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本該熱火朝天的酒桌上卻出現了莫名的尷尬。
韓東陽一聲招呼,可偏生人家司南不給面。地中海笑到嘴角都抽搐了,也不見該敬酒的人端起酒杯來。
韓東陽有些著急了,可他好歹是老總級別的人物,勸酒這般事情也是要看段位的。于是,自然而然,使眼色,掐手臂勸酒的活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猶豫了幾分,手伸出的時候顫了顫,心里瑟了一番,終是咬牙掐了一把身旁那灰色流蘇休閑服的男人。
手感倒是蠻好,想來平時沒少鍛煉。
「你做什麼?」司南轉*頭過來,眼楮里有一抹我再熟悉不過的戲謔,還有更多的是說不上來的冷漠和疏離。
饒是快三十且久經沙場的我也不禁傻愣在了那里。干笑了一聲,我迅速的避開了那雙眼楮,然後笑著舉起了桌前的酒杯「我替他敬陳總一杯!以後多多關照了!」
地中海老大不樂意的撇了撇嘴,倒也沒拒絕的喝了下去,然後揭著眼皮子涼涼地說道「我說老韓吶,你們家這位大牌的很,這酒我喝的著實沒趣。」
韓東陽是怎樣的角色,我太過清楚,今天這飯局一看就是為了那司南設的,擺明就是想要拉攏晨光娛樂給人家量身設計一個電影。可偏偏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我實在看不過堂堂東陽的老總賠笑陪酒賠小心的模樣,找個補妝的借口就出了包廂去。
心里其實堵得慌,有一種說不上的感覺一直在體內翻騰。我雙臂撐著在洗漱台前,捧了一把冷水就往臉上撲,然後閉上眼楮等待那意料中刺骨的寒冷撲面而來。
他,竟然是他……心里有太多的情愫在嘶吼。
或者,這些年里,我總是下意識的告訴自己那個人不會再出現在蘇莫染的世界了!是以,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那個人以這樣的方式相見,從來也不曾想過有一天,我會笑著坐在那個人的身邊,替他喝下了一杯無關緊要的薄酒。
一切,恍然如夢。
生活總是喜歡以這樣的方式搞笑演出,我以為早在八年前的那一個雨夜,我和那個人之間的一切就全部結束了。卻不曾想,今晚,就在上一秒,卻以這樣的方式重新開始。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洗手台的鏡子里出現了韓東陽先生滿臉的擔心來。
我勉強撐起手臂,下意識的捋了捋袖口的褶皺,轉身過來沖他一笑。「沒什麼,只是晚上酒喝的太猛,有些受不住。」
這些年來,我一直有捋袖口的習慣,總覺得這樣的一個動作便能掩飾去我所有的情緒,包括那些讓我無所適從的不安和恐慌。
「你啊,總是喜歡逞能。」說實話,韓東陽緊縮眉頭的樣子很是賞心悅目,就好像全世界擺在他跟前他都不屑一顧,眼中只有一個你一般。除了我父親外,有生以來,讓我感受到如此深刻真實的關切的只有他,而那個人,似乎從來都不曾認真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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