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法師協會的意思原本是在布拉迪分會的魔法師撤離之後,便將傳送陣的空間連通關閉,但是當畢立夫和刀影武士一同出現的時候,守在傳送陣附近的魔法師忘記了這個過程。
傳送陣是不允許魔法師之外的人員使用的,而且是一個叛國的刀影武士。
游牧在眼前光芒消失之後,發現四周空無一人。
「這里便是協會總部?怎麼附近一個魔法師都看不到?」
魔法呢?
魔杖呢?
驚叫的人類們呢?
這種寂靜真的讓墨德雷德十分掃興,他本以為會有一些可以帶來麻煩的魔法師能帶給他一些樂趣。
「或許是因為我的運氣好?」
這是一間充滿了魔法裝飾的房屋,一些沒有點燃的燭台浮在了半空,四周的書籍中到處都彌漫著魔法的味道。
這里的確像墨德雷德所的那樣,空氣中的確讓他感覺十分舒暢,這些微弱的魔力雖然不能被吸收,但是每一次呼吸都讓他對魔力的**躁動了一些。
「哇,哇!有惡魔,有惡魔啊!」
游牧轉過頭,看到落地窗旁的籠子里關著一只綠色的鸚鵡,那難听的叫聲正是這只鸚鵡發出的,它不斷地撞向鳥籠,直接在一陣火光中變成了香噴噴的烤肉。
游牧這才發現附近有些打斗的痕跡,但是這些痕跡並不明顯,顯然打斗的雙方並沒有做出什麼大的動作。
在一張桌子上,他發現了一只手印,這只手印直接將桌子拍地凹陷了下去,依靠魔法師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這等地步的。
「有其他的惡魔先你一步到了這里。」墨德雷德哼道,「不定是從其他協會的傳送陣中來到這里的,總之你慢了一步!」
「不,這個手印是屬于人類的,而不是惡魔,看起來人類之間起了一些沖突。」游牧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玻璃碎片,有人被推到了櫃子上,在櫃子木刺上,他發現了一縷青絲,看起來並不是魔法師長袍的做工,更像是女人穿的。
「當時這里應該站著幾個魔法師,在雙方的對峙下,將來人逼退出了屋子中。」墨德雷德道,「這里一滴血都沒有,真是可惜了。」
游牧听到門外有些動靜,目光一動,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在一個百米方圓的大廳中間,兩個年輕的魔法師正指揮著十多把掃帚拖布打掃地面,听到有聲音傳來,魔法師愣了一下,打掃工具紛紛落在了地上。
「天啊,是惡魔!」
兩個魔法師都有初級魔法師的水平,轉瞬間念起了咒語,被一股邪能沖擊推了出去,撞在了牆上,緊接著兩枚火球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這座大廳中擺著數十把座椅,天花板之下懸掛著一只巨大的水晶球不斷旋轉著,在兩個燒焦的魔法師背後的牆上掛滿了魔法師的肖像,肖像中的人們見到了惡魔之後紛紛躲了起來。
游牧走到桌椅之間,見到剛剛兩個年輕魔法師打掃的地面上還有些殘留的血跡,這些血跡直接蔓延到了一旁被白布蓋著的尸體上,隨著他手指輕動,白布被完全掀開,畢立夫消瘦的面孔已經失去了血色,死後的面孔十分安詳,雙手搭在胸口,魔法師長袍被一條條地撕爛了。
「這應該是魔法風刃割開了他的脖子,看來是協會魔法師之間的沖突,但是魔法師應該很少殺人,更不要殺死一個同伴了。」墨德雷德沉思道,「這個人估計死了有兩三天了,真有意思,竟然沒有人將尸體即時處理掉,或許他們是因為今晚有流星雨,集體去觀看了。」
爭斗的人不止有一個,這里發生了什麼?
