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起!!」
須臾,典韋猛地暴喝一聲,龍象之力發起,竟將潘鳳的大斧擋開。潘鳳虎目驟地大瞪,亦是爆發起九牛二虎之力,掄斧再劈。典韋黑黝黝的雙臂瘋狂膨脹,雙戟舞得又快又猛,和潘鳳狂戰一處,在兩人周邊形成一股巨大的氣場,無一兵士能夠接近半分,同時隱隱間龍象牛虎的嘶鳴呼嘯聲,不斷地從兩人的周邊蕩出。
暴風滾滾,斧光戟影,快得讓人無法看清,每當兩般武器相踫,定會有驚天暴音響起。兩人越殺戰意越是旺盛,打了數十回合,不見勝負。
就在此時,夏侯惇策馬飛奔,提槍正欲助戰。哪知張飛已領一萬步兵殺來,張飛扯著雷公嗓,哇哇大叫,縱馬狂奔,殺住了夏侯惇,丈八蛇矛刺出無數槍影,夏侯惇倉促而擋,一時顯得略為狼狽。
而另一邊,一身穿獅頭繯甲的太史慈亦引一萬步兵殺往曹軍的中軍。曹洪見太史慈年少,不覺起了幾分輕視之心,一手拍馬,縱馬便迎。哪知太史慈,忽然一捏住馬匹,倚住槍,拈弓搭箭,一氣呵成。只見三支箭矢在弓弦拉動,倏然而發,連珠箭刺破虛空,來得極快。曹洪沖勢正勁,忽見三支箭矢往自己射來,一時不知如何去避。眼看曹洪就要被三根箭矢射中,曹洪一咬鋼齒,顧不得臉面,一倒身軀,棄馬飛向一邊。曹洪滾地幾米,渾身皆是灰塵,正想怒喝,哪知又見太史慈弓中又搭起三箭,頓時眼眸暴瞪,同時臉色亦是升起急色。
咻咻咻。
三根箭矢又再飛起,往曹洪迅猛射來。就在此時,曹洪後面亦是連連響起箭破虛空的暴響,如三道雷光般超過曹洪的身軀,剛好根根正中太史慈射來的箭矢。
在曹軍中,能有此箭藝的,僅有夏侯兄弟中的夏侯淵。原來夏侯淵見那太史慈雖是年少,但氣勢迫人,便知非是一般人物。而夏侯淵又知曹洪,性子傲,怕他輕敵而有損傷,連忙縱馬趕來掠陣。
太史慈見自己的連珠箭被破,目光一轉,就落在夏侯淵身上。他冷著臉龐,身上轟然爆發出極為旺盛的鋒芒氣勢,一手從箭囊拿出的,就是五根箭矢,搭在弓上,將弓弦拉成滿月狀,瞄準夏侯淵便是射去。
五根箭矢的連珠箭,若無超絕的箭藝,根本無法射出,更不用說射準。但是太史慈這五根箭矢同時而飛,準頭竟無絲毫偏離,竟全部都是射準了夏侯淵的身軀。夏侯淵凝神集中,亦是拿起五根箭矢,搭在弓中,隨著一聲破字暴響而出,五根箭矢同時飆飛,在虛空中與太史慈射來的箭矢根根撞破,十根箭矢相撞,激蕩起陣陣狂風。看得周邊的無論是曹軍、劉軍的兵士,皆是口瞪目呆。
太史慈見自己的連珠箭又是被破,目光愈來愈是寒澈,和夏侯淵遠遠相視一陣後,忽然在他旁邊的兵士猝然一喝。
「將軍小心!!」
原來曹洪趁著夏侯淵和太史慈在比箭藝,狂奔沖來,沖至太史慈身邊後,抬手就是一刀。不過太史慈早就留意到曹洪的偷襲,迅速地抓起槍支,一槍擋住了曹洪劈來的砍刀。曹洪生性猛烈,一旦起刀,必定是一陣瘋狂不停的攻勢。曹洪厲聲而嘯,一刀一刀宛如暴雨般劈砍在太史慈的槍支上。太史慈被曹洪先抓先機,只好先擋,待曹洪猛攻完畢,槍式陡然一快,便往曹洪的咽喉刺去。曹洪正是力竭,也沒料到太史慈會突然偷襲,已是來不及避開。
