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那邊可否調來兵馬?」
「難!除了馮翊這里,北地亦遭到強敵來攻,攻方勢力乃是那文不凡所領的大軍。(_-人高深莫測,其謀臣戲志才又是超一流的謀士,麾下猛將更是個個勇不可擋。末將只怕張繡難以抵擋文不凡大軍之鋒芒。若是北地一失,文不凡大軍趕來,與呂布的賊軍包夾馮翊,如此馮翊危矣!」
听到北地亦遭到強敵進攻,李儒不覺眉頭深鎖,神色逐漸凝重起來,緩緩地呼出一口大氣後言道。
「雖然文不凡是一條惡虎,但張繡能耐亦是不低,此人雖然脾性有幾分倨傲,但他心思細密,處事謹慎,行事果斷,頗有幾分將才本色。北地有他鎮守,文不凡一時半會難以攻下北地。只要我等將馮翊的戰情解決,火速去救,北地之危便可化解。
所以當下之急,還是這呂奉先!」
李儒眼色不禁陰沉起來,腦念高速飛轉,徐榮知李儒定是在想計,便是靜立于一旁,不做打擾。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李儒眼眸一眯,剎地迸射出幾道寒光,張口便道。
「徐將軍,快隨我去見李稚然!」
李儒話音剛落,便迫不及待地邁起步子,向門外走去。徐榮臉色一喜,知道李儒定是想出了謀策,此番去找李催,定是為了獻策!
半個時辰後,在臨晉郡治大殿。
在這十幾日,李催一直都是黑沉著臉色,不過當他聞得兵士來報,李儒和徐榮在外求見,臉上不覺升起一絲喜色,待李儒走進大殿,李催便是大笑去迎。
「哈哈哈!文優大病痊愈,如此擊敗呂布惡賊,便是指日可待!」
李儒收斂幾分神色,拱手先拜,雖然他不知為何李催會說他大病痊愈,但李儒何等智慧,略略一算,便猜得,這很可能是當初他拒絕李催相請,徐榮為他找的借口。
「馮翊大難當前,儒豈敢因個人之事而壞了大局。這幾日雖是臥病在床,但心中無不時在思考對策,這不病患一清,便是急來獻策。」
「哦?文優竟已有破敵之策?」
李催大目一瞪,喜色更勝,同時亦在暗暗怪責自己當初莽撞,不听李儒之言,若是當初李催接受李儒的建議,早前將十萬大軍撤出長安之外,他就不必在後來與曹操、文翰兵馬的激戰下,損耗將近兩萬兵馬。而且,他麾下大將張濟亦在那場大戰中死去。以至于他大軍士氣低落,兵士皆無戰意。也正因那一戰,李催所處的局勢,由主動逼為被動,最後局勢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落得了今日如此的局面!
當然,李催乃是勢力之首,而他的脾性亦不會落下面子,向李儒認錯-是好言安撫了李儒幾句,希望除去昔日兩人的不快。但對于此時的李儒來說,李催的安撫不免顯得多余,李儒對李催已是心灰意冷,若非對呂布的大恨,他甚至不屑于和李催多說半句。
兩人虛情假意說了幾句後,李催心中著急當下戰局,便又問起了李儒的對策,李儒凝了凝神,先是分析道。
「文翰、呂布這兩人皆有挾持聖上之心,而這兩人竟然自願撤軍離開長安,攻打主公,其中必有因由。若儒猜得無錯,所為的定是雍州之地。這兩人很可能是接了聖上的聖旨,至于這聖旨內容,不需多想,定是與主公的項上人頭和雍州的治轄權有關。」
李催剎地變色,也不顧得李儒話中帶有些許冒犯,惡聲喝道。
「這兩個狗賊!!不但想謀我雍州,還想要我項上人頭!!!」
「主公息怒,我自有計策解眼下之危。當下文不凡正與張繡在北地激戰,只要我等馮翊這邊,能在文不凡未曾攻下北地之前,將呂布的賊軍殲滅,然後火速去救,與張繡聯合再將文不凡擊退,便可解眼下之危。不過時間逼迫,我等需要盡快結束馮翊的戰事。」
李催被李儒越說越急,卻見李儒久久還未提出對策,剛想張口催促,李儒卻是話鋒一轉,終于進入了正題。
「文不凡、呂奉先這兩人皆想要主公項上人頭,以此光明正大地坐上雍州牧的位置。若是,那呂奉先聞得文不凡已是擊敗了張繡,正往馮翊趕來。如此呂布便能確認主公當今必定在這臨晉城,而為了不讓文不凡捷足先登,他必會狂攻臨晉城。當下臨晉城守備完善,固若金湯,呂布強攻勢必損兵折將,遭到重創。他久攻不下,越是心急,便越是失態,容易犯下大錯。這時,正是我等將其一舉殲滅的最好時機。
听聞,主公麾下將領宋果,此人之前與呂布交情不淺,可令此人到時密謀呂布,說眼見主公大勢已去,自願獻出城門,來引呂布入城。而那時的呂布心急如焚,縱使陳公台奇謀百出,呂布不听他言,他也不過是一擺設罷了。呂布接到宋果密信後,勢必會如約來取城門,攻入臨晉城,而到時主公只要布下天羅地網,呂布必死無疑!」
「哈哈哈!!妙妙妙!!!文優不愧是我之智囊!有文優在此,我大可安枕無憂!」
李催越听臉上喜色越盛,听罷更是不止地大笑起來,連聲贊好。李儒獻出破敵之策,李催當下便是依計執行,先是令數支斥候隊伍,連日里在通向北地的北城門來回奔動,做出北地有急情的假象。後來呂布听其兵士報之此異狀,便找來陳宮商議,陳宮皺了皺眉頭,想了一陣後,便教呂布派兩隊精兵,埋伏在馮翊通往北地的道中,抓人來作審問。呂布听從,某個深夜,他派出的兩隊精兵,抓回數個李軍斥候。
卻說呂布在臨晉東南,扎下營寨。晝列旌旗,遮映山川,夜設火鼓,震明天地。呂營如同一頭龐然大物,盤踞在于一山頭中。
那數個李軍斥候,被呂兵押至呂布面前,呂布手掣寶刀,惡聲問起這幾個張軍斥候,聞得文翰已攻下了北地,正整軍準備進軍馮翊時,呂布頓時大驚失色呼道!
