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臨河!臨河城最是接近胡境,當初爾瑪派了三千兵士在此地據守,若是漢人的兵馬追來,爾瑪等亦有足夠逃月兌的時間。」
一眾胡賊殘兵听罷,皆是神色大松,這將近十多日的逃亡,他們除了能夠喝幾口水外,幾乎沒有進食和歇息過,身體的機能早就喪失了。此時還能夠趕路,全憑腦內的意志力和求生的**。
當下一眾胡賊殘兵皆是逼出身體僅剩的力量,護著宇文天佑沖往臨河城。而此時在臨河城上的胡賊守軍,見到有一支殘兵沖來,一個胡賊立馬向城頭樓台疾奔而去。
「族長!在城外二里,有一支殘兵正往臨河城趕來!」
「哦?他終于來了。傳爾瑪之令,全軍做好備戰的準備,待會只要一看爾瑪手勢落下,立即亂箭齊射!」
「是!族長!」
那胡賊听畢,臉上竟無絲毫驚愕,好似早知此事一般。待那胡賊走出樓台後,便是喚來幾個兵士,迅速地交代幾句後,幾個兵士立馬向城頭各支部隊的將領跑去。
一會後,城上的所有胡賊幾乎都暗暗地上了弓箭,低著雙手借著城牆隱藏。
這時,宇文天佑還有其麾下數千殘兵已快要沖進。宇文天佑的一個心月復將士,見臨河城門緊閉,連忙喝道。
「城上的兄弟,趕快打開城門!!爾瑪的宇文族長受了重傷!!」
急促的吶喊聲傳出,城上的胡賊卻不見任何慌亂緊張,靜得詭異。忽然有一穿著黑甲的肥胖大漢走進城邊大喝道。
「城下兄弟可否帶著宇文族長走進一觀,爾瑪是柯拔烏水,原本正在平陽和漢狗激戰,一听到宇文族長被漢狗所傷,生命垂危。爾瑪便是立馬撤兵,在臨河這里接應。不過漢狗奸詐,若是爾瑪見不到宇文族長,絕不會打開城門!」
「柯拔烏水!!?他竟然這麼快就收得消息!?」
宇文天佑的心月復將士听罷,向宇文天佑投去眼色。宇文天佑臉色剎地一沉,隨即眉頭深鎖,這其中他感覺有些詭異,但卻不知這詭異在哪里。
不過此時,他的傷口痛得令他實在無法靜心沉思,而他身體的力氣正不斷地流逝,若是再是硬抗,只怕不到半個時辰,就會昏厥倒下。
因此宇文天佑顧不得再多,向那心月復將士點了點頭後,便是和他一同策馬奔近城下。宇文天佑凝視著城頭,幾乎是逼出最後僅存的力氣道。
「柯撥兄弟,是爾瑪!!趕快打開城門!!」
當柯拔烏水見清宇文天佑的面貌時,心中的狂跳便是更快了,嘴角不覺地猖狂笑了起來。
「呵呵,果然是宇文兄弟。你稍安勿躁,爾瑪這就令軍士開門!」
「沒錯,是開門。不過開的卻是陰間之門!!」
柯拔烏水在心中咆哮,忽地一作手勢。頓時城上的六千胡賊立馬射出他們弓中的箭矢,六千根箭矢一涌暴飛,齊齊向宇文天佑射去。
宇文天佑根本沒想過柯拔烏水竟會要殺死他,而且此時他已全身失力,根本連躲避的力氣都沒有。
咻咻咻咻咻。
在那一瞬間。時間的流逝似乎變得極為緩慢。
一根根箭矢穿透了宇文天佑這個羌胡百年一出的雄主身軀之上,不知穿透了多少根箭矢,宇文天佑的身軀不斷地震動,血液狂飛。最後一根箭矢射中了他的頭顱,將他的整個頭顱轟然射暴。
就此,宇文天佑損命于臨河城下!
「城外的余孽,一個不留!全給爾瑪射死!!!!」
柯撥烏水猙獰著臉色,大聲咆哮,城外的那些殘兵,還未從宇文天佑之死的震驚回過神來,便是遇到一輪輪密集的箭雨。這些殘兵早已機能全失,根本無力躲避,緊緊是一輪射擊,便是死亡大半。
緊接著,第二輪、第三輪、第四輪…
這些殘兵距離臨河城僅有五六十米的距離,對于城上的胡賊來說,這乃是最佳的射擊距離。所以在近十輪的射擊下,這些殘兵全部死絕。
城外一片一片的都是箭矢和血琳琳的尸體。柯撥烏水望著這片慘況,竟是猖狂肆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從今天起,爾瑪柯撥烏水就是羌胡之主!!!」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誰也沒想到,宇文天佑最後竟會實在柯撥烏水的手上,而柯撥烏水之所以要殺宇文天佑,為的就是成為,這數百年來第一個統一羌胡的雄主!
柯撥烏水擊殺了宇文天佑後,當夜便是棄了臨河城,疾奔回胡境。回到胡境後的他,召集了柯撥、宇文兩族的所有有地位有權利的部落長,編造了一系列的謊言,說宇文天佑乃是死在文翰的手上,且又說出征的十萬胡賊大軍,將近八萬兒郎是因為宇文天佑過于輕敵,而盡數死在了並州。
而這次出征並州的兵馬中,六萬兵士皆是出自宇文族。宇文族死了如此之多兵士,而且還失去宇文天佑這個天才族長,實力一落千丈。雖然宇文族的部落長皆是不信,但卻迫于柯撥烏水的婬威,少有反駁。而反駁的幾位老部落長,不出三日,皆被柯撥烏水用陰險的手段謀死。至于柯撥烏水的心思,人人皆知。他想要統一羌胡!做羌胡絕對的主!
