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見過趙雲練槍,知他武藝超絕,不敢大意,精神凝聚集中。電光火石之間,徐晃動了,只見他一步踏出,喝的一聲,大斧落下,斧勢生猛急速,砍向了趙雲的右肩。趙雲臉色平靜,倒有一副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態勢,揮槍一檔一挑,便是將徐晃的大斧去勢打停,徐晃執斧連連橫砍,攻勢剎地快了起來。趙雲卻甚是瀟灑,龍膽亮銀槍好似化作他身體一部分似的,揮灑自如,將徐晃所有的攻勢輕易襠下。徐晃步步緊逼,攻勢越來越猛,但在趙雲舞得密不透風的槍式下,徐晃的斧頭根本無法接近趙雲的身體半分。
徐晃攻,趙雲守,兩人瞬間打了數十個回合,而漸漸地趙雲守中帶攻,每次出槍皆是雷霆之勢,打得徐晃幾次差點中槍。
而接下來,徐晃只覺得趙雲的槍式好似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自己的攻勢被陷入了進去,強行地跟著趙雲槍式的節奏而動。再打數合,徐晃滿頭大汗,而趙雲卻是氣息平穩。
「停!不打了!!」
徐晃忽地驟力砍落一斧,斧頭的動勢被龍膽亮銀槍擋開後,徐晃借力後撤,趙雲原本欲要執槍緊隨,驀然听到徐晃喊停,便是收起了槍式。
徐晃抹了一把汗水,看著趙雲的眼神,就似看著怪物。
「簡直就是晦氣!!這到底什麼槍法。如此怪異恐怖。我整個人好似被你的槍式所操縱似的!!」
趙雲微微一笑,拱手做禮。如今的徐晃,傲氣已是減了不少,趙雲穩勝他一籌,他輸得心服口服,拱手回禮後便走下了練武場。而同時,高順不發一言一語的走了上來,從一邊武器欄中拿起一根長槊,其下之意不言而喻。
「戰否?」
高順惜字如金,簡單直接。趙雲臉上笑意不變,微微頷首,便執槍擺出了架勢。兩人相視一陣,都無采取攻勢。而趙雲見高順早早不攻,而且還擺出防守的架勢,便是主動采取了攻勢。只見龍膽亮銀槍剎地揮動,仿佛雷光暴起,一動則如山崩之勢,槍花如狂風暴雨,瞬即便是刺出了幾十槍。
高順抖數精神,揮長槊去擋,龍膽亮銀槍打在長槊上,連連發出暴響。高順只覺手中的長槊越來越是沉重,知道不能就此被趙雲攻勢壓下,大喝一聲,暴出一個火字,頓時長槊仿佛燃燒起來,變得極為狂烈,一槊刺出,唯有破盡萬物之勢。
趙雲回手一抽,橫槍一掃,槍身與槊身踫撞。而趙雲之力,竟比高順還要打幾分,長槊剎地一蕩。高順抬槊後退,趙雲執槍直追。兩人在追逐中又是打了數合。
「雷!!」
高順快要退到邊角,忽然一蹬腳跟,不退反進,渾身爆發出驚駭的氣勢,刺出又猛又烈又快的一槊。
在場觀戰的人,此時不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是高順這一槊得手,即使趙雲不敗,也要受些許輕傷。
哪知趙雲,此時嘴上仍是掛著一副輕松的笑容,驟地一抽身子,做出了一個神龍擺尾的姿勢,甚是不可思議的避過了高順刺來的長槊,同時龍膽亮銀槍咻地竄飛,一陣急速的銀光暴起,當場下人再回過神來時,龍膽亮銀槍已遽然地停在了高順的咽喉之上。
高順瞪大著眼楮,這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了,他甚至還未反應過來。但是很快,咽喉處傳來的陣陣冰寒,告訴他,他已經輸了。
「你贏了。」