眼見太史慈槍支快要刺到,猝然間,太史慈耳朵抖動,連忙收住槍式,然後將槍支一抽,連連揮刺,將射向他的五根箭矢全部打破。
「黃毛小兒!莫要囂張,曹爺爺這就取你狗命!」
曹洪回過氣來,想起剛才自己幾乎被這小將刺死,頓時惡煞俯身,又欲發起一陣猛攻。若是單打獨斗,太史慈自信能死壓曹洪這莽漢子一籌,但是這時還有一個箭藝毫不遜色于自己的猛將在旁掠陣,若是久戰,只怕會是受傷。
太史慈想畢,驟然猛虛刺出一槍,蕩開曹洪的刀式後,策馬就逃。曹洪見太史慈要逃,立馬氣得臉紅耳赤地哇哇大罵,奈何他無馬去追,只好眼睜睜看著太史慈逃去。正在暗暗驚嘆太史慈之勇的曹操,這時立馬回過神來,令後軍三萬兵馬朝太史慈所領的兵馬圍殺。曹洪見之,反應也是夠快,亦是領著中軍二萬兵士去追。
劉備見太史慈兵馬被圍,連忙引余下的一萬兵士去救。但是可別忘了,劉備軍中足有兩萬的兵士,乃是新降的賊子,又怎是曹操精兵的對手。剛是一接觸,就被曹操的五萬精兵殺得一面暴退。潘鳳和張飛留意到那邊的危勢,連忙引軍去救。典韋和夏侯惇見此,急忙呼令兵士,從後掩殺。
在城頭上的陶謙,見劉備軍陣勢大亂,知若是不再出手,這支救兵遲早會被曹操的七萬精兵吞盡。陶謙急急喚來曹豹,讓其領城內二萬徐州兵去救劉備。
正在指揮兵士廝殺的曹操,一直都有留意郯城,忽見郯城人頭涌動,便知陶謙要出兵來救。雖然當下戰局一片大好,但是徐州一旦加入,勝負難定,而且即使戰勝了,曹操得到的定是一場慘勝。這並非是曹操想要的結果。如今天下大勢未穩,來自各方的勢力威脅越來越大。若是曹操兵力大損,只怕日後難以與其他勢力爭鋒。
曹操想罷,當機立斷,先令後軍開始後撤,然後再令中軍緩緩撤去,最後與劉軍激戰的前軍殺退一陣後,亦迅速地撤離。劉備沒料到曹操正是大好局勢,會忽然撤軍,而剛才一陣激戰,他的兵馬,已損失了將近五千。而其他兵士,亦是士氣正低,所以劉備也不敢領軍去追,任由曹軍撤退。
待曹軍撤退不久,二萬徐州兵從城門飛馳而出,劉備這才醒悟過來,曹操為何會突然撤軍。不過此時,想要去追,已是晚矣。
「曹孟德用兵有道,知何時應攻,何時應退,冷靜而又理智。若想擊敗他,實在是難于登天啊。」
劉備在心中驚嘆,曹操在他心中的分量亦是越來越是沉重,甚至不知覺中,劉備對其生了濃濃的忌憚。
曹操收兵回寨後,將兵馬休整完畢,便找來郭嘉、夏侯兄弟、典韋、曹洪等文武來議攻取徐州之事。夏侯惇見原本的大好時勢,被劉備這攪屎棍一攪,徐州戰事只怕要被拖延許久,心中滿是氣憤,直言建議曹操領重兵去攻,勢要攻破郯城。而脾性火爆的曹洪,當下便是附和夏侯惇之言。不過,強攻一途非是曹操的心意,曹操不發一言,閉目養神。夏侯惇和曹洪見曹操毫無反應,他們兩人最早追隨曹操,便是猜得曹操心意,也閉起了嘴巴,暫不做聲。至于典韋,他守在曹操身旁,好似一尊巨大的神像似的,緊閉著大嘴,面無表情地屹立著。他知道,思考問題戰策,這不是他的範疇,他只管听令,曹操要他殺人他便殺人,要他沖鋒陷陣,他便沖鋒陷陣。
忽然,曹操睜開了眼楮,望向了郭嘉。而在夏侯惇和曹洪發言的那段時間,郭嘉就一直陷入沉思,這時見曹操望來,臉色一斂,便站起身來道。
