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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抱歉。
短暫的交鋒,讓兩個惡魔同時心生戒備。
越來越多的濁火魔心翼翼地圍了上來,在兩個惡魔百米範圍內圍成了一個圈子,對于他們來,誰勝誰負都沒有什麼區別,只要能看到其中有一方的鮮血使勁往外噴就夠過癮了。
雖然這個獨角魔受到了反噬,但是游牧身上的傷顯然更重一些,出乎他預料的是,對方並沒有直接攻過來。
獨角魔忽然挺直身子,伸出兩指輕輕朝額頭點了下,「我曾經是一個軍團中作戰的惡魔戰士,身上的每一塊傷疤,都代表了我的榮耀與尊嚴,你是我見過第一個能夠這樣看我的濁火魔,對于你的勇氣和實力,我給予你惡魔的敬佩。」
墨德雷德冷笑一聲︰「他你懦弱得像地精的娘們兒一樣,根本沒有膽量再踫他一下,像你這樣的奴隸只有被踩在腳下的資格,他會將你的腸子拽出來洗干淨,補償他那根鐵鞭的損失!」
游牧皺了下眉頭,這次的翻譯與獨角魔的神色顯然截然不同,干脆根本不去听墨德雷德的話了。
「我的名字叫做坦達拉!」坦達拉猛地跺腳,厚重的塵土在大腳掌下翻滾沉澱,「作為敵人,你的名字,濁火魔!」
對于惡魔界的事情,游牧也只是听墨德雷德只身陳述,在他印象中這個世界只不過是一個充滿了**殺戮的低等世界,他听不懂惡魔語,疑惑地看著這個高大獨角惡魔的表情,心中卻莫名泛起了一絲漣漪,對惡魔的認知改變了一些。
「游牧。」
坦達拉點了點頭,龐大的個頭像螞蚱一樣徑直從地面彈了起來,雙手呈張開的姿勢騰空後墜落下去!
巨大的拳頭足以覆蓋游牧的腦袋,這雙鮮紅的硬拳並沒有使用任何魔法,純粹是想要以**的強度壓制!
游牧瞳孔收緊,雙腳如同船錨般深深刺入大地,並沒有用邪能魔法,而是同樣以雙拳相迎!
「你們倆**上的差距十分明顯,只要用魔法就能輕易地將他干掉!跟獨角魔拼力量,愚蠢到家!」
游牧也懂得這個道理,但是這一拳,他想用自己的身體接下來!
坦達拉臉上露出了贊賞的表情,雙拳的力道不減,直沖而下!
呼!
兩個不成例的拳頭撞在了一起傳出了一聲悶響。
游牧臉色一變,雙臂不受控制地向後甩去,足足向後退了八步才穩住了身子。
坦達拉嘴角的冷笑剛顯,不敢相信地看向了自己的雙手,兩只硬皮巨爪竟然在不斷發抖。
墨德雷德隱藏在黑暗之中,雖然游牧高于獨角魔幾個級別,但是對方是使用血系魔法的強壯種族,影響戰局的不只是邪能的強弱,經驗手法同樣能主宰勝局,游牧不但在其他方面都是新手,何況手中還一直攥著石頭,硬踫下佔到便宜的機會太少了。
這個濁火魔對邪能的掌握和理解,十分可怕!
不論對坦達拉還是游牧來,這一拳,更像是不用語言的問候。
這聲問候,顯然將坦達拉直接震懾了!
這不是問候,這是恐嚇!
「以一個濁火魔的力量?」
坦達拉終于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感,強壯的身軀詭異地扭動起來,手掌五指伸開,鮮血魔法在每一根指頭上都凝聚了紅刃,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朝游牧拍了下去。
「血劈!」
游牧惡魔腰桿柔軟地向後倒去,在血劈到來之時完成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後空翻,在半空停滯的瞬間,右手已經攥住了一個不穩定的火球。
邪能火球!
轟!
劇烈的炸響將這個強壯的監工震得噴出一大口鮮血,坦達拉倒退幾步,單膝跪地倒了下去。
游牧並沒有繼續出手,而是停頓了許久,冷喝一聲,手指間彈出一道火星,在觸及大地的一刻燃燒出一條火焰,如蛇匍匐大地一般朝坦達拉沖去!
「當這條火焰燃盡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火焰引線!」
這就是墨德雷德教給他的另一個魔法!
火焰引線的有效距離是百米方圓,而且與敵人相距越遠,引線的傷害也就越大,也就是,百米距離是最佳的施法距離!