柯撥烏水一邊收買宇文族的一些部落長,一邊聚兵助威,同時又在羌胡境地散布文翰將要出兵羌胡的消息,激起了羌胡百姓的懼意後,再紛紛向各個宇文族部落長曉明厲害關系。
如今羌胡若不統一對抗外敵,只怕胡境會落入漢人之手。這一句話,幾乎成為了柯撥烏水的口頭禪。收買、說服、威脅,連番手段下,柯撥烏水竟然僅僅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把整個宇文族收編了,成為了羌胡真正的王!
而在這一個月內,文翰清除了三萬胡賊俘虜後,剛領兵趕至平陽,便從徐晃那里得知柯撥烏水撤兵的消息。于此,並州之內再無一支胡賊的兵馬,文翰、戲隆、徐晃等將商議後,便是做出了布置,平陽這邊負責西河、朔方、五原三郡的收復,另外再派人通知在太原把守的趙雲、劉闢,負責收復雁門、定襄兩郡。
一個月後,並州八郡盡數落入文翰的手中,文翰成為了並州的無冕之王。不過,文翰並未就此想要休整停戰。在這半年的征伐之戰內,文翰連番收編了白波賊軍還有張揚等人的殘兵,雖然在與羌胡作戰期間,損失了不少兵馬,但文翰此時在並州的兵力亦達到了四萬二千。這其中有原留守在上黨的五千兵士,平陽的一萬二千兵士(與柯撥烏水作戰中損了三千多兵馬),晉陽的二萬五千兵士。(與宇文天佑最後那場決戰,損了八千兵馬,後又收編了劉闢的三千白波殘軍)
文翰將四萬二千兵馬重新收編整頓後,留下一萬二千兵馬由徐晃、劉闢、眭固分別統領守在並州平陽、上黨、太原三個險要郡地,平陽、上黨、太原乃是並州的門戶,只要將其守住,並州就萬無一失。
至于文翰則領著戲隆、高順、趙雲等將士還有三萬大軍集聚于朔方,大有一副要攻取羌胡的態勢。
在朔方郡臨河城。
文翰一別數年,再臨舊地,如今的他已不是當年的一員小將,而是擁有了一州之地和被譽為人間天堂‘河東’的諸侯。
「主公,當下我等新據並州,並州受戰火肆虐將近兩年,此時正需百廢俱興。各將士亦是連連征戰,需要休整。實在不宜再動兵戈啊。」
在臨河城府衙,戲隆一臉苦口婆心地勸道。文翰則是冷沉著臉色,不發一言一語。戲隆求救地向高順、趙雲望去。而趙雲畢竟是身份特殊,不好開口。
而高順亦是覺得這多有不妥,正了正臉色後,亦是說道。
「主公,軍師所言甚是。我等河東軍士雖是精銳,但亦有勞累疲倦,若是主公執意要繼續征戰胡境,只怕軍士們戰力、士氣皆會有所下降。到時,只會多添無必要的傷亡。」
文翰靜靜地听著高順的話,忽然他張開了口道。
「志才、伯義。你們話中的道理,我都是明白。此番我聚兵在朔方,其意非是要征戰羌胡,而是另有深意。」
戲隆听罷,臉色一愣,隨後便是疑慮的猜道。
「難道主公只是意在警示威嚇胡賊。但只是如此,何必要動用如此之多的兵馬?」
三萬兵士一日的消耗可謂是驚人,即使河東現今囤積了不少糧草,但這樣浪費也實在是敗家。
「雖不中已不遠矣。我是要威脅胡賊,在我決定聚兵在朔方之前,听臨河百姓說,那柯撥烏水竟暗中弒殺了宇文天佑。
如今想必他已坐上了羌胡之主的位置。他剛剛統一羌胡,亦是需要時間來穩定羌胡,若是此時他得知我要出兵攻打羌胡,定是會急得不知所措。以柯撥烏水的性格,他不敢在此時,和我硬仗。想必他很快便會派人來與我商議停戰。到時,我便可向柯撥烏水要回,胡賊從並州擄走所有的百姓!!」
「啊~!主公竟有如此深意。主公此舉可謂是解了我等時下的燃眉之急啊。並州連番受到戰火肆虐,人口劇減,若是能從羌胡那里要回那些被擄走的百姓。只需數年,並州便會重新恢復生機!」
「這只是其中之一,其二,我曾入過胡境,在胡境內胡賊奴役漢人百姓,各種折磨手段層出不窮。而此次我等殲滅了胡賊近十萬大軍,胡賊對我等的仇恨,必定會附加在這些無辜的漢人百姓身上。我竟然猜到會是如此,又怎能置之不理!」
文翰眯著眼,回想起當初在胡境見過的食人宴會,眼中那狂暴的殺意已快要飛破出來。而戲隆亦是曾經從文翰口中听過他在胡境的事跡,心中不覺一揪,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一股狂烈炙熱的火氣,在他身體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