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笑臉人
「我不管你這些那些的，你打人是真的吧？」曾宇寬在短暫的迷糊後說道。
劉德點了點頭，「是的，我打了人。」
「你承認就好。你總要給人家賠償的吧？」
「嗯，可以。」劉德回答的很爽快。
「你同意了？」
「是的。」
「那你就賠他一千塊錢的醫藥費吧！」
「一千塊錢？」劉德笑了，一雙眼楮直接看向了她。
「怎麼，一千塊錢多嗎？這是要飛要求的最低的限度。」曾宇寬說道。
「不多。」劉德一笑，「人家陪練的人員一天的錢也差不多這樣。」
「你什麼意思？」曾宇寬被問的一愣。
「你看這樣行嗎？我想請要經理一起吃個飯，算是我賠禮了？你看如何？」劉德剛剛說的話是半真半假，而讓曾宇寬听不懂，那是因為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的思維出現停頓，畢竟，現在的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是能夠擁有這麼多的想法的。
「這也好。」曾宇寬沒有想到劉德這麼好說話，在她看來，後者是根本不會接受這個的。不過，馬上，她又有一些擔心，畢竟，兩個人剛剛打過了架，不會再打一次吧？于是，她不安的說道︰「你不會見他做什麼吧？」
劉德一听就笑了，「你覺得我與他一起見面，還會做什麼？」
「你不會再與他打架吧？」曾宇寬小心翼翼的問道。此時，有了上一次的接觸，她已經明白，眼前的劉德似乎並不是一個省事的人，與自己隨意弄起來的曖昧讓她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一點害怕。她發覺劉德不是那種木呆呆的研究生，而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這個世界，不怕守規矩的人，最怕的，就是那種根本不守一點規矩，做起事來大開大合的人。身為一個人事主管，曾宇寬自然是對于這一點深以認同。
劉德听到她的話，一下子就笑了，「我怎麼會和他打架？」
「你們剛剛還打過架的。」曾宇寬提醒道。
劉德微微一笑，「你錯了，那根本就不是打架，而是痛扁。」
「？」曾宇寬一皺眉。
「曾經理，你可能沒看到具體的情況，從始自終，都是我在打他，他連我身上都沒有沾上過，怎麼能叫打架？對于打架來說，怎麼也得勢均力敵吧？否則，那可真不是打架，那是摧殘啊。」劉德邊說邊笑，那表情在曾宇寬那里怎麼看著都是挺糾結了。
「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曾宇寬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劉德了。
「意思很明白，我不會和他打架，因為一打，就是單毆。當然，只要他不惹我，我是不會出手的。」劉德的話再明白不過。而這話卻是讓曾宇寬內心里開始糾結不已。
因為劉德沒有說過自己不動手的事。這萬一要是兩個吃飯說不好，再打起來怎麼辦？自己怕公司並不大，這公司里面進行的互毆跟她是沒有什麼關系，但她只是一個打工的，兩個人打起來，這說明她這個做人事的調節能力不強。
一想到這，她忙拉住想要走的劉德，「劉德，我知道你會武，可你也不能隨便的動拳頭啊！你認為一個成年的男人總動拳頭是好事嗎？一個成熟的男人不要動不動就動手，強大也不是體現在這里啊，成年男人最重要的是心胸。你懂嗎？」
「我懂。」劉德很正式的點了點頭。
「那就不要隨便的動拳頭，好嗎？」
「我不會隨便的動拳頭，但是，當需要的時候，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啊。」劉德笑著說著，而這話讓人听著有一點感覺到害怕。一個人，不怕他惡狠狠的說報復你，最怕的就是他笑著對你說是你的兄弟。而這些事情，這些與馬麗娜相處的日子里沒少听她跟自己說。
「我真的拿你沒有辦法，你身為一個研究生，你這麼高學歷的人，怎麼可以隨便的動拳頭！」曾宇寬在講著道理。
而劉德也听著，「曾經理，我說過，我不會隨便的動拳頭，而且我這個人學武的，也不會隨便的動武，可有人沒事總想惹你，而你又不能跟這種人講理的時候，怎麼辦？武力是我最後的防線，雖然我不想隨意的使用，但並不代表我不會用。曾經理，你找我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定個日子，然後我請他吃個飯，但是，請告訴他，我不是小白臉！謝謝。」
劉德說完就轉身走了。
一回到座位上，馬麗娜直接就拉住了他。
「你怎麼可以隨便打人？」
