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盛’那邊的合作案淡得進度如何?」別墅一樓書房,朝著花院方向的一整面牆全是以落地玻璃為牆,給室內營造了一個明亮而寬大的視覺效果。舒
唐子煜坐著輪椅立于玻璃牆前,雙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目光看向窗外,采光極好的玻璃透著明媚的光暈,折射在他的臉上,柔柔的一層金色,別說,還真眩目。
童德壽與他之間隔著書桌,此刻正坐于桌前的他翻動著手上的文件,淡淡語句里暗藏著絲絲的嘲諷,說︰「你要現在改變主意,還是來得及的。」
「童子,你很清楚我做事的風格,一旦決定了的事,從來不曾改變過。」他輕淺的調調,听不出情緒的起伏,但童德壽卻听出來其中蘊藏的恨意。
這話從唐子煜口中說出來,其實他不該感到意外,本來專注在文件里目光終于還是抬起看向此刻被光暈圍繞著的背影,從他的背往下看,童德壽眉頭是越收越緊,然後很是不耐的問了句︰「你這是什麼情況?」
听到他這麼一問,唐子煜本來平靜的面容浮起了一絲自嘲的笑,低低的答道︰「如你所見!」
「你不會想告訴我,這將是你的下半生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死的心都有,你這不是明著壓榨我的幸福和未來嗎?」童德壽將手上的文件往前一推,就連口氣都帶著拉倒不想干的味道,他仿佛看到了黑暗正朝他招手。這可是要人命的苦差啊,他可不想攬上身。
「怎麼?連夏洛兒都還沒敢向我撒潑,你倒是不情願起來了。」他連頭都沒有轉過來,卻噎得童德壽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這萬惡的家伙,夏洛兒怎麼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真這樣一直頹廢下去,廢的不止是唐子煜的下半身,還有他的下半生啊!椅度淡如。
「你跟洛兒說過了嗎?」他干脆將身子往後一靠,文件公事什麼的先滾一邊去,現在談私事比較要緊。
「不需要!」
「為什麼?」童德壽簡直有種被五雷轟頂的挫敗感,這家伙到底腦子在盤算著什麼?
上段時間公司開發方案初步完成後,便開始物色合適的廣告公司做宣傳這方面的事,也不知道他使了些什麼手段,居然跟一直沒有過合作關系的‘傳盛’拉攏起了關系,這根本不符合他作風,想必這內里肯定有什麼惡劣的報復手段在里面,可他就是想不明白,這麼多年下來兩個相安無事,各自佔據著一方的兩人,這次怎麼能談下來這個廣告合作案的。
然,在唐子煜受傷後,將談判的事全推到他頭上去了,他不得不接下這個燙手山芋,因此合作案不但沒有終止,還進度得相當的順利,童德壽暗暗的覺得這里面仿佛有什麼東西正欲破土而出。
「我說不需要,她早已經知道了。」童德壽驚訝的大叫,令房間的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隨後唐子煜倒是平靜,就連說話的口氣都像置身事外一樣的雲淡風輕。
可這都不過是他掩飾得太好而已,抬頭,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二樓主臥室飄窗的位置,白紗的窗簾隨著微風撩撥,帶起一陣陣溫柔的波浪,昨晚半夜里她坐在那里坐了好久,他幾乎是從她離開那張床開始,到她再次輕手輕腳的再上來,他都在沒有睡著,她的一舉一動早已刻在他的心里。wb8c。
她內心的煎熬,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從昨天下午從醫院回來後,她游魂般的精神狀態已說明了一切,就連今天早上該送兒子去幼兒園的她竟然也因此晚了起床。
