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嗲甜中帶著糯糯的聲音從听簡的另一邊傳來,總是別有一番甜蜜的滋味滲透進唐子煜那顆冷硬而柔軟的心。
今天由于要出差的原因,所以沒帶上唐堯熙,此刻都不過分別了幾個小時,這小子不會是開始想念自己了吧。
唐子煜握著手機的大手緊了緊,在人頭涌動的機場找了個闢靜的地方,柔聲的問道︰「怎麼啦?」
其實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面對剛相認四歲的兒子,相處只有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里,只要一听到兒子的聲音他的心頓時沒來由的就軟了,說不出那種滋味為何,就有點像初為人父的喜悅,深深的撼動著他的神經。
「我被綁架了,媽咪也跟著不見了。」
「什麼?」
兒子糯甜的聲線帶給他的竟然是如此驚駭的消息。
前一刻才柔和下來的眉宇,下一刻在听到兒子的話後,立馬凝起了風暴,臉色也跟著黑了下來。
這該死的女人,哪天不給他制造些事情出來,就閑得慌是吧!
早上出門的時候看著她們母子二人還好好的,才不過幾小時,兒子被綁,連帶著這麼大個人也跟著不見呢?
「我被外公綁架了,他說要勒索你三千萬才會把我放了,媽咪接到電話後說要來贖我的,可現在人也跟著不知蹤了……」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像被人遺棄的孩子般可憐,听簡那邊傳來的啞啞的聲音,听得出來哭過好一陣,讓唐子煜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更暗沉下去了幾分。tzpe。
幽暗的雙眸閃過一抹陰冷,隨即冰冷著聲音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你現在在哪里?」
多年商場的交戰,讓他在最危急的時候仍然能保持著清醒頭腦,敏捷的判斷。
「爹地早上出門沒多久,媽咪也跟著出去了一會,期間有人自稱是我外公的人說是來看我的,然後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被綁架了,後來那個自稱是我外公的人讓我打電話給媽咪,讓媽咪帶三千萬來贖我,媽咪說過來就一定會來,可是……可是現在我打她手機卻一直沒人接……媽咪,媽咪不會是出事了吧……」
一直按捺不住的唐堯熙把話斷斷續續的說完後,嘩的一聲便痛哭了出來,那無助的哭聲把唐子煜緊繃著的心,一下子都哭碎了。
平日里見到夏洛兒哭,他就覺得她的眼淚能把他給磨死,此刻兒子雖隔著電話,那哭聲也不弱,同樣能把他堅硬的心給哭出個洞來。
外公?
這個陌生得令唐子煜感覺不妙的稱呼頓時讓他的心思一下子便輾轉了幾回。
隨即,口氣變得嚴肅而凌厲的說道︰「唐堯熙,把皮繃緊了,最近是太寵你了,給我開始玩起把戲來了?」
陰森的口氣從話簡里傳不,唐堯熙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就知道這麼爛的謊言怎麼可能騙得過他那個老奸巨滑,終日在商場上打交道的爹地,只是——
「姓唐的,我要三千萬,否則你就等著給你的女人和孩子收尸吧!」
唐堯熙還沒來得及申訴,手機便給林牧給搶了過去,他忿忿的撇了撇嘴,臉色很是不悅的盯著林牧那張貪婪的嘴臉。
剛才跟媽咪說好了一千萬,這會兒到爹地這里就成了三千萬。
這個自稱是他外公的中年男人一身市井流氓的氣息,他倒不是十分很怕,只是怕媽咪要真是來了,怕是為這個自稱外公的人手上多了一個籌碼。
話簡里突然傳來一把沙啞中帶著流里流氣的中年男聲,唐子煜眉鋒驟然凝結起一層寒霜,沉聲問道︰「你是誰?」
「我叫林枚,是夏洛兒的父親,也是你兒子的外公,攀親帶故的,我怎麼樣也算是你的岳父。最近嘛,我手上有點緊,問你借點零花錢用用,看在你這麼漂亮的老婆和可愛的兒子份上,你應該不會推遲的吧!」
話到最後,林枚邪惡的嘴臉靈機一動,便勁的在唐堯熙那張肉肉的小臉狠狠的掐了一下,「啊……痛……」唐堯熙兩只小藕臂奮力的拍打著林牧那只帶著厚繭的大手。
可惡,這個男人是變態嗎?還沒拿到錢就開始虐待他了。
「你要敢傷他們一根毫發,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唐堯熙痛呼的尖叫聲頓時在他的心尖炸開了花,握著手機的大手,此刻恨不得能把手機給掐碎。
該死的,他最痛恨這種威脅勒索的人。
從前沒有軟肋的時候,他到沒什麼感覺,此刻綁架的人是他的親生兒子,一想到這,他握在身側的拳手發出嚇人的脆響,冰冷的眸光冷若北極嚴寒。
唐子煜知道對方是故意弄出些動靜來讓自己相信他的所作所為。
孩子確實在他手上,可是夏洛兒人呢?