火焰引線的施法時間游牧只能控制在半分鐘左右,而且控制這條引線所需要的邪能和精神控制,相當于連續不停地甩出火球!
歪歪扭扭的火焰像是在不斷調整方位,坦達拉如獸般咆哮,向後猛然跳了一步,只是那道火焰輕微地拐動了方向,加快速度朝他爬來!
「這是邪威魔法!他怎麼會懂得邪威魔法!」坦達拉瞪圓了雙眼,那個一臉淡然的惡魔在他眼中變得扭曲古怪起來,「原來如此,他是衡量了我與他的差距,才會這麼大膽的敢和我硬拼那一擊,是什麼能讓一個濁火魔如此成長?嘿,如果是在曾經,我……」
踫!
火焰引線觸及到坦達拉的瞬間,龐然大物猛然燃燒起來,轉瞬就變成一團火球, 啪作響的皮肉被隱藏在火光之中,難聞的腥臭氣惹來奴隸們一陣歡呼。
未完的臨終遺言,反正游牧也听不懂。
絕對壓制性的勝利。
這是游牧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戰斗,第一次殺戮,邪能刺激著他的神經,仿佛要將他完全沉浸于這種殺戮的快感之中。
生死之間的掌控,回味無窮。
坦達拉恐怖地嘶嚎一聲,全身皮肉飛濺地包裹著火球仍朝游牧沖了過來!
他還是忽略了惡魔的生存能力!
巨大的火球中包裹著漸漸殘缺的獨角魔,火焰之下他的雙眼已經崩裂成兩個漆黑的深洞,張牙舞爪地狂奔而來!
游牧一時間也慌了,不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卻被墨德雷德喝止住了︰「他已經失去了辨別事物的能力,慌什麼,如果這種情形都不能冷靜下來,你還能要求自己戰勝什麼!」
游牧看著包裹在火焰中的惡魔越來越近,壓制著瘋狂的心跳,額頭上瞬間就凝結了一滴汗水。
正如墨德雷德所的一樣,坦達拉只是因為痛苦而亂撞而已,這個巨大的惡魔與游牧擦肩而過,跌倒後再也沒有爬起來。
「剛才的戰斗只是浪費時間,浪費邪能!對于你這種級別的惡魔來,能夠節省一個魔法就絕不浪費一個魔法,這麼多的破綻都不下手,如果是我,連讓他動指頭的機會都沒有。」墨德雷德呸了一聲,開始訓話,「不要認為擁有力量,就可以掌控一切。你的傲慢,會讓你迅速丟了性命!」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游牧插話,不自然地撇了撇嘴角。
就在這時,那些圍觀的惡魔們轟然涌了上來,爬上了兩個監工的尸體。
「他們這是在干什麼?」游牧皺了下眉頭,想必這些惡魔們受盡了監工的折磨,想要以這尸體泄憤。
「蠢貨,邪能會在這兩個獨角魔身上存留短暫的時間,他們這是在吸取邪能!」
「什麼?這可是我的戰利品!」游牧攥緊了手,將尸體牽動了一下,這些低矮的弱者頓時嚇得四散逃開了。
惡魔死後,會有一部分邪能在身體中存留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正是吸取邪能的好機會。
游牧先走近坦達拉的身邊,燒焦的胸口還在冒著騰騰白氣,立刻感覺到邪能的存在。
如同吸取魔晶里的魔力一樣,這些邪能更容易被吸收,而且感覺更加順暢,只是兩個監工的邪能並不多,幾秒鐘的時間就已經被抽干淨,連彌補他耗費的邪能都不夠,讓游牧也打消了殺死這些惡魔吸取邪能的打算。
他在坦達拉的身上發現了一把鑰匙,四處環顧之後,看到了一只陳舊的鐵箱。
或許能有用得到的東西。
這鐵箱中裝的是坦達拉存放的物品,第一眼游牧就看到了幾顆滾落的魔石魔晶,張手就要將這些誘人的東西吸收,但墨德雷德阻止了他︰「惡魔族通用的貨幣便是金銀,但是魔石和魔晶遠也黃金更受歡迎,在哪里都能流通,留著這些東西,對你以後可能會有用處,當然,要看你能不能活著等到那時候了。」
「惡魔的貨幣,竟然也是金子銀子,不過魔力都能當做貨幣的一種,的確少見。」游牧掂了掂這些手中的晶石,心中不免有些對魔力的沖動,直接將這些晶石一起裝在了袋子里。