高順木訥的臉色里,升起一絲欽佩之色,趙雲收起了龍膽亮銀槍,瀟灑謙虛。
「這位英雄,承讓了。」
而台下的人,已是陷入一陣死寂,越看趙雲的槍法,心中的震撼便是越大。關羽丹鳳目中的滔天戰意已是快要滿溢而出,恨不得沖上去和趙雲大戰三百回合。
戲隆滿是驚異地望著文翰,好似忽然明白文為何翰如此痛恨袁紹,還要借糧予他。于情于理,借糧給袁紹,百害而無一利。拋開文翰與他恩仇不說。袁紹得了冀州後,原本兵多將廣的他,定會勢力大增,勢頭一發不可收拾。而未來,文翰定會與袁本初交戰,文翰此為無疑是養虎為患。
但戲隆亦是明白,其實河東借糧與否,冀州遲早落入袁紹手中,只是問題長短罷了。不過,若是能得到趙雲這一勇猛絕倫的虎將,借糧予袁本初也亦非不可。這交易若是真成,那當真值得。
「不過,主公為何就這麼有信心,能說服趙雲加入。難道,主公暗中得知了趙雲和袁紹不和?還是有其他的把握?」
而就在戲隆思考之間,周倉正與趙雲打得不可分交。文翰看著場上的戰況,忽然發現在練武場另外一角落,隱隱看到了周雨寒的身影。文翰不覺一愣,然後想起了趙雲就是昨日救了周雨寒的人。
瞬即,文翰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然後嘴角不覺地笑開了花。
「看來昨日趙雲的英雄救美,迷了雨寒這丫頭的眼楮。不知雨寒是否真的動情。不過她是女孩家,肯定會有矜持,我問她,她也不一定告訴我。不如,暗中給予兩人多點相處的機會,看他們能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不知趙雲這小子,對雨寒有無心思。若是到了後來,弄巧成拙,反而傷了雨寒的心可不好。不過我們家雨寒生得貌美如花,整個河東的男人不無為之瘋狂,只要趙雲是正常的男人,又怎會不迷上雨寒?
嗯,此計可以試試。若是這趙雲和雨寒的事成了,那趙雲可就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了。嘿嘿嘿…」
文翰臉色忽然綻放起甚是婬dang的笑容,看得戲隆一陣毛骨悚然,不知哪些人又要遭到他的魔掌。
兩日後,冀州魏郡。
數萬袁軍在田豐紅旗搖動下,持戟甲士、刀盾兵、弓箭手、騎兵、長槍兵等五個大隊,擺出了一個類似于希臘數字5的陣型。前頭一橫仍由刀盾兵組成,與橫相接的一豎為持戟甲士,彎月狀的是弓箭手和長槍兵,大陣最後的則是騎兵。此陣乃是五虎群羊陣,陣勢可隨時變化,分為十多種陣型,即方陣、圓陣、疏陣、數陣、錐形陣、雁形陣、鉤形陣、玄襄陣、水陣、火陣。另外還有用以射擊的雲陣,圍敵的贏渭陣,奇襲的闔燧陣。
袁軍陣內響起一陣陣如雷落般的擂鼓聲,大陣內的軍士步步移動,那磅礡浩蕩的氣勢仿佛是一座大山在移動。
而在袁軍的對面,乃是由劉備的兵馬和麴義兵馬組成的四門斗底陣,指揮大陣的正是麴義。只見在大陣類似一個四邊開了口的田字,此陣乃是一個防守大陣,變化不多,唯有疏陣、數陣、玄襄陣、贏渭陣、鉤形陣五種,多數都是防守類型之陣。
而就在兩陣愈漸接近,田豐突兀一擺旗幟,五虎群羊陣化為一個錐形,數萬袁軍執起武器,齊聲厲喝,沖向了對面的四門斗底陣。兩軍將士相互廝殺,袁軍前頭的刀盾兵和其身後的持戟甲士一涌而前,刀盾兵化作一面面盾牆,抵住敵軍的攻擊,而持戟甲士則從盾牆兩邊發起猛烈的進攻,同時田豐又是搖擺起紅旗,後面的弓箭手立刻化作雲陣,搭弓上箭,弓弦聲驟地暴起,萬箭齊發,箭矢鋪滿一片天地,倏然而飛,射落在四門斗底陣的中央位置,頓時射得在那個位置的敵軍,一片一片的狂倒。
