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香檳,用的可都是最高檔的,此刻就像白開水,被人在那邊牛飲。
所幸蕭然剛才運氣不錯,只喝了兩杯就找到了杯子,若是像洛澤那般連喝五大杯,此刻大概是一杯都灌不下去了。
憋著氣,一下子就下去七八杯。
拿袖子抹了下嘴,稍微休息了一下,繼續喝。
起先的時候看得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玉雪姣的心里還是挺得瑟的,可是到了後面,心里漸漸不是滋味起來,最後竟有些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扯動了。
「好了,夠了,不要喝了。」酒喝多了傷身,既然他認錯的心意已經到了,有沒有執行便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她心疼他,人家還不領情呢。
將她伸過來的手擋開,搖晃著腦袋︰「沒事,我……我還能喝……」
玉雪姣這才知道他已經喝醉︰「好啦,然,我說不用喝了。」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言而無信,讓我喝……嗯,好酒……」
「……」剛才在邊上的時候,已經見識了那邊洛澤酒後的樣子,所以她此刻,真怕蕭然也發起酒瘋來。只能軟著話兒,好生的哄著︰「好啦,然,不是不要你喝,而是我們先去旁邊休息一下,等會再喝好不好?」
「等會啊?」蕭然的臉因為有力的作用變得很紅,眼楮有些迷離。
點了點頭,笑嘻嘻的道︰「好,我們等會再和。」
「恩恩,走,我扶你去邊上……」玉雪姣總算是舒了口去,攙住他的一只胳膊,想要將他帶去空曠的地方。可是這蕭然一米八多的個兒,又是長得很結實,她哪里撫得穩。
兩人就像走在獨木橋上,左右亂晃。
就在這時,四周響起密集的槍響.
有一串子彈在離兩人一步遠的地方掃射而過,幸好兩人腳下一個打滑雙雙倒了下去,若不然,可能得被子彈攔腰掃射……
「!!!」玉雪姣悄悄抬起頭觀察周圍的情況,可惜還沒看清楚呢,場地上就被投進來一串的煙霧彈,然後煙霧散開,什麼都看不到……
現場,只剩下尖銳的女生尖叫的聲音……
……
煙霧散去,查看現場。
除了負責警衛工作的夜幫的兄弟被打暈在角落,其余人只是受到了驚嚇,並沒有真的被子彈打傷。
清點人數,基本都在,唯獨少了夜白妮和月伊純。
場地中間有一只高跟下,下面壓著一封信。
藍若晨從小弟手中將信接過,打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一行字︰夜升,你的報應來了!!
「藍少爺,怎麼辦?」管家金伯站在邊上,一臉嚴肅。
對方應該是認識老爺的,那肯定也是知道夜幫現在在道上的影響力,如此還敢來挑釁,而且是直接沖到家里來劫人,別的不說,光是勇氣也是夠大的。並且看剛才的行動,對方不像是那種有勇無謀之人。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而易舉的將人給劫走,策劃能力也是不一般啊。
「打電話,告訴夜外公吧。」藍若晨重新將信收好,淡淡的道,臉上是蕭殺之氣。
妮妮被劫走,而且是在自己的身邊被劫走,本是不應該去驚動夜老的好,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去將妮妮救回來。可是現在問題在于,對方的目標……是夜外公,自己如果還是一味的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反倒是不利于早日將人救回來。
「好。」金伯听了吩咐,立馬拿了手機打電話︰「喂,老爺,出事了,小姐被綁架。」
「什麼!」
……
金伯在這邊打電話,藍若晨卻是大步走到站在角落望著場地中間的安天淇身旁。
「哥……」他預感到不妙,卻是倔強的站著不動。
張了張嘴剛開口,領子就被人一把拽住,然後整個世界突然間黑下來,只覺得眼楮火辣辣的痛,右眼就挨了一拳。
「哥……」
「住口,我不是你哥。」藍若晨將被打得往後傾倒的人一把拽回來,逼視著他︰「說,剛才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
「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但是今日的事情真的與我無關。」安天淇可憐兮兮的說道。
那表情,似乎誰再欺負他,誰就會變成這個世上最十惡不赦之人。
藍若晨也是頓了下。
印象中,他與自己見面,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拳頭相向,還從沒見過他這幅模樣。
而且他剛才喊什麼……哥?這個稱呼可是自己第一次听到從他嘴里喊出來。
「如果不是你,那你今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安天淇听到他的質問,低下頭去︰「我媽死了,死之前,她讓我替她和你們說聲對不起。」
大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安天淇的母親在不久前出了車禍,彌留之際將她一生所做的錯事都一一和自己兒子道了出來。
斗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是落了個什麼都得不到的下場,還害得自己兒子和自己一塊兒受罪。
所以,她知道錯了……
「呵~!」藍若晨忍不住要冷笑︰「她的一聲對不起分量可真重啊!」
「以前是我的錯,所以,對不起我要說,原不原諒,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安天淇眨了眨眼楮,被揍的那只眼楮因為自然反應滾下淚來,再配上他那副本來就特別能勾起人同情心的臉,此刻愈發的惹人垂憐︰「對不起!"