「僅僅一月的時間,文不凡竟然已攻下了北地郡!!!?」
陳宮眉頭緊皺,眯起眼眸,冷冷地瞰視著那幾個李軍斥候的眼眸,目光極為迫人,好似要看清他們心中的所有。
「你等三人說的可是句句屬真!若有半句虛言,我必定讓你等不得好死!!」
「饒命,饒命吶!!我等性命難保,怎敢亂打誑語!!」
這幾個李軍斥候中,其中一個看應是隊中隊長的大漢,滿臉鐵青,瑟瑟戰栗地急急回道。陳宮看得真切,便除了幾分疑慮,向呂布言道。
「文不凡剛攻下北地,就迫不及待地往馮翊進軍,看來李催必定就在這臨晉城。主公,我等可要趕在這文不凡未到之前,早日將這臨晉城攻破。否則,一旦文不凡大軍趕來,對我等可是大為不利啊!」
「文不凡想要捷足先登,妄想!!!昨日,宋憲已領攻城器械趕至。一切整備就緒,公台你傳令下去,令各部人馬準備,明日我等便開始強攻臨晉!」
「是!屬下領命!」
陳宮拱手一拜,神色極為凝重,不知為何,他心頭一直動蕩不停,好似隱隱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勁之處,只是一時他卻無法找出問題所在。
強攻之舉,不為是一個無奈下策。從早前所得的情報中,陳宮已是得知,臨晉城城下滿是深溝高壘,又有一座甕城可御強敵,且城內又有近五萬李兵,要是強攻,只怕即使能攻破臨晉,呂布這三萬兵馬起碼要損失大半。
「主公對雍州勢在必得,若是我此時去勸他撤軍,只會激起他的怒火,我的諫言他根本不會采納。誒…」
陳宮默默地退出帳篷,不知為何,他忽然生出撤軍的想法,因為他感覺時下局勢多變難測,如同步履薄冰,這等時候,貿然行動,很容易就會遭到滅頂之災!
次日,呂布留下宋憲領五千兵馬據守營寨,其余二萬五千兵士排好隊形,押著一架架沖車、雲梯,殺氣騰騰地向臨晉殺去。呂布引軍趕至臨晉城下,令各部將領指揮兵士,擺好大陣後,呂布一拍赤兔寶馬,如同一道赤色火光飛焰,沖至臨晉城東門下,揚鞭遙指城上的徐榮喝罵道。
「無義反賊,可敢下城與我呂奉先一戰!」
徐榮冷酷著臉色,怒極而笑,一舉手勢,讓守軍用弓中箭矢來問答呂布的問題。箭雨倏然飛落,呂布舞起方天畫戟,數百根箭矢無一能接近他的軀體半分。
待箭潮過去,呂布一手抓起腰間七石龍紋巨弓,拈起三根箭矢,弓弦猛扯,對著徐榮的身軀便射!
咻!咻!咻!!!
三道如同巨雷轟鳴的弓弦bao動聲起,三根箭矢呼嘯而飛,快得讓人無法看清其影,徐榮深知呂布恐怖,連令身邊幾個護衛,拿盾去擋。電光火石之間,第一根箭矢到了,與一面盾牌赫然踫撞,盾牌即刻應聲而飛,那兵士猝地慘叫一聲,旁邊不遠的弓箭手,能夠清晰听到他那條持盾的手臂骨頭裂開的脆響!箭矢往徐榮悚然飛來,還好那個兵士用盾了擋慢了其沖勢幾分,讓徐榮能有時間避開,只見徐榮抽身一倒,箭矢一飛而過,深深地插入了徐榮身後的紅土牆之內。
而就在此時,第二根箭又來了,三個護衛組成一小型盾牆擋住,又是砰的暴響,三面盾牌同時暴飛,而那三個護衛好似身體失去了控制般,往四方飛去。第二根箭矢往徐榮倏然射來,徐榮嚇得大驚失色,急忙在地打滾,第二根箭矢正好射破徐榮的護肩,護肩的鐵片四處飛彈,其中有幾塊在徐榮臉上割開一條條細縫。
徐榮驚魂未定,忽听箭破虛空暴響又起,急抬眼望去,卻發現他身邊的護衛,盡倒在地,也就是說,最猛的第三根箭矢,無人去擋!那第三根箭矢,好似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將徐榮身邊的空間都給駭然鎖住了,此時徐榮不覺已是驚出一身冷汗,眼珠子瞪得極大,好似看著死神在向他沖來。
「徐將軍莫怕!!飛熊軍在此!!」
就在此時,四五個穿著熊頭鎧甲的巨漢疾奔而來,他們皆拿住一塊巨大的盾牌,比起一般盾牌的面積,要大數倍,這等巨盾沒有百斤力氣根本難以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