在陣後的麴義,冷凝著臉面,揮著紅旗立刻將四門斗底陣做出變化,在他旗幟的指令下,四門斗底陣變成了一個類似v字的陣型,宛如一個鉗子般,駭然地收攏,好似要將袁軍大陣給捏碎似的。
同時,陣中的張飛、華雄開始了沖殺,兩人各領一支騎兵就似兩柄巨刀似的,從左右兩邊同時砍向了袁軍的大陣。張飛縱馬飛奔,從左路進發,丈八蛇矛在他揮舞下,就似一道道恐怖的黑色長虹在亂軍中爆射,所過之處,盡是血光。而在右路的華雄,策馬飛馳,舞動槍支,槍落雨點,左突右沖,在沖殺中刺死無數袁軍士卒。
在張飛和華雄的廝殺下,袁軍的陣勢開始亂了起來。而在袁軍後陣的田豐,卻是冷然一笑,向左右兩旁的文丑、顏良打去一個眼色,同時紅旗揮落,頓時文丑、顏良兩人暴喝一聲,領著騎軍和長槍兵往敵方大陣洶涌地沖殺而去。五虎群羊再次化作了闔燧陣,只見文丑、顏良領著宛如長龍般的大軍,筆直地殺入了敵陣之中,一前無後,只管往對方v字底部沖去。
這時,麴義的臉色終于變得凝重起來,對旁邊的潘鳳道。
「潘將軍,袁軍勢大,兵力遠超于我等。而且袁軍能擺出這五虎群羊陣,其內必有高人坐鎮。還請你務必要抵住此番攻勢,為張將軍和華將軍贏得時間,只要等他們殺至敵方後陣,我等便能取下此戰的勝利。否則,我等必敗無疑。」
「麴將軍放心,有我潘無雙在此,必然殺其大敗而退!!」
潘鳳重重地點了點頭,舉起一百八十斤開山斧,一啪馬匹,如一頭食天獸似的領著陣後數千騎軍迎向文丑、顏良將近有二萬兵馬的大軍。
戰場中,千軍萬馬在劇烈奔騰,大地都似被奔碎了。文丑、顏良二人見潘鳳沖來,兩人都知其驍勇威猛,不敢托大,兩人各執武器迎了過去。潘鳳見文丑、顏良二將沖來,未顯半分慌張,反而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顯得尤為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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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斤開山斧,遽然下落,打在刀槍之間。文丑、顏良頓時臉色一變,同時暗道此人之力實在恐怖,無論是文丑還是顏良皆是一等一的頂級武將,皆有拔樹撕虎之力。而潘鳳僅一人,卻能以力力壓二人。
文丑、顏良凌然大喝,同時聚力,兩人的雙臂幾乎同時膨脹而起,震破戰袍,在兩人手臂上一條條粗大的青筋爆動。刀槍與巨斧猛烈地相撞,頓時迸射出無數火花。
潘鳳臉上的笑容,突兀收了起來,虎目驟地瞪大,喝的一聲,竟能還在發力,力壓文丑、顏良兩員虎將。
而就在此時,顏良唰地一抽大刀,往潘鳳的月復部揮砍而去。潘鳳甚是靈敏,連忙側身避過,而同時文丑猝然爆發出恐怖的力量,將潘鳳的大斧擋開,槍支狂飆,飛射出三道槍花。潘鳳立即抬斧去壓,一力降十會,將文丑攻勢駭然壓住。不過還未等潘鳳松下一口氣,顏良亦是殺來。三人你來我往,殺得驚天地泣鬼神。
而他們軍中的將士已是相互廝殺起來,袁軍兵多,殺得潘鳳那數千騎軍節節後退,都快要殺到v字大陣的底部,麴義、劉備所在的指揮後陣。麴義見此,不得不搖起紅旗,示意張飛、華雄領軍回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