游牧看著地上已經變得淺顯的血跡,可以想象當時風刃帶出了魔法師多少的鮮血。
就在這時,在同頂懸浮的巨大水晶球猛地亮了起來,從水晶球中走出了一個穿著白色魔法袍的半透明老魔法師,後者怒吼道︰「惡魔,惡魔為什麼會在這里!」
大魔法師發出的魔力氣勢讓游牧心中一驚,這個白發白須的老頭子並不是實體,而是魔法投影,在水晶球之中,還能依稀看到老魔法師原本所在的環境,那是一座十分華麗的房間,在一張巨大的雕刻金花的床上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翻滾。
「滾出去,滾得遠遠的,魔法師協會的總部並不是你們可以隨意進來的地方!任何一個魔法師都會輕易地讓你連墳墓也不需要。」
游牧冷冷地看著大魔法時的恐嚇,他根本听不懂這個老家伙氣喘吁吁地在叫喊什麼,這個投影除了有些氣勢之外,一點威脅都沒有,手中托起了一個火球。
「我以魔法師協會會長之命……」
踫地一聲,那巨大的水晶球直接被炸碎了一般,一股藍色的魔力從碎裂水晶球中吐出來,被游牧直接吸進口中。
那些相框中的肖像們見到水晶球被打碎,紛紛露出頭來,一臉惋惜。
「雖然不知道這里的魔法師們都去了什麼地方,但是看來剛才那個所謂的會長一定會通知他們趕來,哦,我已經對潘恩斯的魔法師協會不抱什麼希望了,從這里出去應該就能夠見到聖山了,這些卑賤的人類是怎麼想的,竟然將整個協會總部都拱手送給你了不成?」
游牧踩過那些水晶碎片,門口忽然沖進來三個初級魔法師,他們接到了會長的通知,但是沒想到剛剛見到惡魔的模樣就感覺到了一陣暖洋洋。
燃燒!
協會總部的留守的魔法師並不多,追逐蘇堤又出去了一大部分,而留在這里的只有四十多名魔法師而已。
但對于一個控能級別的惡魔來,這四十名魔法師顯然在生死之間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其中雖然有三個中級魔法師,一個高級魔法師,但他們也都是因為受傷嚴重所以回協會總部調養的,甚至那個高級魔法師听到外面的慘叫與惡魔的腳步聲,只能眯著眼楮吹胡子,連挪動一下都困難。
在奈瑞爾防線潰敗的消息傳來之後,魔法師協會便將幾乎所有能夠戰斗的魔法師都調到了前線,誰都沒有料到竟然有惡魔滲透進了總部之中!
如今他們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關于惡魔侵入的這層考慮,他們壓根就沒有想過!
游牧幾乎是毫無障礙地從協會的正門光明正大地走了出來,在協會外面守候的一隊奈瑞爾士兵更是沒有料到剛才傳出來的聲音竟是來自于一個惡魔,措手不及之際已經被火球炸飛了起來。
「輕而易舉!」
游牧抬頭看到了佇立雲霄的翠綠群山,那隱藏在雲煙之下的山體看起來渾厚無,
于此同時,魔法師協會會長急忙揮動了魔杖,將所有能夠傳遞的信息散布了出去,一個強大的惡魔竟然潛入到了協會總部之中,這不但是個巨大的威脅,更是一個巨大的恥辱!
在蘇堤先到來之後,魔法師們就已經通知了奈瑞爾的軍方,軍隊已經派出了一隊刀影武士,如今已經將蘇堤逼到了聖山之上。
蘇堤一手提著跟了自己許多年的長刀,另一只手緊握著雷棲之刃,聖山的地形錯綜復雜,對于躲藏十分有利,只是多了凱羅琳和傅余的負擔,許多次都被那些刀影武士和魔法師追了上來。
凱羅琳因為奔跑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從半山腰上俯瞰下去,正好能看到魔法師協會的總部,那座宏偉的建築與聖山相看起來是如此渺。
走神的時候,她並未注意到腳下的樹枝,一個趔趄被絆倒了下去,道︰「蘇堤,我跑不動了。」
蘇堤停下了腳步,看了女孩一眼,二話不便將雷棲之刃掛在腰間,將女孩直接抱了起來。
凱羅琳雙手掛在刀影武士的脖子上,將腦袋埋在胸口,能夠聞到的只是那些血腥的味道,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現實與預想總是有差距的,但是她卻沒有想到,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當蘇堤一行人來到協會總部的時候,圍成一圈的魔法師們驚訝地看到了畢立夫身邊站著三個其他人。
「畢立夫,你難道不知道魔法師協會禁止帶其他無關人到來的嗎?」
「違反協會的規定,你是要受到懲罰的。」
畢立夫面色不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三個人,雖然他刻意回避了蘇堤的名字和身份,但魔法師們還是將他認了出來。
頓時便有魔法師揮動魔杖朝三人打來,蘇堤並沒有躲避,反而上前一步,硬是用胸膛接下了魔法球。
那個時候,凱羅琳站在男人的背影之後,真覺得仿佛任何魔法都無法將這個背影推倒!
