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足令人耳鳴的巨響,只見宇文天佑的大金刀在龍膽亮銀槍的穿刺下,甩飛而出。宇文天佑拿刀的手,瞬間破開戰袍,滿是血液。而此時,龍膽亮銀槍好似懾住一片空間,轟然刺來。宇文天佑瞪大著眼目,在這恐怕的迫力下硬是轉移了絲毫身軀。龍膽亮銀槍刺在了距離他心髒僅有半毫之差的位置上,駭然地擊飛了宇文天佑的身軀。
宇文天佑慘叫一聲,身體宛如斷線風箏,飛出後連撞破幾棵樹木,頭上的金盔在飛勢中掉落,然後滾地幾圈後,才生生地止住去勢。
「族長!!」
這時,在場邊的胡賊因為宇文天佑的生死不明,皆是體內機能皆是暴騰,瘋狂地朝著宇文天佑沖去。
宇文天佑哇哇的連吐數口血液,臉色蒼白得恐怖,披頭散發好似一頭惡鬼,想要站起,卻是連連失力,倒下數次。
趙雲一眯眼,沒想到這宇文天佑在生死一刻,竟是逼出了自己的潛能,躲開了他的致命一擊。不過饒是如此,他此時亦是身受重傷,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趙雲一啪夜照玉獅子就想沖去,將宇文天佑殺死。但是卻被宇文天佑身邊的胡賊不要命地死死擋住。同時四處的胡賊,見到宇文天佑危急,亦是瘋狂地沖來。人數越聚越多,且又是用著拼死的攻勢,趙雲一時間根本無法殺盡或是突破。
「族長!!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用爾瑪的馬!!爾瑪領兒郎們在這里為族長斷後!!」
一個羌胡將領滿臉火急地策馬沖到宇文天佑身旁,翻身下馬,和幾個胡賊合力將宇文天佑扶上馬匹。
宇文天佑上了馬後,見周邊的同胞下屬皆是死意堅決,一時間不覺感覺到無盡的悲涼。想當初他領十萬同袍來這並州,意氣風發,意圖能夠完成千秋大業,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沒料到今天卻是敗得如此一塌糊涂。如今,糧草被燒,大軍潰敗,他自己亦是身受重傷,想要力挽狂瀾亦是無可能了。
「族長快跑!!羌胡可以沒有爾瑪這些人,卻不能沒有宇文天佑吶!!!」
那個羌胡將領,將宇文天佑一動不動,再也忍不住了,雖是得罪,但也顧不得再多。只見那羌胡一刀輕砍在宇文天佑的馬匹上,被砍了的馬匹厲聲一叫,頓時暴走而飛。數隊羌胡隊伍,連忙緊追而上。剩余的胡賊,則是全部都殺往趙雲還有其麾下兵馬,死死地擋住他們的攻勢。
在這一刻,這些胡賊再也沒有恐懼,他們為了堵住攻勢,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趙雲冰冷著臉色,連連突破數次後,亦是無果。又見這宇文天佑漸漸逃遠,氣得殺意大增,龍膽亮銀槍舞得狂暴不止,見人就刺,殺死了不知多少胡賊。
而就在此時,那支燒了胡賊大寨的兵馬,倏然趕至。為首之將,竟是離開了晉陽的劉闢,而他所領的兵馬盡穿黃色兵甲,竟都是白波余孽。
不過,劉闢似乎不是要和河東兵馬對抗。只見他一揮大刀,領著數千白波余孽從右邊殺向胡賊。胡賊抵擋趙雲還有河東兵馬已是夠嗆,現在又來一支生力軍,頓時被殺得一片狂倒,在劉闢所領的白波軍和趙雲所領的河東軍連連圍殺沖擊下,陣亡人數急速增加,一陣之後,僅僅剩下不到八千多人。
而同時,在另一邊。文翰領著兵馬正追著另一支胡賊大軍,胡賊大軍逃入樹林後,見前方密密麻麻的又是漢人的兵馬,頓時嚇得魂魄盡飛。
「子龍!領軍回殺!先把這支胡賊大軍吞掉!!」
文翰離遠便是見到趙雲的身影,連忙厲聲大呼道。趙雲听後,亦是見到後面有數萬胡賊大軍,當即便是領大半兵馬和文翰的兵馬前後夾擊。
這支羌胡大軍,見前有殺兵,後有追兵,可謂是心寒、膽破。待兩軍圍殺而至,卷起一片片腥風血雨,一支支胡賊的隊伍,淹沒在兩軍圍殺的攻勢之中。
不知殺了多久,幾乎令空氣都充滿血氣時,胡賊亂軍中發出了一陣破膽的痛哭慘叫。
「別殺了!夠了!!夠了~!!!爾瑪都降了!!不要再殺人了!!!!」
一個好似經歷了此生最慘一幕的胡賊,滿臉皆是黯淡灰沉丟下了武器,跪了下來。而隨著第一個胡賊跪下,其他胡賊亦紛紛效仿。
而此時,文翰亦是一揮手,示意周邊的河東兵馬停手。
一時間,林間之內,傳著河東兵馬重重地充滿殺意的呼吸聲,還有的就是胡賊的哭泣聲。沒錯,就是哭泣。出了名彪悍勇猛的胡賊,在此刻,竟有大部分有都哭了起來。
實在太慘烈了。遍山荒野幾乎都是他們同胞的尸體,死的人多得令他們由頭恐懼到腳底,同時亦感覺到無盡的淒涼。
同時,這些胡賊都在想,為何要來侵略這片恐怖的土地。在胡境內,那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是那麼的自由,無憂無慮。
在林間,每一個漢人听著這些胡賊的哭泣聲,臉上毫無半分憐惜。這些胡賊數百年來,侵略這片土地,殺害了數以萬計的漢人,擄走了一批批漢人百姓到胡境奴役。對于每一個漢人來說,這些胡賊只是一頭頭喪失人性的惡狼,他們一直以來就將漢人當做獵物!!