「主公,劉玄德來助郯城,雖其中不乏有不少烏合之眾,但其兵力亦有數萬。現在盡入郯城,郯城守軍兵力有六萬之巨,幾乎與我軍兵力持平。若是貿然強攻,即使攻破郯城亦是慘勝。如此對主公未來局勢發展不利,所以還望主公暫且按兵不動,安心等候廣陵的消息。曹子孝仍當世難得的帥才,又有賈軍師在旁相輔,要取廣陵非是難事。只要廣陵一取,那麼東海郡便成了一座孤城,遲早攻破。」
郭嘉之言,盡是曹操心中之意,曹操輕輕頷首,然後又凝了凝眼色後嘆道。
「只是這樣一來要拖延不少時間。長安那邊,也快是時候了。」
曹操忽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夏侯兄弟相視一眼,皆不知為何曹操會忽然提起長安。曹洪亦是滿臉驚疑,連忙望向郭嘉,曹操凡事都與郭嘉商議,郭嘉定是明白曹操口中之意。果然如曹洪所料,郭嘉神色略微變得沉重,沉聲說道。」
「如若真是如此,為了大局。主公還需暫且放下徐州的戰事,趕去長安。長安之事比之徐州要重要百倍不止。若長安事成,主公取天下之勢的根基架構便可穩固。」
「嗯,奉孝所言有理。若是當真趕不上,也只好先放下徐州這邊。」
夏侯惇听著曹操和郭嘉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一些他听不懂的話,而更令人急躁的是,這些話中好似隱藏著天大的事情,而且此事對曹操極為重要。
「哎!!!郭祭酒你和主公到底在談何事,為何我一點都听不懂?長安那里,到底有何天大的大事!?」
郭嘉听夏侯惇問起,先是望了一眼曹操,曹操輕輕點頭,示意郭嘉是時候將此事說出。如此,郭嘉才沉了沉臉色道。
「夏侯將軍莫急,奉孝這就為你說來。長安不久必會大亂,到時李催、郭汜反目成仇,正是主公領軍去救聖上的最好時機。」
「啊!」
夏侯惇驚呼一聲,然後又在腦海迅速地想了一陣。
「可是,郭祭酒這漢室早已衰微,皇權不再,各方諸侯割據一方,自顧轄地。既是如此,主公為何不惜放下徐州戰事,而且還要耗費兵力去走長安這一趟渾水?」
「呵呵。夏侯將軍,漢室雖是衰微,但天下諸侯畢竟還是漢臣,只要漢室一日未滅,他們就擺月兌不了漢臣的身份。只要主公將聖上把持在手,以聖上的名義發號施令,凡有不遵者,便是逆臣,如此主公便可秉承大義、皇權出兵征伐,如此必然所戰披靡。
更何況,在中原、關中一帶還有不少忠君之臣,這些人當會蜂擁來投,如此主公不但能收攏賢才,還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這些忠臣的轄地,不出三年,主公便可略取了中原大片土地,甚至關中的割據勢力也會紛紛來歸附。
到那時,主公勢力得以穩固,取天下之勢已成,天下已少有諸侯能夠威脅到主公。」
夏侯惇听得眼眸連連大睜,全身血液好似沸騰起來。而和夏侯惇一樣的,還有曹洪、夏侯淵,他們皆是臉上又是驚異又是狂喜。至于典韋,那惡目中,迸射出陣陣犀利的戰意,好似已經看到未來有無數場大戰在等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