在眾人驚異的視線中,蘇堤與畢立夫講述了他們來到這里的原因,魔法師們立刻反駁了起來,尤其是蘇堤是蘇克拉賽的手下這一條,就讓他們完全不能相信了。
但是關系到聖山的信仰,關系到聖族的血脈,誰也不想先出手,而是先用言論否定他們能講述的全部。
這是一個規定的系統,也是謹慎的偽君子們慣用的伎倆。
他們必須要推翻了道理與根據,才能讓自己的行為鍍上了正義和神聖。
而且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誰都知道刀影武士有什麼本事。
刀影武士與學徒們被要求放下武器跪下來,才能听他們的訴,畢立夫也不例外,在凱羅琳請求的目光下,蘇堤放下了武器,跪了下來。
這讓這群魔法師們多麼有沾沾自喜的被朝拜感!
「你們可以抓了我,交給奈瑞爾的軍方,我毫無怨言,我只希望你們能將聖族的後代帶到蘭德神廟中,她才是關鍵。」
他們抬著眼楮,听蘇堤與凱羅琳的講述,仿佛在听人們的懺悔。
四個重石魔法將跪下的人直接禁錮在了地上,「即使是魔法師協會與奈瑞爾軍方沒有關系,我們也要考慮听到的消息,而這個消息便是你們是與惡魔一伙的,不是嗎?」
「惡魔不允許侵犯協會總部,更不允許接近聖山,你們污染了這里!」
污染?蘇堤反而笑了一下,他本來就想到了這個結果,也只有凱羅琳才抱著少女幼稚的幻想。
畢立夫在魔法師之中還有威望,在沖突之中,他希望那些與自己有些交情的魔法師們能夠听他幾句話,但是風聲告訴了他那是不可能的。
凱羅琳仍能夠記得畢立夫滿身割傷,仍在厲聲向他們情的樣子,瘦弱的男人擋在了蘇堤與魔法師們的中間,舉起了魔杖,給了他們逃走的時間。
這些動容的犧牲,在正義的魔法師協會面前,只不過是邪惡的無力抵抗而已。
被扭曲了的事實,誰又能一手操縱回來?
魔法師們在手握雷棲之刃的刀影武士面前並不是對手,但在凱羅琳的請求下,蘇堤並沒有殺死一個人。
蘇堤是奈瑞爾軍方的麻煩,我們不應該太過費心。這應該是那些魔法師們心中的想法,不然他們不會給逃走的時間。
果然,在半天之後,魔法師才隨著刀影武士們便追了上來。
聖山的地勢極為廣闊,蘭德神廟的位置建立在最高的山頂,徒步也需要一天的時間,何況還要躲避那些煩人的追兵。
蘇堤看著在懷中熟睡的女孩,他的胸口已經被淚水浸濕了,當看到人影攢動的時候,連忙鑽到了一堆樹叢中,等發現人聲並沒有追上來的時候才松了口氣。
他看了一眼傅余,這個魔法師學徒的雙眼幾乎已經不能睜開了。
「累了就先睡一下吧,這條路不會留下什麼痕跡,他們暫時應該不會地追上來的。」
傅余搖了搖頭,動作像是沒有了靈魂的木偶。
「原本你應該有很多機會退出的,畢竟這不是你的使命,不是嗎?」蘇堤將凱羅琳輕輕放在一旁,問道。
「那你為什麼要幫她呢?」
傅余少有地開口了,「幫她」而不是「幫我們」,在他心中,這本就不是他該幫手的事情。
~~~~~
這章,的確是以嘲笑的態度寫的,今天受了打擊,不由將對現實的情緒帶了進來,請鄙視我吧……