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執起你手,牽你衣袖,我的生命便盡付予你,相依相伴,或生,或死。
———他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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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不夠,這間屋子依舊危險異常。
喉間低應著,伸過手去揉了揉洛傾城的發,赫爾曼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起身,大踏著步伐的往屋外走去。
很听話的半倚著,洛傾城一眨不眨的看著赫爾曼,心尖,柔軟到一塌糊涂……
將貼在地上的膝蓋微微一抬,猛地擱在了洛傾城的腿上,赫爾曼用自己的身子去壓住她。
這個男人或許嘴巴很笨,或許從來都沒有好听的話,又或許他脾氣很壞,可是,那又怎麼樣?!
幸虧他在再黑暗的空間里都能看清,現下的狀況,著實是小意思,只是……
這個男人從來就是這樣,越是危險,挑戰系數越大的事物,他就越發喜歡,囂張如斯!
可是在經歷了這一切危險之後,她真的,再也沒有辦法對他冷漠了……
只是現在,沒有多余的時間讓他去生氣。
「我真的沒辦法控制,萬一彈簧片不小心踫到了引爆器,我們兩都要完蛋,赫爾曼,你快走……」
跟他在一起這麼久,更何況上次為了接待厲少霆,她有做過應急功課,洛傾城最基本的軍事知識還是了解,垂下眼眸往腰間一看,她的臉,霎時間又變白了!
微微眯了眯眼楮,赫爾曼的唇角,冷冷的勾起了些……
最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事物了。
猛地怔住,一起死這三個字眼鑽進耳中,洛傾城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了。
緊緊相貼著的胸膛在震顫,听出了赫爾曼的嗓音似乎都有點哽咽,鼻尖一酸,洛傾城立刻就哭了出來,滾燙的淚水,順著面頰滑落,不消片刻就將男人前胸處的衣服打濕了。
低唇在洛傾城的額頭上親了親,嗓音低啞的安撫著,從腰後掏出了軍刀,赫爾曼傾著身子往她的腰間靠去,單膝,跪在了地上……
「可是……」
她也終于徹底的明白了赫爾曼的感情,他對她,永遠都只會用實際行動……
「閉嘴!」
「你……」
帶著薄怒的聲音很是冰冷,眼楮里面卻盈滿了溫柔,邊斥邊把頭再度低了下去,長眸繼續垂著,赫爾曼拆的極為認真,從洛傾城的角度看過去,並不能完全看到他的臉,卻依舊震撼滿滿。
低著頭,用軍刀將炸彈的外盒旋開,赫爾曼極為認真的拆著盒子,隨即是旋螺絲釘、理線,將控制板內核打開,入眼的,是錯綜復雜的線路。
很冷靜的吐著話,赫爾曼的冷峻面容一派平靜,絲毫都沒有深陷即將爆炸危險之中應該有的樣子…
「沒有可是。」
他抱的前所未有的用力,幾乎下了全勁,洛傾城被他抱的簡直都快斷氣了,卻不僅不掙扎,甚至還往他的懷里倚去,踮起腳尖,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感知著他的有力胸膛,任由他的那一雙健碩臂膀,將自己鎖緊,再鎖緊。
瞳孔微微縮起,形同魔魅一般的精光,乍然一閃,赫爾曼體內的興奮因子立刻被調動了起來,那是他對危險和挑戰與生俱來的喜愛……
雖說是因為迫不得已,想要去幫她拆彈,他這才單膝跪在了地上,然而,他是赫爾曼呀,這個姿勢,由一向尊貴非凡的他來做,竟在無形之中透出了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沾染著些許神聖。
將洛傾城扶著半倚在了身後的牆壁上,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赫爾曼竟然還有心思去哄她,聲音,是極致的溫柔…
「恩。」
上半身依舊在不受控制的抽抖著,咬著牙,洛傾城連臉都要憋紅了。
輕輕貼上洛傾城,在她的臉上沒頭沒腦的親著,赫爾曼反復的重復著這句話,嗓音比尋常要低啞許多,因為貼的如此之緊,洛傾城甚至都感覺到了,他那弧形完美的薄唇,竟是在微微發顫的,一貫沉定的聲音,其實也在嘶啞之中透出了些許顫音。
「至于現在,再沒辦法克制也給我堅持十秒鐘!」
難道在她的心目中,他就是那種一遇到危險就逃跑的男人嗎?更何況,她還是自己的女人,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會丟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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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乖乖靠著別動,交給我就行。」
「寶貝你別緊張,相信我就好。」
因為是專門用來釀酒的窖子,屋子的光線是很暗的,而且潮濕,炸彈應急的燈光線越來越暗,直至熄滅,眼底,只有通紅的小燈光還在跳動,倒著數,70,69,68……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把你扔下!」
自從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之後,他就經歷了一次比一次厲害的驚嚇,他有了正常人會有的情緒,可是赫爾曼依舊在心底暗暗發誓,他再也不要經歷第二次,更不能讓洛傾城承受第二次!