「該死的!」藍若晨咒罵一聲。
心狠手辣,向來是自己最得意的優點,除了面對妮妮,其余人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
可是此時此刻,他還真就狠不下這個心對他惡語相向。
只得顧裝狠絕的松開抓著他領子的手,警告道︰「今天這事,我會查清楚,你最好求神拜佛,讓這件事與你無關。否則,叫我一百聲的‘哥’都是沒用!」
「我知道。」看著他已經遠去的背景,安天淇突然間明白,兄弟之間,不管分開了多久,兩人仍舊是有某種特殊的親緣關系在里面的。就像剛才,只要有一方先認錯了,另外一方的心里便有有感知和波動。
……
半個小時候,剛剛還與市長一起在高爾夫場喝茶的夜老就抵達了家里。
這時間里,藍若晨與玉凌霄一塊將現場來參加舞會的人都盤查了一遍,犀利的抓出了三個可疑人物。
當結果得出此事與安天淇沒有任何關系的時候,他下意思的松了口氣。
可當意識到自己的心態時,他又非常的懊惱。
這麼輕易就相信了這個斗了三四年的人,自己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事情怎麼樣了?查出什麼沒有?」夜升坐在大沙發上,金龍拐杖放在自己邊,沉穩的問道。
這讓藍若晨不得不嘆服。
唯一的寶貝外孫女被綁架,還能如此鎮定從容,不愧是槍林彈雨中混過來的人,尊敬道︰「有人在酒中做了手腳。」
「哦?」
「只要喝了酒,大腦反應就會變慢,而且稍微喝多一點,就特別容易醉。」藍若晨繼續。
「那知道是誰指使嗎?」
「這個人晚輩不是很清楚,不過夜外公你應該知道,姓司徒,名爵,人稱爵爺。」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夜老的神色。
果然,夜升一听到這個名字,剛才沉穩的面容突然凝重起來︰「是他!」
「他與夜外公您有關系?」
「哎……」夜升突然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那人失蹤很久了,沒想到現在居然會出現。」當年自己派了人到處追查他,他就跟耗子一般,到處躲藏。最近幾年自己也有在叫人追查,但是畢竟十六年前的事了,不再那麼上心,沒想到他居然自己出現了,而且還膽大妄為了抓了自己的外孫女,看來是有備而來啊。
莫非……是燕兒要回來了?
「妮妮是否會有危險?」
「應該是不會。」夜升將目光落到他身上半響,才道︰「那是妮妮的大伯。」
「可是……」藍若晨將剛才的那封信雙手奉上︰「夜外公看看這個!」妮妮的大伯?自己好像從來都沒听妮妮說起過,只知道妮妮的父母從小就丟下她走了,不要她了,除了夜外公,她再沒有別的親人。
夜升拆開信看,然後狠狠的將信拍在了桌面上︰「豈有此理,司徒爵太不像話了!」報應!什麼叫報應?自己想給女兒一個幸福的人生難道也有錯嗎?他一個靠出賣身體的男人,如何能配能上自己的女兒!!
「夜外公,消消氣。」藍若晨勸著。
「……」夜升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指著金管家道︰「老金,給我派人去查,立馬去。既然回來了,我就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女兒離家,已經16年!十六年啊,她那心到底是什麼長的,難道一點都不想念在家里的父親嗎?
就算對父親有仇,那妮妮總是無辜的吧,身為人母,怎麼能這麼狠心!
「是,我這就去。」金管家轉身剛要離開,金寶急沖沖的跑進來︰「老爺,電話。」說完,用手捂住手機話筒那里,輕聲道,「是大小姐。」
「快……快拿過來。」夜升立馬招手,自己也是有些按捺不住的要站起來︰「喂,妮妮啊。」
「外公,這里有個變態說他是我伯伯,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夜白妮說話的語氣沒有一點的害怕之意,倒是有點像在聲討,聲討身邊那不知羞恥的家伙冒充自己大伯。Pxxf。
「這個……」夜升有那麼一會兒的失神。
這種時候,以為自己的外孫女打電話來,十有**是哭著叫自己去救她吧。因為綁架勒索這種事情,當初年輕起家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做過,那些被綁票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無一不是哭哭啼啼的。自己叫有時候會叫被綁架者給家里人打電話,叫家里人將錢準備好,送到哪里哪里的,那些人就會見到手機跟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抱著哇哇哭著,連該說的話都說不清楚。
可是自家的孩子,打電話回來居然是為了質問自己,這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只是就這一晃神的時間,那邊電話已經被人搶走,一陣雜音之後,是一個听上去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老爺子,別來無恙啊!」
「司徒爵,為什麼綁架妮妮?」
家會會夜。「哈哈,綁架?你以為僅僅是綁架這麼簡單嗎?」對面傳來陰冷的笑。
不是綁架?
「那你想干嘛?」
「當然是……殺了她!」
「為什麼?」听到對方咬牙切齒的話,夜升的心里也是咯 了一下。但不愧是老江湖,說話語氣還是杠杠的,連面容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為什麼?哈哈……」司徒爵冷笑,好一會兒才用調侃的語氣道︰「我忘了,有件事情你好像還不知道吧。」
夜升沒有急著追問,而是靜靜的等待他將後面的話繼續。
果然,司徒爵見他久久沒有開口,自覺沒趣,還是自己開口︰「你一直都在等你的寶貝女兒回家,殊不知,她已經死了十六年了。」
「司徒爵,你覺得你編出這樣的謊話來騙我,就能讓我的情緒波動?你這種小伎倆,對我不管用。」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我的話,所以我把所有的資料都已經給你準備好。如果今天還沒有打開過郵箱,現在可以去看看,里面的東西,足夠讓你相信我剛才所說的話。」
「老金,派人去門口郵箱取東西。」夜升吩咐一聲,心中已有些不能從容︰「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這和妮妮又有什麼關系!」
「因為我也要讓你嘗嘗,當自己唯一的親人離你而去的時候,那個痛是什麼滋味!」電話里再次傳出雜亂的聲音,然後是妮妮的一聲痛苦的悶哼……「妮妮……妮妮……」夜升朝著手機喊,可是那邊已經斷了訊號。
「夜外公,怎麼啦?」看到老人家明顯緊張起來的面容,藍若晨也是預感到了大事不妙。
可是听到他追問,夜升卻是沒說話,而是急急的接過外面手下取來的一個大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