「放心,我只要錢。只要錢到手了,至于人嘛,我定安全無虞的給你送回去……啊,臭小子,你找死,敢咬我!」
剛才唐堯熙的一聲尖叫,林牧知道唐子煜已經徹底相信他的話,也相信孩子現在是在他手上,想必也不敢輕舉妄動,于是把價錢抬高了三倍,既然是勒索,干脆不一次性要多點,反正他們這種有錢人也不志在這些。
那個人說過了,只要他綁了唐子煜的兒子,事後,他還能拿到兩千萬,前後加起來一共五千萬,想著想著,兩顆黑色的眼瞳都變成了黃澄澄的錢幣,他幾乎看到紅紅的銀票子正向他揮手,卻沒有料到,剛才掐在唐堯熙臉蛋上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他反咬了一手。
「你這個壞蛋,把我媽咪藏哪了?」
剛才唐堯熙三番兩次的與他討價還價的,不解開手上的麻繩就不願意打電話,為了錢,林牧最後是妥協了,可沒想到他竟然咬了他一口後就準備奪門而逃。
林牧心下一凜,手機一甩,三步並兩步的追上去,一把拎起唐堯熙的後衣領,像拎小雞一樣的將他提了回來。
「小子,別敬酒不喝喝罰酒,看我等會怎麼個治你。」
林牧惡狠狠的瞪著唐堯熙,動作極其粗暴的再次撿起地上的麻繩將他的手腳都一並綁了起來,唐堯熙雖拼命呼救掙扎,只是一個小子力氣有限,最後只得被控制的份。
待一切都弄妥後,林牧才想起來剛才電話都還沒有說完,立刻又撿起地上的手機,粗聲粗氣的要挾道︰「姓唐的,我沒多少耐性,半個小時後要拿不到錢,我立馬將這小鬼扔崇江里喂魚。」
「林牧,夏洛兒呢?」
剛才手機沒掛,他清晰的听到孩子掙扎的聲音,心當下就像瞬間被萬箭穿透的痛。
孩子被綁,掙扎受點傷害,但最起碼還能知道是安好的,可夏洛兒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在與林牧通話的間縫,他拿出另一台手機打過她的手機,一直提示暫時無法接通,急得他不免一陣的低咒。
這該死的女人,逞什麼能,身上連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憑什麼去贖兒子。
這下可好,兒子沒贖回來,人也跟著丟了。然堯得我。
更可惡的是,這麼大件事,她竟然一個人給扛了下來,連個聲氣也不給他吱一個,她到底當他是什麼人,兒子他也有份,怎麼她說扛就扛。
越想,心里越氣,說出口的話如冰寒得叫人徹骨,林牧隔著遙遠的電波,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氣場,不是一般二般的強大,心下頓感不妙。
開初的時候,當那個不願意露面的人找上自己,他只當作是勒索個有錢人而已,更何況那是自己的外孫,想他們也不敢亂來。
昨天找上他的人就已夠神秘陰森,此刻隔著電話面對的男人更是令人感覺到兩人都不是簡單能應付得過去的。
可他都不過只是要錢而已,傷人這等事,他哪怕有天大的賊心,也沒這樣的賊膽。
只是,他听得出來,電話那邊的男人對夏洛兒母子有著一分執拗的保護欲,那份保護欲強大到足以令人有種如臨大限般的森寒在體內滋滋的冒泡。
看來那死丫頭果然是傍了個不簡單的男人,那剛才跟女兒在一起的男人又是誰?
才這麼想著,忽然一聲響徹天際的槍聲如雷鼓般轟響。
林牧心猛的一震,握著手機的手也跟著冒出了冷涔涔的汗珠。
該死,不會招來警察了吧?
「媽咪……是媽咪……」
唐堯熙驟然間激動的聲浪,將林牧失措的心神給拉了回來,低頭看去,只見到廠區外面一米多高的雜草堆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可惜雜草太高又太密,看不太真切,當他正往前走一步,俯近窗邊看個清楚時,猝不及防的又一聲嘹亮的槍聲響起,這一次,听得真切,仿佛就在他旁邊打響一般,嚇得他臉色一白,抓著手機,人便跟著弓身縮在窗台下,生怕槍支走火,不小心就射到他這邊來了,他雖貪財,可還不想死。
「林牧……林牧……」
還沒掛的手機傳來唐子煜焦急而肅冷的聲音,林牧立刻被嚇得一個激靈,顫抖著一只手,嚇眼楮不斷四處亂竄,顫巍巍的對著話簡喂了聲。
「你給我听好了,要她們母子其中一人有事,你也別想留個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