頭虎嘯,殺入袁軍陣中,揮舞丈八蛇矛,遇人便刺便砍,所戰之處,必定一大片一大片的袁軍倒下,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一人一騎硬是殺得袁軍陣勢大亂。而後面的劉備軍,見張飛威勇,宛如戰魂附身,直隨其後,個個都是惡狼,殺向袁軍。
至于文丑、顏良見華雄、潘鳳兩人武藝超絕,皆是心驚不已,特別是與潘鳳對戰的顏良,與潘鳳愈戰愈險,只怕再難以堅持。兩人又見,張飛引軍突入陣中,殺得自軍陣勢大亂,于是顏良大喝一聲,便叫文丑與他一同退去。兩人引軍急退,潘鳳和華雄一路緊追,而張飛則殺了個回馬槍,差點將文丑一矛刺落馬下,還好文丑及時躲避。文丑驚魂未定,拔馬狂逃,直奔魏郡城下。
袁紹見文丑險象環生,連呼左右問誰人敢救,其下一眾將士竟不敢發言。唯有一穿白袍小將,站了出來。袁紹見此,又怒又火,不敢此小將身卑職微,且令他先救文丑。白袍小將得令後,立馬騎一匹神駿白馬出城,往文丑身後的張飛飛馳而去。
白袍小將執一龍膽亮銀槍,槍長七尺,槍身遍銀,有一條白龍在繞,槍頭長五寸,發著陣陣寒光,一看就知其能削鐵如泥。坐下馬匹是一匹通體上下一色雪白,沒有半根雜色,渾身雪白,此馬脖子周圍長毛,猶如雄獅一般,馬頭至尾一丈二,蹄至背八尺多,大蹄腕兒,細七寸,竹簽耳朵刀螂脖,干棒骨,開前胸,就象歡龍一樣。此馬竟是名馬,夜照玉獅子。
張飛見其武器、馬匹皆是不凡,又見小將生得身長八尺,濃眉大眼,闊面重頤,威風凜凜,便知其人亦是不凡,連忙棄了文丑來迎白袍小將。
張飛暴瞪環眼,大喝大嘯,與白袍小將戰于亂軍之中。白袍小將槍快如雷火,槍一動竟隱隱有龍鳴之聲,一時將打得張飛只能守不能攻,張飛哪曾被人逼得如此,執矛之手驟地膨脹,漲破戰袍,一矛揮落,勢如崩山。白袍小將卻不與其硬踫,龍膽銀亮槍倏地一竄,直刺張飛的咽喉,張飛被迫收矛回掃,將其攻勢擋退後,與其迅猛廝殺。槍矛震動,剎那間打了數十個回合,而華雄正好追來,見那白袍小將竟能壓張飛一頭,便策馬來助。哪知華雄一來,正欲偷襲其後背,夜照玉獅子後面生眼,竟是一躍,避過華雄的偷襲,白袍小將冷然一哼,于空中竟連暴刺三槍,殺得華雄驚險連連。
後來白袍小將又力敵張飛、華雄二人,打得無論是戰場上的劉軍,還是城頭上的袁軍皆是目瞪口呆。白袍小將見文丑、顏良紛紛逃回城內,于是虛刺一槍,蕩開陣腳,策馬便回。張飛氣得渾身是火,縱馬直追,又見那白袍小將坐下馬匹神駿,行走如飛,難以追上,便是轟然大喝道。
「你那廝可敢留下姓名,來日我張翼德必取你狗命!!」
白袍小將回頭一望,平淡中帶點傲然。
「常山,趙子龍。」
緊緊數字,卻是威風十足,這一名深深地刻入了張飛和華雄心內。張飛听罷,正想又喊,但見趙子龍已進入魏郡城內,只好憤憤地一掃丈八蛇矛,心中暗道來日定要雪恥。而華雄眼中則驚色連連,直呼此小將超凡了得。
之後,張飛、華雄、潘鳳一直引軍廝殺袁軍殘軍,殺到城下,袁紹令弓弩手亂箭齊發,弩矢如雨將張飛、華雄、潘鳳殺退。
同時,在劉軍營寨內也傳來了鳴金收兵的號角。于是張飛、華雄、潘鳳三將便領軍後撤歸營。袁紹敗了一陣,渾身起火,只想將劉備千刀萬剮,甚至就連今日力挽狂瀾,威風過人的那白袍小將也是忽略了。白袍小將來後,袁紹只是口中贊了幾句,說暫且將功記下,待擊退劉備後再來賞賜。
白袍小將因出身低微,雖有絕倫武藝,卻一直身居低位,如今在袁軍中尚是一個都伯。白袍小將見袁紹根本無提拔之意,心中暗暗嘆息,便是冷然離去。
「主公,這趙雲今日擊退劉備兩員猛將,威風過人,理應重賞,再加以提拔。為何主公卻如此冷淡對待?」
在一旁的田豐,見之不由諫道。袁紹正是心煩,又听田豐帶有些許指教之意,火氣頓時上升。
「哼,不過是一寒門之人。我讓他在我軍中做一都伯已是萬分恩賜,他還想如何,難不成要封他做校尉?讓他獨領一軍?」
「我觀此人勇猛絕倫,又不驕不傲,性格沉穩。他足可獨領一軍。」
「哈?元皓。在我麾下尚且還有許多猛將未曾得此高位,那趙雲不過是擊退了劉備的兩個爪牙罷了,如此就讓他做一校尉。我若依元皓之言,必會引起麾下眾將不滿。」
「可是,主公!!」
「夠了!元皓,若你有這番心思管這種寒門人,還不如多下點功夫,為我想出擊退劉玄德的計策!」
袁紹惡聲打斷田豐的話,田豐知袁紹歷來看不起寒門出身之人,所以唯有心中嘆氣,不再談趙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