一面長斗篷直接被游牧燒了一截,披在了身上,雖然身體不感覺寒冷,但赤身**對于他來還是有些古怪。
除了這些東西,鐵箱里也只有一條紅色的布條了,布條上印著一些惡魔文字,上面還有沒有洗掉的大片血漬。
「這是軍團的標記,能將這東西留下來的,那家伙算是一個忠誠的戰士了。」墨德雷德沉吟一聲,「但我沒有見到過這種標記,估計也只是什麼雜牌軍隊而已。」
游牧試了試布條的長短,正好能將裂隙原石纏起來,綁在腰間,他本來想找些什麼武器一類的東西,不過看來這個監工也很拮據。
緊接著,他將目光對準了魔力儲存器。
原本他以為,惡魔擁有邪能是不需要任何科技的,但是看起來,惡魔也擁有著對應邪能的科技,這個圓形機械中帶有的操縱和線路很簡單,單從構造組織上來,與地球的舊時代科技都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個魔力儲存器只是軍團的便宜貨,容積本來就不大,這里面的魔力只有百分之三十,看來這里的工作不怎麼景氣,不過也能讓你提升一些了。想要開啟魔力存儲器需要特別的方式,不過將它打破,也能吸取魔力。」墨德雷德提醒他。
就在游牧朝那蛋形容器走過去的時候,一個濁火魔忽然恐懼地尖叫了一聲,朝他撲了過來!
游牧沒有料到這些一直表現懦弱的惡魔竟然會攻擊自己,驚訝之余身子稍微側開,躲開了那個瘦弱的身影,但這惡魔仍是不放棄,跌到之後繼續爬起來,朝游牧哇哇大叫地撲上來。
緊接著,第二個惡魔也叫嚷著沖過來,第三個,第四個,肉眼可見範圍內,所有的奴隸都在朝這里聚集!
「他們這是瘋了嗎!」游牧一臉怪異地環視著這些反常的惡魔們。
「嘿嘿,你曾經不就是這些雜碎中的一員嗎,難道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墨德雷德一臉譏笑,「濁火魔們負責尋找魔石,才會從魔力儲存器中得到維持他們生命的一點魔力,雖然沒有智慧,膽子特別,但你想要將儲存器里的魔力全部奪取,就等于判了他們死刑,所以他們才會不顧一切地想要阻止你。」
游牧一腳踹開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惡魔,對于這些卑微的惡魔來,他們的生存只不過是奴隸的命運,沒有自由,沒有未來,沒有思考,但也有想要生存的意願。
但是太過卑微了。
游牧猛然拉起一個撲向自己的濁火魔,五指死死地掐在細女敕的脖頸上,如果殺一儆百,或許他們會停下來。
這個惡魔在游牧的手中如同幼鼠般絕望地掙扎,惶恐的雙眼中,緩緩流出了一絲晶瑩。
惡魔的眼淚。
原來惡魔是有眼淚的。
游牧目光微微閃動,手上的力道也不禁松了一些。
雖然自知到了這悲慘的惡魔世界,但是游牧曾經仍是個人,他的思考方式遵循他熟悉已久的道理理論,殺死一個手無寸鐵的弱者,不在他曾經的綱常倫理之內。
「哈,你是在同情嗎?惡魔沒有憐憫!還是你怕了?」墨德雷德嘲笑的意圖更加明顯。
這是惡魔,不是人。
如果心中抱著柔軟,被這一滴可憐的淚水迷惑,他恐怕沒有精力再去面對更多恐怖的事情。
「這不叫生存。」
這句話似乎是對這個惡魔講的,也似乎是對他自己。
一聲清脆的響聲,他手中的惡魔腦袋柔軟地歪倒一旁,引來其他濁火魔的陣陣吸氣。
游牧將這個惡魔的尸體舉過頭頂,重重甩在地上,轉身繼續朝魔力存儲器走去。
讓他沒有料到的是,這些惡魔放棄了攻擊他的圍勢,轉而朝儲存器跑去!
「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游牧目光逐漸冰冷,手中托起一道邪能火球,朝那些聚成一團的濁火魔扔了過去。
這一個火球,直接奪取了五個惡魔的呼吸。
血肉橫飛!
惡魔們連忙散開,但是在游牧又走了幾步的時候,再次圍了上來。
無腦的攻擊,短暫的勇氣,如同渺的鼠輩。
他身子一轉,沖向了那離儲存器最近的惡魔,一拳砸在那紅色的腦頂,後者的頭骨如同被砸開的雞蛋一般,腦漿迸裂!