他一認真起來,就會散發出與尋常完全不同的味道,分外的有魅力,男人味十足,尤其在他說出了方才那種話以後,洛傾城更是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了!唯一的,絕無僅有的!她的!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赫爾曼早就歷經過無數的危險,方才的境況,對他而言其實真的不算什麼,可是洛傾城在,她渾身都被潑了酒,周身也全身翻倒的酒,稍微一點火星,都能將她傷毀!著實是讓他膽戰心驚!下才住說。
掀起眉,精銳無比的盯了洛傾城一眼,赫爾曼說的鏗鏘有力,將他對她的堅定表露無疑,然而與此同時,內里,又是隱含著絲絲的怒氣的,他在生氣,氣洛傾城在危險的時候竟然趕他走…
他竟是、竟是可以為了她,連生命都拋棄!?
露西的如意算盤踫到他,算是打錯了!這些年下來,他經歷的戰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難度系數再高的炸彈他都拆過,更何況是如此小兒科級別的?
是她太傻,是她太過膚淺,只想著要那麼一句話,然而直到這一刻,洛傾城終于明白,再美麗動人的情話,都比不上面前男人這一句——大不了就一起死。
「在藥物控制下的反應,根本沒辦法克制。」
「大不了就一起死!」
「寶貝你嚇死我了……」
怎麼辦,前一天才剛鬧的那麼凶,今天就又連半分氣惱都沒有了,甚至覺得愛他愛到死去活來的,真是沒出息透了!
「我不是緊張。」
洛傾城再也沒說話,也顧不得想那麼多,鷹銳無比的瞪了她一眼,赫爾曼完全順著脾氣,咬牙切齒一般的低吼著︰「再敢說半個走字,看我怎麼收拾你!」
「好了?」
「我會拆彈,別擔心。」
他在後怕,是真的怕!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因為她!
她的身子一直在顫抖,而炸彈又是極為敏感的,千萬不能亂踫到什麼,他每一次想要去踫電路板,她一抖,立時就影響到了他的行動。
連半秒鐘的猶豫都沒有,赫爾曼吼的霸道如斯……
將洛傾城放在了地上,她的腳尖才剛落地,就被赫爾曼緊緊的抱住了!zVXC。
這種感覺,就像是生命被人掐住了,下一秒,就是灰飛煙滅,太過可怕,是他畢最深刻的體會。
還真是小瞧露西了,外盒看起來那般不起眼、甚至讓他誤以為只是最初級的炸彈,內里竟然有如此大的乾坤?
以前他也曾很不在乎的將命交到她的手里,可那個時候,終究和現在不一樣,此時此刻,再遲一些,或許,真的就是同歸于盡的。
眸底泛著深邃的幽光,毫不猶豫的,赫爾曼馬上又去短接另一個位置,霎那間,讀數表就停了。
抱著洛傾城,赫爾曼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帶著她徹底遠離了那間陰冷暗濕的酒窖,走到了足夠安全的地方,他這才徹底安心。
「不行。」
「露西給我打了麻醉劑,到現在都還沒有恢復過來,我有點……控制不住。」
然,即使他沒說,可洛傾城依舊能很清楚的知道,事情的不對勁…
搖著頭,銀牙緊緊的咬著,洛傾城努力的去控制住自己的顫抖。
「赫爾曼,你快走。」
耀起一絲欣喜,赫爾曼開始馬不停蹄的拆雷管,再將引爆線割斷,心弦一松,那緊緊繃著的俊臉線條,才終于松懈。
還有炸彈,雖說他有自信,可那是綁在她的身上的啊!稍稍一踫,就是爆發,叫他如何能夠不害怕?!
微弱的光線下,想要完全看清楚錯綜復雜電路板其實是有點艱難的,薄唇微凜著,雖說很有自信,可是這關乎著彼此的命,赫爾曼連絲毫的大意都不敢,用軍刀的刀尖,穩穩當當的往前一觸,隨即,「 啪」一聲輕響,電路短路。
修長的指節微微曲起,赫爾曼本來是想要去除打火機推燃的,然而,在想到洛傾城渾身都被潑了酒液之後,最終作罷「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
他是愛她的,愛到願意用一切行動去表示,其實,這才是最真誠,且最珍貴的,不是嗎?
「對不起,對不起……」
吸著鼻子,洛傾城在赫爾曼的懷中哭的稀里嘩啦的,抵著她的額頭,一手去摁住她的後腦勺,在如瀑發絲上輕輕撫著,被她的晶瑩淚珠刺痛了眼,赫爾曼猛地就親了下去。
今天兩更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