過了許久,在無數同胞的注視下,閉眼的文翰,睜開了眼目,淡淡道。
「將這些胡賊的兵器全都收了,然後將他們全部押回晉陽城!」
文翰這命令一下,頓時大部分的河東軍士還有一眾漢人百姓都是露出不忿和失望之色。但是文翰畢竟是河東絕對的權威,和那些漢人百姓亦不敢反抗文翰的命令。因此河東軍士和漢人百姓亦只好把仇意壓住,個個都是臉生惡相地走向胡賊的周邊,將他們丟落地上的刀槍弓箭沒收,然後將他們紛紛趕至一處。
而文翰亦是發現,劉闢那支顯眼的白波軍。文翰剛望向劉闢,劉闢已是自覺地策馬奔來,趕至文翰身後便是下馬跪下。
「稟文冠軍,小人離開晉陽城後,帶著郭天師的遺孀,還有一眾護衛,漫無目的地在四處尋找一個安居之所。在趕路期間,正好遇到從定襄戰線被胡賊擊敗的舊日同袍,得知胡賊欲要犯我漢土,于是便是聚兵一處,待時機而動。數日前,小人見胡賊在太原郡一帶押趕漢民百姓,又听說胡賊正與文冠軍在晉陽大戰,便是領軍趕來助戰!」
文翰听了劉闢的話,沉了沉臉色,先不做聲而是望向另一邊的趙雲,趙雲縱馬奔來,下馬拱拳道。
「將軍,正是劉豪杰的兵馬將胡賊的大寨燒毀,給予胡賊致命一擊。」
文翰微微頷首,隨後滾鞍下馬親自將劉闢扶起,帶著敬佩和尊重道。
「劉豪杰大仁大義,心胸廣闊,能將舊怨拋下,領兵助我擊退這胡賊。劉豪杰,諸位兄弟在此文不凡謝過你等大恩。」
文翰毫不做作,屈身深深地施一禮。文翰是何等人物,頓時讓劉闢還有一眾白波余孽受寵若驚。劉闢連忙還禮說道。
「不敢當,不敢當吶~!我等先主雖是落敗于文冠軍,但這畢竟是我等漢人內里爭斗,而且這勝負已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等兄弟早已釋然。
而胡賊犯我大漢領土,殘害我大漢百姓,流著漢人血的我等,誅殺胡賊那是義不容辭!!」
「劉豪杰還有諸位兄弟,皆是我大漢的義士。還請讓不凡好好招待你們一番。」
文翰話中意思是邀請劉闢還有其麾下兵馬入晉陽城,同時話中亦有另一層意思,就是在向劉闢等人投出是否願意歸降于他的信號。
劉闢沉了沉臉色,而他也留意到在周邊的白波軍士隱隱露出期待之色,畢竟這些人過慣了軍涯生活,而如今又處于亂世,天下四處皆遭戰火吞噬,想做一平常老百姓過回耕地安逸的日子,無疑是不實際的。
而如今文翰的河東軍將羌胡大軍擊敗,不出半年,並州就會落入他手。到時文翰不但擁有一州之地,還擁有錢糧廣盛之地的河東,便會一躍成為天下大軍閥之一。大樹底下好乘涼,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而在劉闢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某日的情景。
當時他剛在並州某個城縣里,將郭大的遺孀子嗣安排好不久。那時的他已遇到了從定襄戰線逃回來的白波余孽,數千白波余孽都將劉闢視為蛇首,追隨于劉闢,希望劉闢能夠帶領他們在這亂世中生存下去。劉闢不忍將這些兄弟棄之,但他又要保護郭大的遺孀子嗣,正是煩惱猶豫不決時。
郭大的遺孀卻是一個深明大義且心思細密的女人,她一眼便看出了劉闢的心思,當下便是勸說劉闢,說當今胡賊犯大漢領土,文冠軍正與其激戰,讓劉闢領著這些兄弟遠赴晉陽助戰,也好為這些兄弟尋得一個好的落腳之處。
當時,劉闢听罷便是一驚,同時亦是對這女子生出無比的敬重。雖然郭大不是死于文翰之手,但其死因與文翰有莫大的關系,甚至可以說郭大是被文翰逼死的。但在大義還有一眾兄弟生計的面前,這女子拋開殺夫之仇,竟讓劉闢領著這些兵馬去助文翰。此等胸襟,實在令劉闢佩服得五體投地。
後來,劉闢應了郭大遺孀的勸說,留下所有金帛,還有兩百心月復,安定了郭大的遺孀後,便領著兵馬趕來晉陽。
劉闢想畢,心中緊了緊,便向文翰再次跪下道。
「文冠軍,小人此番領一眾兄弟過來助戰,除了是要擊退胡賊,同時還希望能夠投于文冠軍麾下。還望文冠軍,能收下小人等一眾兄弟!」
文翰听罷,心里一喜,連忙扶起劉闢,大笑道。
「哈哈哈!能得之劉豪杰還有諸位兄弟,實乃不凡之幸,從今日起你等皆是我文不凡的家人!」
其實,劉闢才能不低,而如今的文翰集團不缺糧草、金銀,最缺的就是人才和兵馬,當下劉闢領著數千人投誠,無疑是雪中送炭,也難怪文翰如此高興。
之後,文翰和一眾將士領著各部人馬,押著將近三萬胡賊回歸晉陽城。晉陽城里的百姓見文翰的兵馬凱旋歸來,還有那一支支垂頭喪氣如同喪家之犬的胡賊,都集聚在城門街道兩邊,歡天喜地地呼喚著文冠軍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