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時父親的壽匾從鎮上送到村口,掛匾的時間是8︰48分,按照習俗壽匾是不能落地的,必須用人抬著。接壽匾的隊伍在長輩們的召集下,已陸續到位,鑼鼓、梁山旗號從村上出發直奔村口。
我佇立在村口,目不轉楮地望著公路的那一頭,我是既希望裴然能夠快些趕到家,又擔心裴然在這個時候出現。說實話,在我最困惑的時候,是裴然默默地陪著我走了好長的一段路程。一路上,我們有過太多太多的歡笑、感動、傷心和眼淚。
然而,今天我卻不知說什麼好。我已經等了你五年,五年當中,你沒有任何承諾,我也找不到答案。我知道人都生活于復雜的環境中,風風雨雨變幻莫測,每天都會面對著太多人與事的發生,從中領略著做人的艱難,同時也錘煉著自身的超強自立能力。那些過往的、曾經擁有的一切,轉瞬間變為從前,只留下一片片零散的記憶。偶爾也會不經意的拾起體驗過的曾經,那曾經的記憶會像風干的野百合,在心靈深處散發出陣陣芳香,但傾刻間又終歸于心靈深處緊鎖。
好想可以有個人能真正的讀懂我!裴然也好,小蘭也罷!是我的永遠屬于我,不是我的沒必要把手伸長,去苦苦地挽留夕陽,久久地傷感春光,實踐證明那都是徒勞的,生命中的傷痛,你害怕時它會始終纏著你。人總得往前走,前方的路還很長很寬廣,讓我獨自快樂地上路吧,一步又一步。
接壽匾的人群在村口停了一刻鐘,鑼鼓打得驚天動地。回程的途中,一公里多長的鞭炮一直放到祖堂前的戲台下,四位高大的青年漢子抬著大壽匾走在前面,後面是喧嘩的鑼鼓與梁山旗號相送。那一刻,沉睡多年的山村在禮花與鞭炮中被炸醒,就連房前水庫中的魚都跳了起來。我想,凡事解放後出生的人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3米多長,1米多高的大壽匾被抬到了戲台前,圍觀的人群蜂蛹而至,可什麼也看不到,壽匾被大紅綢緞蓋著。八點四十八壽匾已掛好,有人在喊我揭幕,大紅綢緞從上面飄了下來,「福壽綿長」四個大字金燦燦地炫于堂上,祖堂頓時顯得莊重許多,一種人杰地靈的人文氣息留于腦際。我一眼就看到了兒媳那一欄的落名,小蘭的名字貼在我名字的旁邊是那樣不相稱。耳畔有人在說︰「為什麼不是裴然呢?」我閉著雙眼,搖了搖頭。
壽匾掛上去了,這是我們一家人的最大心願。為了實現這個願望,我與大姐夫一年前就開始跟村上的長輩溝通。我的四個姐姐和一個妹妹,她們雖然嫁出去了,只要娘家辦什麼公益事業,她們都會全力以赴支持,捐贈的錢物也是首屈一指。加之,父親為官一生,兩袖清風,在山村也有很高的威望。所以說村上的人要有意見,那是對我的家庭有些看法,說白一點也就是小蘭的不守婦道,論說在過去是不能掛匾的……總因我們家對山村的貢獻大,而又得到了大多數家庭的通融,所以十分順利地掛上了壽匾。
手機閱讀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