游牧不想玩這種無聊的老鷹捉雞了,只有殺戮才是真正的辦法!
他轉身朝另一個惡魔沖去,一手抓住了這個惡魔的腦袋,另一只手扳住了細弱的身體,如擰毛巾一樣將惡魔的身體旋轉了一圈,脖子在擰動時炸開,露出了一截截連著皮肉的白骨!
殺戮同毀物!
第三個,第四個,只要距離存儲器近的,只要離他近的奴隸們,都被他陸續結束了性命。
只有真正的恐懼,才能讓這些惡魔們不敢造次,這也是那些監工的手段,惡魔的手段!
「滾!」
在虐殺了三十余個惡魔之後,奴隸們尖叫著跑開,遠遠地站在百米之外,盯著游牧將魔力存儲器打開了缺口,聲音嗚咽地嚎叫了起來。
源源不斷的魔力從缺口中流淌而出,游牧瘋狂地汲取著這些生命的籌碼,曾經眼中的茫然一掃而空。
「人們常,好死不如賴活,但是這樣卑賤的死亡,卑賤的存活更加可恥,嘿,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又如何?曾經的故鄉,不也是沒有血肉的殘殺嗎?如果這就是這里生存的道理,那我就要活下去!」
似是對命運不公的哀嘆,荒涼寂靜的廢土回蕩著奴隸們悲哀的叫聲,如同鬼魅之地一般。
哀嚎
也只能如此哀嚎。
「想要在惡魔界生存,除了強橫的實力外,你也要有點手段。」墨德雷德在游牧轉化邪能的時候道,「火焰引線你現在用的並不熟練,面對強大的敵人根本毫無用處,只靠火球的話,連同等級別的惡魔都難以戰勝,所以你現在急缺的,應該是隱藏邪能的手段。」
「隱藏邪能?」游牧愣了一下,「為什麼要隱藏?」
在干掉兩個監工之後,游牧心中生出了強烈的不屑,就是敵人監工更強,他也有把握輕松打倒。
「坐井觀天的蛤蟆,你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強者,像你這樣低等的惡魔天上的星辰還要多。」墨德雷德無所謂地道,「當然,如果你不情願,我也沒必要同你浪費時間。」
墨德雷德教他的東西,不論哪一個都是實用性極強的,如果能學到更多,對我來有益無害,想到這,游牧嘿然一笑,道︰「尊敬的領主大人賜教,我怎麼還會有心拒絕呢?」
「你懂得就好!意能階段的惡魔才能初步領悟隱藏邪能的方法,我教你的隱藏術,那種領悟出來的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集中你的精神,感受我的精神觸踫。」
游牧閉上雙眼,緩緩感覺到墨德雷德的精神深入到他的內心之中。
墨德雷德傳出的精神雖然微弱,但是著實也讓他毛骨悚然,精神上的觸踫不同于**,當有精神侵入內心的時候,強烈的排斥感頓時讓他不安起來。
這個領主另有目的!
忽然間教導他如何隱藏邪能確實是好意,但是好意之後,這個領主也抱著其他的意圖!
這個意圖就是想要窺視他的內心深處!
精神交流只是精神上的表層而已,游牧真正所想的事情是不會被墨德雷德听到的,所以他才會以這種方法想要模清自己!
游牧並不懼怕自己的來歷暴露,但是任由他人耍弄自己,他絕對不能接受!
「隱藏邪能的確極為有用,听他的語氣也不像是夸口,但也不能將墨德雷德的精神擠出去,否則這個家伙絕對不會教導自己第二遍。」
領主的精神數次不經意地觸踫他的思想,游牧將精神不斷收縮,閃出讓墨德雷德指導的空間,同時完全包裹著內心的想法,不露出一絲空隙。過了許久,墨德雷德顯然是放棄了,忽然間散開後,語氣不善地道︰「將邪能全部推入精神的深處!」
墨德雷德的精神力抓著游牧體內的邪能一縷縷地向精神中投擲,游牧感受著體內邪能一點點凝聚隱藏,因為極度的緊張,額頭上布滿了汗水。
他也不知道這個過程持續了多久,直到墨德雷德的精神消失後,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隱藏邪能是一門簡單的課程,但是也需要你十分用心。」領主的語氣听不出喜怒,「慢慢練習吧,耍聰明的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