此刻司機已從車庫里把車子開出來,正等候著她們母子二人。
太陽越爬越高,連光線都比剛才更烈了幾分,透過樹梢,斑駁的陽光照射在黑色的車身上,反射出一圈圈的銀光。
已用完早餐的母子二人正從大門走出來,她牽著兒子的手不知道在叮囑著他些什麼,兒子笑咪咪的仰頭凝視著她,不斷的在點頭,然後又回了她一些話,說著說著,兒子就突然停了下來,好像是漏掉了什麼東西,唐堯熙背著書包就轉身往屋里跑去。
夏洛兒轉身看著他走遠的背影,身子一側,視線透過透光度極好的玻璃,剛好與他的撞到了一起,大概她沒想到他此刻會在窗前,亦正好凝視著她,她像突然受到驚嚇一樣,慌忙的將視線偏向另一處,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的站在車旁邊耐心的等著。
他垂眸,唇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沒一會兒,書房的門上傳來禮貌的敲門聲並伴著唐堯熙童稚聲音道︰「爹地,我能進來嗎?」
唐子煜目光從剛才就一直注視著此刻正站在車旁等候的人身上,沒料到兒子去而復返,卻是來找他的,他不舍的收回目光,然後應了聲進來。
唐堯熙推開門,邊跟童德壽問好,邊對著他做了個鬼臉,童德壽亦學著他,提眉勾鼻的他一個更丑的鬼臉,然後逗得他樂呵呵的笑聲一串,歡歡喜喜的蹦到唐子煜身邊,就著輪椅,爬上他的腿,跪在上面對他說道︰「爹地,幼兒園下個禮拜就開始放暑假,放假前院長說要辦一個親子活動日,時間是下周五,你跟媽咪都一起來好嗎?」
難得他今天如此乖巧的主動黏上來跟他說話,想必是剛才夏洛兒再三叮囑的結果,兒子四年來的生活他不曾參與,總感覺有種作為父親的失責感,可有時看到他黏著夏洛兒膩歪的開心勁,他又恨得牙癢,生兒子就是跟他搶女人的,下次不能再生兒子,想想,還是女兒好,要是生個女兒像夏洛兒一樣的,會是什麼樣的呢?
「爹地,去不去嘛?」半晌都沒個答復,唐小朋友的耐心都快用光了,口氣變得有點不耐煩起來,扁著嘴,一臉的不高興。
「真心誠意想我去的?」看他嘴扁得比鴨子還過癮,他壞心聲的挑眉問道,倒是有點懷疑他前一刻的乖巧都是海市蜃樓,每次有求于他的時候,總會有那麼點小心機。
唐堯熙頓時翻了個白眼,終于肯吐出實話的說道︰「親子活動日,幼兒園都要求父母一起參加,但媽咪說你因為受傷還沒有好,不便參加,我不肯,她就讓我自己來跟你說了,你說我夠不夠真心誠意。」
「理由很充分的,但實情有出入,唐堯熙,你的如意算盤可打得挺響的。」他微帶著嘲諷的口氣,他這點小心機一眼便被他看穿了意圖,抬手刮了下他因為不高興而皺起來的鼻頭,那寵溺的味道頓時彌散向整個書房里,立馬就有人眼紅了。
「唐大總裁,你別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我面前秀你的家庭樂,我隨時會趁你病,拿你命的!」童德壽妒忌恨的口氣十足,威脅著他要敢再秀下去,他絕對立刻馬上丟下一切的公事,帶人卷款的直飛歐洲,讓他秀得這麼歡快啦!
對于童德壽的私心和惡劣的口氣,唐子煜深深覺得要是不秀下去就太對不起自己了,誰讓他現在有得秀,某人卻仍是干巴巴的啥都沒有呢!于是他故意用更寵溺,寵溺到讓人牙齒都酸的口吻對兒子說道︰「堯熙,你看到了嗎?要是我不去,就太對不起某人的妒忌和羨慕,所以……」
「所以,童叔叔,你就繼續的羨慕妒忌恨吧!」唐小朋友很欠揍的持著有父親撐腰,樂呵呵的笑著閃過了童某人的魔爪,歡天喜地的跑出了書房,投入正在等著他的母親的懷抱,帶著陰謀得逞後笑得一臉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