劉德抬眼看了他一眼，「我沒有隨便，如果有一個人叫你妓女，又或者裱子的話，你也一定會跟他玩命的，對吧？」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要飛對你說什麼了？」聰明的馬麗娜自然不用多說話，她馬上就意識到這話里有話。
「他說我是小白臉！」劉德說罷，就看著馬麗娜了。
「他真這麼說？」
「對。」
「那你也不應該隨便的打他，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真的會給你口實。」
「我知道。」
「你還是太年輕了，太義氣用事了。你一定要明白，像我們這個行當的人，一定要穩住，要有忍耐力，否則，很多事情你都成不了的。」馬麗娜語重心長的說道。
「嗯，我認可這個。」劉德點頭，「但有時候，在別人污辱你的人格的時候，我覺得反擊是必要的。」
「你怎麼還不懂，只要把錢賺到手了，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小意思。」馬麗娜用手指點著桌面，很正式的說道，在她看來，現在這事真是一件大事了。
「我卻不這麼認為！」劉德直接回絕了，「如果一個人連自己最起碼的尊嚴都沒有，活著有個屁意思，光有錢有用嗎？我才不要。」
「你怎麼又耍你的性子了？」馬麗娜一皺眉，那冰冷般的臉上再一次閃出了愁意，「劉德，你現在可能沒有體會，但以後，你會明白的，現在這個社會，真的有錢了，一切都有了。」
「我覺得不是。」劉德搖頭。
「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我都是為了你好。」馬麗娜有些著急的說道。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劉德淡淡一笑，「但，如果我光有錢，而活的不快樂，那就算是把整個世界給了我，我都覺得沒勁，沒勁的人生是多麼的無聊，馬麗娜，我希望我們之間不光光是為了賺錢。錢是永遠也賺不完了。在大學的時候我看到過一篇文章，就是說人生不能光是為了賺錢，還要享受，我希望我們也可以。」劉德說道。
卻不料，他這話惹來了馬麗娜一張冰冷的臉，「劉德，你也不小了，你怎麼這麼幼稚？那些東西能看嗎？都是一些吃飽喝足的研究學者整出來的自以為是的理論！」她說到這，一雙眼楮中全是冰冷。
劉德沒有說話，而是抬眼看著她。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你說的事情我當然明白，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有很多人根本連吃飽都成問題的，還什麼這個那個，如果連自己都養不活，還保持什麼品德，開什麼玩笑！劉德，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就信這個！我現在必須要提醒你，你一定不能信那些話！你記得，只有多賺錢才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只管我活的快樂，哪管死後洪水濤天？」劉德抬著看著她。
「可以這麼說！」
「那原則呢？為了賺錢，可以失去自己的一切？可以失去尊嚴？」劉德目光深燧的說道。
「必要的時候可以！」馬麗娜似乎也覺得過火，「我從來沒有說一定，看情況。」
劉德搖了搖頭，「如果是我，任可不做，我也不會接受污辱。」
「那如果是在生存和尊嚴之間呢？」馬麗娜突然反問道。
這話一說出來，劉德心里頓時就是一翻，那身上更是感覺到傳來的陣陣寒意。
一個人生在這個世間，一切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不過是想在活著的前提下活的更好。
如果連活著都成為一種負擔的時候，還談什麼其他？
劉德自然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但是，他就是不想屈了自己的心。
不過，在馬麗娜這麼問話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接觸這樣的機會，可未來的時候，如果自己真的遇到這樣的情況，他還真的可以保留內心嗎？
他，劉德，家境雖然不是很好，但是，從小到大，由于有家人的幫助，他其實沒有受過什麼苦難，可現在，他知道，他只能自己去做，沒有別人能幫自己一點一毫。
而現在面前的馬麗娜雖然幫著自己，卻是理性的投資，他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沒有免費的午餐，也在這個時候，他終于明白，只有不停的向前，才有好的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